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羲回过身,走到楚嫱面前,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一按,另一只手凝气,朝着屎壳郎的腿上一发力。
“啊!!!”的一声惨叫,方才还得意无比的屎壳郎,此时真的躺在地上滚了,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而他的腿,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是条腿了。
“穆泽羲,我不怕。”
楚嫱闷闷的埋在穆泽羲的胸前,嘟囔道。这样的场面,她以前见过太多。
“我知道。”
穆泽羲松开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摸了几下,低叹一声,道:“可有我的地方,这种肮脏,怎能污了你的眼?”
这种肮脏,怎能污了你的眼?
楚嫱鼻头一酸,垂下头,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虽然弧度不大,但是这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穆泽羲也不在美人这里多做停留,扭头,静静的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屎壳郎,淡淡的飘出句:“再动,就废了你另一条腿。”
刚才还在打滚的屎壳郎,瞬间停下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穆泽羲,他很清楚,这个男人,所拥有的能耐,并不是他这里的几个虾兵蟹将可以制服的,更何况,既然他能在赌场内埋下这么多的人,那么,他就不必指望外头的人来救他了。
“你,你要问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屎壳郎,也会懂事的。
穆泽羲满意的挑起眉角,“每日这里的进项,都运去哪里?如你一样的店家,还有多少?记账本,你应该有,拿出来。”
三个问题问完,屎壳郎已面如死灰,咬紧了唇,死命的瞪着穆泽羲,恨不得把他瞪出一个洞来,可这种眼神,在穆泽羲看来,就跟挠痒痒似得。
突然,屎壳郎的手瞧瞧的摸进自己的袖子,似乎要找些什么。突然,
“刷~~”
“啊~~~!!!!!”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一把飞刀,直插入屎壳郎的眼中,楚嫱轻轻推开穆泽羲的手,冷冷的走过去,道:“这双眼睛,若是不知道该看哪,就无需再看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像是一个随手废了人眼睛的人说出来的,就跟随手拔了野草似得随意。
穆泽羲的眼中,没有责怪,也没有震惊,只有深深的宠溺,无奈道:“你其实,大可不必······”
“穆泽羲,我不想永远躲在你怀里享受你带来的安稳。既然决定了站在你身边,你就是我的人,我楚嫱这辈子,最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惦记着。“
尤其是,不太善意的被人惦记着。
楚嫱的话,穆泽羲听了进去,眼中缓缓的升起一抹柔情,朝着楚嫱点头,一瞬间的震惊,是有的,可更多的,是无法取代的喜悦。
见穆泽羲放任自己,楚嫱便也放开了胆子,低头对着地上的独眼瘸腿屎壳郎嘿嘿一笑,突然一把匕首抵在屎壳郎的腰子上,问:“刚才的三个问题,老实交代,否则,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屎壳郎死都没想到,这么个瘦瘦弱弱的跟娘们似得男子,竟然这么凶狠,惨白着脸,在地上写了个靳字,正准备写下一个字,突然,一支箭直直的朝着他射来,穆泽羲袖子一卷,将剑挥到了一旁。
“你效力的人,显然已经不希望你活着了。怎么样,相好了没有,是想求个生机,还是就这么死了?”
楚嫱继续威胁,刚那只箭,估计是哪个暗卫吓唬他玩,这才射出来的,否则,有穆泽羲的人把守的地方,怎么可能还能飞进来苍蝇?
“银子,银子是孝敬靳大人的,我都有记账,账本在,在我老子的坟边上埋着,贵人,贵人,我有一个名册,你,你绕了我,我将名册取来,在,在我老娘那藏着·········”
穆泽羲朝着身后的暗卫摆了摆手,便有几道身影退了出去,去取所谓的账本跟名册去了。
其实官商勾结,很正常,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可靳海的手,伸到了京城,这就怨不得别人要剁了他的爪子了。
一个小小的太守,哪来的银两打点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更何况,还能对京城的动态了如指掌,看来,他倒是颇为下了血本啊。
与楚嫱笑闹了一会,出去的暗卫便回来了,手中纷纷都包着几个本子。
穆泽羲的脸微微沉了下来,很不好看,随手翻开几个账本随意一扫,脸更是阴沉的下人,大有要破冰的即视感。
“小小一个太守,竟能将六部要职大臣,都勾搭上了,很好,很好。“
牵一发而动全身,许是这个结局,本就是穆泽羲想要的。楚嫱结果账本一看,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光在礼部一官员身上,屎壳郎一人便孝敬了万两银子,那人就算是每天在家啃西瓜抠脚,都能富贵的过完好几年了。
难怪穆泽羲脸色不好。
“来人,后日泸州泉溪湖设宴,泸州大小官员,有品阶的,皆可前去,派人送去请帖。”
这一出,楚嫱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看来,穆泽羲已经收集好了一切证据,准备兴师问罪了。
“累了么?”
见楚嫱神色恹恹,穆泽羲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这种朝局之中的事,却还让楚嫱为他劳心。
楚嫱摇摇头,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说,以她的名义递送请帖。这样,也可以降低他们的警惕。
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好。穆泽羲轻笑出声,道:”太子妃,不是还在汝安寺么?“
汝安寺你个头!!
楚嫱冷哼一声,霸气道:“万恶的太子爷,思春过度,将她请回来了。”
思春·····过度?
穆泽羲的嘴角抽了抽,凑近楚嫱的耳朵,轻轻一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你那些个姑娘,还是为了帮我引他出来?”
每日来这里的肥羊这么多,可估计也只有像楚嫱穆泽羲这样,一掷千金的主儿,背后的屎壳郎才会出来吧。八戒兄弟,也就是个幌子。
她与穆泽羲同时盯上的,泸州太守,哪来的那么多钱孝敬京城的贵人,还不得靠着这些人的支持?
无论是青楼酒肆,还是从哪里,都能多多少少的听到些八卦趣事,楚嫱就来了兴趣。此时穆泽羲一问,楚小姐立马回答:“姑娘。”
“哦?是么?”
穆泽羲似笑非笑,微微挑眉,将楚嫱拉住,举步就走。
“哎,哎,穆泽羲做什么,好多,好多的银子呢······”
他刚赢的银子,哦,还有八戒的裤衩!!!
哎,八戒呢?
再一扭头看,八戒兄弟跟他的美人,正以一种抵死缠绵的姿势,被捆在一起。楚嫱两眼一翻,心中赞道:真是为八戒兄弟考虑啊,捆绑的姿势都这么,这么······少儿不宜。
许是楚嫱走的太慢,穆泽羲直接抄起楚嫱,抱着她便迈着修长有礼的腿,离开了这个充满这肮脏的地方。
身后传来的惊呼声,自然是那大表哥,尽管被绑着,捂住了嘴,还是支支吾吾的哼唧着:“我就说楚公子是小受吧!!!瞧着就是个下边不能硬起来的!!”
刚哼唧完,就被不知从来飞来的一鞋拔子打在脸上,眼睛翻了翻,晕了过去。
风云起 第371章 你,可不就是变态呢!!
半夜,路上都没人了,从赌场出来,一抬头,满天繁星,一扭头,穆泽羲笑颜如花,星眸闪烁,一个不小心,似乎都能被穆泽羲砸一脸的星星。
越往前走,便越热闹,丝竹之声四起,没有那种轻佻的嬉笑声,窗前美人静坐,一捻一挑,琴声悠扬,水袖长衫,盈盈起舞,这里就是楚嫱经常带穆元祈来的酒肆,里面的女子,皆是干净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楚嫱最喜欢的一家,便是玉上阁,说起来,玉上阁的装潢,与普通的酒肆不太相同,普通的酒肆都是大桌子,长板凳,玉上阁倒是颇为讲究,雕花屏风将这里分开,独立出隔间。二楼更是雅致,金丝垂帘,临江而建,游湖泛舟,跳窗即可。
楚嫱一步三回头,准备瞅着机会就开溜,谁知衣领被穆泽羲拎着,刚准备开溜,穆泽羲便手一捞,跟拎小鸡似得把她拎住了。楚嫱任命的垂着脑袋,如丧家之犬遇上恶人欺凌。
“哎哟,这不是楚公子么?今儿怎么换了个公子?您家弟弟呢?”
那老板娘一看见楚嫱,两眼直冒金光,似乎看到源源不断的票子朝着她飞来,当然,要是楚嫱带着的那个傻小子也来了,那就有更多的票子了。
穆泽羲低下头,轻轻的道了句:“看来,还真是熟客。”
他随便找了家酒肆,老板娘就认识,说明什么?说明楚小姐乃这里的常客也!!!但是又想想,酒肆里好歹都是女子,他的心也就稍微平衡了点。
当然,这种平衡,也是勉强说服自己接受楚嫱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来这里厮混用的。
楚嫱装傻,使劲儿装傻,扭头对着穆泽羲嘿嘿一笑,跟二愣子似得,然后朝着那老板娘道:“老板,我哥哥需要美人,你们这最好的美人,来一曲?”
可楚嫱装傻,那老板娘却是个拆台的,直接甩着香帕子,哎哟哎哟的道:“哎哟,楚公子,这翠儿姑娘都等了你许多日了!!!您这来了,不点翠儿姑娘了么?”
君不见,三升狗血,喷涌而出,唯见楚小姐欲哭无泪,扒拉着穆泽羲的胳膊,卖萌撒娇:“你听我解释——”
穆泽羲头也不回,直接拎着楚嫱上了二楼,打开一间雅间的门,将楚嫱一拎进去,二话不说,关上门,将楚嫱抵在门上,低头便是深深一吻。
他么的,这种二话不说就啃嘴的行为,真是太不耻了!!!楚嫱想哭,就不能听她解释完了再啃么?
穆泽羲似乎忍了许久,一路攻城略地,不给楚嫱半点喘息的机会,等到楚嫱身子已经完全软在他怀中,这才是身手将她一把捞起来,身子紧贴上去,继续加深这个吻。
楚嫱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她竟然会饥渴到在酒肆里,被人壁咚。当然,这个人是谁先不做考虑,可这是酒肆啊,门外时而走过几个人,谈话声,笑声,还有醉汉时不时的歪歪扭扭撞在门上。
楚嫱有一种当众给人上演活春宫的感觉,虽然,这隔了一道门,可是,女孩子的羞耻心,还是在的。
虽然此时此刻,楚嫱有了羞耻心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太能接受,可问题是,穆泽羲你亲就亲了,手还不安分个什么劲儿?
突然,们颤了颤,响起一阵敲门声:“楚公子?楚公子在么?”
穆泽羲身子一僵,有些怨愤的抬起头,瞪了眼关着的门,却没有撒手的意思。
楚嫱急了,没好气的将穆泽羲的爪子拍开,自己刚准备起身,突然,门一下子开了,楚小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打开的门一抵,一头扑进穆泽羲的怀里。然后她就听见了这辈子穆泽羲说的最欠扁的一句话:“投怀送抱?这么急?”
卧槽!!!!!
火山要喷发了!!
恐龙要复活了!!
世界末日要来临了!!!
楚嫱害羞了!!
“咳咳,对不起,楚公子,翠儿不知道您,不知道您有事忙着在——”
门外的美貌女子,容颜虽不错,但是确实不及楚嫱,一看到穆泽羲眼神死闪烁了两下,似乎有一瞬的沉醉,可在对上穆泽羲那双冰冷的眸子时,瞬间清醒,这人,不是她能触碰的。
楚嫱被翠儿的一句忙着雷的差点炸毛,一脸嫌弃的扭头,认真道:“谁说我在忙了!!我很空闲!!!”
他么的,一听那忙着的话就不是什么好话。可是想想也能理解,翠儿大抵也是猜到了,方才门推不开,是因为门后有人,们推开了,两人那距离,显然是做过什么的。加上楚嫱一脸的被抓奸在门的样子,嘴唇微微红肿,穆泽羲的耳根也泛着轻微的红色,翠儿好歹也是见过不少人的,这点事情,还能不明白?
穆泽羲并没有让楚嫱呆在那里当门神的觉悟,反手将楚嫱一把拎到一边,自己径直入座,俨然一副大老爷的模样。
楚嫱瘪瘪嘴,好,反正人家是太子爷,嚣张就嚣张了呗,自己低着脑袋,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坐在穆泽羲身边,这副德行,像极了小媳妇。
翠儿进来,关上门,走了过去,盈盈下拜,给两人行了礼,这才走到琴后坐下,突然看着楚嫱笑道:“怎么?今儿你肯定又是赢了钱,才来我这看我,先给公子道喜了——“
不明所以的翠儿只当做是楚嫱带了一关系好的哥们前来,地位大抵,就跟穆元祈差不多吧。于是便也从善如流的说到,话音未落,便察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瞬间落在了楚嫱脸上,后者则是一脸的无奈外加我想死的表情。
“怎么?今儿天气也不热,楚公子怎么还起了汗?”
说着,翠儿便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香喷喷的帕子,走过去作势就要给楚嫱擦汗。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楚嫱大抵是消受穆泽羲的恩受多了,此时看到翠儿朝着自己走过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连后退,一边道:“别动!!!我自己来!!!”
穆泽羲满意的瞥了楚嫱一眼,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饮了下去“翠儿姑娘,与他很熟?”
若不是穆泽羲喝的是酒,楚嫱都要怀疑,其实这厮是要拿被子砸死她们了,但是再看穆泽羲,又一脸的淡定,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凶她的意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