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甜甜喝了好几口水,才咬了咬牙问出了自己第二个问题:“欧阳昀让你查的事情,是不是关于乔筝和唐靖泽的。”
“孟小姐,其实这也是两个问题,毕竟对象涉及到两个人呢,不过算是友情赠送你一个,不是!”老四仰头喝光了自己杯里的水,站起身,弯腰拿过了蒙甜甜旁边剩下的一沓钱:“孟小姐,看来你今天找我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还有事,先告辞。”
“你等一下!”梦甜甜赶忙叫住他,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钱:“再回答我一个最后一个问题,欧阳昀找你调查什么事情?”
老四笑着摇摇头,把视线投到了蒙甜甜手中的钱上:“孟小姐,两个问题就够了,再说下去,就真的暴露我客户的信息了,剩下这笔钱我挣不到了,再见!”
看着老四离开包间的背影,蒙甜甜有些郁闷,之所以约老四出来,就是为了知道,欧阳昀是不是还在找私家侦探打听乔筝和唐靖泽的**,然后又想要在背后搞什么幺蛾子,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一定会早些提醒乔筝和唐靖泽,可老四给出了自己否定的答案,蒙甜甜自然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可是一时头热,突然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你别管他了,哪怕是他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都与自己无关!蒙甜甜,你给我争气一点,你和欧阳昀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他不利用自己伤害到乔筝和唐靖泽,他和自己就是陌生人!
老四走出了茶座,外边阳光明媚,摸着包里的现金,心情大好,正在此时,手机短信响了,掏出来一看,老四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财神爷这是前仆后继地找上门来啊。
在手机上拨通了一个电话,老四来到一个角落低声说话:“欧阳先生。”
“等一下。”欧阳昀那边有些嘈杂,过了一分钟,才安静了下来,他似乎找到了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好了,查到了么?”
老四的声音有些犹豫:“欧阳先生,你这委托可让我的弟兄们有些头疼啊,毕竟牵涉的人比较多,而且都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大家一毕业就天南地北,分道扬镳了,哪儿有那么容易找人?”
欧阳昀冷着声音问道:“所以呢?”
老四被他这冷声吓了一跳,不过钱壮怂人胆,轻咳一声:“咳,欧阳先生,我以前接这单子的时候,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我手下一大半人都被撒到全国各地去了,这其中车马费、住宿费、吃喝拉撒都需要钱,如果要调查到有用的东西,还得送一点礼物什么的,这人力物力财力可都是消耗得不轻啊!”
“要加钱可以,把事情给我办好了,我会看情况的,但是你也别想着狮子大开口,毕竟,能够帮我做事儿的,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办得了就办,办不了就给我滚蛋!”、
老四闯荡江湖多年,早就是一根老油条,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舔着脸说道:“欧阳先生,你这是哪儿的话,我可是把其他所有的业务都推了,就是为了专注于你的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算是小有成效了。”
“哦?查到些什么东西了?”欧阳昀的声音总算有了点起伏。
“我们找了当年唐靖泽和苏婉儿的朋友和同学调查过,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众口不一,有的人说,当时在很多人看来,唐靖泽和苏婉儿就是一对,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然后去食堂吃饭也经常看到他们,后来唐靖泽的出国被公示后不就,苏婉儿就跳楼了,当时很多人就猜测,会不会是唐靖泽要出国,所以就抛弃了苏婉儿,心高气傲的苏婉儿接受不了,所以才自杀了。欧阳先生,你还又在听么?”
欧阳昀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在,你继续说。”
“好,但是唐靖泽班里的一些男生却说,唐靖泽和苏婉儿压根儿就没有交往,一直都是苏婉儿对唐靖泽死缠烂打的!唐靖泽为了躲她很是废了一番神,甚至最后还专门搬出了学校。”老四的声音顿了顿,等待对面人的回应。
欧阳昀冷哼了一声:“简直一派胡言!苏婉儿跳楼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查到么?”
苏婉儿是欧阳昀的学姐,她读初三的时候,欧阳昀读初一,她读高三的时候,欧阳昀读高一,中间正好是两年的差距,但欧阳昀自从初一见到苏婉儿的第一眼,十一岁男孩儿就在懵懂中尝到了情窦初开的滋味,哪怕对方对自己就像一个弟弟一样,哪怕是视自己的表白为玩笑,但情窦一开就开了七八年,直到苏婉儿的跳楼,直到看了她留下来的日记,蒙甜甜说德没错,苏婉儿可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更没有让自己替她报仇,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因为另一个人连生命都愿意放弃了,她以前是个多么乐观积极的女生啊,永远坚强自信,她从顶楼跳下去的时候该多疼啊,可罪魁祸首却置身事外,长时间的在各个国家之间游荡,享受生活,这更让欧阳昀忿忿不平,为什么别人连命都没了,唐靖泽还能幸福?那这个世道不会太不公平了么?
老四叹息了一声:“我辗转打听到一个事情,就是苏婉儿跳楼的前一晚,的确是托朋友约了唐靖泽见面,但是唐靖泽那一天都呆在家里陪家人,所以压根儿就没去。”
“什么?没去!”欧阳昀急促的吼声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唐靖泽就没有与她见面?你的这个消息来源准确么?”
“很多人都证实了,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老四听见对面的声音,踌躇着该不该让欧阳昀把后边的佣金打一部分在自己的账户里,万一他一时气急,知道事实和自己想要调查的不一样,万一终止交易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老四心里疑虑,这雇主不会有什么就精神或者心理疾病?自己还是得早些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才更妥当,只是他还没开口,对面又传来了冷若冰霜的声音:“那徐珂有找到么?”
见他没什么大碍,老四松了口气:“找到了,找她可废了我老大的劲了,苏婉儿出事后,她们那个宿舍的人都搬去了其他的宿舍,没人肯住在里边了,尽管受到了影响,但都安然地拿到了毕业证,但徐珂从苏婉儿出事儿后不久就办理了退学手续,却一直没回过老家,她家人对于她去了哪里也闭口不谈,直到今天我才得到消息,原来徐珂这十年一直呆在一个叫茶峒的地方。”
“茶峒,那是哪里?”
“那是一个湖南,贵州,重庆三省交界的一个古镇,就是湘西那边,挺有名的,看过沈从文的《边城》没?说的就是那个地方,听我的人说,那儿的风景挺美的,姑娘也……”
“闭嘴!”欧阳昀有些烦闷地打断他:“你太吵了,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们没有惊动她?”
老四撇撇嘴,这老板的脾气可真是大,不过谁让别人是出钱的呢,只得耐着性子回答道:“当然没有惊动她,你不是叮嘱过,找到徐珂之后直接告诉你么?这不,我前脚刚接到电话,后脚就通知你了,说到徐珂,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唐靖泽和苏婉儿在一起的事情,大多都是从徐珂这儿给传出去的。”
“是么?那就先这样!把徐珂的详细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然后等我联系你。”
欧阳昀挂了电话,手上一个用力,咖啡杯里的黑色液体就涌了出来,纸质咖啡杯也被他捏成了一片。
“靠!”一声惊叫声传来,尤达匆匆忙忙地冲进来拿纸巾去擦他流了一手的咖啡:“我的大少爷啊,你这又是搞的什么幺蛾子啊!这可是赞助商的手表啊!待会儿给毁了看你怎么办。看看你弄得!”
欧阳昀任凭他擦着自己的手,冷声说道:“不就是一块手表么?待会儿就说我喜欢,买下来就行了!”
尤达无语,果然,不能和有钱人家的少爷计较:“手表先不说了,你这满头大汗是怎么回事?刚刚定好妆,现在又得重新来。欧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欧阳昀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汗,手上的黏腻也没有影响到他,怔怔地看着墙角发神:“鱿鱼,如果你发现,你被自己爱的人骗了十年,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你会怎么做?”
“啊?”乔逊本来想去探探欧阳昀的额头,看他有没有生病,就被他给问住了:“爱的人为什么要骗你啊?不过也是,我就被我老婆骗了十多年了,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家闺秀,以后和我结婚后,家务活就交给她了,我主外她主内,可结婚后,我才知道,她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里外都得我撑着啊!不过这日子还不是过了么?就当她是善意的谎言,谁让我爱她呢!”
善意的谎言么?欧阳昀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回想过去的十多年,突然就觉得很恍惚,如果不是蒙甜甜的那些话,他对苏婉儿的日记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她是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爱了七八年的女人,自己像一个破壶沉舟的勇士一般,抱着与唐靖泽同归于尽的想法,也要为自己爱的女人讨回一个公道,甚至在最开始找老四调查的时候,也犹豫了很久,然后抱着对苏婉儿的愧疚,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原来所有的一切可能从最初都是假的,自认为是一个为爱而斗的战士,可事实证明,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头有些眩晕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欧阳昀双手撑着桌子才稳住身体,旁边的尤达赶忙扶住他:“欧阳,你没事儿?你到底怎么了?今天的拍摄不能继续了,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不用去医院。”欧阳昀觉得脑袋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鱿鱼,你去我休息室我的背包侧边给我把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拿过来,就是神经性头痛,老毛病了!”
跟在欧阳昀身边这么久,尤达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有这毛病,不过也不敢耽搁,而且如果现在弄得大动干戈,对欧阳昀以后的发展也不好,还只能悄悄地去给欧阳昀拿药。
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太阳穴,欧阳昀觉得自己的头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疼痛的神经让他都想把头往墙上去撞,这已经是老毛病了,自从苏婉儿出事之后,他边愤愤不平,终日难得心安,而且梦里总会重复着苏婉儿从楼上跳下来的身影,一身的白衣,决绝而美丽的微笑,如电影镜头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欧阳昀一次又一次地从梦中惊醒,然后就睁着眼等天亮,从那时起,他便失眠,心悸,神经性地焦虑头疼,发展到最后,安眠药和止疼药混着红酒一起吃,最后还是不能缓解,症状越来越严重,这一两年在头痛的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幻听幻视的现象。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严重,光是靠药物肯定不能缓解,也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你必须把你的心事和焦虑说出来,然后放下一切的怨恨与牵绊,回归初心,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必须要隔离外边的纷扰集中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条件怎么可能允许?他得照顾苏婉儿,得等到她醒过来的那一天,让她知道自己才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对唐靖泽的仇也没有算,而且他还得工作,他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要在娱乐圈干就好好干,如果再这么吊儿郎当的,就直接回欧阳集团继承家业,他现在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而且如果住院治疗,欧阳集团的独子是个神经病的消息一旦传开了,肯定会让对家幸灾乐祸,对欧阳家是个致命的打击,自己必须得扛住,还有甜甜,甜甜怎么办,那小妮子性格太单纯善良,一不注意就会让人欺负了去……恩?怎么甜甜突然来到了眼前,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他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
“欧阳!”尤达刚拿了药进来,就看到欧阳直挺挺地到了下去,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乔筝和唐靖泽站在校门口,和其他所有的家长一起等着孩子们放学,唐澜从车里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怎么还没出来啊?澜澜都饿了!”
看着唐澜嘟着小嘴委屈的模样,唐靖泽刮刮他的鼻尖:“澜澜是不是中午在幼儿园又挑食了怎么下午就饿了呢?”
“才没有!”唐澜大声地反驳:“老师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上学,食堂没有买太多的菜,所以给我们做了蛋糕和甜点,可是妈妈前几天说我该减肥了,不能够再吃蛋糕了!”
“哟,澜澜今天这么听话啊!”乔筝弯下腰,摸摸唐澜的脸蛋儿:“来,亲妈妈一下!”
唐澜很喜欢这样的互动,果断唧一口亲在了乔筝的脸上,乔筝抓住他,然后嗅嗅他嘴里的味道:“澜澜撒谎了哦,还说没吃蛋糕,嘴里都奶香奶香的呢!”
“妈妈太坏了!”唐澜捂住了自己的嘴,妈妈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