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 那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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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 那时错-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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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时电视正在播报午夜新闻。”他说。
  巧合的是,林馥蓁回来时电视也在播报午夜新闻。
  淡淡应了一句; 表示她听到了。
  这一次,可以好好睡觉了。
  她听他低低叫了声小画眉。
  没有应答。
  “小画眉?”这次声音更小。
  怕他继续再叫下去,打断那来之不易的睡意,她以一种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嘉澍; 我要睡觉,我困。
  他安静了,安安静静抱着她,用极为温柔的力道。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起。
  连嘉澍不在。
  餐桌留着他给她做的早餐和便条,便条上写着:我订了票,晚上一起去看音乐剧演出。
  鱼片粥,煎蛋外加红萝卜汁,早餐看起来还算用心。
  这个早上,林馥蓁胃口出奇的好。
  人在饱足后呈现的状态十分可怕,十个念头中就有九个是愿世界和平,第十个念头则是世界安稳。
  笑。
  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都怪早餐太过于可口,她怕以后会常常想念烙印着连嘉澍印记的鱼片粥:年少时的篝火,撒哈拉沙漠的万丈星空。
  以后,要是吃不到怎么办,她到哪里去找这么合她口味的鱼片粥。
  因为舍不得美味的鱼片粥味道,林馥蓁很是没有志气的给索菲亚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林馥蓁开始呆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距离她手最近的位置,好便于第一时间接起。
  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墙上的钟表。
  在林馥蓁等手机响起的时间里,方绿乔站在绿荫铺满的小径上,呆看递到她面前的纸袋,还是那只印中餐馆标志的纸袋。
  这纸袋之前是她用来装毛衣的,装她织给连嘉澍的毛衣。
  没去接毛衣,抬头看着拿着毛衣的高个中年男人。
  “我叫巫延吉,连先生的助手。”高个男人说。
  方绿乔点头,昨天,连嘉澍和小土豆的主治医生谈话时这个男人一直站在连嘉澍身边。
  “连先生让我把这个还给你。”高个男人又说。
  方绿乔还是没有去接纸袋,目光在高个男人周围巡视的,一颗心没了着落,小土豆昨晚就被送到无菌病房去了。
  当时,是她和连嘉澍一起陪小土豆进的无菌病房,离开无菌病房后连嘉澍和她说方绿乔谢谢你。
  她看着他傻笑。
  “方绿乔,我回去了。”他说。
  那时,她以为他说回酒店,现在想,那是连嘉澍在和她告别。
  一颗心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今天是小土豆的手术日,连嘉澍没理由回去,目光一遍又一遍在附近搜寻着,就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跃于眼前,就像昨天一样,她一回过头,就看到他安安静静站在蓝天底下,穿着她织给他的毛衣。
  连嘉澍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还没和他说,毛衣特别适合他呢。
  毛衣真得很适合他。
  目光再次绕过高个男人的肩线……
  “连先生回伦敦去了。”高个男人说。
  “啊——”这个发音急急从方绿乔口中窜出,听着有点刺耳,触了触刘海,呐呐的,“连……连嘉……”
  猛然想起,她昨天答应连嘉澍以后叫他法文名字。
  呼出一口气,好吧。
  “他什么时候走的。”问题问得很是干脆利索。
  高个男人没回答她,而是转告了连嘉澍的一句话。
  连嘉澍说了,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会明白归还毛衣背后想表达的意思。
  “我……我不明白。”方绿乔结结巴巴说着。
  “方小姐真不明白?”高个男人问。
  迟疑片刻,点头。
  “那么,”顿了顿,男人说,“我只能按照连先生说的那样做了。”
  “什么……什么意思?”
  “连先生还说,要是方绿乔还不明白不接受的话,就把毛衣丢到垃圾桶去,因为以后不会用到的物件留在家里只会占位置,方小姐现在明白了吗?”
  缓缓摇头。
  高个男人点头,回过头去。
  方绿乔急急说出:“请问……你要去哪里。”
  头也不回:“找垃圾桶。”
  不。
  跨出小半步,那小半步之后,脚快速迈开,几个眨眼间挡在高个男人面前。
  男人把纸袋递到她面前。
  垂头,接过纸袋。
  男人并没有立即离开。
  “在成为连先生助手之前,我是另外一位先生的助手。”男人如是说。
  抬头。
  “方小姐,奉劝一句,窥视很容易让人上瘾,当你窥视的物件从别人手中的娃娃变成别人的未婚夫时,这就危险了。”男人看着她,“这话我是以代表另外一个连先生说的,连钊诚先生。”
  “我……”摇头,“我……我没有,我只是让给……”
  在那道视线下,方绿乔没把话继续下去,显然,这位并不理解连嘉澍和小土豆之间的事情,她再怎么说也只能变成是在狡辩。
  男人离开前还给予了他的个人看法。
  “极度自私的人往往会通过一些手段来让自己获得心安理得,穿上一件手工毛衣对于连先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墙上钟表来到十一点一刻时,手机响了,索菲亚的来电。
  在过去两个多小时时间里,索菲亚去了一趟之前让。皮埃尔。帕住的医院。
  挂断电话。
  手机从林馥蓁手里滑落。
  嘉澍做的鱼片粥味道再怎么好,也于事无补了。
  连最后一个可能也被排除了。
  让。皮埃尔。帕除了来自于那个让她敬而远之的偏远小镇之外,任何信息都和那场车祸无任何吻合。
  那个瓢泼大雨的黄昏,透过车后镜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不是让。皮埃尔。帕,导致那名少年失去一条腿的是一名货车司机。
  那位货车司机的电话家庭住址都记录在案,甚至于,索菲亚还给那位打了电话聊了一会儿,货车司机在电话里表现的十分自责,现在也已经改行不再开货车了。
  手机刚刚跌落在地板上,连嘉澍的电话就来了。
  接起。
  连嘉澍问吃了早餐没。
  “吃了。”她声音平静。
  在电话里,林馥蓁告诉连嘉澍,她今晚不能陪他看演出,她得去巴黎一趟。
  他也没耍赖留她,就说了到达巴黎时给他电话。
  “好。”
  “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
  离开连嘉澍公寓时,日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林馥蓁脸上,风吹动树叶的声响在她头顶上沙沙作响。
  和风声形成强烈对比地是她的心。
  安静得近乎荒芜。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林馥蓁遇到一起忽发事故,行驶中的一辆车车后轮忽然间脱落,脱落的车后轮导致于另外一辆车撞向护栏,那名司机因没系安全带,在车撞向护栏时整个身体从车前镜冲出,当场死亡。
  林馥蓁拉下车窗,是二十出头岁的年轻人。
  如果当时他有系安全带就好了,她想。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大把时间,慢悠悠行走着,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
  机场人来人往,圣诞节即将来临,每一位旅客脸上都写满归心似箭,目光从这位旅客脸上转到另外一名旅客脸上,直到迎面而来的那股力量重重往她身上——
  倒退,踉跄,背部重重跌在地上。
  在背部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
  宛如魂灵归位。
  把她撞倒在地的冒失鬼呆站在那里。
  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行走着,来到机场的向阳地带,日光隔着玻璃投递在她身上,她的模样投递在玻璃反光镜上。
  脸色惨白得让人怀疑,站在阳光底下的是一具夜行生物。
  对着那具夜行生物笑。
  怪不得撞到她的那位冒失鬼一脸惊恐,怕是以为当时自己撞到的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活死人吧。
  是的,活死人。
  连嘉澍家年纪最小的佣人也说了,她看起来像幽灵。
  心里有一股声音在她跌倒时就以一种无限循环的方式在问着她:还要原谅吗?还能原谅吗?忘了林馥蓁法则了吗?
  收起嘴角笑意,对着映在玻璃上的夜行动物,说:
  不要原谅,不能原谅了!
  因为原谅不了。
  为了方绿乔那个晚上在休息室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可以原谅;没把她认出来说谎骗她还是可以原谅;甚至于,他第二次穿上方绿乔的毛衣也不是不能原谅。
  但!
  不能原谅地是:在那个生不如死的晚上,连嘉澍和方绿乔在一起,在黎明来临之前,他把外套盖在方绿乔身上。
  在这之前,她只是不愿意去想那个晚上而已,也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现在,已经容不得林馥蓁去逃避了。
  再逃避下去的话……
  四个钟头后,巴黎。
  在琳达家的阳台上,林馥蓁告诉琳达,她需要她的帮忙。
  确信她的话不存在任何玩笑的成分,琳达问她为什么。
  “我怕现在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原谅他,但一觉醒来后,我又开始找寻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原谅他,现在,我需要一个让自己死心的机会。”
  琳达还是一脸不解。
  去拥抱她那在墨西哥市井长大,号称很重视和她之间友情的女孩。
  说:“现在,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如果一直原谅他的话,最后,这个世界连林馥蓁也没有了,到最后,连自己也失去的话那就太可悲了。”
  到最后,如果她连自己也失去的话,那么这十几年来她都不明白自己在坚持是什么。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这一路坚持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终于,她的朋友似乎懂了。
  但她认为那不是好法子,甚至于那个法子有点蠢。
  是,这次她那只会恋爱的朋友没说错。
  蠢,还是愚蠢至极。
  “林,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琳达还如是说。
  这话的意思大致是想表达,你是聪明人你没理由去干蠢事。
  沉默着。
  “你有可能失去他。”
  笑,嘴角苦涩。
  “林,这件事情你非做不可吗?”
  点头。
  琳达看了她一眼,说,林即使你对我使用格斗术我也得把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说出来。
  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太自私了,这对Yann来说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而且极度不尊重。”琳达说。
  仔细想想,琳达的说法好像也对。
  可,那个蠢法子也是她能想出最好的方法,她和连嘉澍之间牵扯到太多利益,她单方面提出分手在外界眼中是一种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且,连嘉澍也不会同意分手。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触了触无名指上的戒指。
  说:“琳达,我得知道,我所倾注所付出的情感到底值不值得,我得知道,我为这份情感所承受的煎熬到底有没有其存在的意义。”
  她的朋友似懂非懂。
  目光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说:“琳达,你眼中的那件蠢事关乎着,嘉澍是不是配得上我拉着他的手,在我妈妈面前,在全世界面前,说,他是我的挚爱,为他,我无怨无悔。”
  许久,许久。
  她的朋友说,林,我好像懂了。
  这样看来,她的朋友并不很笨。
  “林,你一定很爱Yann,非常爱。”
  看来,她的朋友不仅不笨,还比她想象中聪明。
  可,下一秒。
  “林,我能提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吗?”
  “当然。”
  “如果你和Yann闹翻了,我追他你会不会和我断绝友谊关系,就像你对安德鲁那样。”
  安德鲁?对了,林馥蓁曾经宣称和安德鲁断绝友谊关系,她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林?”小心翼翼问到。
  “不会。”她说。
  “到时候,我如果成功追到Yann,我会不会给祝福我。”笑嘻嘻说着。
  日落之时。
  面对落日方向。
  琳达说:“林,祝福你,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祝福你。”
  祝福,是她所需要的。
  “如果结果是好的呢?”
  如果说……
  如果说结果是好的话,那么,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要去学习原谅。
  在步入人生另外一个阶段时,去学习真真正正的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接下来就看我蓁怎么摆澍一道了,到时候小画眉逃出生天,小法兰西还在沼泽挣扎。
  PS:明天请假一天,峦帼太累了。你们放假时是峦帼最累的时候,私人牙诊所木有放假,看牙的人多,哭晕~


☆、人间蒸发

  离开琳达的家; 林馥蓁坐上等在门外罗斯家的派车,每次回巴黎,她第一时间回的都是黛西阿姨的家。
  是黛西阿姨的家,也是罗斯先生的家。
  车子行驶在香榭丽舍大街,圣诞,下班时间; 香榭丽舍大街水泄不通; 打折季; 各大商场人满为患。
  车子龟速。
  华灯初上时分; 林馥蓁接到连嘉澍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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