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 那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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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 那时错-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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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吓她一跳呢?
  幻像总是很不经吓,笔掉落在地上小小的声响足以让幻像如烟般消失。
  手指骨节轻轻敲在橱柜上。
  “咚——”
  那么轻的一声,没跑呢,没像烟一般消失呢。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耸肩。
  对了,他还得找出糖果来,不再去理会立于窗前的那抹身影,连嘉澍轻轻打开橱柜,存储糖果的所在他没记错位置。
  依稀间,连嘉澍听到轻柔的衣料和空气触碰时的轻微响动,手快得跟什么似的,快速横向,手掌在空中就像猎人行走中的箭。
  下一秒,他抓到她,确切一点来说,是抓到了那抹立于窗前的人影。
  隔着一层衣物他扣住她的手腕。
  很安静很安静。
  “生气了?还是坐不住了?”扬起嘴角,“知道我卖掉你的房子;知道我不再和你玩捉迷藏游戏;知道和我心理医生的朋友已经预约了时间;知道我开始向往普通人的正常生活。所以,就开始坐不住了,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尝一点甜头?”
  很安静很安静。
  光阴的声响在流动着,滴答滴答滴答。
  微光中,两人都低着头。
  风起,风吹动树枝,树枝上植物果子被大力甩到玻璃窗上,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被拽住的手腕开始挣扎。
  这是被说中心思后恼羞成怒的表现?稍微加大点力道,就只敢加大一点点,就深怕着再大一点的话,就会把她的手腕折断。
  古老的集市流传着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事物中——
  据说,年轻的灵魂很脆弱。
  她得需要花多少的力气才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她一出现,他就对她冷言冷语的。
  “好了,好了。”轻声呵出,“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怎么还在挣扎?就不怕……
  她不怕,可他怕,怕极了,就像那个有着十级海风的夜晚。
  心里叹了一口气。
  松开手,揽她入怀。
  做出安静的示意。
  无奈说出:“要是你不高兴的话,房子不卖了,只要你喜欢,陪你玩捉迷藏游戏也没什么,也不去见我那位心理医生的朋友了。”
  这一次,不是幻像,手触到地是结结实实的物体,这个物体一如往昔,软软的暖暖的,这个物体有手有脚会挣扎。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凝望着五彩斑斓的玻璃纸,低低的说出。
  “如果小画眉喜欢玩捉迷藏,小法兰西陪她玩多久都没关系,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也没关系,只要小画眉哪里也不去,就像现在一样,好好待在小法兰西身边,只要能抱到就可以可。”
  “能抱到,能看到,能听到我想说给你听的话,那就可以了。”
  只是呢……
  怀里的人还在挣扎着。
  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还在挣扎。
  而且,挣扎力道比起之前更加强烈,这挣扎的力道让他的心都有些慌了,到底为什么呢,到底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了,对了,安抚着怀里的人,不敢大力去拥抱,频频和她保证:别怕,别怕,我不会开灯的,我保证不会开灯的。
  古老的集市还流传着——
  太过于年轻的灵魂也害怕光,一触到光就灰灰湮灭。
  一触到光就会灰灰湮灭。
  忽然而至的念头让他快速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怕她被贴在窗户上彩色纸反光吓到,他把她藏密在最为黑暗的角落。
  即使,是黑暗角落还是不安全的。
  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盖住她。
  还在,还在呢。
  大大松下了一口气。
  低声。
  “小画眉,没有一点光,一点点光亮也没有了,别怕,以后谁也伤害不你,有我在呢,有小法兰西在呢。”
  五分钟后,问连嘉澍对于发生在这个框架里的行为作何评价。
  蠢!
  从打开糖果屋的门到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简直是——
  蠢得不可原谅!
  游园惊梦(03)
  糖果屋除了彩色窗纸反光,一丝一毫的亮光也没有了。
  再一次,连嘉澍去确认怀里的人,再次得到“她终于不是仅仅存在于幻像中了”这样的确切信息。
  而且,她没再挣扎了。
  指尖轻轻去触摸想象中也许会很冰冷的手指,较为奇怪的是,指尖触碰到的手指是温暖的,温暖得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活生生的事物。
  也许这是酒精驱使。
  盛情难却,之前在餐厅大伯父给他倒酒了,那是连家的长子,于是,他就喝了小半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半杯酒所导致。
  手不是冰的,说不定脸就是冰的。
  更为奇异的是,那张脸也是温暖的,甚至于,他指尖触到她眼角处的湿意了。
  这是阔别已久,小画眉为小法兰西掉的眼泪。
  “别哭,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不去理会人们的目光,为你,我心甘情愿。”低低在她耳畔说出。
  所以,别哭。
  不知道古老的集市里有没有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太过年轻的灵魂经不住泪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了。
  他得快点把她眼角的泪水吻干,然后逗她开心,让她在他怀里头咯咯笑着。
  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
  唇小心翼翼落在她眼角处,一一吮干她眼角的泪水。
  吻干她眼角处的泪水,内心深处某一个角落在拼命叫嚣着:吻住她的唇。
  似乎,也只能让亲吻来缓解长达五年日以继夜的想念所带来的煎熬了。
  唇从她眼角处一点点往下,来到她嘴角,一颗心就那样砰砰跳动着,以一种连他也无法抑制的节奏闹腾着。
  该死,再这样闹腾下去的话,他都不能好好吻小画眉了。
  那可是他所朝思暮想的。
  无奈,额头只能抵住她的额头。
  低语:小画眉,我要吻你了。
  “如果说,一不小磕到你的牙齿,如果说,一不小心把你的嘴唇咬坏了,别生气,那都是……”
  有点难以说出口来着。
  “那都是因为对你太过于渴望了。”剩下的话就放在心里吧。
  可不能让她太过于得意忘形。
  低头。
  怀里的人状若从一场迷梦中醒来。
  别开脸,落了个空。
  头搁在她肩窝处,笑。
  还是老样子。
  在这一天,吻过别的女孩的嘴唇不能去吻她的嘴唇。
  那就等下一次再吻她吧,她可是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他可不能把她气走。
  就这样静静带着,待在他怀里就好。
  下一秒。
  “啪——”的一声。
  伴随骤然响起的那一声,周遭亮得如同白昼。
  那一瞬间。
  魂飞魄散。
  低头,眼睛触到一张苍白的脸。
  这张脸的眉,这张脸的目,这张脸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日思夜想的。
  喃喃唤“小画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他的错觉。
  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中,那张脸似乎是下一秒就会消失,消散。
  骇然,大骇。
  以自己的身影挡住她,把她挡在自己背后,眼睛已经找到声音出处。
  糖果屋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几名穿着保全人员站在门口,其中一名手还落在开关处。
  “快把灯关了!快把灯关了!马上!”大叫着。
  瞬间,周遭回归黑暗。
  大叫声尾音还在天花板回响着,眼前人影一晃,连嘉澍伸手。
  质地柔软的衣袂擦过他指尖。
  再下一秒,那抹人影已经朝门口飘去,眨眼间消失。
  喃喃唤着“小画眉”,移动脚步。
  脚步往前,经过门口时他和呆立在门口的人说“你们把她吓跑了”,走了几步,他听到背后有声音说“我们是通过监控镜头发现有小偷潜进来。”
  蠢货。
  迎面跑来一个人,这个人说:“你们怎么不开灯,我刚刚差点抓住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小偷身份是女的,长头发。”
  一边说着,手里的手电筒一边往着他。
  片刻。
  “连……连先生。”关掉手电筒,侧着身体让到一边。
  走了几步,停下。
  正好停在手拿手电筒的保全人员面前。
  问:“头发有多长?”
  回答:“我想,应该……应该在腰部范围内。”
  脚步倒退。
  在脚步倒退过程中,连嘉澍想起不久前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的南茜,想起南茜说的话“我好像见到一位熟人了。”南茜的话之后是小野莎莉的话“刚刚有人在看着我们。”
  快步来到糖果屋,打开灯,指着靠窗位置,颤抖着声音,问:“你们刚刚看到我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了?”
  片刻。
  “是……是的,先生。”其中一名回答。
  “你们确信?”腿在发虚。
  “是的,先生。”这次回答地是另外一名保全人员。
  “你们……你们敢发誓,你们在我怀里看到了一个女人?”提高声音,“你们都看到那个女人从我怀里逃走了!”
  “是的,先生。”这次异口同声。
  连嘉澍抚额。
  就在几分钟前,在这间糖果屋里,他似乎干了一件再蠢不过的事情。
  导致于他干了这件蠢事最大的罪魁祸首是巫延吉上个月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个世界每天失踪的人多到以几分钟为单位来计算,在这些失踪人口中排名第一的是孩子,排在第二的是年轻女孩。”“连先生,我们在找她,别人也在找她,然而,不管是我们还是另外找她的人都没有找到他。”“去年另外的那些人已经不再找她,连先生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连先生,寻人机构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五年了,即使躲得再深的鱼儿,也终究会觅得一丝踪影,可没有。
  林馥蓁宛如人间蒸发。
  于是,他害怕了,害怕得不敢再去寻找。
  害怕着,在他想她念她时,她已经变成一堆粉末。
  在这片蔚蓝海岸区,流传着:有很多人在夜里走着走着就没有了。
  是不是,她也成为了消失于美丽夜色中的人。
  小画眉不在了,小法兰西还在。
  最为可怕地是:现在他只有二十五岁,起码,他还得需要五十个春夏秋冬才能走完他的人生。
  小画眉早已经不在了,可小法兰西却一直还得在。
  于是,喃喃着“不找了,不找了”他给巫延吉打了一个电话,这样一来他就不会遇到那个可怕事情了。
  导致于连嘉澍干出蠢事情的罪魁祸首其二为:幻像。
  连他无法解释出那常常来到他眼前的幻像,偶尔低头垂眸;偶尔浅浅一笑;偶尔满脸不悦;来时候总是很安静,消失时让人猝不及防。
  也许,她变成了消失于美丽夜色的人。
  林馥蓁,睚眦必报。
  她耿耿于怀于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婚礼上,她耿耿于怀于在她为他顶着十级海风来到他面前换来的是他的指责。
  于是,她以那样的方式来折磨他,来让他不好过。
  抚额,连嘉澍笑。
  多么愚蠢的想法。
  导致于他干出这愚蠢至极的事情其三应该是酒精了。
  在酒精的驱使下,鬼使神差。
  过去几分钟发生在糖果屋里,他说的那些蠢话无比清晰。
  只是现在,连嘉澍没时间为自己说过的那些愚蠢至极的话捶胸顿足,目前,他得把潜进他家的小偷找出来。
  这是一名长发的女小偷。
  数了一下,就为了这名小偷,保全室出动了四名保全人员。
  “你们没说错,这里潜进小偷了。”连嘉澍对那四名保全人员说,“听着,马上回到保全室,在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封锁所有出口,让监控人员眼睛一刻都不许离开监控镜头,一发现小偷的踪影,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脚踩在草地上,小径上,银色碎石铺成的车道上,从开始的奔跑,到逐渐放慢脚步,到脚步变得十分平静。
  到了最后,心也变得和脚步一般平静。
  几分钟前,连嘉澍接到保安室打来的电话,长发小偷进入了生日会场。
  生日会场一派灯火辉煌。
  小偷是笨小偷,躲到这里来无疑是自投罗网。
  把因为奔跑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一步一步往着生日会场。
  从白色花台前走过,挂在树上埋在草地上以倒着悬挂式的霓虹忽闪忽灭,忽明忽安,把周遭装点得宛如银河系。
  身着华服的宾客们则像银河系的漫游者。
  第一位上前和连嘉澍打招呼的是他伦敦来的朋友。
  和他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或以微笑,或以点头致意一一回应,目光漫不经心经过每一个角落,有可能下一秒他的眼睛就找出小偷的藏身之所了。
  迎面而来的是科恩,这两年科恩发际线上移趋势严重,灯光打在他脑门上,有点滑稽,像灯泡。
  德国人的表情一看就是有话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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