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挺有意思。
舟山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前方的拍卖台上,然后还真就发现自己瞬间喜欢上这镜子了。
水银的镜面,照起东西来纤毫毕现的,大小也合适,古朴神秘的图案也十分大方,相当合自己的胃口。
何况又是有些年头的物件,可不比那些个空挂着国际牌子噱头的空壳子玩意儿强上百倍么?
舟山一琢磨,乐了,自己可不还缺一面合适的随身小镜么,就它了。
侧身与王教授略一沟通,两人都估摸着这镜子价格也就在十一二万上下,即使有波动也不会太大,再多就忒不值当。
然后舟山就举了牌。
一般情况下,这种场合这样的小物件,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人竞争了,偶尔还会出现无人问津的情况。
所以舟山出手的时候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事实证明,也许今儿她不大走运。
舟山刚举了牌,拍卖师的声音还没打开呢,第二个竞价的就出来了。
舟山微微蹙了眉,侧脸一看,是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老子有钱的中年男子。
她轻轻叹口气,心中突然就涌上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被一位美女紧紧抱住手臂的中年男人跟舟山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竞价,死不松口。
拍卖现场引起了一场小幅度的波动,大家亲眼见证了一面顶多不过十万出头的小镜子一路飙升到了二十万,而竞拍双方甚至还没有停下。
也许单听这个数值并不怎么巨大,可是一旦换算成比例来看,那就已经翻倍了。
200%,颇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
饶是舟山性格倔强,也在加到二十一万之后摇了摇头,决定放弃。
非绝世珍品,她又不是那冤大头,这价格已经超出本身价值太多,并且这样的铜镜以后也不太可能有太大幅度的升值空间,再继续下去,不值得。
拍卖师略带遗憾的看了舟山一眼,对着麦克风喊道:“好了,这位先生又加价了,二十三万!好,二十三万一次,二十三万两次,二十啊,这位先生出价三十万!”
空气中顿时又传来一阵低声喧哗,舟山也不由得顺着拍卖师的手势看过去,然后狠狠地皱眉。
盖勒优雅地转过身体,微微挑挑眉峰,轻轻地朝自己这边笑了下,然后又不慌不忙的继续举牌。
也许是因为角度和灯光的关系,他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有点发蓝。
舟山迅速而隐蔽的向四周一瞥,确认对方是在看自己,第二次别开头,捻着腰间的黑珍珠玩。
看着她的反应,盖勒似乎轻笑了声,不过舟山完全没有再次确认的打算,她总觉得隋江然说得对,这个男人,离得越远越好。
最后是盖勒以三十五万的价格成交。
王教授摇头,“不值。”
舟山和隋江然也点头,这个价格都能够上买三个的了。
再接下来倒是回归正常,高/潮迭起,几件拍卖品都被拍出了相当不错的价格,拍卖会圆满结束,隋江然又按照来时的路线,将舟山他们送回去。
舟山自己在外面住,隋江然似乎很不放心,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几遍诸如陌生人敲门别搭理之类。
舟山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的。”何况她所在的小区,陌生人根本就连电梯都上不了,哪儿还能敲门呢。
隋江然好笑,也知道自己是夸大其实了,笑道,“ 不过是提醒你,没良心的小丫头。”
看看时间,舟山拍拍他的肩膀,挺豪爽道,“行了,很晚了,师兄也快点回去吧。”
隋江然又笑,笑容中带点儿无奈,“多点儿小姑娘的矜持和内敛成么?这种男人的交流方式,咱还是收了吧啊。”
舟山让他给逗乐了,“不跟师兄你见外才这样的,真是。”
隋江然举起双手,不住的点头,“行行行,说不过你,得了,快休息。”
这房子是舟山要回S市之前,外公为她买下的,说是有了房子在这儿,人也就能早回来。当时还笑言,以后可以当嫁妆。
一层楼只有一户,想进去,密码指纹验证都缺一不可。
单层近三百平的复式建筑,只一个客厅就能跑马,十年前买的,眼下的价值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简直令人惊叹。
一到晚上安静的不得了,也就是舟山性子独,自己一个人住也不嫌慎得慌。
进去换了居家服,洗了澡,又给自己做了一杯香蕉猕猴桃牛奶糊,舟山舒服的靠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面翻看杂志,空气中缓缓回荡着舒缓的钢琴曲。
这样的日子,真是久违了。
几分钟后,电子门铃响起来,舟山疑惑的抬头看看挂钟,这么晚了,又不提前打招呼,会是谁?
犹豫再三,舟山还是端着杯子过去,按下按钮,电子屏幕上立刻出现了警卫的面孔。
“舟小姐,”警卫有些为难的看看自己身边的黑西装男,“这人怎么都不走,非要亲口跟您说不行。”
舟山往旁边一看,赫然是拍卖会上带他们去见盖勒的男子。不过,他这个时候要见自己?
黑衣男上前一步,对着镜头很礼貌的微微躬身,举手投足间都带规矩,“舟小姐,盖勒先生让我给您送件礼物。”
舟山顺着他的手臂方向看过去,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木匣,样式古朴,单看外观并不能知道里面的内容。
她直接没猜,毫不犹豫的拒绝,“抱歉,我跟盖勒先生并不认识,还请拿回去吧。”
那人对舟山如此反应并不惊讶,声调毫无起伏道,“舟小姐,盖勒先生说了,拍卖会上您二位见过。”
舟山蹙眉,“只是一面之缘,我自然更不能收什么礼物。”
对方也毫不退却,只是对她再行一礼,彬彬有礼道,“不管怎样,东西我已经送到,还请舟小姐方便的时候签收,盖勒先生说,您一定会很喜欢,告辞。”说完竟然就这么走了,只剩下舟山和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年轻警卫面面相觑。
舟山愕然,活了二十来年了,她还真是从未遇到过如此作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妨碍太多的话,特别特别希望看了文的亲们能够留个言,哪怕是单纯的一个“已阅”“撒花”“路过”之类的也成啊。
一个人默默地码字却没有读者冒泡什么的,真的特别特别难受。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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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舟小姐,这?”警卫左右为难,又看看桌上放的木箱,“舟小姐,看上去挺贵重的啊,要不我先给您送上去吧,放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付不起这责任啊。”
这小区的住户非富即贵,随便什么不起眼的小物件都要用万做计费单位,而单看刚才送礼物的男子也不像是一般人物,而且这礼物的外包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小区警卫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承担这不必要的未知风险。
舟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言的怒火,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只是屏幕中的警卫也确实可怜,而且无辜。
郁闷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办法,舟山只得憋气道,“那行,麻烦你帮我送上来吧。”
能赶紧将这烫手的山芋脱手,警卫室的人行动不是一般的快,不过几分钟就开着巡逻车到了楼下,迫不及待的按了门铃,等舟山下去接了盒子后又签了字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罕见的烦躁,舟山围着匣子转了几圈,又试探性的碰了下,不是很重。
自己跟他不过是偶然的第一次碰面,最是平常不过,哪儿就至于要送礼物了?而且,舟山顿时警觉起来,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
不行,舟山抓过手机,找出隋江然的电话,按下拨号键,不过还没接通的就迅速挂掉。不可以,刚临走的时候师兄叮嘱再三,而且现在又这么晚了,再给他打电话,万一误会怎么办?
可是,纠结的抓一把头发,舟山罕见的迷茫了,可是不问师兄的话?
“栋梁,”舟山拨通了李栋梁的电话,“帮我查个人呗?”
李栋梁道,“行啊,谁?”
舟山咬了咬唇,“盖勒,就是拍卖会上那个挺出风头的混血儿,你有印象吧?”
李栋梁顿了下,“你们有摩擦?那可不是随随便能套麻袋打一顿的主儿。”
“不是,”舟山想也不想就否认,哭笑不得,“你别管那么多了,帮不帮?”
她自然知道盖勒不是那种能随便动的人物,只是想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帮,帮,怎么不帮?”李栋梁又笑,完了之后又嘱咐,“这人背景听说蛮复杂,你怎么盯上他了?”
舟山差点儿脱口而出,不是我盯上他,而是该死的他好像盯上我了。
“不多说了,栋梁你小心点儿啊。”
李栋梁听了笑出声,“没事儿,我又不是派人暗杀他,回见啊,明儿做东别忘了啊。”
“忘不了!”
打完了这通电话,舟山才觉得自己焦躁的情绪稍微松弛了下。
不过还是有心事,舟山无意识的在房间里面一圈又一圈的转,竭力的想要忽视桌上摆着的小木匣,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看!
真的,单是匣子就价值不菲,放到另一场小型拍卖会上估计能拿出去标个号了。
明亮的灯光下,本就精美绝伦的漆盒越发美的无与伦比,各色珠宝和螺钿片随着舟山移动的位置而折射出璀璨而诱人的光泽。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即便是同龄人中相对冷静的舟山亦不能免俗,干耗了半个小时之后,舟山终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匣子。
盖子掀开的瞬间,舟山的心底隐隐的猜度被验证:
里面静静躺着的,赫然是拍卖会上舟山竞价失败的铜镜。
舟山拧着眉头打量几眼,然后又将盖子盖了回去。
那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这边正烦着呢,手机又响了,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舟山立刻抓起来,紧张的不行,“姐,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背景音是杂乱的喇叭声响成一片,然后又变得微不可闻。
舟川貌似正开车,挺忧伤的叹口气,“小山,又吵起来了,我正往外躲呢,憋得慌,想跟你聊聊。”
舟山松口气,把自己往沙发上狠狠一摔,合上眼,无奈道,“说吧。”
那边传来几声按喇叭的动静,舟川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传过来,“小山,你记得吧,咱们回家的时候爷爷把爸单独留下的?”
舟山嗯一声,“我又不傻,才几天呢,怎么可能忘。怎么着?又出什么幺蛾子?”
舟川带着几分火气道,“爷爷想让毕妍妍进妈公司!”
舟山直接愣了半晌,又好气又好笑,语气冷飕飕的,“他还打算怎么着?就毕妍妍那点儿本事,毕业快四年了,开餐厅倒闭,炒股票赔钱,买黄金暴跌,她是想直接釜底抽薪是怎么着?”
说真的,如果说舟家上下同心协力的话,舟山真的特别想建议把毕妍妍悄悄地塞进对手公司,最好再顺便某一个说的上话的职位。
原因无他,简直就是一活动的人型大杀器么,有她给出几条建议,估计不用下手,干等就能看着对手公司破产了。
“况且她一学金融的吊车尾进了服装设计公司想干嘛?”越说越激动,舟川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的,“想让妈把公司直接送给她么?!这是咱妈一手创建的,跟他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舟山冷笑,“爸呢?他怎么说?”
舟川狠狠一拍方向盘,车喇叭嗷嗷直叫,“还能怎么?这话儿可不就是他当得传声筒么,妈也不含糊,直说不可能,他当场就拍桌子了,哦,对了,以后你别买瓷器了,不禁摔。妈还没说别的呢,他倒先委屈起来了,什么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戚,干嘛非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妈实在懒得跟他瞎费力气,直接改签,提前飞米兰做准备去了,我也受不了他那傻样儿,还是去自己的房子住一阵吧。”
“哎你说这到底是谁跟谁一家人啊?”舟川的怒气一丝不落的通过话筒传过来,“那妞儿在沛舟声明扫地没脸再回去,哦,行,掉头又来折腾妈,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我最恶心的就是爸!那边儿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小山你说,几分钟不见就被洗了脑,那家子人不去搞传销真是白瞎了人才了!他一大男人,窝里反什么呀,真有这么硬气往舟容一家人面前略摆摆也不至于憋屈到这份儿上!”
“你爸妈喜欢你妹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退让了一辈子了,各自究竟什么分量不清楚啊?好么,自己窝囊还不够,非要让老婆孩子一块儿跟着低声下气不成?!”
被独自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