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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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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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弥久的惊叫; 划破夜的静谧!
  住在耳房的水琴匆匆下床; 顾不得找衣裳披; 只蹚了绣鞋便往隔壁苏鸾的屋里跑去。
  显然,苏鸾今日晌午去薛秋儿的坟前祭拜,也没能去了这心魔。
  注定又是难眠的一夜……
  晡时; 日头渐渐西移; 正是一日闲适之时。
  陆锦珩在书房看了几封急件后又持起一卷兵书,堪堪翻了两页; 便听到几下轻缓的叩门声。
  他未作理会; 不多时那叩门声再次响起。这回陆锦珩意识到门外不是府里的下人。
  郡王府的下人皆知世子人在书房时,是不许轻易搅扰的。便是有急事,也会透过炎华来递话; 而炎华叩三下门后便会径直禀报要务。
  故而,陆锦珩大约猜到了来人是谁,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进来。”声音也比寻常要温和上一些。
  接着果然见苏鸾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入; 纤纤作细步; 两手还恭敬的端着一个朱漆洒金; 打着黄毡子的木托盘儿。
  如今正值两餐中间的空档; 显然她这是来兑现晌午的承诺,给他送亲手做的小吃来了。
  这是苏鸾头一回来陆锦珩的书房; 忍不住好奇几下里偷瞄了眼; 这书房……说是个小藏书阁; 也不为过。
  走到离书案还有七八步时; 苏鸾驻下,笑着抬起头来“不知世子这会儿可有胃口?”
  “放下吧。”陆锦珩语调平和的吩咐。她笑中透着谄媚,自然是让人胃口大开。
  苏鸾端着东西走上前,将玉碗取出放置到书案上,而后笑吟吟的指着介绍道“世子,这叫八宝珍珠粉耙,趁热吃味道最佳。”说着,苏鸾将那玉碗又往里推了推,并将锃亮的金匙也竖到碗里。
  睨一眼那金匙,陆锦珩唇边淡出个意味不明的诡笑“这东西可试……”
  “试过毒了!刘公公亲自拿银针试的,世子大可放心。”苏鸾截了陆锦珩的话,有备而来。
  她可不想再当什么试毒的小太监了,虽说明知这碗里不会有毒,但帮人试毒这活儿,实在是有辱尊严,不怎么体面。
  陆锦珩眼中划过一星失望,很快便掩下,抬眸凝视苏鸾。心道这丫头也算是机灵,吃一堑长一智。如此他也不好再刁难什么,只得拿起金匙尝了一口这珍珠粉耙。
  见陆锦珩动了一口,苏鸾便趁机道“世子慢用,臣女不打扰了。”说罢,便收起木盘欲走。
  “等下。”
  苏鸾顿住,嘴角抽了抽“世子还有何吩咐?”
  “我命人去南山寺请了个老道来给你驱邪,应该快要到了,你在此等会儿吧。”陆锦珩面色无波的说道。
  自从昨日水琴老实招了苏鸾的近况,他便有心留意。他知道昨夜定昏时,苏鸾又被梦魇惊醒了,之后屋里整夜都点着灯。她又是一夜没睡。
  老道?驱邪……
  苏鸾眉间立时漫过一层愁色,情不自禁的想起此前在一堆杂书中看到过的驱邪场景,不禁心下一凉!
  是要将她手脚绑了,举着剑烧着符纸围她转圈圈儿?还是要逼她喝下那和着符纸灰的灵水?
  “世子,臣女没中邪!”苏鸾急着解释。
  “那你眼底的两团乌青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因着臣女接连几夜睡不好觉。”
  “那又是为何睡不好觉?”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薛秋儿的鬼魂就来缠着臣女……”本是着急为自己辩白,可等这句说完,苏鸾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所描述的,可不就是旁人眼中的中邪症状么?
  “我……”想再解释点儿什么,却是自己早早把路堵死了,眼下无从辩驳。苏鸾沮丧的垂下头去,盯着大块的玄玉铺就的靡丽地面,眼神渐渐迷失了焦点。
  陆锦珩剑眉微敛,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苏鸾面前,抬手想去安抚她。偏生手举至一半,传来叩门声。
  “世子,道长带来了。”门外,是炎华的声音。
  苏鸾急切的抬起头来看向陆锦珩,好似在寻求庇护。一双漂亮的杏眸里聚着水汽,如笼着一层寒烟的清潭,我见犹怜。
  原想拍拍她肩膀的那只手,不由得举至她脸旁,为她拭了拭堪堪落下的两滴泪。旋即陆锦珩绽开个说不清是宠溺还是揶揄的笑容“不过是找了个老道帮你看看屋子,又不是做法,你在怕什么?”
  说这话时,陆锦珩的双眼狭长幽黑,没有看向旁人时的阴厉,倒似承载了温山软水,能化尽这天下的戾气。
  苏鸾微微抬起脸蛋儿凝望他,头一回,心里竟一点儿也不畏惧。他眸中有云雾涌动,很是动情,不由得苏鸾不信赖。
  苏鸾点点头,半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来“好。”
  陆锦珩薄唇抿起一个弧儿,伸手轻轻箍上苏鸾的细腕儿,牵着她往门外走去。
  炎华带着老道逛了逛府内各角落,最后才去了苏鸾所居的房间。
  既是雍王府世子所托,老道自然不敢怠慢,像模像样的敬出三清铃、乾坤圈等道尺法器,仔细探查过屋子后,在四处点了辟邪灯,又细端起苏鸾本人来。
  苏鸾被老道盯的有些不自在,加之天色渐暗,冒着蓝色火焰的辟邪灯营造出种诡异气氛,她本能的就往陆锦珩身后躲。
  刚缩过去,自己心下便开始诧异!不知自何时起,她此前最怕的杀人魔头,竟成了她潜意识里的最大靠山?
  意识到此事的荒唐,苏鸾便想离开陆锦珩的身后,偏生这时陆锦珩小幅度的舞了下袖子,将苏鸾挡在自己身后。那宽大的方袖遮护住她纤弱的身体,好似展翅的雄鹰将幼崽护于羽翼之下。
  苏鸾极没出息的抓住陆锦珩的臂膀,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臂膀壮健有力,抱在怀里胜过一切驱魔法器。
  陆锦珩侧眸凝向苏鸾,眼底神色复杂。
  老道见状,便知这位姑娘与世子关系不一般,也不敢再眼神冒犯。虽说自己是个修道之人,但既然下了山,介入凡尘事,也愿屈于势威的向陆锦珩拱手行个俗礼。
  “回世子,这位姑娘的确系被山中阴邪之气纠缠!若无法将缠磨于身的邪戾镇住,怕是终生要被这梦魇所困,直至精气耗尽,难以摆脱!”
  黯淡的天色,幽蓝的火光,再加上老道长那冷死人不尝命的阴沉语气……苏鸾立时打了个哆嗦!
  苏鸾的双手抱在陆锦珩的胳膊上,故而陆锦珩随即察觉到。看她一眼,陆锦珩便对着老道毫不质疑的道“道长定有破解之法。”
  老道故作为难的叹口气,紧接着又点点头,带着些难以启齿“破解之法倒是有,只是不在贫道这儿……”
  “噢?”陆锦珩冷声质疑。双眼微眯,隐隐的释出股子狠厉。
  见陆锦珩似要动怒,老道便也不卖关子,乖乖的细加说明“回世子,若想要震慑这位姑娘身上的阴邪之气,须得度她以阳刚之气。阴阳调和,互补互消,方可化解。”
  说这话时,老道虽装得一脸难为情,眼底深处却透着与修道身份不相符的奸滑。这神色瞒得了旁人,却是瞒不过陆锦珩。
  世外之人说话总爱广譬曲谕,暗藏深意,由着听者自己去悟,能悟出多少全凭道行。故而这话苏鸾听得懵懵懂懂,没听出其中怪处,陆锦珩却是一听便明了其意。
  这老道显然是看出他对苏鸾……
  故而才说出这种话来取悦于他,自以为算进了他的心里去,成人之美。什么阴阳调和,度阳刚之气……这分明就是刻意在迎合于他,给他制造良机抱得美人儿。
  这哪里是什么道行高深的老道,分明就是个鱼目混珠投机取巧的恶俗淫棍!
  “滚!”
  陆锦珩这骤然的变脸,不只老道被吓的一哆嗦,苏鸾也畏怯的松开了他的胳膊!果真是她先前糊涂了,病急乱投医,竟倚着喜怒无常的陆锦珩当靠山。
  见老道在原地愣了片刻后,居然不抓紧滚蛋,而是慢吞吞的想去收他散落各处的法器!陆锦珩这厢是按耐不住了,“我这话说完,若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我便命人将你扒了皮扔进炼丹炉中,让你好好的修炼修炼道行!”
  这话落地时,那老道早一溜烟儿跑出了屋子,不见踪影。屋内的法器尚散落于各处,陆锦珩扫一眼那冒着蓝色光焰的灯,带着余怒命道“都扔出去!”
  “是!”炎华领了命,朝后一挥手,立马几个郡王府的下人凑上来,随着他一同去给那老道擦屁股。
  待屋内的下人全退出,便只余陆锦珩与苏鸾二人。陆锦珩沉默的垂眸望着苏鸾,苏鸾则微垂着头,面泛着羞赧,不愿与他对上。
  看苏鸾这表现,陆锦珩便猜到,她八成也是悟明白那老道的话了。
  “那只是个各地道冠游居的江湖术士,他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苏鸾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只觉心跳更甚。起初她的确是没听懂那老道所言,后来见陆锦珩发了火,她先是畏惧,细想之下又觉得哪里似有不对。最终,还是想明白了。
  那老道是怂恿她与陆锦珩同床共枕,采阳补阴……老淫棍!
  “臣女……臣女想先搬回苏家住。”低埋着头,苏鸾怯生生的请求道“兴许就会好一些。”
  “不准。”陆锦珩依旧斩钉截铁的拒绝。心病,岂会因着挪个地方就轻易缓解的?
  苏鸾去祭拜薛秋儿,想着解铃还需系铃人。然而薛秋儿充其量也不过是被系的那个铃铛罢了,他才是苏鸾的系铃人!他无意在她心里种下的心魔,他会亲自为她驱出去。
  再无言语的转身出了苏鸾的屋,到屋外恰巧碰到扔回东西回来复命的炎华。陆锦珩低声吩咐“让厨房备些酒菜,送到这儿来。”
  说这话时,陆锦珩的目光落在苏鸾门前院子里的石案上。
  炎华不禁一怔,蹙眉规劝“世子,近几日倒春寒,夜里尤其湿凉。您想饮酒属下这便命人烫好了送您房里,切不可在露天石案上饮啊!”
  陆锦珩侧过脸去狠狠剜了炎华一眼,主子的事何时轮到经他点头同意了?
  再说回屋里饮,那还如何度她阳气,阴阳调和了……
  炎华不敢多犟,只得回去给世子取了件乌云豹大氅披上。没多会儿酒菜也上了,陆锦珩便遣炎华和一众服侍的人退下。
  对月独酌,别有一番滋味。何况不远处的瑶窗,透出昏黄烛光,烘得人心里融暖。
  饮了几杯,便见那窗中烛光熄了。
  待陆锦珩眼前的这壶酒饮到底儿了,突然听到屋中传来一声凄婉的惊叫!
  “啊——”


第30章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苏鸾; 正脸青唇白的坐在床上; 额间后背冷汗涔涔; 气息亦是喘得不均。这突兀的踹门声又令她惊悸了下,双手无措的扶在床柱上,忐忑看向门口。
  奈何屋门虽敞开; 不过就是带进了些许黯淡月色; 苏鸾只看到门口有个身影背着光,却无法将来人的面容看真切。
  月光自他背后倾泻; 将漆发映出银光; 像滑落的丝一样披到肩上。那身型颀长,不是水琴亦或郡府里的其它丫鬟,而是个男人。
  “谁?”迟疑片刻; 苏鸾还是张了口。短短的一个字却缀了声哽咽,显然是前一刻哭得正伤心。
  “莫怕,是我。”男人的声音沉稳。
  陆锦珩?
  苏鸾又不能自控的抽噎了两声; 接着快速从床上下来; 摸黑儿蹚上了鞋子。她原是想去点上蜡烛; 却未料陆锦珩已先一步点燃了。
  三四丈宽的厢房内; 仅点着一盏烛灯; 淡淡的暖黄晕染开来,苏鸾勉强能看清陆锦珩的脸。她站在床前; 立马屈膝行了个常礼; 起身后才小心问道“这么晚了; 世子怎会来此?”
  陆锦珩没急着答她; 而是大步欺近。不由分说的右掌托起苏鸾下巴,使得她微垂的脸高高仰起,眉目在灯光下映了个清楚。
  被陆锦珩这般逼视着,苏鸾眼底却也未见多少波动。她那双眸子早已被梦中的恐惧支配,陆锦珩这会儿已不算什么魔头了。此刻她脑中不断浮现着薛秋儿的面孔,那才是真正的魔头!
  死了也不肯放过她。
  “那贱人又来找你了?”陆锦珩声色冷冷,带着对薛秋儿的不耻与不屑。他的手依旧托着苏鸾的下巴,两指并不怎么用力的箍住她的下颚,让她无法别过头去。
  苏鸾的双眼被迫只能看向陆锦珩,心下不禁掀起一丝委屈来。人是他杀的,怎么做了鬼就只逮着她欺负?
  不过这丝委屈很快又被苏鸾自己按下,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救她?她怎还能反过来这样想他。
  “嗯。”苏鸾哽噎着应了声。
  “她做了什么?”
  苏鸾知道陆锦珩是出于关切,可她委实不敢将那些可怖的画面再描述一番。只是心下闪过便令她毛骨悚然,若再说出来,更似成了真般挥之不去!
  苏鸾被陆锦珩扳着下巴轻微的侧了侧头,眼尾斜瞥向床,带着惊骇。
  不需苏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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