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苏佳在村委说的那番话,她脑海中灵光一现,补充道,“记得你去了警察局,千万不要说是我们长岩村的人,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皱眉,表情不是那么好看了,有几个人还往边上走了两步,隔石娟母子俩远远的。
长岩村村民大多朴实纯善,这件事本来就是石娟的不对,同样姓段的人家都没脸给他们说好话。
石娟气得牙痒痒,可又奈何王大娘不得。她虽傻可也有点脑子,王大娘可不像苏佳姐弟,欺负王大娘,大半的长岩村都会来找她算账,欺负了苏佳姐弟,老苏家的人肯定是不会替他们出头的,坏就坏在她下了重手,留下了把柄。
压下怒气,石娟低头做农活,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那一百元钱拿回来。
王大娘见石娟焉了,冷哼了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山里树林茂密,为了安全,苏佳没敢走太里面,就在外面找了个地方捡柴,只是外面虽然安全,但也是平常小孩子会来的地方,能捡的柴极少。
苏佳往里稍微走了走,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被人踩出来的小路,路的痕迹很明显,另外一条则不然,甚至根本就不像路,也是苏佳观察仔细,方才从杂草和树枝偏离的方向判断出有人走过。
走很多人走过的路虽安全可肯定没什么收获,但走人少的这条路,定然是要比另外一条路要好的,仗着有灵泉这样的好东西,苏佳没多犹豫的就踏上了人少的这条路。
果然没走多远,她就捡了满满一背篓的柴,只是别看这一背篓,真正烧上了,一顿饭就给烧没了,想了想,苏佳将背篓放到一个附近最大的最醒目的一颗树下。
她找来了结实的树藤,准备再绑几捆柴火,这边来的人不多,等到傍晚苏天回来了再来拖回去也行,不然等苏天放了学再来慢慢捡,就太晚了,天黑了的山上更危险。
没遇上什么危险的东西,苏佳胆子更大了,一边做记号一边往山里走,慢慢的出现了很粗的已经干透了的树枝,这种木头很经烧,是不错的柴火,苏佳笑眯眯的将柴火绑好。
不过半大个小时,苏佳就绑了三大捆的柴,将这些柴放好,避免万一,又在上面放了些杂草做掩饰,除非走近不然是绝对看不出来这是捆好的柴火。
看没有遗漏的了,苏佳满意一笑的准备回家,只是刚走两步她就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像家里养着的那五只母鸡的叫声的声音。
脚下一顿,苏佳蹙眉,凝神屏息,丛林窸窸窣窣声音不断,其中真的夹杂着鸡的叫声。
野鸡,一定是野鸡。
她能听到叫声就证明不是很远,是她还能去的地方。
循着声音,苏佳小心翼翼的前进,野鸡的叫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在走出一百多米后看到了野鸡,问题是鸡在一个坑里,准确的说是在一个陷阱里。
这是一只落在别人陷阱里面的野鸡。
周围没人,苏佳叹着气的蹲在了坑边,无语的望着坑中受了伤的野鸡。
这别人陷阱的野鸡她究竟是拿呢还是不拿,还是拿呢?
思考三秒钟,苏佳决定还是拿吧,她不拿,那设陷阱的人也不知道有了野鸡,万一他今天不来,这鸡不是给黄鼠狼留着了吗?
为了不让黄鼠狼将这鸡糟蹋了,她还是拿回去吧。
这坑不算深,苏佳仔细看了看,确定里面没什么反刺的东西便跳了下去,擒住了野鸡,还挺重的,提起仔细检查一看,这鸡是俩条腿都给折了,怪不得会飞不起来。
上一趟山,不仅捡了这么多的柴,还得了一只肥野鸡,苏佳高兴得很,都在心中想好了等苏天放学回来,她要如何描述她捉到这只鸡的丰功伟业,毕竟和上山一无所获的苏天比起来,她这是大丰收了。
将鸡的嘴壳子绑好,塞进背篓里,苏佳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下山回家。
山里,提着另外一只野鸡回来的王大义惊讶的看着已经空了的陷阱。
俩腿都断了还能飞?
第10章
断了两腿自然是不能飞了。
王大义很快就发现了有人来过的痕迹,虽然做过处理,但手法生疏,顺着这些痕迹,他又很快的找到了那三大捆柴火。
捡柴火的人顺手牵羊了他的鸡,留下了三大捆柴火?
苏佳将柴火背回去后就没事做了,她端了根凳子坐在门前一心琢磨着她要如何挣钱。
很快的,她就绝望了。
作为大秦苏家的嫡长女,苏佳是最为出色的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色倾城,见之忘俗,有京城明珠的美誉。
然而现在,这些什么用都没有。
琴棋书画是资本主义,谁敢提?
容色倾城?虽然这副身子和她原来有几分相似,可没有经过细心的保养,穿着又灰扑扑的,看着也只比一般的姑娘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更何况,就凭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就算她能靠着灵泉恢复容貌她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她拿什么去挣钱,苏佳苦笑,她跟原主一比,原主应该要比她能干多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个时代居然买东西还要票,没有票很多东西就没有资格买。
苏佳忍不住的哀嚎了声,她是来了个什么地方啊。
这一打击直到苏天放学回来,苏佳都还没能从巨大的悲伤中恢复过来。
“我在山上捡了柴,我们去抬回来,免得下雨打湿了。”
苏佳有气无力的往山上走,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姐,你咋啦?”
苏佳幽幽的望苏天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走,“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苏天撇嘴,不喜欢苏佳把他当小孩子。
“哎,”,苏佳又叹了口气,从腰缠万贯的人穿越成个穷光蛋,还找不到生财之道,她觉得她现在还能坚强的活着都是靠着对苏天的一腔爱护之意。
苏天看他姐怎么都不会和他说也懒得再问,一面走路,一面找起了山芭菇,然而天不顺人愿,直到走到目的地,他都没发现一朵,而此时,苏佳遭受了一天中的第二次打击。
她,堂堂大秦第一奸妃第一次捡的柴居然被人偷走了。
捡起地上她拔来遮盖柴捆的杂草,苏佳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这应该人倒霉了,喝口水都会塞牙缝。
“回吧。”
“不是,姐,柴呢?”,苏天环顾四周,没规整的柴倒是不少,但捆好了的影都没看到。
“被偷了。”,苏佳言简意赅,她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再好好打算。
跟在苏佳后面,苏天有点不敢置信,“不会吧,我从来没听说那个捡的柴有被偷的。”
“从没被偷?”,苏佳停下,转头神情严肃的望着苏天。
苏天心下惴惴,点头,“对啊,这些柴到处都是,只要愿意捡,哪里用得着偷,坏了名声都划不来。”
一般不会有人偷,那为什么这么凑巧她的被偷了?
苏佳眉头紧皱,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等她回到院子里,看到那只断了腿,要死不活的野鸡时,电光火石之间,苏佳猛然想到了真相。
这是只有主的鸡!
她拿了有主的鸡,对方就拿了她的柴火。
可他怎么知道那柴火是偷鸡的人捡的呢,不,是拿他鸡的人捡的。
万一是其他人捡的呢?
苏佳心下一紧,对方能肯定那是拿他鸡的人捡的,那就证明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拿他鸡的人是谁。
“姐,怎么有野鸡?”,苏天顺着苏佳的目光也看到了野鸡,兴奋不已,自从他爸爸去世后他们家就再没吃过野鸡了,虽然野鸡肉很柴,味道远远不如家鸡,可那也是肉啊。
他提起鸡一看,发现两条腿都断了,“姐,这野鸡腿咋断了?”
苏佳深吸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一定……要打死都不承认。
反正也没人看见她拿鸡了。
即使这样想,苏佳也觉得心好累,她一个马上都要当太后的人,居然成了偷鸡贼。
压下负面的情绪,苏佳看向苏天,同时也看到了被苏天提得高高的野鸡,以及它那两条断腿。
这鸡腿多半是那人在捉它的时候弄断了的,但这话能说吗?肯定不能说呀!姐姐的形象不容有一丝的污点。
苏佳轻咳了声,淡定道,“我看见它的时候着急之下用树枝打了它的腿,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苏天不疑有他,问道,“那我们是现在杀了还是明天杀?小姑拿来的鸡还没吃完”
“杀了,不杀万一它死了怎么办。”
不杀了万一被人捉脏了怎么办?
苏天想也是,两条腿都断了,饿瘦了也划不来。
说干就干,苏天去烧水杀鸡,半个小时就将鸡打整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鸡毛。
“姐,我拿冷水冰着,明天你在家熬鸡汤。”
“今天就煮了,天气越来越大,放坏了就不好了。”
苏天想说这个天白天温度是有点高了,可晚上还是凉快的,一夜不会有问题,见苏佳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默默的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等苏天开始宰鸡,苏佳想了想,又让他划了一半下来不忙炖。
“一会儿等天黑了,你给大义哥送去,他帮了我们这么多,要好好感谢下人家。”
她绝对不是怕有人来找茬,所以事先找好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这样写最符合我心意*^_^*
第11章
王大义掂了掂手中的半只鸡,哭笑不得,只看这断了的鸡腿就知道这是他上午丟的那只。
上午他下山碰到了住在苏佳边上的王大娘,一闲聊,对方就把苏佳上山的事给抖出来了,本来一个小姑娘,又有他和她爸的交情在,就是真把那只鸡给她也不碍事,但是这种不问自取让他不怎么满意,最后索性就把那三捆柴给拿了。
他想着她只要去打听,很容易就能知道鸡主人是他,不管她会不会来道歉,有这个教训,以后应该都不会做这事了。
但显然,王大义无奈的摇了揺手中的鸡,那女娃肯定不知道她拿的是他的鸡
“大义,谁啊?”,赵芬端着饭碗出来,里面赫然是一只鸡腿。
王大义栓了院门往回走,“苏天,说是苏佳碰巧打着了只野鸡,给我们送半只来。”
“苏佳送的?”,赵芬惊讶,待看到儿子手中的鸡时瞪了瞪王大义,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收下了,苏佳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我们又不差这半只鸡,你给我送回去。”
送回去,两个人就能见到面,说上话,慢慢的,说不定苏佳就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
“收都收了怎么还回去。”,王大义随手将鸡挂在墙上,端起饭碗准备吃饭。
儿子不听话,赵芬气呼呼的看向王代全。
王代全知道老伴儿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收都收下了再送回去的确不怎么好,不如这样,大义下次再打到野鸡就送给苏佳补身体。”
赵芬很满意这个方法,赞许的看了眼王代光,转头盯着儿子,“听见了?”
“行!”
知道拿半只鸡来感谢他,证明这孩子内里还是好的,他一个当长辈的,能照应的还是可以照应下,能教的也可以教着。
夜深了,长岩村里的人早早就睡下了,四下里只有青蛙和蛐蛐的叫声响个不停,王大义提着一个瓦罐低着头大步从村中穿过,来到边上的一间泥屋草棚。
这是一间又小又破的泥屋草棚,单单的只有一间,离这儿最近的人家就是苏佳家了,但也有好几百米远。
他先谨慎的望了望周围才敲响了破旧的单门,低声喊了句,“是我。”
不消片刻,屋子里就有了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起床,随后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王大义一个矮身蹿了进去。
不能点煤油灯,王大义将屋里唯一一扇窗户支起,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屋子里除了王大义还有一对老夫妇。
男的叫徐厚如,六十五岁,经济学教授,女的是林时清,六十三岁,历史学教授。他们是一对夫妇,是从京都被下放来劳动改造的,机缘巧合下,和王大义认识了,后来他更是拜了徐厚如为老师,一面学习也一面照顾着两位老人的生活,不然,这两位两人早都坚持不下去了。
徐厚如关好门问道,“大义怎么来了?”
“打到了野鸡,给你们送点鸡汤。”,打开了窗户,王大义熟门熟路的从一个破柜子里拿出两个缺了口的碗,将瓦罐中煨了一下午,鸡肉都烂在汤里了的野鸡汤倒在碗里,巴掌大的泥屋草棚瞬间充满了浓郁的鸡汤香味。
“那我可有口福了。”,徐厚如是闻着鸡汤,当即大笑。
“你什么时候没口福了,”,林时清笑嗔丈夫。
鸡汤什么都不放都香得很,更何况是这样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