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明在研究院的警卫室里，一边思考，一边吸烟，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回忆着审问的资料。
“乔队长，我们现在又没有线索了怎么办？研究院里这些日子接触过鱼的人可有不少，哪个是凶手还真不太好查。”年轻公安小吴询问道，觉得这事情很棘手，看哪个都像是凶手。
乔天明想了想，道：“那只能用笨方法了，询问下最近和钟主任接触的那些人，看看都有什么可疑之处。”
“也只能如此了。”小吴点头，随即就把名单上的人都传过来问话。
乔天明询问了一番，把大家的口供全部记录在案，其他的虽然还不确定，但作案的人不是江晔倒是先一步有了结果。
就在后续调查依旧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负责尸检的公安一脸严肃的跑了过来，他们在检查钟主任的尸体时，最后在钟主任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丝带血的皮肉碎屑，应该是钟主任临死前挣扎抓伤了凶手留下的。
而江晔身上到现在都十分整洁干净，而且没有任何抓伤的痕迹，这些证据俨然已经能洗净他的嫌疑，证明他不是凶手。
最后乔天明做主放了江晔，然而这时候江晔却不想就这么走人，凭白替人背了一次黑锅，他心里正不爽呢，至少也得看着公安把凶手抓住他才能安心。
对于江晔要留下帮忙，乔天明也没有拒绝，就在他准备再次把之前的那些嫌疑人召回来，检查他们身上是否有抓伤时，又一件凶杀案出现了。
听闻研究院里又出了命案，乔天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十分愤怒的问道：“这回谁又死了？”
“出事的是我爸的助理小王和他媳妇，小王死了，不过他媳妇倒是命大，虽然被人砸破了脑袋，伤的也挺重，但至少还活着，只是现在正昏迷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钟国安面色也十分难看，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这人就是杀害他爸的凶手，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胆大包天，之前害了他爸的时候还可以看出是个心慌意乱的新手，这才不过半天，竟然已经胆大的敢在他们这些公安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小王，全名王元，给我爸当助理有两个年头了，现在他遭遇杀害，我觉得极有可能是他知道了些什么，这凶手是在杀人灭口，我们要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怕是得等小王他媳妇醒过来才行。”
乔天明很快带人赶到案发现场，他看着王家敞开的大门，以及屋内的痕迹，可以判定作案的应该是熟人，随后他又开始仔细侦查起来，并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
跟着过来的江晔抹了些在鼻子下轻嗅，很快就辨出了白色粉末的成分，“是迷药，凶手应该是借着熟人的关系先进到屋内，下了迷药，然后就直接对受害人夫妻动了手，对方杀害了小王后，正准备杀死小王媳妇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没能将人彻底杀死就逃走了。”
江晔皱眉，心里疑惑，想不通凶手是碰到了什么事才会顾不得灭口。
乔天明也很不解，按理说对方既然是来杀人灭口的，那势必要彻底杀死小王夫妻，可对方居然连杀人都顾不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搜集完证据，吩咐底下人保护好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小王媳妇，乔天明等人就神情沉重的回了警卫室。
“先前那些个嫌疑人还有谁没过来检查身体？”乔天明突然问道。
之前他让同事再次通知这些嫌疑人过来，为的就是看看他们身上到底有没有抓伤，他刚才还以为人都已经到了，现在得知又一次出了命案，就怀疑有人没有听令过来。
然而很快钟国安就摇了摇头，“名单上的人全都在呢，一个人不少。”
乔天明皱眉，那这样一来，案情就愈发的扑簌迷离，既然嫌疑人都来了，那杀死小王的又会是谁？
就在乔天明心里疑惑不解时，警卫室内负责给嫌疑人检查身体的小吴又跑了过来，“队长，刚才检查后发现，十四名嫌疑人中有三个身上有抓伤，抓伤的位置虽然不同，但看伤处应该都是今天的新伤，胡会计胳膊上的抓伤据说是他媳妇弄的，许研究院说是被家里养的猫挠了，只有一个姓刘的仓库保管员说不清楚自己身上抓伤的来历，暂时定为头号嫌疑人。”
乔天明和钟国安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凝重，三个人都伤了？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乔天明越想越觉得这案子不简单，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凶杀案，但现在却隐约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
就在乔天明犹豫着要不要把案件上报的时候，听到警卫室外响起一阵嘈杂声，很快小吴就带着一个老妇人过来说道：“队长，这是小王隔壁的邻居姚婶子，她家儿子是院里的研究员，说是有情况上报。”
乔天明站起来，亲自迎接了这位姚婶子。
看她的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乔天明连忙让人倒了杯热水过来。
“这位婶子，你有什么事情要上报？现在我们正在调查，为的就是尽快找出真凶，还希望你能提供些线索，以免对方继续害人。”
姚婶子的儿子在一旁显得十分担忧，看着他妈恍惚的样子，沉声道：“公安同志，我妈这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度厥了过去，现在人还有些迷糊，你们担待些，还望你们尽快把凶手抓到，我妈似乎是看到了对方，我担心对方接下来会杀人灭口。”
听说姚婶子看到了对方，警卫室内的其他人眼睛都是一亮，乔天明正要开口，就看到刚才还恍惚出神的姚婶子忽然抖成了一团，喃喃道：“有鬼，有鬼，真的有鬼，我看到了！”
第157章
“我都看到了，那个女鬼咻地就出现了，跟话本里的一样，穿着一身大红衣，吐着长舌头，实在太吓人了……”
看着显然有些精神不太正常的姚婶子，乔天明叹了口气。
“婶子，您既然看到了凶手，那现在能跟我们说说对方是谁么？时间紧急，我们必须得尽快抓到凶手，还希望你能帮忙指认。”乔天明敲了敲跟前的桌子，看着还有些恍惚的姚婶子，沉声追问。
现在研究院连续出现了两条命案，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他可没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
见乔天明神情严肃，姚婶子瑟缩了下，脑子也清醒了些，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道：“我，我其实也没太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那时候黑灯瞎火的，我正好出来解手，就听到隔壁有女人在喊有鬼，我开始还以为是小王媳妇，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那声音根本不是小王媳妇的，然后我就借着自家的灯光瞥见了隔壁时隐时现的红衣鬼，还有被那鬼追的狼狈不已的女人从王家屋里窜了出来。”
“当时那人跑的太快，我年纪大又眼花，根本没看清对方的长相，接下来的大家都知道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可是惊醒了不少人，大家出来查看就发现小王跟他媳妇都出了事儿，我，我也被吓得厥了过去。”说到这里，似乎是回想到不太美妙的东西，姚婶子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众人对视了一眼，其他的虽然还不敢确定，但杀死小王的凶手竟然是个女人，还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先前调查时都认为凶手很可能是男人，毕竟谁也想不到女人会如此凶残。
“难不成害死我爸的也是这个女人？”钟国安皱了皱眉，如果凶手真是个女人，那对方究竟是为何要对他爸下死手？是私怨还是其他？
而且凭借对方一个女人，是怎么转移尸体抛进陷阱里的的？他爸体重至少一百四五十斤，一个女人不太可能搬的动。
“姚婶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疏漏的，您真的一点都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钟国安不死心的追问道，虽然从姚婶子的话里已经确定了凶手是女的，但研究院里的女性不少，要一个个查可不太容易。
姚婶子又仔细想了想，她这人最是怕鬼的，一般时候可不敢回想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不过现在被一帮公安催着，她自己本人也希望能尽快抓到杀人凶手，因此她胆子也大了不少，闭着眼睛就开始回忆。
“我想想，想想，哦，对了，现在仔细一回想，我才发现那人的声音还挺耳熟的，就是对方大概是被那鬼吓坏了，声音都劈掉了。”姚婶子眼睛一亮，然后就开始苦思冥想，那声音究竟跟她认识的哪个人对的上。
乔天明等人不敢出声，生怕会打断她的思考，到最后姚婶子干脆把她认为最有可能的几个女人都列了出来，提议要把这几人召来，让她们说几句话试试，说不定当场她就能把给人分辨出来。
拿到名单的乔天明和钟国安开了一个碰头会议，就同意了姚婶子的提议，然后吩咐小吴挨家挨户去通知。
“国安，你怎么看这事儿？”等姚婶子去隔壁房间后，屋里就剩下乔天明和钟国安，他神色有些疲惫的问道。
钟国安也抹了把脸，沉声道：“我觉得害死我爸和小王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勘察后山现场的时候，在遗留的脚印里可没发现有女人的尺码，不过可以确定的事，这两桩杀人案有关联，两个凶手必定是认识的。”
“我的猜测，凶手应该是一男一女，先害死我爸，小王或许知道了什么，为了转移我们视线，在嫌疑人都被召集到警卫室调查的时候，那个女的也开始出手，直接要灭了小王夫妻俩，到现在，我们可是还没顾得上审审胡会计他们三个身上有抓伤的嫌疑人呢。”
钟国安缓缓说道，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起来，“俗话说做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或许对方为的是搅乱我们的调查视线，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我们就可以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了。”
乔天明听了他的话，也豁然开朗，“许研究员还没结婚，性子十分孤僻，平日里都是独来独往，家里养了只猫，他那抓伤没什么好猜疑的，至于剩下的胡会计和仓库保管员两人，之前胡会计说胳膊上的抓伤是跟媳妇吵架抓的，唯有那个仓库保管员说不清楚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据他自己说是一觉醒来后胳膊上就多了抓伤，我之前还一度觉得他的嫌疑最大，现在想想，反倒是原先嫌疑最小的胡会计，最为可疑，毕竟胡会计的媳妇廖云娟可不是个一般女人，如果说她是那个女凶手，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把手上的线索综合分析一番后，三个人里只有胡会计嫌疑最大，以为杀死了我爸伪装出意外就没事了，万万没有想到慌乱之下留了个最大的破绽，同时，小王知道些什么，于是他们夫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胡会计抽不开身的时候，由廖云娟出面杀了小王，只可惜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不仅没杀死小王媳妇，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最后暴露了自己。”
钟国安补充说道，在没有更多明确的线索之前，他们只能这么推理，不过越推理，他们就越觉得这或许才是真相。
大胆假设之后，乔天明和钟国安又疑惑上了，“如果真是他们干的，那他们究竟为何要对钟主任下手？有什么仇怨不成？”
“我爸以前和胡会计的关系是很不错的，两人一起工作了不少年头，我从来没听说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钟国安摇头。
这时候，市里又派来几个公安参与调查，连续死了两个人，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市里对此非常重视，要求他们必须尽快破案。
之所以会这么急迫，一方面是现在研究院里人心惶惶，大家根本静不下心进行研究，另一方面，在脊灰疫苗完成后，外界的疫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上面有大领导马上要过来研究院视察和奖励，可现在出了命案，死的还是疫苗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大领导知道后十分震怒。
在市里调派的公安人员到来后，小吴也把姚婶子名单上的几位女同志带了过来，由姚婶子在幕后对几人声音审查，不到十分钟，事情就有了眉目。
“果然是她？”乔天明拿着小吴递过来的记录，见姚婶子很快就辨别出了几位女同志的声音，发现跟姚婶子记忆里最符合的就是胡会计的媳妇廖云娟的声音，心里到没有太吃惊。
一切都如他们先前推断的那样发展，而在锁定了嫌疑人后，乔天明他们就开始对胡会计夫妻俩进行审问，然而这两人倒是嘴硬，根本不承认犯罪。
虽然乔天明心里认定了两人跟命案脱不了关系，但由于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落实两人的罪名，而能指证二人的小王媳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无奈之下，乔天明只得暂缓了审问，继续收集证据。
一个擅长算账的公安人员很快就发现研究院的账目有问题，里面涉及到数百块钱的亏空，主管账目的胡会计再次被提审。
这下子罪证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