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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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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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太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右手敲击着木鱼,左手捻着菩提珠串,回以同样恭敬的语气:“施主所说的可是帛行小尼?”
  “帛行?”苏鸾喃喃重复了遍这名字,思忖片刻,既而笃定的回道:“正是。”
  “施主可去偏殿的药王殿看看。”
  “有劳师傅。”颔了颔首致谢,苏鸾退出观音殿,转去旁边的偏殿。
  迈进药王殿,苏鸾一眼便认出佛旁敲着木鱼的那位小师傅,正是霍妙菡。
  深山云庵,青灯古佛,这情景与书中描述的何其相似。
  先是朝着殿上菩萨拜了拜,苏鸾才走到小师傅跟前,轻声唤了句:“霍家姐姐。”
  霍妙菡蓦地抬头,眼中先是一惊,再看清来人是苏鸾后,眉头更是深深的皱起。她百思不得其解,苏鸾如何会找到她?
  若只是巧合,京中名山众多,这倚云山本就不在其列,倚云庵更是香火奚落,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位香客。
  霍妙菡揣着满腹好奇,可开口之后却是出家人的那副调调:“施主怕是认错人了。”她双手合十,面着苏鸾颔首。
  苏鸾轻笑出声,“那我暂且称你为帛行小师傅吧。”
  霍妙菡又是一怔,这蹩脚的法号落在苏鸾耳中,想是瞬间便能明了其意。不过她既求了师傅用此法号,如今也抵赖不得,只点点头。
  “锦字舍了金,珩字舍了王,小师傅果真是看破世俗,将财权这两项世俗人的累赘皆抛开了。”淡笑着说了这话,苏鸾忽又话锋一转:“只是七情六欲还抛不开的人,如何能虔心向佛?”
  霍妙菡暗暗咬唇,道袍加身易,心无杂念难。她若能抛开,又如何会跪这么久求来这法号!
  只是事到如今,头没得回。她既决心走这条路,便也要与尘世做个告别。故而她也不再装不认识,而是直言道:“苏施主,贫尼过去糊涂,如今……”
  “免了,”苏鸾抬手打断,云淡风清的说道:“小师傅不需向我解释原由,更不需向我忏悔过往。我也只是好奇想来看看……如今有答案了,便不叨扰了。”说罢,苏鸾转身出了药王殿。
  看着苏鸾远去的背影,霍妙菡满目不解……苏鸾所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山道盘旋而下,风动桃林,夭红过眼。行至山脚下的苏鸾蓦然回首,望着半山腰的那道朱墙,神色复杂。
  她好奇的不是霍妙菡,而是她自己。
  霍妙菡本是因自中媚药被小太监糟蹋,而入庵出家。如今被苏鸾横插一脚,她没中药没失贞,却还是做了尼姑。
  正如薛秋儿本是因害原主小产,致使原主血崩而亡,她自己也因此被陆锦珩杀死。苏鸾改变了原主的命运,不嫁进薛家,没有薛秋儿害她小产之事,可薛秋儿还是死在了陆锦珩的剑下。
  苏鸾拼力阻止了那么多导向最终宿命的关键点,却也未能改变得了命运。那么这些是人力不可及的么?她的折腾,也顶多只是换了个导向这结局的由头……
  那么今年冬天,她也会如约丧命么?


第62章 
  接下来的几日; 苏鸾总是神情恹恹的,也不爱出门。只有在面对苏道北与秦氏时才勉强扯出个笑颜来,省得二老又为她担心,其它时间却都是没什么情绪。
  这会儿苏鸾坐在里屋靠窗的高竹节腿小方桌旁,右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一边腮; 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小桃正握着把棕笤在院子里四下洒扫; 水琴则坐在石凳子上手里拿着块抹布,擦洗新从库房里翻出来的一把竹制躺椅。
  水琴想着小姐这几日犯懒不爱出门; 总在屋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便打算在院子里摆上个躺椅,让苏鸾每日晒晒太阳。
  看着院子里忙碌且快乐的两个丫头; 苏鸾先是扯动了下嘴角,生出一丝羡慕。接着又是一股子苦水漫过心头,眉心也随之蹙起。
  眼下时气和暖,春风骀荡; 这春已然过了大半; 算起来夏日也不远了。而过了夏便是秋; 秋完了……便是冬了。
  原主的宿命熬不过这个寒冬; 她要如何才能冲破这道宿命的禁锢呢?苏鸾越想越难受。
  虽说苏道北和秦氏不是她的亲生爹娘,可待她却是待亲生骨血的心思; 人非草木; 苏鸾已是渐渐把苏家当作自己的家看待了。就说那日她在马车里对陆锦珩说她有些想家了; 也并非是骗陆锦珩; 她是真的想念这个家了。
  望着院子里发呆; 苏鸾的目光早已没了焦点,只脑中复杂。
  这时蓦然闯入耳畔的一个声音唤醒了她:“小姐,才刚刚用了午饭您就在屋里趴着不好,躺椅奴婢擦出来了,这会儿骄阳满天的,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边说着,水琴就上手去搀扶苏鸾,根本不等苏鸾回应去或不去。
  苏鸾无奈的看一眼琴,也只是笑笑,果真就随着她的拉扯出了屋,坐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小桃是个仔细人,其实院子一早就打扫了一遍,只是先前水琴去扒翻库房翻了几样东西出来,弄的院子里有些狼藉,她这才又打扫了一遍。这会儿看苏鸾出来晒太阳了,小桃便不敢再洒扫,生怕扬起灰来。朝小姐打了个招呼,就退下去忙别的了。
  看着在躺椅里摇晃正自在的苏鸾,水琴一脸的得意。想了想,又转身往前院儿厨房去了,她打算给苏鸾切些消食的水果,再泡上一壶清茶,解解午饭时的油腻。
  苏鸾躺在竹椅里摇啊摇的,起初还认真欣赏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可慢慢就阖上了眼,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将睡将醒之间,苏鸾忽地感到脚面一疼,好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了一下!撑着两侧扶手坐起,苏鸾看到一块小石子在自己脚边。
  她弯腰将石子捡起,有些生气。院子的地面刚被小桃扫的干干净净,故而苏鸾笃定这颗小石子是刚才砸进来的。
  瞬间的判断下,苏鸾本能的抬起头来去看墙顶,没什么人。可当她视线落下时,竟蓦然发现那狗洞处塞了个脑袋进来。
  苏鸾不禁打了激灵!
  苏家后院儿的狗洞窄窄小小的,再瘦小的人也不可能钻进来,故而那人只能将一颗脑袋探进来,脖子之下全留在了外面。
  那人,是薛良彬。
  “薛良彬,你想做什么?”苏鸾一下从躺椅起弹起,边倒退半步边怒目瞪着薛良彬的脑袋。
  “苏妹妹……在下自从得知你回了苏府后,便日日于苏府门外徘徊,期待着能见你一面,将话说说清楚……奈何接连等了数日,都不见苏妹妹出门,今日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
  薛良彬虽姿势窘迫,可对苏鸾说话时,面容上还是尽量维持了俊雅淡定。
  苏鸾投向薛良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朵奇葩,开口时亦是不怎么客气:“薛良彬,我与你拢共没见过几面,有什么可说清楚的?你最好不要再来纠缠于我,不然你这颗脑袋指不定也要像你妹妹一样了。”
  这不留情面的话,顿时让薛良彬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情绪。就见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意思大约是摇头叹息。
  “苏妹妹,在下始终觉得你是温婉逊顺的好姑娘,便是秋儿去了,在下也从未怪过你一分,相信那种后果并非出自你本意。你我是自小便注定的姻缘,苏家离京的那九年,在下始终未与任何人家议亲,等的便是妹妹一家回京……”
  说到这儿,薛良彬好似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感动了,竟呜咽着落了几滴泪。那泪珠子滚过他的脸庞掉在地上,与干松的泥土混融成湿湿的泥巴。
  苏鸾起先是不耐烦,可听到这儿突然掀起几丝兴味,没有要插话打断的意思,只架起胳膊抱在胸前,认认真真的听起来。
  这连打雷带下雨的,看上去比说书的还像那么回事儿。
  薛良彬则继续哭诉着衷肠:“总算等到苏妹妹一家回了京,在下本以为终是老天怜见……却不想还未及与妹妹互诉心事,我薛家又等来了举家调离京城的圣旨……”
  “等等!”苏鸾蓦地伸出一只手来打断,“你……刚刚说什么?你们薛家被圣上调离京城了?”
  薛良彬叹了一声:“是啊,圣上命我父担任漳州秘府的柱下吏,二十年内不得回京。”
  “二十年?”苏鸾低低的重复了遍,不由得嘴角勾起。这大约是近几日来她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吧。
  既是圣旨调派,自然脱不了陆锦珩的手笔。苏鸾暗暗想着,陆锦珩倒是又帮了她一回。
  “那行,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吧!”想到这一窝子碍眼的将长久的消失在自己面前,苏鸾突然大度起来,真心祝福了句。
  见苏鸾听到这个消息如此开心,薛良彬在嘴边儿的话又咽下去了。他原是想说自己等了苏鸾九年,让苏鸾也等他几年。无需太久,他只消待个一两年这波风声过了,便偷偷回京来看她。
  可眼下薛良彬看着,苏鸾定是不会等他的。他只好临时改了主意。
  “苏妹妹,在下知道你对秋儿之事耿耿于怀,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瞒你,秋儿的确是在下的继妹,且自小倾慕在下才华……可在下是个知规守礼的君子,这些年心里当真只有苏妹妹一人,再说如今秋儿也不在了,妹妹心里没刺横着,是否可以考虑下你我之事了?”
  “你我之事?”苏鸾故意弯腰逗他,拖延些时辰:“可你都要离京了呀,难不成要我等你二十年?”
  见苏鸾语气变的温柔许多,薛良彬也心头一喜,觉得此事有了几分可能。赶忙解释道:“自然不需二十年!苏妹妹可随我一同赴漳州,你我在漳州成亲。苏妹妹若有此高义,在下便此生只娶苏妹妹一人,绝不纳妾!”
  “薛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下可指天为誓!”薛良彬信誓旦旦。
  弯着身子的苏鸾扭了扭脖子看看天,日头果然是大。然后又将目光落回薛良彬身上,“那你倒是指啊。”
  薛良彬一怔,旋即意识到苏鸾是让他此刻便发誓。这就意味着苏鸾能同意了……
  心下一阵狂喜,薛良彬直暗暗庆幸今日这险是冒对了!然后拼力的将自己右手往洞里塞。那个狗洞本就狭小,只塞进头来已是艰辛无比,再塞进一只手来更是难上加难。
  可薛良彬忍着那肌肤与泥石之间的摩擦,生生将右手塞进了洞里,露在苏鸾这边。
  他脑袋费劲儿的转转,朝向日头,三只手指并拢,极郑重的口吻念道:“在下薛良彬,承蒙苏鸾妹妹高义,愿与我同赴漳州结为连理。我薛良彬定此生只娶……”
  正说到这儿,水琴端着水果与茶托盘过来,圆瞪着一双眼怔怔的睨着狗洞里的那颗脑袋……
  “小姐,这是?”
  “水琴,地这么脏,怎么干的活儿?”苏鸾抬手指着狗洞旁的几块小碎石头,那是薛良彬刚刚挤过手腕儿时硬生生刮蹭下来的墙皮。
  水琴愣了一瞬旋即意会,立马将手中托盘放到石桌上,拾起小桃先前放这儿的棕笤,冲着那狗洞一通猛扫!干松的土地上顿时黄土飞扬,将薛良彬的脑袋整个遮住。
  一片混沌中,只听到“咳咳咳咳咳——”
  薛良彬拼命的往后撤身子,想将头挤出去,奈何他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那只手还卡在那儿,与脑袋两相耽误,哪方也退不出去,只急得掉眼泪,吸了满口满鼻的干土!
  “小姐,可要报官?钻狗洞也算私闯民宅吧。”水琴小声请示。
  苏鸾想了想,便道:“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罢,转身回屋。
  苏鸾心里想的是,若当真报了官,薛良彬被抓去坐牢,那么就不能随着薛家人一同离京了。不偷不抢的顶多关上一年半载,到时出来了岂不是又要来恶心她?那还不如痛痛快快让他走了安生。
  待黄土落定,水琴扔下棕笤,又拿了把铁锨来,边用锨底儿往外推薛良彬的脑袋,边恫吓道:“要是下次再敢来,我就直接用这把锨铲断你的脖子!”
  “饶命!咳咳咳,女侠饶命啊!咳咳咳咳咳——”
  最终,薛良彬终是被推了出去。脑袋重获自由,他爬起来撒腿就跑。
  水琴进屋想给苏鸾回报情况,见苏鸾正坐在里屋的小方桌旁,透过轩窗一直盯着后院儿的动静,看来是一切都亲眼看到了,也不需她再禀明什么。
  沉了沉,苏鸾便道:“府里又没养狗,留个狗洞做什么?一会儿让人来糊上黄泥填了,免得又留个后患。”


第63章 
  二月二十五乃花神生诞; 又谓花朝节,自古便有结伴踏青赏红祭花神的讲究。
  花朝节的前一日,苏府突然收到两张贴子。
  一张是雍郡王府的贴子,以吴侧妃之名邀请苏鸾去郡王府赏牡丹。
  另一张是孝安伯府的贴子,是以当家主母桐夫人的名义; 邀请亲家众女眷一同过府赏桃花。
  刚刚用完午饭仍聚在花厅的一家人; 此刻都犯起了愁来。
  苏道北右手捏着这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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