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要,她扔了还不成么!
再一次的归还不成,宁锦冷笑一声,也不动手接住,任由那块玄铁令牌掉落在地上,发出“珰”的一声。在幽静的御花园中,显得格外清脆。
尔后,她狠下心,就要转身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人。
林迟大步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眸色深得可怕,就像是会燃烧的冰。
“宁锦!”
话音一落,他就猛地捧住了宁锦的脸,俯身吻上那张被酒水沁得红艳的唇。
他的吻带着丝丝的害怕和狠厉,就像是一头孤狼。他狠狠的把宁锦带进自己怀中,不断的攻城掠池,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机会。
两人唇舌相依,香醇浓郁的酒味充斥着两人的味觉,美好的触感让并没有喝下多少酒的林迟都有些眩晕。
“唔……”
宁锦使劲推拒着,奈何禁锢着她的那双手臂犹如铁锁,不仅让她不能离开半分,还勒得她喘不过气。
且宁锦心中还憋着一把火,林迟凭什么强迫她,他们的那点儿情谊早就该丢到哪个不知名的旮旯地了!他不是爱娶公主么!他不是对她熟视无睹不救她么!
宁锦的怒意顿时喷薄而出。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气之下就扬手扎进了林迟的肩上。
很快,鲜红的血顺着簪子流到了宁锦手心,温热的血水很快让宁锦恢复了理智。她咬着唇,觉得自己握住簪子的右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然而林迟却连一声都不吭,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宁锦,眼中的情绪复杂,似乎这深入三寸的伤口不是在他身上。
“还生气吗?”
这淡淡的四个字,让宁锦猛然松开了手,颓然的向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自己白净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心下一揪,下意识心疼的抬头看了一眼林迟。但那也只是仅仅一眼,很快她就垂下了眼眸。
你、没事吧。宁锦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这句话。
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最终选择了离开。
林迟就这么看着宁锦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四年前他把宁锦送回相府的情景。
那时候,宁锦站在相府后门,是不是也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哽得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陡然就掉进了冰窟里。
林迟无声的拔出那根扎在肩上的簪子,也没做任何措施,任由鲜血肆意流着。他又弯腰捡起地上的玄铁令牌,看着这块保养如新的令牌足足一刻钟,直到在御花园巡逻的侍卫快走到了湖边,他才把玄铁令牌和簪子一并收好离开。
不过他离开后的神色,不再如前一刻的恍惚,而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坚定。
他爱的人在世上的本就不多,他怎么再能让宁锦离开?
不管宁锦是因为什么生气,只要他没有做过超过她底线的事情,就一定能把误会解开。
林迟这么想着,心中有底了几分。
然而他却不知,现在的楚国宫宴上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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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世子舍身相救?
“王爷。”
宁锦算着宴会也该差不多结束了,才拾掇好情绪,重新回到了位子上。
楚怿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很冰凉,“你身子骨单薄,以后再出去,就让丫鬟随时带件披风,免得受了寒。”
宁锦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楚怿侧首看着宁锦,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把目光着意放到宁锦明显凌乱的发上,随意问道:“方才你去哪里了?本王让文松和青画去找你,也没能找到你。”
除了有青画出来寻她,竟还有楚怿的心腹文松。
怎么她没看见?
宁锦心下一沉,有些猜不透楚怿的意思。她扶了扶凌乱的发髻,半真半假的回答:“妾去千骊池边了。天太黑,他们没能注意到也是正常。”
“嗯。”楚怿也不疑有他,算是默认了。
又过了一刻,林迟也回来了,好在他一身赭色衣袍,掩住了肩上的斑斑血迹。他自然而然的向楚帝拱手一礼,才回到位置上,期间连昭华公主羞涩的秋波也装作看不见。
这举动惹得昭华公主频频不安,犹如心中怀揣了一只小兔子,惴惴不安。
但她毕竟是养在宫中的女孩子,自小受的教养又摆在那里,即便是喜欢也不敢腆着脸皮的明示,只能偷偷暗示。昭华公主微红着脸颊,起身端着酒杯,对着高高在上的楚帝撒娇道:“儿臣敬父皇一杯。”
昭华公主一饮而尽后,还刻意的看了一眼淮阳世子。
楚帝又怎会不知自家公主的心思,只是他并不是十分中意公主嫁给他国不知深浅的世子。楚帝佯装不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昭华有心了。”
紧接着,其余皇子皇妃和公主也一一起身,敬了楚帝一杯。
待淮阳世子最后起身敬了楚帝一杯后,也就代表着筵席可以散了。
到了最后离场时刻,宁锦反而有些神经紧绷了。楚怿善观察,兼之宁锦今晚有些反常,让他不得不多留意几分,是以能感觉到宁锦莫名的情绪。他皱眉问:“是不是喝太多的酒身体不舒服了?一会等筵席散了,就回府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宁锦哪里会说自己是在等惊险万分的事情到来,轻微的点了点头,附和了楚怿的话。
在那场梦境中,她并没有随楚怿来这个宴会,所以并不知道北齐的淮阳世子就是……林迟。她也不知道据说凶险十分的事情会发生在哪个时段,且就连林迟……淮阳世子提出的那个条件到现在都还没听到。
现下宴会都快结束了,难不成,这件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她正思考着,忽然耳边就传来楚帝身边大太监尖细的嗓音——
“快来人啊!有刺客!保护皇上!”
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十名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他们个个蒙着脸,手执刀剑,只露出一双双精锐的眼睛。
他们约莫是密谋已久,每个人都武功高强、极有默契。五人专攻高座上的楚帝和皇后,其余五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完全是不要性命的速战速决。
场面倏然变得十分混乱。
恐惧的尖叫声、痛苦的呻吟声、女子的低啜声混杂着,整个大殿再不复前一刻的安静。
刀剑无眼,宁锦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偏是想如此,事情偏偏不如她愿。大概有个刺客是看中了她不会武功,提起带血的剑就朝她的要害刺来——
宁锦下意识了看了身旁有没有可利用的东西。
左侧会武功的楚怿早已不靠谱的不见了踪影,大概是取了侍从的剑,亲自上去保护楚帝,占功劳去了。
右侧是吓得花容惨淡的二皇子正妃和青画,个个自身都难保。
宁锦心中倒是不怕,怎么样她都不会丢掉性命。若是这刺客再逼近两步,她定要为了保命不顾后果的下毒毒杀了他。只是等到这场风波平了,她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才能圆掉这个自己会带毒进宫的事儿。
眼见着刺客的剑将至,宁锦正要投毒时,突然感觉身子被人一带,随后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脸上也溅上了几滴温热的水渍,她不自然的用手擦了擦脸,只见手上沾的竟然都是黑色粘稠的血。
宁锦急忙抬头一看,发现护着她的却是林迟,顿时心下一凉,把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一门心思的着急他的安危。
“你受伤了!”
“无碍。”
“站在我身后。”
林迟草草封住了被刺伤中毒的左臂上的穴道,把宁锦放到安全的死角,便捡起掉落在死尸旁的一把长剑,他使剑的身形矫健,几十个来回后,已经势如破竹的杀掉了三名刺客,其中第一个便是方才威胁到宁锦生命的刺客。
很快,带刀侍卫便鱼贯而入进了大殿,只是人一下子进的太多,没有条理,反而不利于抓住刺客,让伤亡越来越多。而此刻楚帝被层层保护住,不能熟知外面情况,无法任命。几个能挑大梁的皇子恨不得把自己黏在楚帝的视线之内,近身保护楚帝,以立功劳,哪顾忌得到。
最终还是淮阳世子这个北齐人提声安排楚国的带刀侍卫,让侍卫们逐个击破。之后林迟就避嫌的让第一个从高处下来的三皇子楚怿指挥,拿下了这群刺客。
暂且不说伤亡多少,这一场刺客风波,到头来还是一个外人平息的,让楚帝的面子着实挂不住。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这群儿子们,最后把目光定在淮阳世子身上,挂上一贯的表情道:“淮阳世子不愧为北齐战神之子,临危不乱。世子先前提的那个条件,朕会好好考虑。”
楚帝又看向称得上有勇有谋的楚怿,面上的黑沉消散了几分,沉声道:“怿儿,这里就交给你处理,记住势必要查出是谁人胆敢行刺朕!其他人都先散了!”
“儿臣遵旨!”
楚帝一甩宽袖,双腿有些打颤的大太监忙有眼色的高声叫道:“圣上摆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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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怿这货果然是妥妥的不靠谱。
下章慕容世子会出来,世子相见分外眼红呐,世子威武~(≧▽≦)/~
【52】 两世子交锋
等到楚帝走后,楚怿开始着手处理刺客事件,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宁锦忘在了一旁。他一扫大殿,发现宁锦正皱着柳眉站在一角,忙走过去问道:“锦儿,可有受伤?”
宁锦任由楚怿打量,心不在焉的回答:“妾有王爷庇佑,怎会有事。”
楚怿自认理亏,本以为宁锦会因为自己在刺客来时没有护着她而生气,现下见她如此深明大义,不由得心中愧疚。他怜惜的抚了抚宁锦的发丝,柔声道:“锦儿不生本王的气就好,本王定会补偿你。”
宁锦心中冷笑一声。
她真是懒得和这么自以为是的人生气。
“如今宫中不安全,本王也不知道会处理事情到何时,锦儿先回府可好?”楚怿招来自己的心腹,不容置喙的吩咐道:“文松,带一队侍卫把宁庶妃安全送回王府。”
宁锦离开前行了半礼,道:“王爷也要小心。”
宁锦走出大殿时,刚巧二皇子正妃也匆匆的走出,二皇子正妃的脸色已经不复先前惊恐的惨白,缓和了许多。她与宁锦并肩,低声道:“三弟妹和那淮阳世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方才二嫂可是清楚的看见淮阳世子为了救你,自己白白挨了一剑。”
“我自小养在相府深闺,别说是北齐的淮阳世子,就是我们楚国的世子都认不全。”宁锦善意的笑了笑解释:“想必是淮阳世子宅心仁厚,才会出手相救。”
“淮阳世子确是人品贵重。”二皇子正妃亦是笑笑,“当时场面混乱,想必也无其他人注意到三弟妹和淮阳世子。只是以后,弟妹可要行事小心些,别被有心人惦记着了,不然伤了三弟妹与三皇弟之间的感情可就不好了。”
宁锦点了点头道:“多谢二皇嫂提醒。”
二皇子正妃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不必言谢,我帮你也是在帮曾经的自己。”
能生做皇家媳妇,都不是什么心地纯良的善茬。二皇子正妃之所以会帮宁锦隐瞒下这件事,完全是想起了少时的青梅竹马,当年他们若不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矛盾,也不会分开,怕是早该做了一对甜蜜的联姻夫妻。
……
回到王府后,已过亥时,整座宅子寂寂无声。
宁锦心里装着事情,挂念着林迟中的毒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已经完全解了。若非有楚怿的心腹文松一直寸步不离的护送着她回王府,她早会在路上就悄悄离开去看看林迟了。
人的情感是极其复杂。
宁锦也知道自己内心的纠结,觉得自己真是痴傻到无可救药了,明明已经决定桥归桥路归路了,心中却还是会止不住的为林迟担忧,尤其林迟还是为了她才会受伤中毒。
她微微皱起了柳叶细眉,支开了下人,推门进了房间。
“你回来了。”
还未点灯的黑暗房间里陡然出现一道清晰的男音,宁锦不可谓不心惊,她刚想喊人进来,却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别怕,是我。”
宁锦听着这声音越发的熟悉,也猜到是什么人了,气得她牙痒痒直接张口就咬了来人捂着她的手,直到咬出一个细密的半弧形牙印,这才松口。
被这人忽然吓了一跳,宁锦心中对林迟的担忧着实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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