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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子还没死透。”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江策刚才一直看着系统对着竹子一颗颗点过去，居然有一个显示“竹妖”的目标还剩下一层血皮，处于重伤状态。
“狡辩！”姬无端冷哼一声，觉得这是江策的负隅顽抗，之前他已用神识查探过整座山峰，这片竹林内一片死气，再无半点生机。他能习得魔门功法定不是什么善类，如今编造谎言以求晚死也不无可能，亦或有何后招？这小子修为不高，自己虽下不去手，但若要困住他也不过是件小事，且看他如何圆谎。
按照平日他的个性，遇上这样的魔修早就一剑斩了，哪还会这样磨磨蹭蹭给他拖延时间，到底感情还是不一样么，姬无端想到关键所在，之前那份不满又涌上心头，简直让人爱恨交加，难受到了极点。
“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竹林里都有竹妖了，那竹妖还有救。”江策慌忙解释道，虽然只有一层血皮，但是只要等他能切治疗的时候给它来个“妙舞神扬”就可以了，应该可以吧……现在10级的状况和玩游戏时一样，技能栏已经亮了七秀的“玳弦急曲”和“江海凝光”两个技能。但是想到系统的坑爹程度又有点不确定，到时候“妙舞神扬”还能不能用也不一定，不要再出现类似”融合度“一类的限制就好，还有怎么升级的问题……
他心里非常想救这片因为他而遭受无妄之灾的竹林，虽然并不能完全体会修道之人所说的“万物皆有灵”的观念，但之前路过时的美景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中，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事物。师父那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太明显，现在他还是得先保住性命才行，活着才有希望。
姬无端听到“竹妖”两字顿了顿，这小子的语气非常确定，眼神清澈真诚，不像是谎言。竹林为当年师父所栽，在这灵气充沛的飘渺峰产生灵智也就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他只是隐约有些感应，却没想到被这小子一语道出。
姬无端对他的话倒是信了几分，也许他说的确实属实。竹妖为这片竹林的精气所化，救了竹妖相当于救了这片竹林。自己并非专修医道，可叫黄药子过来查看一番。他心里有了主意但却不想这么容易就被他瞒混过关，依然冷冷开口道：“何以为凭？”
“我发誓！我可以救那个竹妖。”这是问他要证据呢，系统看见的不会有假但是该怎么说出来？跟他说我身上带着系统吗？说出去谁信啊，就算在以前的世界别人听到这话也就回你一句“不要放弃治疗”。江策只能选择发誓这种最没意义却最简单的办法，誓言这种东西，就看听的人的态度了。
“如此，你便以心魔起誓吧。”姬无端思考了片刻，只待他立下誓言。
江策没想到发誓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办法辣么容易就被这冷面师父所接收，怎么看他也不笨啊。这年头口头上发誓的人多了去了，各种狠毒的说出来也没见那些人真的被天谴啥的。难道师父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厚到随便给个理由就相信的程度？真橙之心不愧为土豪之心，“一见倾心”效果一级棒！
其实是江策想多了。
心魔乃是修仙之人最大的制约，以心魔起誓，若将来违背誓言，渡劫之时定是个神形俱灭的下场。姬无端也觉得这样的办法最为妥当，才直接应了下来。
“我江……呃，小竹子，以心魔发誓，这竹子还没死透，还有救。”差点说出本名的江策突然想起自己的道号，立马改了口。“小竹子”和“竹子”什么的，总有种同类的感觉，赶紧把这怪异的念头从脑中驱散，江策继续说道：“我会救那个竹妖，不过不是现在，师父请给我一些时日。”
“便依你，此事暂且不提。”姬无端突然走到江策面前，伸手扣上他的脉门，分出一抹神识查看他的体内情况，一周天后姬无端有些惊讶，这小子竟已引气入体有了炼气一层的修为，心中暗叹这魔门功法果然厉害。旁门左道，并非正途，若再让他继续修习下去，几百年后修真界定然会再次惨遭魔劫，后果不堪设想。
姬无端想到此处，继续冷声道：“你还未向为师解释，这吸纳天地生气的功法从何而来。”
“呃……”以为逃过一劫的江策被突然闪身到面前的姬无端吓得缩了缩幼小的身体，手腕的脉门被冰凉的手指捏着，感觉有点像是贴着玉石，一缕气息没入自己的体内，让他觉得从内到外都被人看了个透彻。
江策心思转了数转，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胖痴带我出来喝酒，然后我们都喝多了，晚上突然起了大雾，大雾里跑出来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反正挺可怕的，他非要传给我一套功法还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江策顿了顿，是哦，说好的大礼呢！不过就这一个功法就把整个竹林都毁了，那份大礼不知道会不会弄坏整个山头直接要了他的命？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江策慌忙用另一只手抓住姬无端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那份大礼……我不知道是什么，师父怎么办？你快找找这里多了什么东西！”
姬无端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不语，护山大阵开启后连青松道人都进不来，回山时并未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若真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来去自如，那人的修为该强悍到何种地步。姬无端想了几种可能都微乎其微，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徒弟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骗他，隐瞒自己魔功的来历，他所说的黑衣人根本无迹可寻，口说无凭。但看他慌乱的神色，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份担忧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手掌下毛绒绵软的触感不比胖痴差，忍不住停留的时间就长了些，姬无端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那个黑衣人，可有说他是谁？”
“他说他叫（哗……）。”江策张了张嘴：“他说他叫（哗……）。”特么的自动屏蔽是怎么回事！！！！江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反而闹哄哄的倍感烦躁。
“……叫什么？”姬无端只看着江策张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师父我说不出来！”QAQ被禁言关键字的江策欲哭无泪，那个墨炎的名字到底是为什么说不出来啊，难道之前他不只传了他功法，还对他做了其他事情？莫非那份大礼指的是这个？坑泥煤啊很明显这不是礼物好么！
“那人是如何传授功法的？”姬无端看着郁卒到了极点的江策，心里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八分，看来确实有那么一个人，而且修为超高，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用秘法将他的徒弟禁言。身怀此等霸道的功法的魔修倘若现世，也不用等个几百年，修真界恐怕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浩劫将至，天道无情，也不知过后能留下几人……
姬无端略有所感，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却半点理不出头绪来，只是心头那份焦虑更加强烈。
“那人就像师父之前那样用手指顶着我的额头，然后我就看见一缕黑烟飘出来跑到我身体里去了。”江策连忙答道。他想起来那股让人不舒服的黑气，觉得十有八九是那东西搞的鬼。
徒弟的状况已经由废人一个变成炼气一层，显然是因为修习那套功法的缘故，为什么那人会挑上当时如同废人一般的徒弟呢？姬无端听了江策的话后伸出手指顶上他眉间的位置，分出一抹神识闯入他的识海中，姬无端略感惊奇，识海并非谁都能轻易进入，但进入江策的识海却如此容易，他对他竟完全没有防备么。姬无端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开始观察江策的识海。
只见浩瀚如海洋的纯白气团在半空中漂浮，周围还有一个个孔洞（那是江策的脑洞）。每个人的识海景象都不会相同，姬无端的神识在他的识海中游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专心寻找不寻常的地方。果然过了不久便在其中一个孔洞动发现了一簇黑色火焰，同时那团黑色火焰也发现了姬无端，跳动了几下竟然对着他直冲而来。
姬无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那团黑色火焰竟变成一只巨兽，对着他张开大口，姬无端赶紧从江策的识海中退出。
只是一缕神识散发的威压，他竟难以抵挡。
姬无端闭了闭眼，额头上渗出一层薄寒。刚才他若是晚了半步，定被那人留在江策体内的神识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怎么了？江策看着姬无端的脸色苍白，有些担心。他刚才发现了什么吗？
“我无事。”姬无端吐出口浊气，睁眼却看见江策眉间多了一个黑色印记，那是一团火焰的形状。“倒是你……”
☆、遇见野外BOSS的后果
姬无端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江策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充满了不安，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他就知道那货肯定不只是传了功法给他！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吞了吞口水语气小心问道：“师父，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我还承受得住。”最害怕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能想办法解决不是么。
姬无端沉吟了片刻，手中幻化出一面水镜凑到江策面前。虽是夜间，但月光敞亮，江策第一眼便看见了他额前的火纹印记，漂亮的小脸配上这样的额纹竟显出几分邪魅。
“……”他记得基三虽然有额纹外观，但肯定没有这个款！到底是谁给他擅自改了外观也不通知一声！江策感觉查看系统界面，此时便看见气血值的下方挂了一个名为“魔君的注视”DEBUFF，说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如影随形”这特么的啥意思！再看时效居然没有倒数计时，这玩意可以驱散么！
“我在你识海中发现一缕强大的神识。”姬无端并未打算对他隐瞒，他皱了下眉头，斟酌了片刻继续道：“那缕神识对你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且还有护着你的意思。”
“……师父你确定吗？”江策对他的话表示怀疑，那个墨炎会那么好心？
“不确定。”
“……”
“不过可以确定你暂无性命之忧。”姬无端轻叹口气，对于这个徒弟，他现在也不知是盼着他好还是不好了。
“师父的意思是那玩意留在我脑子里不会害我还会保护我？”江策半信半疑，师父也没什么必要骗他，但他说是暂时，也就是说以后会有生命危险！
总有种长了脑瘤等死的感觉，只是稍微比脑瘤好点，那玩意还会在他死之前保护他直到弄死他为止。
想想就觉得苦逼到了极点完全无法接受好么！
“那缕神识在吞噬你的识海，但一个人的识海是非常广阔的，要完全吞噬并非易事。”姬无端实话实说，倒也没在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是否理解，下意识的他并未把自己的徒弟当做普通的孩童对待。
“师父快救我！我不要变白痴啊！”江策用现代人的观念理解，那就是他的脑子被寄生了，那个寄生物还要吞噬他的思想，然后让他变成白痴。简直太无情太残忍太无理取闹了！
姬无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那缕神识会保护你的识海，想来这世间修为能及得上那人的也没几个，今后大部分修士所使用的幻术，对你皆是无用的。”
“可不久的将来我还是会变白痴，不中幻术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傻！师父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可是你的大弟子啊！”江策也顾不上那么多，身体往前一扑，小短手已经搂住了师父的腰身巴紧不放。虽然不知道求师父有没有用，但是现阶段他自己是完全没有能力自救的。好歹师父算是自己的长辈，这么求人他也没觉得有啥丢人，丢人总比丢命好。
姬无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及时收回条件反射自动开启的护身气劲，终是未将人震开。身上贴着的身体比自己的体温稍高，温暖柔软，他忍不住又摸了摸江策的头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声呵斥：“愚蠢！”
“……”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说他笨呢还是叫他别傻了师父不会救他的。
姬无端也没给他多少脑补的时间，继续开口道：“识海除非自己毫无防备，其他人是很难进入的，那人的神识虽然在你的识海中，但却是沧海之一粟。待你修为高深，识海强大，自然能将其逼出体外。”
“那师父为什么不帮我直接把那玩意弄出来？”江策急忙问道，师父的修为看上去也挺厉害的。
“为师做不到。”姬无端看着江策眼里的期待，心中竟泛起一丝苦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人的修为比师父高出许多。”
“竟然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傻定了。”江策垂下眼眸，他心里也清楚姬无端现在还挂着“一见倾心”效果，如果能救他肯定不会拒绝，那么最后还是得靠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变成白痴之前修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