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华歆扁嘴，又道，“阿姨，你最好了。”
……
晚上，大家都睡了，华歆一个人去了练声房…她知道妈妈会在那里。
这些日子，妈妈总喜欢把自己叫到练声房，一丝不苟地教她乐理，发音…哪怕她闹出再多的笑话，妈妈也从来不会苛责于她…只会耐心地帮她矫正，稍有进步，便夸得天上地下，华歆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这间房里，她们像真正的母女一般相处…
这样的快乐，甚至在多年以前，华歆都从未曾体验过。
华歆知道，以妈妈如今的立场，其实是不能阻止她重返娱乐圈的，但华歆想得到家人的支持，尤其是妈妈的支持。
“阿姨。”
推开门，华歆见妈妈正坐在钢琴旁发呆，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坐到她身边。
“小熙，阿姨问你，你是不是一定得回娱乐圈？”沉默了一会儿，惠疏龄望着华歆，问，“你可知道娱乐圈有多少勾心斗角，肮脏内/幕？”
华歆抿唇，良久才道，“我知道啊，我会跑回这里生孩子，不就是被那些黑幕逼得嘛…”
惠疏龄皱眉。
华歆敛笑，诚恳而平静地道，“但是，阿姨，能站上舞台表演，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为了能上台，我拼命的学跳舞，学声乐，就是想让那些喜欢我的人，看到一个更完美的我…至于这一路，会发生什么，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
惠疏龄叹气，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华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一个瞬间，惠疏龄想到了那个自由散漫，整天无所事事的女儿…
“如果她也有你这样坚定的目标，或许…”
“她…她是指？”
“一个跟你一样调皮，但却没有你这般志向的姑娘…”惠疏龄浅笑，“好吧，既然这是你想要走的路，阿姨会尽量帮你的。”
“阿姨…”
华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母亲的手…上辈子，她几乎从来不与母亲这样亲热，母亲总是很优雅，很高贵，高贵得华歆都不敢靠近…
这辈子，她更像个母亲，一个毫无原则，宠溺女儿的母亲。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华歆说。
“阿姨也是。”
☆、第66章
早年间的坎城电影节还算是誉满全球； 那时中国少数几个在国际上能排得上号的女演员们； 都以能收到组委会邀请为荣，现在的红毯秀邀请函明码标价，在圈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连白斯兰这种跟电影扯不上关系的人都能来走一走； 这说明了什么呢？
如今的电影节，欣赏电影不过是幌子，凑个热闹、蹭点关注度才是正经事。
坦白说，华歆对这种鱼龙混杂的聚会； 还真没太多兴趣…若不是白斯兰那不懂事的经纪人； 把话说得忒难听； 华歆也不至于这么不爽…
白斯兰不是觉得自己‘热’？华歆就是要去看看； 白斯兰到底能有多‘热’…
苏黎世同坎城距离并不算远； 如果没有老人跟婴儿； 坐着小火车，看看沿线两个国家各自的风土人情； 也是别有情调的旅行方式，只是华歆他们家上有行动不便的老人，下有才刚满月的宝宝，注定与情调浪漫无缘； 简单快捷才是正经事。
华歆带着三人登上华家私人飞机，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许婧瑶依然全程惊讶嘴，合都合不拢。
趁没人注意时，她还小声问华歆，华家是不是传说中的隐形富豪； 怎么可能会这么有钱…华歆忙着给小爱心喂奶，完全没搭理许婧瑶这个好奇宝宝…
喂完奶，睡着的小爱心被保姆抱去卧室睡觉，惠疏龄让人搬来三个别致的香槟色大盒子。
大盒子用银白色缎带系着，看着十分高级。
“这是什么？”华歆问。
“给你朋友们准备的回礼。”惠疏龄转向管彤她们几个，温和地笑道，“小熙他们小夫妻礼数不周，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之前有听说你们要参加今晚far晚宴，这几套礼服，想必是适合的。”
“阿姨，您太破费了。”华歆扁嘴看着自家妈妈，忽然觉得…嗯，世上果然只有妈妈好。
惠疏龄淡淡一笑。
管彤忙推辞道，“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叨扰了您这么多天，我们几个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收您的礼物呢…”
“小熙之前承蒙你们照顾，这些礼数是应当的，管小姐不必客气。”惠疏龄道。
管彤还要婉拒，华歆大手一挥道，“没事没事，既然是阿姨送的，你们就收下吧，也是阿姨一片心意，嗯，你们赶紧看看合不合身。”
华歆都这么说了，管彤就不好再推辞了。
揭开礼盒一看，管彤微微抿唇，神色复杂地扭头看了许婧瑶一眼，许婧瑶同样惊诧…许婧瑶看向华歆，华歆敲瞧了瞧盒子里的礼服…
好家伙…
竟无一例外，全是LF家高定…
这是什么概念？
白斯兰之前心心念念想要从曼玉手中借到的礼服，跟这三件同属于一个系列，不同款式…白斯兰心心念念求而不得，而她们几个，却能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最神奇的是，既然是高定，老妈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这些礼服的？
华歆不知。
“素熙…这太贵重了。”管彤道。
“的确太贵重了。”不过，对华家而言，这也不算什么…华歆撅嘴，冲惠疏龄埋怨道，“我的裙子呢？为什么我没有，阿姨你偏心眼儿…”
“就属你孩子气…今天有个品牌聚会，想带你一起参加…你穿这个品牌的礼服不太合适。”惠疏龄说完，又转向管彤她们几个，道，“每个女孩子都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礼服再漂亮，也不过是用来烘托女人气质的…我相信你们能驾驭它们，自信的女人永远都是最迷人的。”
“嗯。”
三小只齐齐点头。
华歆想问什么，最终没问。
抵达坎城，陆修充当司机，送管彤她们去了之前预定好的酒店，前脚车刚走，后一秒，华迫便不及待地凑到惠疏龄跟前卖乖，“阿姨，我们今晚到底要去什么聚会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惠疏龄笑道。
回酒店房间整理行装，惠疏龄让华歆换上了一条精致却略显普通的迪家春夏成衣系列里主打的烟灰色宽吊带薄纱裙。
裙子是美裙，华歆穿在身上，仙气十足。只是，同那些高定相比，多少有些略显简单。
老妈这样的安排，让华歆多少有些看不明白。
随后，惠疏龄又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条同品牌的钻石项链，戴到了华歆白皙光洁的天鹅颈上。
那是根细细地若有似无地满天星纹路项链。
华歆最喜欢的，是它那五颗白钻串联在一起的吊坠…
钻石耀眼，一般首饰通常只会单用一颗钻石，或是用细小的群钻衬托主钻。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设计，简单而张扬，丝毫不避锋芒，是华歆喜欢的风格。
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华歆很是满意。
“真漂亮。”惠疏龄道。
“我也觉得。”华歆不要脸的回道。
……
到了晚宴现场，华歆才晓得老妈领她来参加的，是小迪家坎城晚宴…小迪家作为电影节赞助商，在影展期间举办品牌晚宴，是最正常且最省时省力的宣传手段。华歆当年也曾受邀，参加当时在申城举办的晚宴。
让华歆没有想到的是，老妈恬静低调的性子，居然会来参加这种活动…
没有庸俗的红毯仪式，受邀嘉宾们只在小迪家logo前低调地拍了几张照片。
华歆被老妈拉着一起，也拍了几张。
大约如同老妈这样的气质型美女，在这群老外眼中都特别有吸引力，别人只拍了一两分钟，对准老妈的相机硬是不停闪烁了五六分钟，还未停歇。
拍完照，华歆随同母亲一同入场。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大票社会名流，她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热聊时下最流行最时髦的打扮。
觥筹交错间，时不时会晃到华歆眼睛…
没办法，当了一年的贤妻良母，华歆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艺人，首先你得学会怎么交际。”惠疏龄道。
“啊？”
恍惚间，一位满头白发的黑人走了过来。黑人同惠疏龄熟稔地行贴面礼，用流利的法文，互致寒暄。好一会儿，华歆才突然记起，这人…就是人称‘时尚魔头’的卡迪龙。
他是小迪家首席设计师，除了服饰，他在珠宝设计上的天赋，同样堪称天才。
除了小迪家，‘魔头’还兼顾另外两家一线品牌的设计顾问。可以说，只要能跟他沾上一星半点关系的圈内人，时常资源从来都不会少。
母亲在华歆心目中的形象陡然又高大了一大截！
这才是亲妈啊，永远都知道闺女最缺什么…
“亲爱的，你身边这位可爱又甜美的女士是？”卡迪龙轻轻地扫了华歆一眼，微微一笑，似乎对她周身打扮颇为赞赏…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哪位设计师会不爱自己的作品。
“她是我最钟爱的小女儿，素熙，这位是卡迪龙先生。”惠疏龄笑道。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华歆深知这些大师级的设计师们，最恨的就是倒贴上门的女明星们，因此姿态并没有摆得很低。
她伸出手，卡迪龙行吻手礼。
这倒的确在华歆意料之外。
“我爱你的项链。”
“相信我，我也同样挚爱。”华歆轻抚过锁骨旁的项链，道，“我爱它的光芒四射，你知道的，我认为没有任何宝石能像钻石一样闪耀，骄傲，吸引人目光，拥有了它，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位女王。我是真的真的非常爱它。”
“这正是我设计的理念。”
卡迪龙耸肩，张开双臂，华歆毫不扭捏的献出礼节性的拥抱。
“我爱你的小女儿，她跟你一样，漂亮，性感，充满睿智。”卡迪龙转向惠疏龄说道。
惠疏龄看着华歆，浅浅一笑，“她是我的骄傲。”
“理应如此。”
两人相谈甚欢，晚宴正式开始，有工作人员引领三人入席。
母亲的座次毋庸置疑地被安排到了卡迪龙那一桌，而半路杀出来的华歆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能意外收获邀请卡已是破例，要想再拿到一个天时地利的好位置…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不知道哪一位小可怜被卡迪龙调去了另外一桌，但华歆扎扎实实的坐到了母亲身边…这样的待遇，再次印证了一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
小迪家安排了小提琴演出，华歆听得如痴如醉。
这种场合，即使你并没有如痴如醉，装也要装得深沉一些…音乐跟美术，也是女人的修养之一。
卡迪龙一直在同母亲热聊，偶尔华歆会插上一两句幽默的话，但都是点到为止，很有分寸。
用餐结束后，一行人前往内场。
卡迪龙刻意停下脚步等了等华歆，道，“希望今天的设计也能让你喜欢。”
“坦白说，我内心有些小小的激动。”华歆趁机拍了个马屁。
从餐厅到内场，不过短短几百米路，华歆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位时尚魔头的超级吸睛能力。几乎每走三步，他们就会‘偶然’遇见一位路过的明星，男人或者女人，都有。
拍照的，问好的，套近乎的手段各有各的不同。
走到门口，华歆听到了蹩脚到了外婆家的中式法文。
“您好，卡迪龙先生，我是…”
华歆同卡迪龙一齐回头，一身黑色皮裙的白斯兰一脸惊愕地站到了两人身后…华歆喜欢白斯兰现在脸上的表情，惊讶，迷惑，还有说不清嫉妒…
“斯兰，这么巧？”华歆笑道。
“你认识这位小姐？”卡迪龙问。
“这位是白斯兰，白小姐，我跟白小姐，还有另外两位可爱的小姑娘组了一个组合。”
“组合，唱歌？”卡迪龙来了兴趣，“我听过你母亲的声音，那是我无法形容的美妙声音，如果你有继承到你母亲的天分，我认为我会亲自去看你的表演。”
惠疏龄笑道，“那可要叫你失望了，她只会跳舞。不过，她的天鹅舞是我见过最漂的天鹅舞。”
“是吗？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看看。”
惠疏龄看了华歆一眼，道，“你跟你的朋友先聊，待会儿过来。”
华歆点头。
白斯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迪龙远去，她要往上跟，被华歆挡住了去路。
华歆挑眉，淡淡笑道，“不是要代言LF了吗？怎么还想来小迪家分一杯羹？脚踏两条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小心同时翻船，得不偿失。”
“你刚刚跟他说了些什么？”白斯兰冷声道。
“我说了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我能说什么呢？”华歆弯腰，看着白斯兰道，“哦，对了，我忘了，你好像连英文都只是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