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六出去的时候却到楚筱悠跟前低声道:“太子殿下请小姐出去说两句话?”
楚筱悠一怔。
胡小六悲痛的道:“太子殿下晌午的时候就一直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
这样的话,楚筱悠觉得自己连拒绝都不能,听惠安郡主说,刘曦身上还有伤,楚筱悠因为自己的不能拒绝叹息了一声,和胡小六出去,一眼就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楚筱悠在胡小六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刘曦还穿着晌午时候的太子龙袍,那样安静笔直的坐在马车里,看到她的时候眼里透出的亮光都叫楚筱悠觉得心软,她觉得刘曦还是个需要人爱护的小孩子,之前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楚筱悠坐在了刘曦身边,抓住刘曦的胳膊:“听说你的胳膊受伤了,叫我看看。”
她的眼里是柔软的光。
刘曦抿了抿嘴:“也没有什么,本来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抓住太后手下的暗卫,结果找到的也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还为此受了伤。”
刘曦竟然干的这么危险的事情,叫她忽然觉得很生气:“皇上身边难道没有别的可用的人么?叫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楚筱悠的生气,叫刘曦忍不住笑起来,和那一身的龙袍,看上去流光溢彩:“这也是父皇为我好,我这个太子不能一直在父皇的庇佑下,总要自己走出去,做一些叫人认可的事情。”
确实是这样,楚筱悠叹息了一声,顿了顿又问:“那现在这个事情,皇上还叫你管吗?”
“是我自己要管的,即然决定要做,那我就一定会做好,善始善终,虽然不会一时半会有结果。”他的目光里露着坚毅,楚筱悠竟然觉得很钦佩。
胡小六皱着一张脸在外面敲了敲马车壁,楚筱悠瞧见了外面满脸严肃的哥哥,忽的觉得有些心虚,她立刻向刘曦道了别:“我先走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楚筱悠下了马车,刘曦因为不太方便,并没有露面,楚靖瑜皱眉看着妹妹:“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楚筱悠乖乖的跟着哥哥进去,连回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刘曦眼里是淡淡的笑,看着楚筱悠进去,放下了马车帘子,胡小六赶着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巷子。
这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楚靖瑜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心里其实很愤怒。
晚上的时候楚筱悠和两个哥哥坐在花厅里难得的闲聊了一会,王仁远简直眉飞色舞:“你们没瞧见,太子一来,那些人的模样,还有后来来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嘴脸,还有人打问,看大哥有没有成亲,我可真想说有没有的关你们什么事?!”
楚筱悠和楚靖瑜都笑起来,楚靖瑜把新下来的橘子剥开了递给楚筱悠,楚筱悠接了过去,笑着同王仁远道:“我到觉得大哥现在也是时候谈谈自己的大事,是不是?”
王仁远连连赞成,挑眉看着楚靖瑜:“我瞧着那个惠安郡主不错!”
楚靖瑜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这个妹妹到是越来越精怪了,自己不说,挑着叫王仁远说出来,两个人都看着他,一脸郑重,楚靖瑜到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生大事,他一直只想着叫自己的妹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叫王仁远这个意外进入他生活中的兄弟,能过上他自己喜欢的生活,至于自己,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没有喜欢过那个女子,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只知道,婚姻是一种责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若是大家都喜欢,那才算得上是合适的人选。
楚靖瑜看着妹妹:“你也觉得惠安郡主好?”
楚筱悠连连点头:“在没有人比惠安郡主好了,又心善又有能耐有见地,更重要的是对哥哥的一片真心呀!”
楚靖瑜也不是对惠安郡主没有感觉,只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这样一下子摊在了场面上来说,忽然发现,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如果真要选一个妻子,他觉得就该是惠安郡主。
楚靖瑜却并没有把心里的这些想法说出来,不过笑了笑,打了乱话,说起了王仁远,兄妹三个漫无目的的闲聊,却还是感觉很高兴,直到时间晚了,才各自休息下。
毕竟明日还要跨马游街,参加宫里的桂花宴,还要忙一整天。
正文 82。第82章
前三甲的跨马游街主要在前门街上; 而且会在夫子庙前做长时间的停留,所以夫子庙前的文墨酒楼做为最好的观景地点,早早就有人提前预定好了位置; 楚筱悠和惠安郡主以及白容的位子是楚靖瑜早早就叫人定好的; 因为楚靖瑜在京城酒楼这一行的特别的威望; 所以不但有位子,还是最好的位子; 其他有权有势的也未必能够要到一个位子; 楚筱悠却有一整间。
白容笑眯眯向下看着拥挤的人群:“状元郎可真厉害。”
楚筱悠和惠安郡主都一脸的与荣有焉,白容转头一看,忍不住笑起来。
惠安郡主就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和楚筱悠道:“她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我父亲和白阁老都已经商议过了; 说是过几日等朝中的大事都忙完了; 就把我哥哥的婚期定下来; 下了小定,她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往后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的出来乱跑。”
白容立刻垮了脸,然而她是不会随便投降的人; 不甘示弱的回击:“郡主且等着; 总有一日是要像我一样的。”
惠安郡主闹了个大红脸,楚筱悠笑的开怀; 等到前头响起了锣鼓声的时候; 三个人忙都向外看; 只见着锣鼓鞭炮的仪仗之后是状元郎和榜眼探花三匹马前后依次通过,除过榜眼上了年纪有了妻室,这一次的状元和探花都是年轻俊才,样貌出众,引的无数的少女出街,站在街道两旁尖叫,那些花和手帕好像不要钱一样纷纷向楚靖瑜和苏以乔砸去,楚筱悠的目光淡淡的从苏以乔身上掠过,很快就开始心疼她的哥哥:“这些女孩子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扔那也扔的轻一些,不一定非要砸在人身上才算数吧?要是我哥哥在柔弱一些,岂不是要被砸出来伤?”
惠安郡主向外看了看,矜持的道:“一点女子的仪态都不顾。”
白容差点笑出内伤,这两位现在就一脸同仇敌忾的姑嫂模样,往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转过身指着正好从下面经过的苏以乔:“就是这位,我祖父想要把我二叔家的妹妹嫁给她,说是他是个有才能的,他家里已经来了人,说是很重视,大概很快就会提上日程,现在看,他这个人仪表还是很不错的,回去我到可以和妹妹说说。”
楚筱悠只是淡淡一笑。
谁知道下面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声,三个人连忙向外看,竟然是个女子挡住了楚靖瑜的马匹在向楚靖瑜大胆的表白,人群里全是喝彩的。
惠安郡主忽的站起来,一脸的气愤,吓了楚筱悠一跳,和白容看过去,惠安郡主大概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又坐了下去,楚筱悠立刻就明白了惠安郡主的心思,她收起了脸上的看热闹的笑意,非常严肃的道:“现在的风气是怎么回事?女孩子都做这样的事情吗?我看她样貌举止都很一般,根本和郡主不能相比我哥哥根本不可能看上她的!”
惠安郡主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很多,但还是端庄的道:“也能这样说,毕竟她不过是小家出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白容憋着一脸的笑,没想到那么端庄有主见的惠安郡主也会表现的这么孩子气,可见是真的动心了!
楚靖瑜对于这样突然出现的女孩子,从本身还是抱有包容的,不过是年岁小的孩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温和的朝着那女孩子点了点头,仔细的叫马从女孩子的身边经过,看上去十分有涵养,不少女孩子都因为他这个举动都尖叫起来,那个拦路表白的女孩子甚至因为激动晕了过去。
惠安郡主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楚筱悠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事,谁知道惠安郡主在想些什么。
游街一结束,惠安郡主就和楚筱悠和白容分开回了安平王府,回去的时候安平王妃正在院子里修剪一株新搬来的贡菊,一面和身边的管事汪妈妈说话:“听说最近边疆吃紧,好在赵意德将军骁勇善战,但也不过堪堪打个平手,快要过年了,大家都想过个好年,我这心里到不安宁起来,这几日就有人提议说要以和亲来确保边疆安宁,我就越担心,皇室里的公主郡主,宁宁是头一份,正到了适婚了年纪,若是……”
安平王妃的话就说不下去,汪妈妈笑着宽慰:“事情不是还没有发生么?王妃现在可以给郡主提早物色夫婿,只要婚事定下来,难道到时候皇上和太后还能叫把这婚毁了?又不是只有郡主一个。”
这却是安平王妃最为难的,安平王府的显贵已经登峰造极,她不需要女儿在锦上添花,但女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暗示着女儿和外家的表哥,女儿却根本不屑一顾,安平王妃叹息了一声,转身却看见了惠安郡主,眉眼里都盛里笑,招手道:“宁宁过来。”
惠安郡主把安平王妃的话都听了进去,她心里觉得又乱又兴奋,她走到安平王妃的跟前,忽然跪下来,把安平王妃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是做什么?”
惠安郡主扬起了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本该全听母亲的意思,但女儿,女儿实在。”她微红了面颊,顿了顿却又更加坚定:“可女儿心里已经有了人,请母亲成全!”
安平王妃又惊又怒,强忍着道:“谁?”
“今日跨马游街的状元郎,楚靖瑜!”
安平王妃一怔,思量起楚靖瑜这个人,到一时忘了斥责惠安郡主,惠安郡主眼前一亮,更多了几分期待。
因为是在金秋时节,桂花飘香,琼林宴又叫桂花宴,为了和这个名字相映衬,宣政殿里摆满了桂花,鼻口之中都是桂花的香甜,使得这些初次见面的君臣气氛也松快起来。
明黄龙袍的刘子文下首是大红状元袍的楚靖瑜,两个人第一次以君臣的身份相遇,彼此之间却看上去自然流畅。
刘子文的心情非常不错,笑着转头看楚靖瑜:“不知道爱卿对自己将来又何打算?”
靠近皇上的白有光立刻看了过去,虽然楚靖瑜是状元确实该得看中,但皇上如此的和颜悦色,以及如此关切的询问楚靖瑜的打算,一切都昭示了这位状元在皇帝心中与众不同的地位,难道是因为楚靖瑜的师父也是皇上的师父?
面对一个做为皇帝的刘子文,楚靖瑜自然而然的把之前和朋友相处的神态都收了起来,垂了眸恭敬的道:“臣一心要为朝廷和皇上分忧,想要干一番大事业,但臣也心知,臣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所以觉得还是从一方小官做起。”
刘子文的神情也淡了下去,看着台下的歌舞。
白有光劝诫道:“状元郎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萧起年却笑起来:“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谦逊的态度!”
张白颐忍不住看了一眼萧起年,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如果连状元都要从地方上做起,那他的这个榜眼岂不是也要撇到一旁去?
萧白年浑然不觉,还在向楚靖瑜道:“状元郎可有婚配,要不要老夫给你做给媒?”
楚靖瑜还没有说话,刘子文就冷冷的回了去:“萧伯爷给自己的孙子都没有找一个合适的,就想给别人做媒,怕是不太合适吧?”
华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刘从立刻不厚道的笑起来,萧起年涨红了脸,萧起年一心要给孙子找个江南世家满腹诗书的才女,几乎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将江南的甄家长女弄到了手,谁知道那姑娘是个性子烈的,成亲三年硬是没跟萧起年的孙子圆房,而萧家和甄家,几乎反目成仇。
萧起年被刘子文一句话怂的在没敢开口。
刘子文有心要把楚靖瑜凉一凉,却又怕因此叫人给楚靖瑜穿了小鞋,他就把楚靖瑜这事情揭了过去,问向了苏以乔,苏以乔年少成名,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刘子文也非常看重,他的语气还算温和:“探花郎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苏以乔平复了自己心头的几分激动:“只要陛下用的着的地方,臣都愿意去!”
刘子文笑起来。
因为楚靖瑜之前说的话,后面的人到不好表现的太过,苏以乔到底聪慧,一面表了忠心,一面又把决定权给了刘子文,作为臣子他也没有和皇帝抗衡的能耐,更何况刘子文分明并不希望楚靖瑜出京,苏以乔的聪慧让刘子文很受用,转头和白有光商量:“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去了别处,朕都觉得可惜,不如就叫他待在翰林院在好好进修几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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