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红英亲自来办,旁人知道后就会更加看重孟苏,知道她这个流浪在外的外孙女有多金贵,到时候哪还有她和孟归宁说话的份。
姜红英手一拂,一副主意已定,不容置喙的模样。
“我活不了几年了,这次不帮她办,明年也不知道我到时候还在不在。”老人叹了口气,眼角泛有泪花。
众人沉默,这事就这样定下了,孟苏一向是个低调的人,她对生日宴没多大概念,以为不过是一大家子吃个饭,买个好点的蛋糕完事,所以也就没多想。
离她生日还有大半个月,她没做多想,感激的朝姜红英笑了笑,少女不知道,这次生日宴是为她正名,姜红英是想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她嫡亲的孙女,她会被万众瞩目,被冠上名媛贵女的身份。
当天晚上,孟归宁就气冲冲的跑进孟苏的房间,门也没敲,直接就进去了。孟苏当时正在看一个玉如意,这个玉如意是高仿货,姜红英叫她哪去看做研究的。
孟苏见怒气冲冲的孟归宁也没有说话,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就继续把玩自己手中的玉如意,她的玉如意放在台灯下,白色的光照射进玉质里,泛出莹润的白光。
孟归宁见孟苏没有搭理自己,火气一下子蹭蹭蹭上去了,她就近拿起一个抱枕朝孟苏砸去。
孟苏没有躲,抱枕砸到她脊背上,并没有多痛,但她手却抖了一下,玉如意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块拇指大的玉脱落下来,玉如意不再完整。
孟苏皱着眉望着玉如意,很久没有说话。她周身冒着寒气,有些渗人。
“孟苏,别以为奶奶给你办生日宴,你就得瑟,尾巴翘到天上去,谁不知道你就是你妈那个婊*子跟野汉子偷生的下*贱胚子。”
孟归宁尖着嗓子喊道,她平日里在学校就飞扬跋扈,跟不少女生吵过架,那些肮脏的恶毒的话,她一下子如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倒出来,发出刺耳的声音。
孟苏慢慢站起身来,凝神望向她,她始终皱着眉,嘴巴抿得有些紧,似一条红色的细线。
孟归宁以为孟苏要打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又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的回击,“你是不是想打我,有本事你打啊,到时候我就把伤口给奶奶,看她还怎么帮你。”
孟苏没有动,半晌,她才轻声哼了一下,笑得有些嘲讽,一脸薄凉。
静谧的白炽灯灯光洒在她头顶上,她浓稠乌黑的头发被镀上一层亮白色的光晕。少女眉色乌秀,瞳仁亮沉,她一动不动,似一座周身散着寒气的清冷雕像。
孟归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孟苏,以前她骂她,她总是一声不吭,亦或是不甘示弱的回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渗人,她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橡皮手套,手里拿着剪刀,而她自己却像是没有穿衣服,躺在病床上没法动弹的病人。
孟归宁下意识的想要撒腿就跑,这样的孟苏,哪怕身上没有任何器具,她都觉得她手里有一把亮堂的利刃,下一刻就要将她穿刺。
孟苏在她即将跑出去的时候,将她禁锢在狭小的一隅,孟苏如今比她半个头,她两手撑在她的脸侧,从上至下的睥睨她,那眼神清冷如寒潭,幽深不见底。
孟归宁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下意识的去看她的手,还好,那双手没有拿任何利器,不然她真怕她就此杀了她。
“孟苏,你,你,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妈妈会把你赶出去的。”
少女腿脚发软,带着哭腔喃喃说道。
孟苏挑了挑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眼里似有漩涡要将孟归宁卷进去。
孟归宁这样的人,不过是纸糊的老虎,外表徒有剽悍,其实内心不堪一击,你要是跟她吵起来,不过是同她一样是个没有口德的人。她这样的人,你不理她,她会以为你怕她,反倒是这样看着她,她自动就会败下阵来,任你拿捏搓扁。
她刚刚那些话,孟苏没见得有多生气,她一向如此,孟苏也不想跟她置气。被狗咬了一口,你也不可能去咬一口狗。
孟苏生气的是,她打扰到了自己,那柄玉如意因为她被弄坏了。虽说是赝品,但也价值不菲,姜红英给她的东西,她每一件都保存得完好无损之后再还给她,这柄玉如意看来是没办法再给她了。
她忍得了孟归宁一次两次,不可能一直忍下去。这种人,不给她点厉害,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归宁,我现在只说一遍,你给我记住了。上次炸鱼雷的事,我知道是你,至今我腿上还有疤痕,这件事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闯到我的房间里对我大吼大叫,后果自负。”
少女声音凉薄,周身冒着煞气,明明平日里笑得那样甜糯舒心的一个人,现在却犹如恶魔撒旦,明明什么也没做,但那周身的气场,却足以折煞任何一个人。
孟苏与孟归宁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明明是纯粹的黑色,但孟归宁却恍惚中看到了她眼里泛着绿色的青光。
“听清楚了吗?”
孟苏见孟归宁煞白着脸,就知道她害怕了,她眼角眉梢微挑,透着股凌厉的味道。
孟归宁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模样有些木讷。
孟苏这次满意的收手,转身离去,步伐很轻,她坐在椅子上,看见那块掉下来的玉如意,皱着眉头,眼里都是痛惜。
孟归宁最后怎么回房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第二天醒来,看到眉眼盈盈,笑得甜糯的孟苏,她下意识的开始害怕,看孟苏的眼神有些闪躲,倒是孟苏依旧和平常那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孟苏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她只对一部分人好,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最后ps:榆木丫头去哪了,怎么两天没跟我留言了,心好塞,果然收不到你们的宠爱,人都老了许多,蹲地上哭会儿先。〒_〒
☆、孟苏生日
孟苏生日的事,应该是孟归承和秦子陈禄说的,那天下午两人纷纷对孟苏表示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孟苏自己对这件事倒没多大热忱,反而是陈禄和秦子毕竟高兴。
他们虽没有跟孟苏明说,但都知道,一旦办了生日宴,来参加的人必定都是有头有脸,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也就表示,孟苏会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以后再见面她就不是孟苏,而是孟家小姐。
孟苏快生日的事,自然没有人告诉许姜,但许姜却早就自己默默记住了。孟苏填表格时会填生日信息,他心细,自然也就记住了,他那份礼物必定也是少不了的。
很快,孟苏生日就要到了,她生日那天刚好是周六,周五的时候许姜就给她送了礼物,少年这次为她准备的礼物不是上次那样的书籍,而是一套水晶头饰,有发拢,发箍,卡子,这一套下来非常耀眼好看,但也看得出它的名贵,孟苏扫了一眼,知道是个牌子,心里有些隐隐地发愁。
许姜家境不好,她是知道的,这样一套头饰,大约是他大半个月的饭钱了,她想推脱不要,但又怕伤了少年的心。
许姜哪里不知道孟苏在想什么,他笑得莞尔谦逊,模样本就生得周正,再加上他一笑,倒颇有古代文人雅士的风姿。
“孟苏,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上次我生病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生病住院的钱也是你付的,我说要还你钱,你非说不要,现在送你好点的礼物也是应该的。”
许姜那次住院虽说有医保卡,但也花费了不少钱,这些钱,对孟苏而言真不算什么,她每个月有不少零花钱,过年也积攒了很多压岁钱,她一向很少买东西,钱留着也没什么用,朋友有难,她怎么会不支援。
之前许姜确实掏出几百块钱说要还她,她当时没有说,非说自己成绩进步得这么快是许姜的功劳。许姜知道孟苏说一不二,现在不收,将来也不会收,他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还给她。
孟苏生日之前姜红英就亲自带着孟苏去了高档消费区,为了亲自制订了两套礼服。
一件是嫩青色细吊带蓬蓬裙,上身效果非常好,衬得她清新脱俗,娇嫩似花,不但有一股大家闺秀的书香气,又兼顾了少女的纯真和妩媚。
另一件是旗袍,朱红色旗袍,姜红英亲自挑的布,专门亲人量身定做的。那套旗袍上面绣着几朵粉色牡丹,姜红英用意再明显不过,牡丹,花中之魁,她的孙女生来就该像她母亲一样,万众瞩目,可惜明珠蒙灰多年,现在终于能崭露头角了。
孟苏第一次穿旗袍,这件旗袍是在老手工旗袍店做的,那个店铺民国时期就有了,一家子传承手艺,代代相传,给孟苏做旗袍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姓王,和姜红英是旧时,听说孟苏是孟江南女儿时,自是一阵长吁短叹,之后日夜赶工,终于将旗袍做好。
那件旗袍仿佛是为孟苏而生的,衬得她婀娜多姿,窈窕袅袅。她的骨架很细,身量高挑,前凸后翘,穿着旗袍看上去虚长了几岁,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媚态,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她面盘素净,眉眼阔然,自带一股端庄的明朗,一身旗袍穿出了民国名媛的贵气和淡雅。
她的生日宴并不是在家里办的,姜红英包下了五星级酒店的一层楼,宴会当日,自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姜红英当天精神矍铄,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始终笑得阔气,谁人不喊她一句孟老太太。
孟老将军虽去得早,但人脉还在,这些年,姜红英退出官场,将古董生意做得紧紧有条,日益昌隆,她手下的不动产资产,不说过亿,也上了千万。更别说她自己私藏的一些简直不菲的古董。
姜红英带着孟苏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徐晴自是作陪,笑得脸都僵了。
大家一进门就瞅见了姜红英身边的小姑娘,大家都见过孟归宁,自是知道这个就是今天的寿星,大家都想看看当年艳绝机关大院的孟江南生的女儿是个什么模样。
孟江南私奔的事,早就被传开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大家早就淡忘了这件事,如今听说孟江南的女儿办生日宴,大家一半抱着目睹芳容的心,一半是和孟家多年来往,自会相贺。
孟苏倒也不怕生人,她虽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但也镇定自若,没见多慌张,也许是姜红英给足了她气场,孟苏每见一个客人,就听着姜红英介绍,笑吟吟的跟对方打招呼。
大家一见她,心自然一惊,这姑娘虽说颜不及当年的孟江南,但也不见多差,尤其是周身的气质,让人看着很舒服。她眉眼生得好,像足了孟江南七八分,一双好眼睛十分灵动,似清泉里游戏的金鱼。
孟苏穿着嫩青色蓬蓬裙,专门请人为她化了淡妆,模样要多周正有多周正,她一身书卷气,是个沉得下来的姑娘,不似平时见到的那些好看姑娘一样看着浮躁,孟苏今日硬将同样穿着好看礼服的孟归宁生生比下去几个档次。
但凡见到孟苏的无一不夸着这姑娘一身好气度,在座的今天有不少带着孩子来的,有几个人将儿子拉到一旁,轻声嘱托这姑娘是个可娶的。
孟苏本来是是和姜红英一同站在门口的,结果被几个叔叔阿姨拉过去聊家常,大家都避开她母亲的话题,一半在推销自己儿子。
这些少年中,不乏模样生得好的,男孩子大约也是满意孟苏这样的,有几个胆大的拉着她一起说话。
孟苏也不见恼,一一大方的有问有答,话不多,但面上总是有浅浅的笑意流动,看着十分温暖舒心。
秦子是和陈禄一家人一起来的,陈禄爷爷和爸妈都来了,陈禄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所以也就没怎么出门,他一只听陈禄说孟苏的事,早就对孟苏好奇了,今天怎么说也得来凑个热闹。
姜红英见陈老爷子也来了,自是笑得开怀,两个老人不免多聊了几句。
陈禄和秦子今天自是仔细打扮了的,陈禄额头上有几颗青春痘,他最近留了刘海,遮住前额,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花美男的感觉。
他今天穿一件白色衬衣,下面穿着西裤皮鞋,衬衣扎进裤子里面,远远看过去也是个贵胄帅小伙。
秦子不必多说,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衣西裤,和陈禄打扮差不多,但黑色这样沉闷的颜色硬是被他穿出个流光溢彩出来。
明明那么单调的色彩却衬得他面色如玉,俊如天神,带点禁*欲的味道,隐隐有神秘感,这样的男子似罂粟一般,明明知道致命,却又让人心生亲近,甘心沉沦。
秦子和陈禄两个人一站在那里,黑白相称,煞是打眼,这个大厅的人都纷纷朝他们看去。没有不说一声好颜色,不少花季少女都不由偷瞄秦子,纷纷讨论这是谁家的孩子,模样生得这样好。
秦子陈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