景菱见翟兮兮神色安静,倒是有微微诧异,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翟兮兮,你倒是挺平静的,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翟兮兮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惊讶,没想到你会绑我,什么目的呢?”
闻言,景菱表情恍惚了一下,似乎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绑了翟兮兮。
想了一会儿,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过翟兮兮听,“我是什么目的呢?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替韩臻觉得委屈,他受尽折磨,身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没有人能懂他,没有人能替他,没有人真的心疼他,就连当初他千呵百护的你,转眼投进别人的怀抱,又给他一重感情的折磨,我替他不值。”
翟兮兮手上明明没有力气,却缓缓蜷成了拳头。
眼前,不停晃动的是韩珩一的面孔,还有他的眼睛,凌厉的、温柔的、无波澜的、薄怒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不想明白。
听景菱的口气,那个韩臻似乎与她的关系匪浅,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她都会心痛。
她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与那个叫韩臻的,叫韩之兮的,孔茜的男朋友有什么剪不断的过往。
如果真是这样,她和韩珩一怎么办?
她对韩珩一是动过情的,自己的情感,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
韩珩一那天在那片玫瑰花海里说喜欢她十五年的时候,他吻她的时候,她是有心动的。
人的感情很复杂,却也很简单,复杂是因为人心难猜,简单是因为,爱了一个,就不能去爱另一个。
如果真像景菱说的那样,那她拿什么脸去见那个韩臻,又拿什么脸去见韩珩一。
还是说……
曾经的她脚踩两条船?
翟兮兮被自己这个想法雷了一下,不、不会吧?
景菱发现翟兮兮居然在走神,怒意从心底喷发,“翟兮兮,都这会儿了,你居然还能这么神色自若,你就不怕我做点什么出来?”
“比如,毁了你这张会迷惑人的脸,比如,切了你的腿让你变成废人,再比如,让我身后的这几位兄弟尝一尝韩臻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哎呀,折磨一个女孩儿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你说用哪一个好呢?嗯?翟兮兮,你喜欢哪一个?”
翟兮兮听得心惊肉跳。
她不了解景菱,但是敢找人将她抓过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真是人不可貌相,娱乐圈的人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但是。
翟兮兮用力压下心里心惊肉跳的感觉,嘴角扯出一抹冷静的淡笑,“可是,你敢吗?听你之前说的,在我和韩臻之间你不过是个局外人,你对韩臻爱而不得,而且你认定我移情别恋,弃了韩臻,正常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守在韩臻身边,努力用自己的温柔与善解人意帮助他度过困境?”
翟兮兮一口气说了许多,有些喘,顿了下才继续道:“但是你,却不去做正常女人应该去做的事,几次三番来提醒我韩臻以前对我有多好,妄图唤起我对韩臻的感情,这说明什么?”
景菱笑问:“说明什么?”
“说明你,爱他爱到骨血里,正所谓爱屋及乌,你不忍心他受苦难的同时,你也不会伤害他以前那么在意的我,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在意我的话。”
“而且,如果韩臻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对我那么好,那你伤害我的话,韩臻不是会更加难过痛苦?你忍心对他火上浇油?”
翟兮兮表情平静,内心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连她自己都不信一个女人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好时,那个女人还能对另一个女人有善心。
反正,如果她喜欢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她就算不会记恨那个女人,也不会对那个女人有好感的。
况且,这个景菱又是咒她会遭报应,又是找人抓她,现在她这身体没力气的情况,大概是被下了什么药了,所以,景菱对她绝对不会有善心的。
果然。
她的话音一落,景菱仰头‘哈哈’一笑。
“翟兮兮,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我可不是圣母,爱屋及乌?呵,我一直很讨厌你,当初韩臻出车祸生命垂危,我不忍心他就这么离开人世,就算要离开,也要让你难过,让你愧疚,所以我拿着那张照片,去找你……”
“没想到,韩臻不但奇迹生还,还……”
还跟翟兮兮成了一对。
景菱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当初拿了那张照片去找翟兮兮,如果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她宁愿韩臻当初死了。
更可恨的是,翟兮兮得了她穷极整个青春都追逐不到的男人,最后却又将他弃了。
“翟兮兮,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景菱右手往身侧一摊,身后的黑西装男人立刻递上一把尖利的小刀。
翟兮兮眼眸一紧,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只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一缩,一寸距离没有移动。
在这种没有一丝一毫力气的情况下,别说逃跑,连自保都难。
翟兮兮的眼神紧紧盯着景菱手里的尖刀,看着那把尖刀一寸寸靠近,看着她用尖刀轻轻挑开她身上的黑色风衣。
风衣是韩珩一的,风衣之下,她的衣服有道裂痕,春光乍泄。
‘刺啦’一声。
那把尖刀顺着那道裂痕,一划到底。
翟兮兮身体一凉。
章节目录 324:遗失的过往(5)
翟兮兮身体一凉,强行保持的镇定终于龟裂,眼睛里浮现一抹惊慌。
景菱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翟兮兮,你终于害怕了吗?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吧?”
“你说,我要是毁了你这张脸,再废了你这双腿,然后让我身后这几位兄弟轮了你,你说你现在的那个相好还会要你吗?说不定连韩臻都不会要你了,要真是这样,我倒是会后悔没有早点毁了你,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不晚。”
冰冷刀刃又轻又缓从翟兮兮的胸口,一路划到脸上,翟兮兮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触觉上面,只觉得拿刀像是雪山之巅的冰雪,冷彻心骨。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微微发抖。
刀刃划到脸颊的时候,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肌肤传来,分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利刃之下流淌出来,顺着脸颊,流到耳际,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心底生出一股绝望与无能为力的悲哀。
父母从小教她保命的功夫,没想到事到临头,居然一点用都派不上。
她能感觉到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大,因为尖锐的疼痛面积在扩散,她痛得浑身发抖,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却没有哼出一声痛呼。
景菱眼神迸发一种极致快感的同时,也有几分不满翟兮兮的反应,她应该痛哭流涕,她应该卑微求饶才对。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衣服脱了,好好尝一尝这女人的滋味,恐怕这次之后,你们是无缘再吃到这么诱人的‘食物’了。”
话一出,翟兮兮眼睛里的绝望与惊恐更盛。
景菱身后的几个男人,迅速而利落地脱了裤子,然后,逼近,将翟兮兮围在中间。
“景菱!”翟兮兮声音里都是惊恐,“韩、韩臻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吗?”
其实韩臻为什么对她好,跟她究竟有什么关系,翟兮兮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如果韩珩一发现她的包包还在他车上,或许,会回来找她还包,或许会意识到她不见了,然后来救她。
翟兮兮唯一想到能获救的,只有这一个了。
谁知,下一秒,景菱就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希望。
“你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你的老相好来救你?”景菱站在人群之外,冲着翟兮兮露出一抹得意又恶毒的笑容,“只可惜,他不会来的,就算你拖延到明天早上,他也不会来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翟兮兮这才想起来打量一下此处的环境,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视野有限,头顶,是一排直管形荧光灯,墙壁粉白干净,不像是废弃的地方,微微侧头,她不由得瞳孔一缩。
居然有几辆高档轿车停在不远处。
这里……是停车库?
想法刚形成,景菱又说:“这里就是你老相好秘密购买的别墅的地下车库,据听说,他是想等着以后作新房与你结婚用,你说我要是在这里让人轮了你,他会不会膈应得整座别墅都不要了。”
“他一定想不到,我会将你带到他的别墅里来,哈!现在估计正追着我安排的那辆障眼车追出了帝都呢,翟兮兮你说,谁来救你?”
“还等什么,你们几个还不快好好伺候她。”
*
韩珩一开车快要到圣大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反道行驶黑色面包车从前面呼啸而过,他无意识地撇了一眼。
没有车牌。
或者说,车牌被人可以遮盖住了。
不知为何,他心头跳了一下,不重,轻轻的,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忽略的那种跳。
脑海里猛然就跳出来翟兮兮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那一次。
甩甩头,将车子开到校门口停下,拿着翟兮兮的手包下车,刚走了几步,视线范围里,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条黑色带状的东西。
鬼使神差,他走近一瞧,登时心跳加快。
那带子他认识,是他黑色风衣上的腰带,因为是定制款,上面有他自己设计的一个金属制logo。
不久前,翟兮兮在他眼皮子底下进的的校门,他确定当时风衣上的腰带是没有掉的。
现在这腰带这这里,只能说明翟兮兮后来出来过,或许是发现包包没拿,出来看一看他有没有走。
而且这腰带,显然不是意外遗落。
除非人为抽出腰带,否则这腰带是不会从腰带扣里滑脱出来……
韩珩一立刻想起之前看到的那辆故意遮盖车牌的黑色面包车……
他迅速返回车上,一边开车往前面追出去,一边给陈振打电话,让他立刻查出那辆无牌黑色面包车的实时动向。
好在有时间有地点,还有车型特征,陈振通过特殊手段很快查出了那辆色面包车的动向。
也通过道路监控,确定翟兮兮就是被那辆黑色面包车掳走的。
韩珩一根据陈振的指导,没多久便在一处转弯口追上了那辆黑色面包车。
面包车不但没有往郊区走,反而一路往帝都中心开过去。
如果不是顾忌着翟兮兮在那辆车上,以韩珩一的个性,他会直接开车撞上去,直接撞废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奇迹般地避过了所有红灯,车子开得极快。
大概是发现后面有车跟着,那辆面包车在路过一个胡同口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转弯开了进去。
韩珩一的车子往前窜出了一小段距离,等他调头回来,开进胡同时,正好看见那辆面包车的屁股一闪而逝。
这条胡同是一条直胡同,不是很长,刚刚韩珩一耽误的那点时间,以面包车之前的车速应该早就穿过了胡同消失不见才对,一种那车故意在等他的感觉从心头划过。
韩珩一穿过胡同时看见一个崭新的垃圾桶立在胡同中间,显得有些突兀,但是胡同里有垃圾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开车穿过胡同追上前面的面包车。
面包车车速不快,等他追上的时候才忽然加速,直接上了主干道,一路直奔帝都郊外的方向。
因为是晚上,面包车即使遮掩了车牌,也没有什么人发现,它就那样大咧咧行驶在帝都的路道上。
韩珩一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对电话里的陈振说:“你看一下,之前我穿过的那条胡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过了大约五分钟,陈振的声音传来:“胡同里没有监控,看不到什么奇怪,要非要说奇怪的地方,在你离开之后没两分钟,一辆黑色轿车也从那胡同穿了一遍。”
说完他又嘀咕一声:“好好的有路灯的道路不走,非要走黑咕隆咚又颠簸的胡同,难不成胡同里有宝贝不成?”
韩珩一心头一动,他忽然有种预感,这辆白色面包车似乎是想将他引出城,而翟兮兮,很可能已经不在上面了……
崭新的垃圾桶……黑色轿车……
金蝉脱壳?
韩珩一心脏一紧,“监控那辆黑色轿车,派辆车过来,给你十分钟。”
他说话声音不急不缓,却给了陈振一种迫在眉睫的压迫感。
陈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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