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一下。”三娃道。
宋招娣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慢慢想,不着急,咱家还有仨光棍陪你呢。”
三娃抬头看到对面沙发上的仨光棍,不由自主地笑了:“我听娘的。”
“奶奶,我想看黑猫警长,”灿灿见没人理他和炎炎,“可以吗?”
钟建国:“晚上才有黑猫警长。你去把电视打开,哪个好看看哪一个。”
“这时候没什么台。”振兴道,“坐着老实会儿。”
钟建国皱眉,因灿灿在场,就没数落振兴:“那你去把录音机拿出来,放磁带给灿灿和炎炎听。”
“唱歌?”炎炎睁大眼问。钟建国点一下头,炎炎咧嘴笑道,“我喜欢。”
更生笑了:“这孩子怎么跟三娃小时候有点像啊。”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振刚道。
大娃睨了他一眼:“脸呢?”
振刚噎住:“你连个像三娃的儿子都没有。不对,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我不想找。”大娃道,“哪天我想找了,说一声,想嫁给我的女人得从帝都排到咱家。”
钟建国一听他吹牛就头痛:“你那些朋友,有几个如今就在甬城,你要不要去找他们?”
“不去。”大娃道,“这么热的天,就应该在屋里吹空调。”说着,脱掉鞋,踢二娃一下,“往外面坐坐,我眯一会儿。”
宋招娣:“去楼上睡,楼上你们兄弟几个的房间里也有空调。”
“我喜欢在楼下。”大娃道。
二娃瞥他一眼:“娘,别搭理他。说到甬城,我见着二姨了。还开以前杜发明租的店,我开车从她门口经过,见她正在吃梨,桌子上还有一瓶牛奶,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唉,再不好好过,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宋招娣道。
更生:“二娃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一件事,刘萍姑的前夫又离婚了。”
“又离婚?”振兴惊呼,“他当民政局是他家开的,一会儿结一会儿离?”
更生:“我和副书记下去走访的时候,听到有人喊金礼辉,我才认出哪个人是他。当时他们家正在搬家,我问秘书怎么回事。秘书找人打听一下,两口子离婚了,他媳妇搬出去。
“回到市政府,我又叫秘书打听一下,金礼辉的媳妇在杭城卖衣服赚了不少钱。两口子因为钱的事闹矛盾。无法调节只能离婚。有意思的是,金礼辉的儿子和儿媳妇跟金礼辉的媳妇,不认他这个爹了。”
“噗!”三娃跳一杯柠檬水,喝一口,全喷出来,“真的假的?!”,更生笑道:“我比你还惊讶。亲爹和继母离婚,不跟亲爹跟继母,估计也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东西。”
“这种人,哪天他继母不能赚钱了,多半是被他赶出去。”大娃道,“真这么做,早晚会得报应。幸亏刘萍姑还有点脑子,跟金礼辉离婚了。”
宋招娣:“刘萍那人不吃亏,当初她和金礼辉的第二个孩子流掉,看她的做法,我就猜到金家人再欺负她,她当时不离婚,也会闹得金家鸡犬不宁。换成金礼辉受不了她,提出离婚。”
“婚姻这事啊。”二娃道,“女方好的,娘家不像样,娘家像样的,女方有缺点。我觉得我还是不结婚的好。”
钟建国眉心一跳:“不结婚没孩子。”
“谁说的?”二娃道,“我认识一个设计师,法国人,人家就是找的代孕。娘,咱们国家有代孕吗?”
宋招娣:“咱们国家不适合。早些天我和你爸聊过这事。”看一眼钟建国,“其实有一点我没说,外国也反代孕,但外国是资本控制,所以,现在还是合法化了。
“如果咱们国家也合法化,那很多女人都会沦为生子工具。比如偏远地区,生活贫困的女人,有可能人生最好的十多年都在不停的生孩子。再说现在国家还搞计划生育,恨不得你们都不生。”
“赶明儿再找个女朋友,叫你女朋友生。”大娃道。
振兴忙说:“你别净出馊主意。生了孩子还不娶,你想让二娃当人渣啊?”
“你情我愿,还渣吗?”宋招娣反问。振兴缓缓摇头。宋招娣又说:“不过,想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二娃,比你娶媳妇还难。在国外长大,因为喜欢这边而回来定居的姑娘,你跟她说,不结婚,还让人家生孩子,人家有可能会同意。”
钟建国:“外国华人就不是炎黄子孙了?”
“有些姑娘觉得两人是男女朋友的时候,逢年过节,她想去哪儿去哪儿。一旦结婚了,得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咱家是没有,但二娃有六个兄弟。”宋招娣道,“还有大姨,大伯,远房姑姑,比如刘萍。人家一听咱家这么多人,肯定怕嫁给二娃。”
钟建国不假思索道:“男主外女主内,娶了老婆就是为了操持家里。她连我们,你的近亲都懒得,懒得应付,这种女人长得再好,学历再高也不能娶。”
二娃下意识看一眼宋招娣,见她翻个白眼,没有堵他爸,觉得宋招娣可能懒得搭理他爸,十分想笑:“爸,您说的对。所以我就想找一个,有自己的工作,还能兼顾家里的女人。她上班不需要赚多少钱,干几天不想做了也没关系。闲在家里,请个保姆给我们洗衣服做饭也行。但就这样也不好找。”
“我听小方说,你之前谈的那个就挺好。”钟建国道。
二娃:“她有事业心,是挺好的。但她拍一部戏,经常两三个月不归家,她想兼顾家里,除非有个分身。再说她以前演配角,早些天开始演主角,跟男演员亲亲我我,你受得了?”
“这个绝对不行,不行!”钟建国沉吟片刻,“廉蕊那丫头性子不好,要是换成廉慧就好了。”
宋招娣瞥他一眼:“廉慧快结婚了。”
“这么快?”钟建国转向宋招娣,“我记得你跟我说,廉慧又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刘萍都快愁死了。”
宋招娣:“那是三个月前。”
“这么久了吗?”钟建国揉揉额角,“日子过得真快。不对,怎么三个月就结婚?”
二娃笑道:“廉叔叔受够她了。早些天给她安排个相亲对象,廉慧觉得人家长得不丑,三观和她差不多,脑袋一抽就领证了。元旦办婚礼,我是伴郎。”
“你还敢往廉家跑?”振兴问,“你的胆子还真大。”
二娃反问:“我为什么不敢?就凭廉蕊?哪天我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想和她结婚,也得跟她签婚前协议。”
“那还能做夫妻吗?”振兴道,“我要是敢和静静这么说——”
柳静静转向振兴,继续说。
振兴猛地咽回去。
二娃笑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签,她跑到公司帮我管账,你们再想去港城玩,我叫秘书帮你们买机票,秘书也不敢去给你们买。”
“二娃的秘书给你们买了机票,去财务那里报账。”宋招娣解释一下。
振兴忍不住叹气:“真麻烦。我一直以为咱家大麻烦是大哥和更生,你会是咱家第四个结婚的,现在看来你才是老大难。”
“唉,娘说想要日子过得好,必须精打细算,像经营公司一样经营家庭,否则,一着不慎,就会闹到咱们兄弟老死不相往来。”二娃道,“我一直以为娘夸张。因为廉蕊,娘叫我做选择,我考虑好几天,才理解娘以前说过的话。”
大娃:“现在理解我了?”
“我和你不一样。”二娃白了他一眼,“你一个月工资几百块,买了房,穷的叮当响,女人愿意嫁给你,除了看中你这个,也没别的选择好不好。”
更生“扑哧”笑出声:“钟少校,你也有今天。”。
大娃朝二娃腿上一脚:“滚!”
“谁稀罕跟你坐一块。”二娃站起来,“更生哥,不要笑大哥,你也一样。”
笑声戛然而止,更生深吸一口气:“一样?那我明儿就叫人去你那儿查消防,后天去查你们公司的账,大后天查——”
“我错了,我错了。”市政府的人三天两头过去,没事也能整出事,二娃忙说,“对不起,更生哥,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三娃突然开口:“哪个他们?”
“大哥和,和自立哥。“二娃道。
宋招娣:“更生,给自立打电话。”
“娘,我错了。”二娃慌忙说,“这次真错了。”
第291章 学做菜
宋招娣淡淡地看了二娃一眼,站起来:“吃饭不?”却是对钟建国说。
钟建国点点头,撑着沙发站起来。
宋招娣下意识伸出手。
钟建国抓住她的手起来,忍不住抱怨:“坐的腰疼。”
“除了春节,爸今年好像都没怎么休息过。”二娃道,“您再不休息,今年就没时间了。等到阳历年,你今年的假期可就清空了。”
宋招娣:“你爸知道大娃和三娃十一能回来,上半年就没敢休息,把假期攒到现在。赶明儿自立回来,你爸再休息几天,今年就没了。”
“爸能休息几天?”三娃好奇。
钟建国:“这次十天,我休假名义也是疗养。”
“那爸爸去不去帝都检查?”三娃问,“你去的话,等我和大哥回去的时候,咱们一块。”
钟建国摇头:“不用,早几天在这边查了。去洗洗手。灿灿,炎炎,跟叔叔们一块洗手吃饭。”
“唱歌的别关啊。”炎炎知道钟建国在家,他爸爸和他大伯都得听钟建国的,所以说话的时候看着钟建国。
钟建国点点头。炎炎跑向二娃,抓住他的手:“二伯,我和你去。”
“振刚,我觉得你可以再生一个。”二娃笑看着振刚说。
振刚张嘴想说话,看到灿灿拽着二娃的另一条胳膊:“你以为他们真喜欢你?他们是喜欢你给买的蛋糕。”
“灿灿,炎炎,你们喜欢我,是因为我给你们买蛋糕吗?”二娃问。
两小孩不约而同地摇头,异口同声:“才不是!”
二娃冲振刚挑一下眉:“要再说一遍吗?”
“别吵吵了。”钟建国知道他如果不打断,几个儿子你一句我一句,能叨叨到晚上,“赶紧去洗手。”
灿灿拽一下二娃:“快走,爷爷发火啦。”
二娃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三娃。
钟建国见状,直皱眉,转身对宋招娣说:“你昨晚还说自立和肖蕴没回来。他俩再回来,咱家唱大戏都不用找观众。”
“自立回来,他们反倒能老实点。”宋招娣看见大娃和更生也出去,“肖蕴有点严肃,他们可不敢当着肖蕴的面胡闹。”见勤务员小方拉桌子,薛琪和柳静静摆板凳,“赶明儿得买一张折叠桌,再买几把折叠椅。”
柳静静:“确实得买。哪天咱家的人都聚到一块,大人小孩,还有小方,得二十号人。二娃、大娃和更生再结婚,再有个孩子,咱家拍全家福都得离远点照。要是离近了,站在两边的人都照不进去。”
“说的好像三娃已经结婚了似的。”宋招娣正想说,她说的不错,突然想到她把三娃漏掉了。
柳静静笑道:“三娃只是还不懂爱。改天开窍了,就该把——”往外面看一眼,见三娃还没进来,小声说,“把沈影带回来。”
“但愿他这次回去能开窍。”宋招娣说着,想到三娃二十七岁了还没开窍,忍不住叹气,随即又想笑。
钟建国好奇:“你笑什么?”
“笑他光长年龄不长心。”宋招娣说。
钟建国听她这么一说也想笑,见三娃进来,收起笑容:“咱们也去外面洗洗手。”
九月底,翁洲岛上还很热,直到大娃和三娃回去都没转凉。然而,二十天后,自立和肖蕴回来,岛上已是深秋,和京城那边温度差不多。
回来的路上,自立跟肖蕴说:“咱们这次能回去过十来天,保守估计我得吃胖五斤。”
“哪有那么夸张。”肖蕴微笑着说。
自立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肖蕴沉吟片刻:“不堵。我婆婆是你娘,你比我了解她。”
“我昨天晚上给娘打电话,说咱们今天下午到。”自立说,“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一定是老母鸡汤煮面条。明天早上吃的简单,晌午肯定有螃蟹。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晚上肯定有鱼汤。后天——”
肖蕴忙问:“还有?”
“排骨汤,猪脚汤,老鸭汤,羊肉汤,指不定还有老鳖汤。”自立道。
肖蕴艰难地咽口口水:“老鳖?”
“对的。”自立道,“我有一次回来多过几天,就被我娘喂肿了,还说我瘦。”
肖蕴不太信:“有这么夸张吗?”
“回头你婆婆叫你喝汤的时候,你可别说不喝。”自立先给她打预防针。
饶是如此,肖蕴还是不信。然而,当晚吃的老母鸡汤煮面条,第二天晌午红烧肉加螃蟹。晚上是鲈鱼炖豆腐。第三天晌午是清炖甲鱼。肖蕴算是服了。看到甲鱼的小爪子,她身上也起起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