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看着钟寒的状况不太对,连忙让王管家去叫了医生过来。
不知道钟寒现在这发病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的话,真的可以拿个国际影帝了。
医生和他的助手就住在钟家,来的速度很快。
一见钟寒这种情况,他连忙让助手和王管家把他搬到了一楼的诊疗室,那里放了各种医学仪器,全是为诊治钟寒购置下的。
医生和助手让闲杂人等出了诊疗室,关起了门,专心的医治起钟寒来。
候在门口的,除了沈清眠和王管家,还有钟父。
钟父来回踱步着,情绪焦躁,有几分把钟寒气出病来的懊恼与自责。
过了会儿,医生出来了。
沈清眠忙上前问道,“医生,钟寒情况还好吗?”
医生扯下了口罩,“病人就是一时受了刺激,服了药,情绪平稳了就好,”他看向钟父道,“你们可以去看他,但是千万别刺激他了,他这个病,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坏事。”
钟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知道了,医生你去休息吧。”
原先看到自己这个儿子情绪那么激动,钟父以为他是故意装出来的,表明他的无辜。
等看到钟寒脸色不对劲儿,钟父就知道坏事了,他这个儿子可能真的和钟墨的事情无关,这情绪波动也是真的。
沈清眠和钟父走了进去,见到钟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左手上挂着点滴,看起来虚弱无比。
钟父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歉疚道,“对不起钟寒,是我误会你了。”
钟寒偏过头没有看他,显然不想和他说话。
“钟墨他,”钟父表情沉痛,“算是毁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看在眼里很不好受,被气糊涂了,才会不经调查就来兴师问罪,爸爸向你道歉。”
钟寒终于开口,“您向我道歉,倒不如让钟墨向我道歉。他若是不肯向我和眠眠道歉,这事儿没完,”他拧着眉心,“我不仅是钟家的儿子,也是唐家的外孙。”
钟父道,“钟墨他这段时间不能见人。”
“那就等他能见人了再说。”
钟父记忆中和善好说话的那个钟寒态度意外的强硬,不肯退让半步,也怪不得钟寒,是他没搞清楚状况,莽撞的过来兴师问罪在先,何况钟寒还知道了当初钟墨险些害死他自己,有这反应也不奇怪了。
钟父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等钟墨身体恢复了,我就带他来向你和眠眠道歉,”他顿了顿,“眠眠是谁?”
钟寒神色柔和了下来,对站在一边的沈清眠道,“就是她,沈清眠,我的妻子,”他指了指床边的位置,“眠眠,你过来坐。”
“您好,”沈清眠朝钟父打了个招呼,依言坐下,问钟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才钟父和钟寒在说话,她一直插不上话。
“没事了。”
钟父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娶了妻子?”
他进了家里,就注意到坐在钟寒旁边的年轻女孩了,因她出彩的样貌还多看了几眼。
他以为是唐家那边的亲戚过来这里住几天,也没有多在意。
“有两个月了,上次通知过您的,告诉您有空的话,可以过来一趟,见见您的儿媳妇,您有事没过来,”钟寒垂下了眸子,“我的事情,您果然一点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我太忙了……”钟父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钟寒有些疲惫道,“我要歇息了,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快走吧,我头疼。”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见到钟父的意思。
因为是钟父有错在先,就忍了下来,道:“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好好休息。”
钟寒道,“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把钟墨给带上。”
“我不会忘的。”
钟父离开了,并合上了门。
他心里对钟寒的疑惑消除了大半,但并没有彻底消除。
他生下来的儿子,一点都不像他和唐敏,脾气温和的不像话。
这样懂事可爱的儿子,他一开始是很喜欢的。
即便是和唐敏吵架,他也没有对钟寒发过脾气,唐敏亦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父母在家里争吵,孩子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了一点。
没有哭闹,没有喊叫,只是过来劝说一句,不要吵了。
钟父和唐敏让钟寒回房间,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过来插手,钟寒就真的不过来插手了。
实在是太乖巧的。
让人生不起一点厌烦他的心思。
钟父觉得,他在伪装,伪装成大人喜爱的样子,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直到钟父和唐敏彻底闹崩,钟寒随唐敏去唐家住了一段时间。
唐敏的爹是唐国耀,整个一笑面虎。年轻时是表面笑呵呵,背后随时可以捅人刀子的一个人物。靠着狠辣的手段,利字为上的行事作风,狠狠的赚了一笔。
后来他有了家庭,行事手段才渐渐趋于平和。但真的出手了,依旧一针见血。
唐国耀很喜欢钟寒,唐家就唐敏一个女儿,他隐隐有把钟寒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念头。
现在钟寒常住在钟家,每周也会去唐家看望外公。
一个能让唐国耀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人,钟父不相信他会有多善良。
但这些年,钟寒确实是表里如一了,没有做出过一点出格的事情。
这样的他,才让钟父觉得可怕。
一个人能带十多年的面具,而不露出一点破绽,这得有多强大的自控力和敏锐度啊!
也只有唐敏这个傻白甜,一天到晚喜欢和自己争吵的女人,会觉得钟寒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需要保护了。
不对,钟墨也被钟寒无害的样子被骗过了,才会贸贸然动手。
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钟寒做的,倒不好说了。
毕竟钟寒被他指责的都病发了,被冤枉了情绪波动才会那么大吧!
……
等钟父走后,房间只剩下了钟寒和沈清眠两个人。
钟寒问,“眠眠,你觉得我父亲怎么样?”
“他不配做一个父亲,太偏心了。”说着话时,沈清眠充满了对钟父的恶感,随后她看向钟寒,“你不要太在意他的话,不值得。”
钟寒眼睑微阖,“万一,我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呢。我知道了那天要害我们的背后主使是谁,于是找人报复了他。”
“啊?”沈清眠没想到钟寒会这么说,她愣怔了两秒,就道,“那我也支持你,是他害人在先的,你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真的做了,也不要有负罪感。”
总之,无条件支持钟寒就对了。
她确实没觉得钟寒做错了,又不是圣母和包子,别人在背后阴了,还要云淡风轻,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有能力,当然是要对方尝尝自己吃到的苦头。
钟寒轻笑了声,带着些许气音,低沉性感,“开玩笑的。”
沈清眠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看着你也不像会做这件事的人,你看起来善良的有些与世无争了。”她直接给他戴了顶高帽。
“不,你说错了,我是善良脾气好,但是别人真的越过了界,我还是会进行反击的,”钟寒话锋一转,“我现在知道那件事是钟墨做的,我会让外公去招呼他一声。你会不会觉得我心胸狭窄,听父亲的意思,他已经被人教训了,我还要去掺和一脚。”
沈清眠:……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
“不会啊,一码归一码,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钟寒愉悦地勾起了唇,“你能理解、接受这样的我,就再好不过了。”
他捏了捏沈清眠虎口的那块软肉,“明天你们学校开运动会,你别去了好不好。我心情不太好,你陪我去外面散散心。”
“我报了女子二百米接力,还有一个跳远项目,不能不去。”
这是个刷好感度的机会,但沈清眠没办法,学校还有活动,只能拒绝了。
钟寒垂下了眼眸,难掩失望,“接力赛和跳远什么时候开始?”
沈清眠想了想,“跳远被安排在了上午,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接力赛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开始。”
“嗯,”钟寒说:“你快去休息吧,养足精力,明天好好比赛。”
沈清眠担心他的身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钟寒微笑道,“没事了,我已经缓过来了,别担心,”他看着她道,“有你在,我会活的好好的。”
“行,”沈清眠起身,“我回去了。”
待门被轻轻合上,钟寒也阖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弯着。
眠眠对他的容忍度,有些高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她没有哄着自己的话,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
学校选了个好日子,连绵的阴雨天气在运动会当天宣告结束,太阳难得的露了个头。
沈清眠把自己报名的那两个项目完成后,没有在操场上逗留,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她向班主任请了假,打算早点回钟家。既然钟寒心情不好,她想多陪他一会儿,表明她对他的在意。
在走廊上,沈清眠碰到了赶来的林千元。
林千元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她,态度殷勤,“清眠渴了吧,喝点水。”
“不用了,谢谢。”沈清眠往前面的教室走去。
林千元拦在了沈清眠面前,“清眠,别那么冷漠,我们好好聊聊。”
学生都去看运动会了,整个教学楼都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只有他俩。
沈清眠忽然觉得,聊聊也没什么,反正不会有人和钟寒打小报告。
她挺想搞明白一件事的,为什么林千元看到她,笑得有些荡漾,明明她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见她脸色有些松动,俩人又经过了他的教室门口,林千元提议道,“去我的座位上休息一会儿吧,你跑步挺累的。”
“走吧。”沈清眠抬脚走进了林千元所在的教室,他连忙跟上。
她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林千元想要在她旁边坐下来,她道,“你坐我对面吧。”
林千元的屁股都碰到凳子里,还是站了起来,绕到了她的对面坐下。
他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喝水吧。”
沈清眠把它推到了一边,“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不然,我们这场对话,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你说,我一定好好回答。”
林千元那张朝气蓬勃的脸上,又露出了让她觉得粘腻的笑容。
“你这些日子,总是拦着我的路干嘛。”
“想看看你。”
“我让你走的时候,明明没有露出好脸色,你为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因为我喜欢你啊。你对我说什么,我都开心。”林千元笑着道。
沈清眠:“……我骂你,你也开心?”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开心。”
沈清眠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说这话时露出了真挚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千元经历了什么,一下子就爱的她病入膏肓了?
“你问完了吧。”
“问完了,”沈清眠顿了顿道,“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林千元干脆道,“不能。”
“你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会做出背叛钟寒的事,才会故意对我冷眼相对,离我远远的。”
沈清眠觉得林千元就是脑补帝和自恋狂,她没有和他聊下去的必要了,“没有这回事,你想多了。”
她嚯地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林千元抓住了她的手,“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
“我觉得我俩没法聊下去了,你放开我。”
“你得好好听我把话讲完,我才会放开你的手。”
沈清眠用力掰了掰他的手,如蚂蚁撼大树,没有一点动弹,她又重重打了他几下,“放开啊。”
她有些后悔跟林千元进了教室,进行这场对话了,同学们都去看比赛了,教室里除了他俩,都见不到人影,更别说求救了。
林千元不为所动,依旧桎梏着她的手。
沈清眠打得手都酸了,“你不疼吗?”
林千元兴奋地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在泛着水光,“不疼,清眠,你打得我好舒服,”他闷哼一声,“清眠,你打得再重一些。”
沈清眠看着他诡异的神情,这高兴样不像是装的,顿时没有了打他的**,她收回了手,道,“我就坐在这里,好好听你说话,你把手拿回去。”
这个林千元,到底在高兴什么鬼?沈清眠越来越看不懂她印象中的阳光健气大男孩了。
林千元松开了她,把自己躁动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你不用否认你不喜欢我了,我在抽屉里的历史书里找到了你写给我的情书。”
“情书?”
“那上面的笔迹,和你现在的字迹一模一样,你别否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