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 那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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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 那时错-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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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为什么?
  不过,现在比“为什么”更加重要的一点是:那场婚礼让连嘉澍再次尝到被当成提线木偶的糟糕感觉。
  林馥蓁这个名字在那个瞬间变得异常倒胃口起来。
  夕阳下,那个孩子穿着他不久前丢掉的礼服在同伴们面前模仿一名新郎应有的礼仪,看着滑稽而可笑,就像那场婚礼一样。
  夕阳下,连嘉澍开始尝试让“连嘉澍的前未婚妻”从舌尖流淌而出,毫无感觉,再来。
  “林馥蓁是连嘉澍的前未婚妻。”一字一句无任何障碍。
  笑。
  林馥蓁于他而言也只不过如此。
  曾经,连嘉澍偶尔想过这样的问题:要是有一天林馥蓁离开他,要是有一天林馥蓁和他再无交集,他需要多少个年头去适应她不在他身边。
  现在,答案有了。
  也就短短几秒时间,他就已经适应林馥蓁是连嘉澍前未婚妻这个称谓。
  这一刻,连嘉澍都替林馥蓁觉得可悲,她给他讲过住在玻璃屋孩子的故事,她陪伴他十年了。
  这个念头一出——
  “得了吧,林馥蓁和你那些堂姐伯母们又有什么两样,那场婚礼就是很好的证明。”一个声音迅速冒出。
  是啊,那场婚礼就是很好的证明。
  “嘉澍,孩子很可爱,婚纱很漂亮。”于是就有了那场婚礼,只是,他没能如愿给她可爱的孩子,漂亮的婚纱。
  于是就有了“我和连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围下协商分手。”,这听起来好比是一个一味要糖吃的孩子,给糖了就是爱的表现,不给糖就是不爱的表现。
  他没说错。
  “林馥蓁,小公主。”
  不,不不,林馥蓁后面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她不是一个只会要糖的小公主。
  她拉出了方绿乔;她当着全世界告知她叫林馥蓁;她还很合格的扮演了一名受害者:大家也看到了,只有我出现在婚礼现场。
  只有兰朵拉的外孙女回到婚礼现场,错的人该负全部责任的是连家最小的孩子。
  笑,隐藏在皮相下的骨头在咯咯作响着。
  和林馥蓁一样可悲的还有连嘉澍。
  他同样陪了她十年时间。
  他也给她讲过一个住在钻石屋孩子的故事。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住在钻石屋的孩子有多讨厌被愚弄,被当成一具提线木偶。
  这样也好。
  十年了,十年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他们也彼此厌倦了彼此。
  这样也好。
  住在玻璃屋的孩子和住在钻石屋的孩子以这样的方式从彼此的生活中退场。
  夕阳下。
  连嘉澍深深呼出一口气。
  现在,他需要去适应没有林馥蓁的生活了。
  离开那片海滩时,穿着他丢掉的礼服的孩子已经说服一名卷发女孩当他的新娘。
  连嘉澍相信,随着他和林馥蓁的婚礼破局,正在度假的连氏公关部职员会接到紧急电话提前结束假期;他埃兹的家现在聚集了至少有五十名以上的媒体工作者,这些人分布在前门后门,就等着他一出现就打开录音器,让他发表分手感言。
  女性媒体工作者会带有一点点的私心,问他“错过林馥蓁这样的姑娘你会觉得遗憾吗?”
  这个问题换一种角度就变成:小伙子,你迟早会因为错过林馥蓁这样的好姑娘后悔。
  是的,林馥蓁在婚礼上的一举一动已经奠定她成为好姑娘的基调。
  是好姑娘也是勇敢的姑娘。
  不,不,连嘉澍一点也不想去回答这个光是想象就足够倒胃口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不能回去。
  庆幸的是,他后天就结束假期,只要他找一个地方呆上一天。
  在这一天时间里,相信连氏公关部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股东投资商们已经尝到连氏实业改革后所带来的甜头,他们会把那场宣告破局的婚礼当成娱乐新闻来看。
  目前,最要紧的是:他得找到一个能呆上二十四小时的场所。
  这些场所中不包含他平常会去的地方,要知道,酒店会所餐厅服务人员们兜里至少有三张狗仔们的联系电话。
  夜幕降临,连嘉澍往最热闹的区域,这里人挤人,只要他一直低着头就很难被发现。
  这个区域连接数个车站入口,连嘉澍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答应一名车站卖艺人会带上家里最好的红酒去看他,当时他没承诺任何时间点。
  也许现在是兑现承诺的好时机,车站的卖艺人们远比公共场合的服务人员可爱多了。
  连嘉澍顺利找到那位卖艺人,那位并没有因他没带上红酒而发任何牢骚,比起去年这位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上个月补了门牙,现在他不需要住地下室宾馆或者在街头凑合过上一夜,他在附近和朋友合租了房子。
  租房里,那位拿出他珍藏的酒,打开酒瓶盖,找出最大号杯子,把一大杯酒放在连嘉澍面前。
  连嘉澍无法确认酒杯有没有经过消毒处理,又不好意思问出这个问题,没去接酒杯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在那个时刻,通过透明玻璃杯呈现出的酒精气泡似乎在对他做出某种暗示,那种暗示有点像传说中的一醉解千愁。
  的确,林馥蓁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他。
  林馥蓁……
  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此刻,想必林馥蓁已经在意大利了,想必,林馥蓁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他正呆在一个流浪汉家里,他坐的椅子一看要么就是从二手店买到的,要么就是某户人家丢弃在门口的。
  小画眉……
  小画眉是一种飞鸟。
  打住,打住,他才刚刚说要去适应没有林馥蓁的生活。
  隔着玻璃杯,酒精缔造出来的气泡正往杯底沉淀。
  “我保证,这杯酒喝完,你心情会好过一点。”卖艺人如是说。
  停在半空中的手垂落到膝盖处,敛眉,他脸上写着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吗?这家伙一定知道了那场婚礼的事情,然后根据那场婚礼推测出他现在心情不好。
  不,这位思路往着相反的方向了。
  要是那场婚礼没破局,他这个时候的心情就是很不好了。
  让一醉解千愁这种怪念头见鬼去吧。
  连嘉澍刚想拒绝。
  那个家伙对他说出以下这样一句话:
  “我在地铁站看到不少失恋的年轻人,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和这些失恋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失恋?
  多么奇异的词汇。
  失恋?
  他看起来像一个失恋的人?
  他不曾和谁恋爱过,哪来的失恋?!
  这个比喻简直荒唐绝顶,他身上到底是那点表现得像一名失恋者?!
  更加荒唐的是——
  “你看起来比那些失恋的年轻人症状更加严重!”
  那位又发表了以上的奇思妙想。
  艹!艹艹!
  接过酒杯,连嘉澍以为自己会把酒杯摔在地上,以这种方式来驳斥这个连家具都是捡来的流浪汉说的话。
  在酒杯眼看下一秒就会地面上溅开时。
  脑海中——
  映在屏幕上那张瘦得似乎只剩颧骨下颚的脸忽然间来到他的心头,明明,几天前还是肉嘟嘟的一张脸,真是鬼样子。
  更让连嘉澍烦躁的是,他似乎在心底里一直为林馥蓁变成那个鬼样子而耿耿于怀着。
  林馥蓁……
  艹!
  第一口酒布满了辛辣味,最后,留下的是苦涩,那苦涩不止存在于味蕾。
  杯子空了,没争得主人同意,再次往酒杯里倒酒。
  倒酒期间,有人进来了。
  头也懒得去抬。
  耳边听说。
  “这是我合租伙伴诺亚。”
  晚间十点左右时间,方绿乔接到一通电话。
  来自于诺亚大叔的电话。
  在电话里,诺亚大叔告诉如是告诉:“你的机会来了。”
  你的机会来了?
  “诺亚大叔的出租房来了一名客人,你猜这位客人是谁?”诺亚大叔笑得很奇怪,“这位客人就是Yann,现在相信整个法兰西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孩都在谈论Yann恢复单身的问题,你的机会来了,他把我朋友的酒都喝光了,还嚷嚷着让我朋友去给他买酒,他现在酩酊大醉,他现在看起来像很需要安慰的孩子。”
  回过神来,方绿乔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小法兰西被分手被失恋了~
  PS:放心吧,尾巴那里这次方绿乔不是来领好运气,而是领心碎来的。【玛丽苏心心碎】


☆、人间蒸发

  这个下午; 蔚蓝海岸区发生两件大事情:一家中餐馆了遭遇人质事件;距离这家中餐馆五公里外的戛纳海滩有一场万人瞩目的婚礼正在举行。
  五点十分,中餐馆人质事件经证实际为法国警方一场出其不意的演习。
  五点十八分,戛纳海滩那场万人瞩目的婚礼宣布破局,婚礼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新郎不知所踪,新娘乘坐直升飞机离开。
  五点二十五分,方绿乔接到林子岩电话。
  在电话里林子岩告诉方绿乔爸爸今天难得穿起了礼服; 是那种参加婚礼时才会穿的礼服; 爸爸告诉他穿礼服是阿蓁姐姐今天要嫁人了; 爸爸一直在电脑前等着他的法国朋友给他发婚礼现场照片。
  一张又一张的把爸爸看得合不拢嘴; 可是到最后,爸爸却哭了,他问爸爸为什么哭了; 爸爸和新郎不见了,他不是怎么懂; 然后爸爸告诉他; 新郎不见了等于两个人约好去游乐场玩; 最好; 只剩下一个人独自留在游乐场。
  “阿蓁姐姐一定难过极了,一个人乘坐旋转木马,一个人乘坐过山车那种滋味很不好受。”林子岩说。
  林子岩问方绿乔:姐姐; 你能不能代替我揍把阿蓁姐姐丢在游乐场的人揍一顿,他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丢下阿蓁姐姐。
  听到林子岩说让她去把把阿蓁姐姐丢在游乐场的人揍一顿时,方绿乔心里苦笑; 她曾经在繁星闪烁的夜晚许下让林馥蓁和连嘉澍婚礼破局的愿望。
  “姐姐,好不好?”林子岩问。
  “子岩……”
  “还是不要了,”林子岩打断她的话,“等我以后长大再坐飞机去把他揍一顿。”
  方绿乔心里松下一口气。
  中餐馆乱做一团,突遭此事件的食客们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光顾这里了,中餐馆老板忙着接受采访,餐厅员工们一脸惊魂未定,和方绿乔最为要好的那位问她,为什么看起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
  甚至于——
  “被枪口指住太阳穴让你感觉到很刺激吗?那是真枪,乔,你觉得被一把真枪指住太阳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方绿乔抹了抹脸,低声说了句没有。
  “我没高兴。”纠正着。
  六点半,餐厅照常营业,这是海滨较繁华的路段之一,人流量广,新的一批食客压根不知道在这块场地发生过什么。
  十点,方绿乔完成换班交接仪式,刚换完制服就接到诺亚大叔的来电,连嘉澍现在正在诺亚大叔的出租房里。
  当方绿乔赶到诺亚大叔的出租房时,就像诺亚大叔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连嘉澍酩酊大醉。
  如果不是满身酒味的话,方绿乔会以为趴在桌子上的连嘉澍只是睡着了。
  诺亚大叔的朋友已经回他摊位,出租房就只剩下诺亚大叔。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法收留一名酒鬼。”诺亚大叔说这话时朝着她挤眼。
  触了触额头上的头发,方绿乔一小步一小步朝连嘉澍移动,手也就刚刚触到连嘉澍的头发就被狠狠甩开。
  “滚——”
  那声滚充满了戾气。
  给连嘉澍戴上口罩,在诺亚大叔的帮助下把他弄上计程车。
  诺亚大叔说了,为了连嘉澍现在整个南法的媒体工作者倾巢而出,这个时间点自然不能把连嘉澍送回他家。
  想来想去,方绿乔只能报上自家地址。
  在计程车司机的帮助下,方绿乔把连嘉澍弄到自家的出租房里。
  出租房连个沙发也没有,一张书桌一张单人椅外加一张床,总不能让连嘉澍一个晚上都待在一张单人椅上吧。
  无奈之余,方绿乔只能把连嘉澍弄到她的床上去。
  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连嘉澍,他可是爱干净的人。
  想了想,方绿乔拿来毛巾。
  脱鞋,擦手,解袖口,连嘉澍倒也配合。
  最后,就剩下脸。
  拿下遮住连嘉澍大半边脸的口罩。
  此情此景——
  就像回到那个晚上,她穿过那条街来到那家日式家庭餐馆屋檐下,伸手,口罩掉落在地上,连嘉澍的那张脸毫无遮挡的出现在她面前。
  口罩掉落在地上。
  眼泪滴落在他脸上。
  落在他脸上的那滴泪水似乎把他从酒精营造的世界拉回。
  微微敛眉,手在半空中摸索,摸索着,遍寻不获,敛起的眉头越发收紧,似乎很是不甘心的模样,手继续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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