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有喜欢的人吗,要是你这样的去表白,别人一定不会拒绝。”
孟苏哂笑,垂下眼睫,眼窝处投下一小半阴影,似她心里的一个小缺口。
“我以前很喜欢一个人,可是后来我们分开了。”
“那现在不喜欢了吗?”那个女孩颇为可惜的追问了一句。
“不,没有一天不喜欢,一直很喜欢,越来越喜欢,哪怕分开。”孟苏笃定地回答了这句话。
秦子,你看,我能很自然的跟别人这样提起你,却没有办法将你收揽入怀。
和小姑娘的谈话只是个小插曲,孟苏回到家之后,草草做了顿饭,吃得寡淡无味,雪白的墙壁里倒映出她孤独的身影,有些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一章更新四千多字,别问我为什么,就是任性,想给你们一个福利。看在我这么任性的份上,能不能给长评啊。
☆、去陈禄家
第二天,孟苏受邀去了陈禄家,陈禄本想带孟苏在外面吃的,但孟苏却提议去他家里,女孩想感受一下温馨家庭的幸福感。
她一闭眼就可以想象陈禄楚落的浪漫小屋,处处透着温煦,真的很艳羡,成家立业,才子佳人,爱情的结晶马上就要出生,没有什么比这些更快乐的了。
陈禄本想亲自去接孟苏,她没有同意,以孕妇为大,需要照顾,容不得他走开的理由婉拒。
她一向不喜麻烦别人,自己打个车去更方便一些。陈禄搬出了大院,自己开了家公司,没有依靠家里。孟苏正因为知道陈禄不住大院,所以才想去他家瞧瞧。
陈禄一大早就起来了,神神叨叨的,比高考还紧张,楚落知道他在意孟苏,倒也不醋,自己被陈禄吵醒了,也就跟着起了身。
二十六岁的大男人,站在穿衣镜面前有些苦恼,他刚刚刮完胡子,身上有须后水的味道,很清新干净。
他把衣服一件件试来试去,总是不满意。剑眉轻轻蹙着,神情紧张而忐忑,颇为可怜的朝老婆求助。
“楚落,你说我穿哪一件去见黑皮啊,这么久不见,我有点紧张,七年过去了,总得穿得得体一点。”
他叨叨絮絮半天,又恢复了话痨本质。楚落揉了揉眉心,抬起下巴指了指他手边的那件黑衬衣西裤,“这套不就可以了吗。”
陈禄扫了一眼衣服,立马摇开了头,“不行,这件太修身,有点装酷的味道,我怕孟苏看到我会有疏离感。”
楚落又指了指蓝色的格子衬衫,“这件看上去够年轻了吧,保准她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高中那怂样。”
陈禄几乎没有想就否定了这件衣服,“不行,太幼稚,没有安全感,万一她想找我出出主意,见我穿得这么没有阅历,一定不愿意跟我说心里话。”
陈太太绝倒,一个枕头丢过去砸中了陈禄的俊脸,“丫的,你就可劲的作吧,你穿什么样,人家孟苏哪会仔细看,实在不行,你就穿校服,让她宾至如归,有一种重返校园的感觉。”
楚落的一番气话,陈禄反而听见去了,他觉得校服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某人开始翻箱倒柜找校服,还真让他找到了,校服已经很久了,过了这么多年月,有些泛黄,一股子樟脑丸的味道。
他也不嫌弃,三两下就穿上了,好在他高中就已经长定了个子,如今穿当初的校服还很合身。
为呼应效果,他还特意穿了双运动鞋,果然还是颜值不赖,穿上旧衣服颇有一种青葱少年的味道,一下子年轻几岁。
楚落这会儿也不发表意见了,这事要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她非得踹掉陈禄命根子不可,可那是孟苏,她知道的孟苏,即便没什么交情,也佩服于她的为爱痴狂。
孟苏到陈禄家楼下的时候,陈禄正在折腾发型,刚喷上啫喱水,孟苏电话就来了。
“陈禄,我当你家楼下了。”孟苏环视了一下小区四周,碧草连片,杨柳垂垂,还有一口人工湖,环境相当清幽。
陈禄家是复式别墅,她没有按门铃,有些怕找错了地方,还是直接打电话来得实在。
这边陈禄一听孟苏已经到了,赶紧大声喊着楚落,孟苏来了。他今天特意把保姆支走,家里没别的外人,就等着接待孟苏呢。
楚落房间靠里,要出来开门,还得走一段,陈禄自然也不会使唤孕妇去开门,他立马冲出来,把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绝色女子该怎么形容呢,眉眼五官和从前的孟苏没有太大的差别,可经过时光的洗礼,少女隐藏的绝色姿容慢慢呈现出来,五官一一长开,虽说短发,却不输任何长发的飘逸出尘。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端庄淡雅,娇俏可人,一双雪眸如亮雪,两截玉臂似白藕,就连裙摆下露出来的一小截小腿都美得惊心动魄,线条流畅简洁,端是个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若说她不是孟苏,但那一身的气度就摆在那,若说她是孟苏,谁家坐了牢出来还变得如此水灵动人的。
陈禄睁大了双眸,磕磕巴巴了半天才挤出孟苏两个字出来,那句黑皮他哪敢再叫,人家肤白赛雪,犹如珠玉,哪能用黑皮来形容。
孟苏倏然笑开了,眼前的陈禄和记忆中的差别还真的不大,他可以穿着的校服掩盖了他的年纪,笨头笨脑的模样,和当年如出一辙。
欢笑之余无不感动,他穿校服肯定是为了她,都是当大老板的人了,如今却怕她有了隔阂而穿上昔日校服,她怎会不感动。
“陈禄,好久不见。”孟苏声线温沉,眼眸里有亮光闪烁,脸上不知是喜悦多了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都快当爸的男人了被她这一句话喊得心里冒着酸水,眼里有些薄薄的湿意,他一把将孟苏揽住,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属于朋友最热忱的欢迎和喜悦。
“孟苏,你终于回来了。”陈禄吸了吸鼻子,胸腔里最柔软的一方发出呜咽的声音,悲戚万分。
孟苏看到慢慢走过来的楚落,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目光滑过她身上的时候,在她微隆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儿,笑得亲切而窝心。
楚落是真的长大了,哪怕因为怀孕胖了些,也可以看出她的美丽雍容,少了年少的锐利和戾气,棱角被磨平,模样娴静而温柔。
她倒是没有被孟苏的变化给惊慑住,也没有因为陈禄和孟苏拥抱而生气,笑得缓和而温雅,徐徐走来,犹如春风拂面。
“孟苏,欢迎回来。”楚落话语刚落,陈禄就松开了孟苏,倒不是怕老婆生气,而是被这一声给唤回了混沌迷茫的意识。
他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急忙一手拉着孟苏,一手搀着楚落往客厅里走。
“孟苏,别站着了,快进来。”陈禄有些手足无措,嘴巴笑得合不拢嘴,眉眼尽是喜悦和欢欣。
孟苏把果篮子和对孕妇有营养的一些营养品递给陈禄,到别人家拜访,总得礼数周全。
楚落走到饮水机那里去倒茶,孟苏哪敢让孕妇伺候自己,急忙把她拦下,“楚落,你先做吧,有了孩子就不要常走动了。”
陈禄也就刚刚那一会儿太激动,忘了该有的礼仪,老婆倒是个贴心的,知道去倒茶,就他一人还在那傻乐。
“老婆,你就先陪孟苏坐会儿,这些事我来干。”陈禄温声对楚落说,笑得见牙不见眼,之后又回头跟孟苏说话,“孟苏,你先小坐一会儿啊。”
“嗯,好的。”孟苏温声笑道,两个女人看着陈禄在不远处倒茶的背影,相视一笑。
陈禄楚落家里果然如她所料,布置得温馨又好看,他们两人的婚纱照摆在客厅正墙上,俊男美女,自是养眼得很。
“婚纱照很好看。”孟苏自是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楚落随之朝照片望去,笑容大方又坦诚,“谢谢。听陈禄说你在古董行工作,还顺利吗?”
楚落没有提伤心地过去,也没有问一些她在牢狱里的苦楚,这些东西她自是不会说,无异于揭人伤疤。
“嗯,挺好的,但昨天辞职了,过两天就要回孟家了。”孟苏不由想起了苏子陆,心头漫过一阵悲伤,知道楚落是关心自己,自是会如实相告。
把茶端过来的陈禄一听孟苏要回孟家了,眉毛一挑,神情颇为激动。
“你想好了吗,这次回去说不定会挨顿打。”陈禄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话一出口被楚落瞪了一眼,才知道自己话急了。
孟苏自是不会介意,陈禄说得对,挨一顿打是必然的,她这么不听话,舅舅自是会打她,这一点她早就能算到。
大院里谁家孩子不听话都会落一顿打,只是打的都是男孩子,孟苏一个女孩要不是犯了大错,家里人也不至于会打她,但千真万确,她犯了错,弥天大错。
“总归是要回去的,这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她话音徐徐,端起了陈禄泡的茶,是菊花茶,香气扑鼻,弥漫着水色的甜意。
陈禄见孟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总归是回自己家里,他能说什么出言阻止呢,其实也不是不希望孟苏回家,只是一旦孟苏回了孟家,和秦子更是再难复合。
孟苏不愿再聊这么沉重的问题,她转而看向楚落,笑得温甜疏朗,“孩子四个多月了吧,男孩女孩?”
楚落摸了摸肚子,一脸和煦温情,“女孩。”
他们家有门路,自是能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倒不是多么好奇或者对待男女有什么差异,只是想提前准备一下衣服什么的。
“女孩好,到时候我给她做几双鞋子。”孟苏喜欢送别人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婴儿的毛线鞋子她没有做过,但可以去学一下,这点她倒是很有自信。
“好,那多谢了。”楚落自是笑着应承,倒是陈禄吃起孩子的醋来,开始追究往事。
“孟苏啊,不是我说你,忒偏心了,你给秦子和孟归承都织过围巾,没见给我织一条。”
孟苏无奈地笑了笑,当初她是打算给他也织一条来着,甚至连毛线都买好了,只是后来事发突然,自己也就没来得及,这事她当然不会再说。
“这不是把你那份送给你家小公主了吗?”她语气轻快,和他们自然愉快的聊着。
之后陈禄自然会留孟苏在家吃饭,一桌子的饭菜全是陈禄一人做的,孟苏想去打下手都被他拒绝了,她倒没想过陈禄竟然还会做饭,后来听楚落说起,才知道是陈禄去国外留学了几年学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禄没说错,孟苏回孟家之后一顿打是跑不了的,先默个哀。
☆、故人告别
一顿饭下来,吃得是宾主尽欢,陈禄是个活泼的性子,自然本着他的话痨本质侃侃而谈,只是从头至尾,陈禄都刻意避开了秦子的话题,不是不想提秦子,而是怕孟苏伤心。
昨晚秦子给他打了电话,寥寥数语,却道尽沧桑,“陈禄,以后不要在孟苏面前说及我,求你了。”
他没有说原因,但向来不求人的秦子说了求字,陈禄怎会听不出他的寂寥与晦涩。
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怎会不希望两人和好如初,只是这个中问题的复杂性,孟归承曾亲自和他说过。
“他们两个不合适,就算奶奶不说那遗言,我也不会希望孟苏和秦子在一起,她太喜欢秦子了,喜欢到丧失理智,忘记了自己是谁,我希望她能好好生活,而不是一切以秦子为中心,这样的爱,太不自由,也太折磨人。”
且不说孟归承这话有多少主观臆断,但陈禄也确实不能否认孟苏对秦子的执着和疯狂。看似最温和的人,内里隐匿的锋芒谁又能真正度量。
吃完饭后,孟苏在陈禄家小坐一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她估摸着楚落要睡午觉,自然不会再叨扰,陈禄见她执意要走,只好开车送她。
回去的路上,陈禄反而平静异常,专心开车,他沉静的侧影正对着孟苏,有一种成年男性的性感和成熟,孟苏弯下嘴角,眼眸微眯,终归是长大了,即便陈禄还是对她像当初一样好,她也没办法再和他那么亲密的说些闲话了。
下车的时候,孟苏和陈禄简单的告了别,临走前陈禄忽然抬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孟苏自是知晓他想说些什么,她宛然一笑,眉眼浅浅光泽。
“陈禄,我和秦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多关心楚落吧,快生了估计会比较紧张。”
她和秦子的事,不是陈禄操心得来的,这段感情,一波三折,牵涉了两条人命,怎样走都不会顺畅。
不幸的人继续不幸,幸福的人还得幸福。
陈禄见孟苏讲话说到这份上,也知她是七窍玲珑心,定是知道自己今天沉沉浮浮的情绪以及一直想说的话。男人长呼一口浊气,只好轻声说了句珍重。
我的朋友啊,我只希望你长久安康,永乐心头,只可惜你遭受的那些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