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回忆着梦境中楚怿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楚怿一开始也是理不出丝毫头绪,倒是后来楚怿的一个门客提出了一计,解决了这个难题,而那个门客也因此受到了楚怿的重视,步步高升。
这个计策她隐约还记得,宁锦却不想便宜了那个门客。
宁锦抬头看着楚怿疲惫的眉眼道:“举贤不避亲。妾的四哥宁珣自幼才智过人,王爷若是信得过,可以向他透露些情况,让他尽力为王爷解忧。”
楚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案上,半响他才重复了一遍:“举贤不避亲。”他招来门外候着的心腹秦羽道:“去请吏部侍郎宁珣来。”
他又把目光转向宁锦,半开着玩笑:“若是宁四哥不能帮到本王,锦儿说该怎么办?”
宁锦微微一笑,“我相信四哥。”
“本王信你一次。”楚怿揉了揉眉角,有些困倦的说道:“昨夜有不长眼的刺客将昭华皇妹刺伤了,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毒有些难解,让一贯疼爱昭华皇妹的皇祖母也为此吓倒了。唉,两人至今还昏迷不醒。本王想让锦儿去宫中一趟,为她们看看,会有宫人安排好一切。”
昭华公主和太后。
宁锦会救太后是因为和楚怿有约定,但平心而论,她并不是十分想救这个倾慕林迟的昭华公主。总归楚怿提出来了,也是条人命,宁锦还是点了点头:“妾自当尽全力。”
楚怿起身走近握住她的手,怜爱道:“这后院里,也只有锦儿会为本王解忧了。”他揽着宁锦的腰,亲自将她送出书房,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用过午膳后,就即刻去宫中罢。”
宁锦回去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她提笔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八个大字,孙子兵法中的其中两条。
——欲擒故纵、抛砖引玉。
她写完后,就急忙让安插在王府中的小厮马不停蹄的将信给宁珣,且务必要在王府的管家秦羽之前将信交给宁珣。
宁锦相信机智的宁珣会看得明白她的意思。
之后,宁锦才施施然的换了宫装,由楚怿的两小厮之一文松安排马车,带着青画去了宫中。
宫中太后为大,宁锦自然而然的先去了太后宫中,探探太后的病情。
楚怿在太后的庆元宫安插的有人,在宁锦进入内殿后,所有宮婢和太监都暂时退下,好让宁锦有一刻钟的时间得已光明正大的为太后把了脉。想必施了针后,太后待过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只是,太后的身体状况依旧不容乐观,似乎是中了毒又好像是内里虚得很。宁锦觉得上次跟楚怿说的太后只能活一年,已然是说多了,经由这次急火攻心,太后怕是连五个月都难熬。
即便是她,也只能暂时吊住太后的命,要想彻底医治,需得找到病原。
宁锦收针后就大略的把庆元宫的内殿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见内殿里有有损人体的盆景。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些被支开的宮人们已经回来了,宁锦只得作罢离开,先记住内殿的摆设,等以后再仔细琢磨。
在文松领着宁锦一刻不停去了昭华公主的宫殿后,眼前的一幅景象,着实把宁锦气得不得了。
昭华公主已经醒了,此刻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三皇嫂也来看昭华了吗?昭华谢谢三皇嫂,也谢谢……淮阳世子。”
她身侧站着一个俊美的冷漠男子。
淮阳世子。
林迟。
宁锦心中猛然刺痛了一下,她冷笑一声说:“昭华公主和淮阳世子果真是一对璧人!”
说罢,宁锦毫不犹豫的转身。她离开时心中盘旋一句话:
——宁锦,你还敢再贱再傻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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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早知如此绊人心
林迟早在宁锦进来前,就顿感不妙,如今再一见宁锦毅然决然的离开,脑中顷刻间反应出两个字——坏了!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追上去。然而一旁的昭华公主却在此刻怯生生的拉住了林迟的衣襟,露出小鹿般可怜的眼神,声音软糯的问:“世子不能再陪昭华一会儿吗?”
“放开。”
林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昭华公主,尔后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离开。
好在宁锦的脚程不快,林迟很快就追到了她。他挥退两人身后跟着的随从后,解释道:“锦儿,是楚帝要我去昭华公主殿内,为她解毒。”
昨夜,受伤的皇族中人只有昭华公主和林迟,昭华公主昏迷而林迟却没事,自然是有办法解毒,楚帝想到这一茬后,所以就急忙让淮阳世子为爱女解毒。
宁锦冷笑一声,道:“你要为谁解毒是你的事情,你去谁宫中也与我无关。或者,我作为昭华公主的三庶嫂应该恭喜你们一声,许是过不多久你们就会喜结连理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林迟扶住她的肩,目光中带着隐忍,似乎是被她的话刺到了。他道:“锦儿,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和昭华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锦轻轻的讽笑了一声,“呵。”
这人真是拿她当傻子么?没有关系,整个公主内殿怎么会只有他们两人?为公主解毒,太医怎么没从旁候着一个,难不成都回太医院集体捣药了么!
罢了罢了,究竟是误会了,还是真实的,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林迟目光坦然,“锦儿,你相信我。好吗?”
相信?在这么多事后,她还敢、还能相信么?
宁锦拂开林迟的手,迎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林迟,我累了。”
累的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累的不想再猜疑了。
林迟身形一僵,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锦,半响后才喃喃的说出话,“宁锦,你说过会等三年!”他也一直在履行承诺。
宁锦摊开了话说:“那你能现在带我离开吗?我们就像以前那样,隐居在那座竹屋里,或者浪迹江湖。你可以么?”
林迟哑着嗓子没有说话。
宁锦替他回答道:“你不能,我也不能。人都太自私,我们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林迟心乱如麻,抿直了唇说:“这和三年后没有任何冲突。”
冲突,如果有冲突呢……
宁锦抬头看着对方那熟悉英挺的眉眼,突然想起了少时看过了一句诗词:
早知如此绊人心,当初何如莫相识。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再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直直的绕过林迟扬长离去。
……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宁锦是充分体会了这句古话的深刻内涵。
宁锦这边还在心里郁闷着,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却见二皇子正妃带着几个婢女迎面走来。待两人走近时,宁锦福了半礼,挂上强硬的笑容:“二皇嫂。”
二皇子正妃是个眉目柔和的女子,忙扶住宁锦嗔怪道:“三弟妹怎么这么见外?让人见了生疏。”她看着宁锦又低声说:“唉,嫂子有几件事想请教三弟妹,可否请三弟妹和嫂子到前面单独一叙?”
二皇子正妃生得温婉柔顺,如今蹙眉叹气,惹人平白心疼。
宁锦对二皇子正妃尤氏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尤氏比大皇子正妃大方知礼,再加上昨晚二皇子正妃劝诫她的那句话,让她不得不点头道:“二皇嫂客气了。”
尤氏温柔一笑,撇下两人的婢女们,引着宁锦去了不远处的一座亭子。
“三弟妹说这次三皇子会不会破下这桩刺客案子,让父皇龙心大悦。”
宁锦谨慎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她稍稍退后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敷衍道:“男人的事情,女人怎会知道?更何况,后宫不得干政。”
尤氏看着宁锦,抿唇微笑,意味不明。
紧接着,戏剧化的一幕就出现了。
宁锦还没猜出尤氏究竟想搞什么古怪的名堂,就见尤氏忽然自己摔倒在地上,腿间慢慢流出鲜血,染红了衣裙的下摆。
然后,她就听身后有许多人都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宁锦顿时就觉得自己脑门上要明晃晃的扣下一个屎盆子了。
果真如此,尤氏的贴身婢女已经护主的第一个扑上来,抹着泪大呼道:“二皇子妃,您怎么了?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把二皇子妃送到本宫的咸安宫偏殿!小德子,愣着作甚,快去请太医!”
一道雍容的女音冷厉的训斥着。
宁锦回头一看,良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刻沉着脸被一群奴才簇拥着走来。
良妃,正是二皇子的生母。
宁锦看着这一幕,只想抽自己一巴掌。良妃和二皇子正妃尤氏设得如此拙劣的局,她竟然就干巴巴的跳了。她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被尤氏那层伪善的皮、那句昨晚的好心告诫给诓住了!
良妃走上凉亭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给了宁锦一巴掌。
“啪”的一声。
即便是在这么混乱吵闹的情况下,也听得真切。
宁锦踉跄两步后才堪堪站住,在良妃甩来第二个巴掌时,宁锦便不再让她得逞,拦下她的手道:“良母妃,宁锦可不是出身小户,您为了二皇子可得慎行!”
良妃听着这话,面上的冷笑虽然不止,但却是实实在在住了手。
本宫动不得你,难道皇上还动不得么!
良妃道:“本宫仁厚。三皇子庶妃还是亲自向圣上解释,让圣上定夺这残害皇嗣一事罢!”语毕,良妃招来身旁的大宫女,让她去请圣上来。
宁锦也不是蠢材。三人成虎事多有,她一张嘴怎么讲得过这么多人?宁锦招来青画,让她附耳过来,低声说道:“去请皇后来,还有太后……太后这个时辰也该醒了。若是一会儿事情闹大了,也可命人出宫将此事告知父亲……楚怿的话就算了,到底还是一家人亲些。”
青画含泪偷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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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楚怿不是比我的二皇子得瑟得圣宠么,本宫这边动动手指头就料理了他的宠妃,扯他的后腿,看他是顾着政事还是小情儿?
楚渣:本王该选什么?
慕容世子:下章能让我英雄救美么?
林迟:求加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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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脱簪请罪
宫中的人没有傻子,尤其是在宫中修炼了这么多年的人精。皇后和刚清醒的太后一得知,顿时心里就明镜了——这是二皇子借他母妃良妃和正妃尤氏的手,惩治宁锦,给在节骨眼上的三皇子添堵!谁让三皇子在昨晚的刺客一事中做得太出挑了,引得圣上青睐有加。
若是二皇子真得逞了,宁锦这个庶妃不好过就算了,只怕三皇子也会因此落个门风不正的名头。且现下三皇子还没办妥刺客一案。
皇后和太后这么一合计,于公于私都得帮衬着宁锦。皇后立刻摆驾前去良妃宫中,太后无奈身体不佳,被皇后劝在了宫中休养。
宁锦也不是善茬,有自己的对策。
她取下鬓发上的簪得华美的首饰,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咸安宫偏殿的殿外,几个随着她进宫的婢女也俯跪于地。
而殿内就是“昏迷不醒”的二皇子正妃尤氏。
尤氏很会把握分寸,这一摔只是动了胎气,没有伤及胎儿和母体的根本,好好养上些日子即刻。她此刻抬着因失血苍白的脸,看向良妃问道:“母妃,宁锦她怎么长跪于庭中,难不成这么轻易的就认罪了?”
对于这计,尤氏根本就没想到会用它扳倒三皇子的宠妃,让三皇子平白惹得一身腥。尤氏只不过是想在三皇子得圣眷,忙得不可开交时,听从夫君的话给三皇子找找茬。
“宁锦能认罪?哼!”良妃提及这个名字都恨得不行,她道:“宁锦上演的好一出苦肉计,让本宫见了都怜三分。”
语毕,良妃对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宫人上前推开窗子,留出一道细缝。
只见殿外的宁锦长跪于地,纤细的身子挺得很直,精致苍白的小脸上印着五道明显的红痕,指痕的尾端还隐隐渗出些血丝,偏偏眉眼处透漏着不屈的神色,显得她既是倔强又是可怜。
尤氏道:“她这是……?”
良妃冷声道:“脱簪请罪!请的是未照顾好皇嗣一罪。”
尤氏脸色一白,立刻让身旁的婢女扶起她,匆匆忙忙的道:“母妃,还不快让人扶宁锦起来!”
宁锦这是请的一手好罪!她丝毫不为自己辩白,大大方方的揽下了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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