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
然而陆锦珩并不想听她将他的美好臆测一一推翻,故而将她的话截断,命了一句:“张嘴。”
苏鸾原还有许多话要说,可一听陆锦珩这句立马紧紧闭上了嘴,贝齿暗暗使力,将唇抿了个严实,再也不说一个字。
陆锦珩满意的笑笑,将唇覆了上去。舌尖儿柔韧灵巧的着力,两侧游走寻找突破口,缓缓开启着那道香气撩人的关防。
就似在拆解一只孔明锁般,有耐性,有技巧。
苏鸾忍耐的难受,然而又不敢启唇发声抗议,生怕被他寻了短处袭入。苏鸾只能拼力朝后退去,然而她退,陆锦珩便进,最终她被死死逼近了墙角……
陆锦珩的吻也更加灼热,一时不忍用蛮力撬开那花蕊,便不断咂吮着那香甜的唇瓣儿。
他温热有力的手也开始骚动,自苏鸾的背后缓缓向前游走,落在她纤不盈掬的细腰上。陆锦珩轻轻一捏,苏鸾发出“唔——”的一声惊呼,她打小受不了痒。
而陆锦珩的舌尖儿趁势滑入,在苏鸾的齿锋上轻舐一圈儿,眯眼凝着她,带着挑衅之意。
有那么一瞬,苏鸾是想要下狠心咬下去的!然而她终是没能动得了这种粗。苏鸾的软弱旋即被陆锦珩吃定,代价便是敌人更加的肆意掠夺,将一寸寸土地侵犯。
陆锦珩忘情的厮磨许久,直至脸上落了一滴水,他才再次睁开了眼。这次睁眼对上的是苏鸾一双泪眸,盈满清泉,不时滴落。
陆锦珩内心一震,只得先将苏鸾放开。放开前还略有不舍的在苏鸾唇瓣儿上轻嘬了一下。
“怎么了?”边问着,陆锦珩用手去给苏鸾拭泪。
没了那些钳制,苏鸾垂下面去紧抿着唇,眼泪簌簌落下,只她无声,似在刻意隐忍。
她难过的并不仅仅是陆锦珩这样对她,更令她难过的是陆锦珩这样对她时,她竟隐隐有些喜欢。
可是陆锦珩未来的路,苏家是没有能力伴行左右的。
苏鸾余光瞥得见陆锦珩脸上的担忧之意,她知陆锦珩是当真关切,也知这会儿自己楚楚可怜的说什么都比平时有力度一些。
便趁机央浼:“我们回去好不好?”
望着苏鸾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陆锦珩断没有拒绝的能力,忙妥协道:“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不哭了。”
陆锦珩又在苏鸾的眼睛上亲了两下,这才起身开门出了舫屋,准备划桨靠岸。
见陆锦珩这样听话,苏鸾边擦着泪,边也长了个心眼儿。看来陆锦珩还真是吃软不吃硬,日后若他若再欺负她,她干脆也别反抗了,就哭。
正这样想着,陆锦珩回来了。
苏鸾抬头望他,见陆锦珩面色怪异,说是遗憾难过吧,还又透着股子暗戳戳的窃喜。这种复杂纠结的神情,苏鸾还是头一回在陆锦珩的脸上看见。
“发生什么了?”苏鸾有些担忧起来。
而接下来苏鸾看到陆锦珩竟然逃避了她的眼神!这下苏鸾更是心下忐忑,意识到情况不妙。
“到底怎么了?”苏鸾急切的追问。
陆锦珩咽了咽,又舔了舔因尴尬而更显干涸的嘴唇,才说道:“这个船上好像没有桨。”
是啊,船夫那会儿看着天色不好,正欲收工,将这船上的桨移去另只船一并上锁了。
苏鸾懵了。
僵持片刻,苏鸾立马跑出舫屋去看离岸的距离,想着若是近指不定还能呼救。然而当她看到两岸同样遥远的灯火后,脸上“唰”的一下变白了。
呆愣愣的杵在船头,苏鸾任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任脚下画舫如脱了线的风筝般随波逐流。
她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落至额头的一滴冰凉浇醒了苏鸾。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越发密集。
陆锦珩不由分说的将苏鸾拉回舫屋,按回软椅里,拿自己贴身的棉帕为她简单擦拭头发。因着才刚刚落雨,故而苏鸾的发丝也没怎么湿透。
“你别担心。”边擦着,陆锦珩安慰道。
听这话有后音儿,苏鸾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你有办法?”
陆锦珩无比沉着的回道:“只要等天亮了,便会有其它船靠近湖中心,到时我们就可搭别人的船回岸。”
苏鸾:“……”
所以说了半天还是要在船上过夜?
气的贝齿用力咬了咬下唇,划过一道白的唇瓣登时比先前还要红艳。苏鸾终是忍不了了,嗔视着陆锦珩:“陆锦珩,这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
“不是。”陆锦珩神色认真的回答。
苏鸾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若不然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到大晚上的出来划船?那么多船家你偏偏挑上这条没有桨的船?而且从开始你就说不用桨,让它自己漂行!”
听苏鸾这样有理有据的指责,陆锦珩自己也觉得这像是他的一个有心设计。
可这回真的不是。
“苏鸾,我若是想扣你在船上大可以来硬的,何必如此麻烦?况且这设计也并不高明,连你都能一眼识穿,你觉得像我的手笔?”
“陆锦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连我都能识穿!”这是说她很笨么?
陆锦珩蓦然一笑,不打算再与她争论下去,而是坐到苏鸾身旁将她搂进怀里。竟带着些高兴:“苏鸾,你居然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吵架。”
想想原来这副小身板儿见了他就瑟瑟发抖,可是不小的进步呢。
苏鸾只觉无语,眼下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她不敢想像在无知会的情况下,彻夜不归家,苏道北与秦氏得急成什么样!
然而没有办法,苏鸾也明白事已至此,陆锦珩便是再识水性,再会轻功,也不可能带着她从此处飞离。
冷静下来,苏鸾才恍然发现雨势已大了许多。不断的敲打在舫屋顶,那夹着夜风的丝丝凉意能透进屋来。
偎在陆锦珩的怀里,苏鸾打了个寒颤。
第92章
苏鸾不住的打着哆嗦; 陆锦珩便将外袍脱下披到她的身上。
然而苏鸾并不领情; 一把将袍子扯掉扔在软椅上,怒目嗔视着陆锦珩:“不要再假惺惺了,你若真怕我受冻; 便不会安排这种戏码!”
瞥一眼被苏鸾毫不在意丢到椅子上的外袍; 陆锦珩心下微微泛起酸意。这种被人冤枉的怪异感受,大约是他有记忆以来的头一遭。
他极郑重的重申一遍:“苏鸾,我刚刚不是说过了,船桨不在船上这只是凑巧,并非我有心设计!”
苏鸾一脸的不置信; 语意亦是带着轻蔑:“你说别人就得信吗?”
“好!”陆锦珩的声量突然拔高,他知道再怎么解释苏鸾也是不会信的,便干脆赌气认道:“就是我授意的!今晚就是纯心要将你扣在这艘船上; 你又能怎样?!”
苏鸾眼中怔然。是啊,她不能怎么样。在船下她尚可惹不起躲得起; 可如今上了陆锦珩的贼船,她惹不起也躲不起了。
可她起码有生气的权力吧?起码有不答理他的权力吧?起码有发泄的权力吧?
当然; 她的发泄也只能是哭。
眼见苏鸾不再诘责,而是默默的缩到一旁落泪,陆锦珩蓦地又心软起来。有些懊悔自己先前沉不住气,吓到了她。
不过陆锦珩仔细想了想,除声音大了点儿; 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呀。
“苏鸾?”陆锦珩小心翼翼的唤她。
而苏鸾没有任何回应。
苏鸾面南而坐; 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软椅上缩成一团儿; 好似在时刻防备着什么。陆锦珩就面西立在她的左手边儿上,垂眸俯睨着她的侧颜。
舫屋内的挂灯,随着船身的微晃忽明忽暗,将人映的虚虚恍恍。
春雨新洗过杏眼,如海棠过雨般湿漉漉,水灵灵的。然而因着伤心害怕,苏鸾眼帘儿半垂着,长长的睫羽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影。
陆锦珩不由自主的伸手,想为她去擦拭腮边的泪珠儿。然而手才靠近,苏鸾便倨傲的将头扭向一边,拒绝了陆锦珩的好意。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真的不是我。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和你的余生,不是这短暂的一夜之欢。”
“呵~”苏鸾不多说什么,只冷笑一声,便将意思表明。
陆锦珩锁眉阖眼,无可奈何的将头侧向一旁。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了。
不过沉了沉,陆锦珩又转头玩味的盯着苏鸾:“苏鸾,你不是逢初一十五的总爱来湖畔的隆兴寺烧香拜佛吗,你信不信这是天意?”
“是不是你求了姻缘,佛祖准备帮你一把?”
“虽说今夜非我所愿,但我倒也不介意顺应天意。”
陆锦珩连说了几句,苏鸾都一个字儿也不回应,只心里暗骂无耻!
外头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张牙舞爪的呼啸着卷过湖面,掀起一层层波澜。好似九天之上的银河泛滥成灾,倾泻至尘世间,胡乱的撞向这艘小小画舫!
一阵急风倏地将舫屋的木门刮开,重重的摔在木壁上。苏鸾惊而扭回头看,已是顾不得正在与陆锦珩置气。
陆锦珩急步至门前欲将木门关好,然而因着风急雨骤,他拉了一把没能顺利将门带上。倒是耽搁的这一瞬,使得陆锦珩看到了舫屋外的情形。
甲板之上,雨水满灌!
显然是这画舫年久失修,经不住这暴雨的洗礼。
见陆锦珩良久未将门关上,苏鸾以为是风太大凭他一己之力不成,便也凑上来想帮手。可顺着门往甲板上一看,整个人傻了……
“啊——”缓过神儿来的苏鸾第一件事便是惊呼!
她记得陆锦珩之前说的解救之法,须得等到天明有游客的船只靠近才可。
可这样一艘破败的画舫,不知还能坚挺的浮在湖面上多久?不管多久,一定久不到天亮!
“别怕。”陆锦珩皱眉回头看着苏鸾,温声安慰,同时将木门关上。
门才关上没一句话的功夫,就见有水自缝隙中缓缓渗入舫屋内!苏鸾连连后退,生怕沾上那水。她心下惧着,这冰冷的湖水今晚八成就能要了她的命。
不过很快苏鸾又抱有一丝侥幸的抬头看向陆锦珩:“这……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如今她倒是希望这些都是陆锦珩安排来吓她欺负的一部分,至少那样还有退路,可以活命。
然后陆锦珩很笃定的看着她:“不是。”
苏鸾还是不敢放弃这念头,双手紧紧揪住陆锦珩的衣袖扯动:“陆锦珩,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可我还不想死……”
陆锦珩抽出胳膊环上苏鸾的肩膀,斩钉截铁道:“真的不是我,但你也不会死,相信我。”
苏鸾别无选择的趴在陆锦珩胸前点点头,陆锦珩安抚的拍了她两下,抱着她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地面上。
漫进来的水已没至靴面,画舫正在缓缓下沉。
陆锦珩松开苏鸾,俯身自右腿皂靴筒上取下一个木制的小装饰品,信手摆弄一番。
苏鸾深感意外的瞪大了双眼,这竟是一只折叠的小弩!
接着又见陆锦珩抬手自堇玉冠上抽下玉簪,往那小弩上一装,举起朝着顶棚发射出去。
那玉簪原来竟是一支鸣镝,刺破舫屋顶棚窜至高空,一路发出刺耳的“呜——”声。
苏鸾惊恐的仰面看着船顶破洞,惊觉陆锦珩……又骗了她。
“别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陆锦珩重新搂上苏鸾,温声安抚着。
苏鸾蓦地一把将他推开,眼底复杂,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窃喜,两相掺杂,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感谢陆锦珩,还是该气陆锦珩。
“你不是说的除了等天亮外,别无它法?”她娇嗔道。
陆锦珩脸上微微一窘,接着又认真解释起来:“苏鸾,我不是骗你,而是这东西只有在紧急关头才值得一用。”
“困于湖上一夜不可归家,还不够紧急?!”苏鸾反问。
陆锦珩见她又有力气吵架了,知道她这会儿是不害怕了,他的心便也跟着松了下来。一放松,陆锦珩便勾唇浅笑,继续先前的逗弄:“都说了这是天意,怎好逆天而行?”
“你!”苏鸾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瞪着陆锦珩:“好,既然你不愿逆天而行,那沉船也别发求救啊!反正是天要亡你,你等着喝水便好了。”
“好,”陆锦珩也不恼,半笑不笑的抬手抽出另一只玉簪安到小弩上,高高举起。
束发的两侧玉簪尽数抽离,陆锦珩头顶的发髻便再也固定不住,如泼墨般散落下来。
堇玉冠掉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溅起薄薄的水花儿。
“你……你要做什么?”苏鸾纳闷儿的望着他,隐隐觉得不安。
雷电发出的白光透过顶棚的洞刺进来,陆锦珩微抬着下巴,笑意淡噙。闪光映于他脸庞之上,忽白忽暗,加之长发披肩更显邪佞。
他淡然开口:“再发个解除信号啊。既然你这么愿陪着我做对鬼鸳鸯,那咱们就不上岸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