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芃再度坐下,有些羡慕那些写信的人,气他的狗屁原则又觉得他这样挺好的,看着他,“那你说吧。”
“你要听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温凉偷偷看她表情,察觉她的火气小了些,弱弱的,“我们家有只狗,爹不疼娘不爱的,你要不要收养?”
杨芃从他那句“有只狗”开始就猜到他想表达什么了,果然他是只要逮着机会就一定得表个白试探下么……
“让你说正经的!”她口气微愠。
温凉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小声嘟囔,“不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嘛……”
“嗯?”杨芃没听清他的嘀咕。
温凉突然眼睛亮晶晶的看她,“我坐了一天了腰疼,我们躺着说话行么?”
杨芃又把话题拉回去,“我还是觉得这不公平,你心里有一块地方保存了别人的心意,但是那个地方,没有我。”
“你吃醋是为什么?你也喜欢我么?”
“你别打岔。”
“我明天就烧了,真的。”
“信烧了,可是你心里还是有那块地方,没我。”
“你已经这么喜欢我了?”
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了一会儿话,突然同时安静了。
诡异的沉默中,温凉呼了口气,椅子划过去开抽屉,拿出那个铁皮盒子,把最上边的信封拿出来,盖上盖子后把盒子就放在床头柜上。
他把信封递给杨芃,“你看。”
杨芃接过去,奇怪的看了眼温凉,打开信封,里边是张折叠起来的印刷纸。
更加不解,她把纸也打开,里边是半截烟头,打开的时候还抖落了些烟灰。
“什么意思?”她问。
温凉不答,把烟头放进印刷纸里又叠起来,塞回信封后拿在自己手里。
“什么意思?”杨芃又问了一遍。
温凉认真的答,“你说的不对,我就算心里真有这么个地方存着那些信,我也只是存了些感谢和开心,才不是那些写信的人,还有,就算是这块地方,也不是没有你的。”
杨芃被他又文艺又绕口的解释说的更不明白了,“你好好说话。”
温凉一脸的委屈,“我只喜欢你。”
“……”杨芃指着他手里的那个信封,“那是什么?”
温凉觉得,自己要是说了这是她抽过的烟被自己留下来了,而且时不时的拿出来含在嘴里和她间接接吻,兴致来了还会撸一发这么□□的话……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他还没说,杨芃先猜出来了,“这是……我抽过的烟?”
两个人突然就一块儿脸红了。
杨芃一瞬间觉得那些什么青春啊回忆啊感谢啊女生啊的都变得不重要了,心跟被击中的似的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侧着脸,看着屋里唯一的光源——那盏台灯,静了一分钟才开口,“你不是说腰疼么,上床睡吧。”
温凉庆幸杨芃猜出来了,而且估计只猜到自己保存了这个烟头,至于保存之后都干了什么应该没去多想。他这会儿有些慌乱,也不再狗皮膏药似的想赖着杨芃不让她走了,乖乖的把椅子移开,让开地方让杨芃走。
杨芃没起身,轻声问,“你爸妈睡了?”
温凉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听了会儿点点头,“都进卧室了,应该睡了。”
他有时候会偷着打很长时间游戏,温爸不许他锁门,要求他随时接受组织的监督。于是又想玩又怕会温爸骂的少年练得一身好技艺——关着门也能听出来温爸温妈在什么方位。
虽然没了继续呆在这儿的理由,杨芃却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哦,既然都睡了,那我开门关门的估计会把他们吵醒,今晚我就呆在这儿好了。你不是腰疼么,躺着呀。”
温凉就算碰上杨芃的时候再怎么没有理智和机警,听到这种话也傻不起来了,先是爬上了床的里侧,接着从被子里把还没来得及拿出去的拖鞋扔到地下,问杨芃,“你也躺下么?”
杨芃把鞋脱了,倚靠着床头坐着,离他有一人远的距离,“既然不给我看,那就给我讲讲那些故事吧。”
温凉朝着杨芃的方向打了个滚,眼看着要扑到她腿上的时候被杨芃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被踹了的人傻呵呵的乐着,躺着看她,“杨芃,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杨芃蹙眉,“我什么时候说的?”
温凉不管她的抵赖,依然笑。
杨芃被他笑的觉得很没面子,故意板着脸怄他,“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喜欢我的同时,心里还装着别的。单纯的占有欲而已。”
可温凉完全不生气,臭不要脸的又凑上去,“这样很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占有我嘛~”
杨芃被那无赖的语气逗的想笑,突然觉得这么端着有点累,坦诚的告诉他,“我不是早就说过么,等你毕业了再谈。”
“毕业了就能在一起了是么?”温凉自问自答,“所以果然是现在就喜欢我呢。哎,苦了你了,为了我还要生生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她不想让他太得意,“还没喜欢上,最多不讨厌而已,所以在我考虑的这段期间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温凉算了算,认识她四个多月了,她要是不喜欢自己肯定不会让他这么纠缠而且还老逗他,“考虑”什么的分明是可爱的女孩子的矜持嘛!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尤其是想到杨芃为了不影响他学习,假装冷漠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心里的万分难过,就觉得杨芃好伟大。
好像更喜欢她了呢!
“杨芃,你也躺下吧,我给你说故事,你躺下听。”
杨芃“嗯”了一声,刚躺下就被温凉突袭抱住背,“好了,睡觉吧。”
“不是讲故事么?”杨芃推了他一下,“你躺过去。”
无比确定杨芃喜欢自己的温凉胆量膨胀的都快碰到天花板了,他懒懒的答,“讲什么故事,哪有什么故事,我总共就喜欢过一个叫杨芃的,我和她的故事你不是都知道么,你要听?”
杨芃胳膊肘抵着他的脖子,把温凉迫着推开了些距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啊。”温凉被她抵着没法贴过去,怕把人逼跑了,松开手,决定等晚上她睡着了再抱。
杨芃看他老实了才开口,“温凉,我承认确实对你有好感,不过咱们能不能等你毕业了再聊感情的事?你老是这样,我会生气的。”
你老是这样,我会因为把控不住自己,生自己的气的。
温凉又被时刻关心自己学业的杨芃给感动了一把,诚挚的表示,“是不是我证明了自己谈恋爱也不会影响学习你就能跟我在一块儿了。那这样吧,一模之前我都不这样的了,要是一模考的好,你就跟我交往怎么样?”
杨芃想了想,说,“好。”
温凉开心的又凑过去,“那我现在可以先预支一个亲亲么!”
“啪!”杨芃一巴掌打在温凉伸过来要抱她的胳膊上,“你刚才怎么说的?!”
温凉更开心了,“呐,你打过我了,我提前受过惩罚了,所以现在可以犯错误了!”
☆、第40章
清晨六点钟,温凉的生物钟启动,眼皮刷的一下张开,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之前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身边并没有人,昨天因为他要求预支一个吻并且试图霸王硬上,杨芃恼羞成怒的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不过走之前还是被他抢先亲了下额头。
他坐起来,站在地上穿裤子,突然想起来昨晚杨芃承认对他有好感,而且也答应自己如果第一次模拟考试时成绩够好就做她女朋友的事。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海洋上漂浮了几天几夜后突然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就在附近一样让人充满希望!
他一边套上和校服颜色差不多的白色t恤,一边开心的跳腾着去洗手间洗漱,“她终于瞎了!她终于瞎了!她终于瞎了!”
哼着小曲,刷的牙膏沫子四处飞溅,因为头发短的已经不用打理了,他洗了脸顺便冲了头,拿着毛巾擦的差不多干就背着书包下楼了。
意外又在期待之中,杨芃在厨房。
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她探出头,“带点吃的。”
温凉本来的步子变成了小跑,跑到厨房看她做的早饭,“你起那么早呢?”
“我这几天没事,白天可以补觉,不过下周入职了估计就忙起来了。”杨芃摘了腰上的围裙,把放在一旁的便当盒打开,从电饼铛上现铲了两块芒果蛋糕卷放进去,连同早就从冰箱里拿出来晾着升温的那瓶牛奶一起递给温凉。
连温爸温妈都不愿意起早给他做早饭的温凉,从杨芃那里接过这爱意满满的早餐,往书包里装的时候都要感动哭了,一边拉拉链一边戳了戳杨芃的手臂,“你对我真好……”
杨芃刚把围裙挂起来,正对着流理台上那堆厨余垃圾头疼呢,看见跟中了几百万似的在那儿站着快要喜极而泣的温凉,她有点哭笑不得。
多大点儿事啊。
“你快走吧,别迟到了。”杨芃催他上学,“好好学习!别忘了你怎么保证的。”
温凉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一模要考好嘛!”他说完这句突然贼贼的笑了,“你就那么着急跟我交往啊,我都没关系的,提前也可以的!”
杨芃作势去拉他书包带,“把我的蛋糕还给我。”
温凉一使劲儿躲开她,跑出厨房了,回头冲她喊,“晚上见!”
杨芃听到大门“嘭”的关上了才开始收拾那一桌子的垃圾,收拾好了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突然想起来忘记提醒温凉了,给他发了条短信。
“蛋糕牛奶是让你课间吃的,不充饥,早饭记得去食堂吃。”
他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高三那么忙碌,费神又费力的,她怕他犯傻不吃饭。
结果温凉立马就回了,“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有情饮水饱’?”
杨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多荡漾,回他,“早读还敢玩手机?不怕你们老师在后门趴着看你?”
这条发完了温凉没有立马回,杨芃正纳闷呢,抬眼就见温妈正在下楼。
“小芃这么早就醒了?”温妈打着呵欠,用手捂着嘴问。
杨芃从沙发上起身,在温妈到达木地板前,走过去说早安,“昨天看到一个水果蛋糕的做法觉得挺简单的,一早就睡不着了,起来试着做了下,冰箱里只有芒果了,就用它做的,您和叔叔尝尝啊。”
温妈笑眯眯的跟着她进厨房,在看到电饼铛上卖相很好的蛋糕卷时由衷的拍着手赞叹,“哇!小芃你好厉害啊!看上去就很好吃!我能先尝尝么?”
这边厨房里在气氛融洽的品尝着蛋糕,另一边的气氛就有些不和谐了。
“我在门后窗上趴了十分钟,全班就你一个人玩手机,你说说,起那么早来学校是为了玩手机的?你这样,对得起父母的辛苦养育和老师的悉心栽培么?”教导主任苦口婆心的背着手训站在走廊上靠墙站的温凉。
陈浩南上厕所从后门进教室的时候,特意在门口对着温凉用右手握拳捶了捶左胸口,表达对他的同情和支持。
结果被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教导主任一个转身给抓了个现行,“你,干嘛呢!不在教室里跑出来干嘛?”
教导主任把整个高三级部的人都认了个差不多,指着陈浩南,“你也给我过来!”
陈浩南服软,“老师我错了,我真是去厕所了!”
“你这一早上去了八趟厕所了,看你这面色红润的样子肯定不是拉肚子,你可别跟我说你小小年纪就前列腺有问题!”教导主任亲自走过去把陈浩南给抓到温凉身边站着。
于是这对难兄难弟只好一直站到早读结束了才被年轻的数学男老师笑着放进教室。
陈浩南拿胳膊肘子肘击温凉,“都是你,连累老子跟你一块儿罚站,站的我都饿了。”
温凉也有些饿,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盒,回嘴道,“拉倒吧,老赵明明是因为你上厕所次数太多才罚你站的,少赖我!”
陈浩南看着他盒里的蛋糕,吞了口唾沫,理直气壮的伸手,“给我块。”
要是平时,温凉肯定任他吃,可这是杨芃给他做的,他有点舍不得,对上陈浩南那副馋模样,拿了一块举到他面前,“你只准吃一口哈,你要是饿了,一会儿下课我们去楼下小卖铺买吃的,我请你。”
他絮絮叨叨的,陈浩南一句都没听清,虎盆大口一张就消灭了大半个蛋糕。
要不是温凉手躲得快,剩下的也得吃下去,陈浩南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你躲什么啊,唔,这个,哪买的?真好吃!”
温凉看看手里小半块残缺的蛋糕,心疼的要命,骂了句“暴殄天物”把剩下的蛋糕放回便当盒里打算下节课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吃。
看着桌子上有一小块陈浩南没咬到而掉落的蛋糕块,他一点儿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