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班等几个很是震惊橡胶的防水功能,不论水从左右还是上下喷洒下来,它都可以做到滴水都不漏,实在是太神奇了。慕班终于有所领悟,带着同僚们继续听贾琏的建议。
贾琏接下来就介绍胶管、活塞等等,便比较容易形容了。但这方面的制作,贾琏不会,只能大概提出个想法,大约说一说硫磺的加入会提高橡胶的受命和耐用性,但具体操作都要靠慕班这样的专业人士自己去研究。
慕班接触两天橡胶之后,就开始明白了,利用橡胶这种东西会给他的器械研究带来多大改变。他越来越兴奋,几乎日夜泡在农械厂,一直带着人去琢磨橡胶的生产和制作。
大约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慕班总结出一套系统的制造橡胶管和活塞的办法。贾琏只需要给他提供人力物力,为他建造专门的橡胶制作厂房便可了。
贾琏现在的产业很多,庄子上的地除了自家吃用之外,生产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产粮了,全部用来育种。去年杂||交水稻试验中,成功选定品种后,基本上全部的地都用作杂||交水稻的种田了。还有一部田用作分春季育苗,比如草莓、番茄、南瓜等等,每一株苗都是用小陶盆种出,大部分是以低价出售给农民,还有一部分会装载到稍微远一点的地区售卖。
新品种的育种模式不仅仅是京城这样操作,各地的小农庄也得到同样的指令,用同样的育种方法进行,也是低价出售。一文钱,也就是购买一个烧饼的价钱,可以买下两颗番茄苗。考虑到每家每户番茄种植不会太多,而且来年还可以继续留种再种,这点钱对农户们来说,都不会造成负担。
必须收钱的原因,还是考虑到全国运行规模下的成本巨大损耗,而且来年可能还有更多的新品种的持续操作。
当然,这种超低价的菜苗不是无限量供应的,每家要按照户籍登记的人头进行购买,但家奴不在计算之列。每种菜苗会按人头合理分配,比如番茄每人三棵,南瓜一棵等等。一旦超出这个额度,价格就会翻十倍,以避免有些商人恶意囤货,哄抬物价。若是碰见富户想多买,也是同样是十倍的价格,富贵人的面子不好用,你有钱想多吃,就多拿点钱,反正他拿的钱将来也是用在贴补穷人身上,算是一种变相地做好事。
到今年年初,贾琏的小农学堂在各地已经发展了一百多个,因为去年一整年,贾琏,加之小农学堂等等,人气都比较旺的关系,很多当地的年轻人都以进这里为荣,自主学习,以期待通过考试,进入十里八村的老乡们都羡慕的地方。小农学堂招纳新人,渐渐如若科举考试一样,有的地方甚至针对入小农学堂的考试问题而开办起学堂了,听说报名者不在少数,堂堂课爆满。
务农已经成为当下流行的事儿,相较于考中率极低的科举,好好学习务农,养家糊口反而是当下年轻人更愿意谈论的话题。
因此,贾琏在民间的声望日渐升高,在朝中更是有无人比肩的趋势。纵然是受皇帝惯宠十几年的丞相靖英光,也比过贾琏而今的盛况。
照理说,这趋势多疑的皇帝又该担心了。不过每每皇帝存着这种担忧的时候,只要一和贾琏谈心,就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
一日,风和日丽,鸟儿叽喳。
皇帝无聊,想谈心,带着贾琏又游御花园。
“爱卿啊,朕近来听说你在城地界很受欢迎,出一趟门,车后头能多十筐鸡蛋?”
“臣也想不通,这些百姓怎么会这么懒。”贾琏和皇帝聊天的时候,时不时地瞥向凉亭外头。
“爱卿,你听错朕的话了吧,朕说送鸡蛋的事儿。”
贾琏点头,“臣正是说这事儿,皇上,得空您可替跟臣说句公道话,跟那些人好好说道说道,臣的小枣庄只是养殖场,不是给他们帮家老母鸡孵化小鸡崽的地方。”
皇帝呆,“什、什么?你说他们送鸡蛋,是为了让你帮忙孵化小鸡?”
“不然呢?我家里又不缺鸡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贾琏摊手,无辜的看向皇帝。
皇帝听完这话,忽然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带着价廉出了凉亭,准备继续和他说福建百姓对他呼声很高的问题。
贾琏这时候忽然行礼,道了声冒犯,就匆匆跑到桃树边儿,不是什么时候手里变出一个扩大镜,在树干上照来照去,接着就忍不住说生身份粉病了,该剪枝了,弄一弄桃花开得好,到秋还有大桃子吃之类的。
皇帝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真觉得自己眼瞎了,他昨夜竟然会多想,以为声望如此的贾琏会利令智昏,存着狼子野心。满眼除了桃树李树杏树,就是母猪公鸡庄稼田的人物,他哪里会有什么心情做皇帝。做了皇帝,他还有工夫种田剪枝么?
皇帝松口气,同时望着而贾琏围着桃树转的情景,禁不住敲自己脑袋一下。
皇帝愣神儿怪自己蠢的工夫,贾琏已经和修理园子的太监‘切磋’上了,甚至拿着修枝剪跟小太监他演示该如何去剪枝。
皇帝咳嗽了一声。
贾琏忙丢了手里的活儿,和皇帝继续汇报而今农用药剂的生产规范化的问题,还有玻璃的规模生产,以及轻工纺织机的改进方案,同时也提到了橡胶的生产和种植,还有从今年开始实施的分田改革。
贾琏前面啰嗦的一大堆,皇帝都自动忽略,他听不太懂,只是大概心里清楚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便就过了。倒是后面的田制改革,皇帝来了点兴趣。
“你这个分田制实施以后,各地贵族可有不满闹事?”皇帝一脸深沉的模样。
“不满是有,但还不到闹事的程度,富户田产超过朝廷规定的数量,只是不能再继续购田屯田,但并不会逼他们交出多余的田产,因此还伤害不到他们的利益。”
贾琏出得这个限制购田的法子,先是守住了目前农民手上的耕地面积,其次便出台有条件的低价田,保证无田农户可以种到田。
低价田只能和官府买卖,可以签订契约,可以每年以粮低租的方式租用,也可以直接低价购买。但有很重要的一点,低价田是有专门的地契,再出售只能售给官府,若擅自售卖给私人,要以刑法论处。具体细化上的操作,规范地很细致,基本可以完全避免贪利小人钻空子。
以后增加耕田的面积方式基本上就三种:一富户出售;二开荒造田;三抄家。这种方式慢是慢了点,但毕竟权贵不好得罪,温水煮蛙虽然过程长,但最终结果很有效,这就够了。
……
贾琏跟皇帝汇报完一切,嘴唇快磨掉一半了。回家灌了几碗茶,发现媳妇儿不在,便去见了贾母。可巧静芯就在这,黛玉、迎春、邢夫人和贾敏也在。不过迎春和黛玉正要告辞,刚好往外走,顺便给贾琏行礼了。
贾琏瞄一眼俩姑娘,觉得俩人都不太对,都深低着头,脸红红的,怎么瞧怎么觉得这俩丫头都受了委屈。
“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们,说出来二哥帮你们收拾去!”贾琏冷面包公,一副要替他们主持公道的架势。
此话一出,同时逗乐贾母、贾赦和邢夫人。
黛玉倒更臊红了脸,跺跺脚,拉着迎春一同去了。
第138章 好事多磨磨
贾琏扫视众人一圈,笑问是不是都知道有喜事了。
贾赦讶异道:“你早知道了?”
贾母乐哈哈冲贾琏点头:“你能喜欢最好!俩姑娘好福气,一块儿有喜事。”
贾敏忙说是黛玉借了迎春的福气,“本来这亲事是说给迎春的,我们家姑娘借光蹭了一桩喜。”
贾琏起初听得有点糊涂,听到后来方才听明白了他们说什么,竟然在说两个姑娘的婚事!
贾琏十分讶异地挑眉,“你们是在说她俩的亲事?”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说什么?啊呀!”贾赦忽然反应过来,懊恼地捶下桌子,后悔自己先说漏嘴了。
贾琏眼睛瞟向其它几个人,都一脸难色不说话的样子。他也保持沉默,原先准备告诉大家的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反正他的说得“喜事”,在场的人应该都不爱听,留着明天说给兆辰听就罢了。要紧的是当前的事,貌似大家在背着他,直接把俩姑娘的亲事给定了。
黛玉毕竟不住在国公府,人家爹妈怎么定,贾琏可以不掺和,尽管人家不告知他,他确实有些不爽。但迎春是自己亲妹妹,她的婚事自己作为长兄,而且是家里还算有地位的长兄,理该提前就知晓。贾赦竟然一丢丢都不给他透露。这未免太过分了!迎春说亲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说实话,府中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京城内权贵们的脾性?怎么能不问他的意见。
贾琏很坦率,他对这件事就是不满,十分不爽,很不爽,而且他把他的态度很坦然地全表现在脸上。
冷冷一屁股坐下,冷冷端着茶杯,冷冷地扫视众人,冒着寒气的目光大有一副要把所有人都冰冻的架势。
贾赦不知怎么地突然哆嗦一下,果然见贾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贾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缩脖子,捧起茶杯装作喝茶,然后扭头东张西望的,假装没发现贾琏的注视。
“多久的事了?”贾琏低沉着嗓音问。
“从……年前就开始了。”静芯抿着嘴角,心里开始有点担心这之后该怎么面对贾琏。
贾敏笑着拉静芯到自己身边,冲贾琏道:“混发什么脾气,这议亲、相看是我们女人的事儿,你们男人啊,只在关键的时候说行不行就行了。”
贾琏:“关键时候?还没定下来?”
“还没呢,不过快了。”贾赦见局势转好,赶忙插一嘴。
贾琏刚缓和的脸色又变了。
大家纷纷都把指责的目光投给贾赦。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说那么一句话!
贾赦抖了抖腿,忙低头喝茶,发誓再不说话。
“你别怪错了人,这事儿是我做主,不让他们告诉你。”贾母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忙东忙西,家里的这点儿事就不想让你操心,我们也是关心你,好意的。”
“忙有什么要紧,姑娘家结婚一辈子就一次,所以选人家最重要,后半辈子都就指望这个。大家有个商量,交换意见,才更稳妥些!”贾琏生气道。
“别的事儿还好商量,偏这事儿不找你商量也成。因为我们给她俩找的人家,都是你常交往的,家风若不好,你会和他们常处么?”贾母道。
“还是我熟得?那更该问我了。官场上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我也没那么高尚,和谁交往,就代表他们一定好?你们真该问问我再定。”
贾琏听他们说这些不靠谱的话就更担心了。他是看着迎春和黛玉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的,都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待,她们的婚事选择自然是能多慎重就多慎重。特别是黛玉,自小就体弱,那会子初见她,小丫头瘦弱的风一吹都能飞了,好容易养得康健了,若在亲事上马虎,最终还是落个不幸的下场,岂不更叫人生气。
“这孩子是真关心他们呢,不然也不会这会子跟咱们闹脾气。”贾敏见贾母有点恼,笑着从中调和,贾母果然听了顺气儿不少。
“只是互相看看,双方挑明了意思,还没到订亲那一步。”贾母接着冲贾琏道,“若你听了不愿意,反悔也来得及,便是得罪了人而已。不过凭你镇国公的威风,那也得罪得起!”
贾琏听得出贾母是在呛他,他可以回呛,但这么做根本没意义,只蹙眉道:“说来说去都是干吵,到底什么人家你们谁也没告诉我!”
贾赦咽了几口唾沫,还是决定张口了,这局面除了他,还有谁能镇压住他才华横溢孤高骄傲又性情怪癖的儿子!?
“是蒋子宁,还有丞相家的小孙子靖宴!”贾赦大声道,一句话之后,在场人都屏住呼吸看贾琏的脸色。
贾琏的眉头由蹙变成了一道沟壑,用极为不满地口气反问:“蒋子宁?二妹妹和蒋子宁?”
贾赦更尴尬,嗑巴道:“你弄错了,是你林妹妹和蒋子宁。”
“什么!?”贾琏讶异的挑眉,完全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蒋子宁和林黛玉?这是逗她玩儿么!
贾琏和贾敏对视一下,忙拱手客气地跟贾敏道恭喜。
贾敏身子重,很容易就乏了。起身告辞钱,笑着问贾琏是不是介意,贾琏忙笑着摇头,亲自送贾敏去了,方回来。一进门,就大变脸。
“你们在乱点鸳鸯!”贾琏不满道。
“瞧瞧,我就知道他会不同意,早说了,这门亲他要是早知道,八成会被他给搅黄了!”贾赦展现自己的先见之明,跟贾母显摆道。
贾琏立即表示:“对靖宴也不能松懈,绝不能因为他祖父品行好,就就断定这小子也不错,必须要仔细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