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宋斯是属于哪一种的?”宋玲月对这些可谓是闻所未闻,只是听双儿这话,药人应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她虽无亲身体会,却也希望宋斯的身体状况能乐观些。
双儿叹息,很是悲观地道:“纵然有所不同,可药人的身子本就堪忧,加之……”
“加之什么?”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由失落变成担忧,宋玲月急忙追问道。
双儿再次叹息,却只是摇头:“总之小姐您且想想,若是小姐处于这等境况,可敢随意许人一生?”
宋玲月这下总算明白双儿要表达的意思了,她倒是把这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又或者该说是她的想法太过简单,她以为喜欢便是喜欢,在一起便是在一起,没有那么多道理在里头,可她此时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她自己的念头罢了,人与人毕竟不同,她又怎能要求宋斯也是这般性情?
“你是说,宋斯他之所以拒绝我,其实是有苦衷的?”宋玲月对此仍有些不确定,她毕竟不知道宋斯究竟是怎么想的。
双儿倒是利索点头,又道:“奴婢只想问,小姐这次是认真的吗?”
“我不会强人所难,不过如果一定要这样问的话,”宋玲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虽然昨晚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考虑,确实包含一些客官必然因素在里面,但这并不影响宋玲月作出决定,“我想,我是认真的。”
双儿闻言便笑了,虽然不敢保证什么,但至少她已经看出了宋斯对待宋玲月的不同:“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奴婢自然是站在小姐这边的。”
宋玲月跟着露出笑颜,她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不过遇到想要的,也会努力去争取,既然双儿说宋斯是有苦衷的,那她也就先勉强相信了,就算是给自己一点希望吧,若是求之不得,再潇洒离开也不算晚。
这么想着,宋玲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她的心情才好起来,便有人过来捣乱了。
房门被敲响时,宋玲月还在疑惑这时候来敲门的会是谁,不过等到她见到来者,便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加之罪
“玲夫人可安好?”来者是老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宋玲月见过这人几次,几乎是没好事儿。
宋玲月瞧了这人几眼,却是问道:“老王妃此时如何?”
“老王妃先前一直歇着,这时候才行了,此番便是请玲夫人过去呢。”绿荫笑了一笑,就像前几次一样。
宋玲月却不得不另眼相看,她觉得这人应该并不简单:“我想问一件事,或许有些冒昧。”
“夫人但问无妨。”绿荫仍是那副十分恬静的模样。
宋玲月叹了口气,她现在觉得有些累了,说起话来便也不想再拐弯抹角:“我只想问你,你可知晓先前老王妃想要跳湖之事?”
绿荫沉默片刻,竟是直截了当点了点头:“老王妃的心思奴婢虽不敢妄猜,却毕竟服侍多年,奴婢也能猜出一二。”
“你既然知晓,又为何不阻止她,甚至还把我叫去?”宋玲月皱起眉头。
绿荫抬眸瞥了宋玲月一眼,竟是不急不躁地道:“还望玲夫人见谅,只是老王妃这些年,实在是活得极累,奴婢只是服侍主子的下人,也不敢替主子决断。”
“如此说来,你是觉得老王妃如此,倒是对的了?”对于这等想法,宋玲月并不懂,虽然在来了这里之后,宋玲月自个儿也吃了些苦,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应该轻生,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只有活着,才有继续往前走的希望吗?
这次绿荫并未回话,只是把话题绕回了最开始那个问题:“不知玲夫人现今可得空?老王妃还在等着呢。”
宋玲月现在很累,也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她也记挂着老王妃,虽说她昨日没死,但却难保她日后不会再寻找这等机会,不过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呢?老王妃会不会还像上次那般,做出那种事?
“我家夫人也是有些累了,若是老王妃没得要紧事,不知可否待到夫人身子舒爽了,再去问安?”双儿瞧出了宋玲月的想法,又觉得她似乎十分犹豫,便索性大着胆子开了口。
宋玲月看了双儿一眼,笑了一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绿荫似有些为难,不过终归没有出言勉强:“那夫人先好好歇着吧,奴婢便先告退了。”
待到绿荫走后,宋玲月才叹了口气,对着双儿感慨似的道:“双儿,我只是不明白,当年她连人都敢杀了,却为何会在这时候寻思?若真要后悔,却为何不在做那一切之前,便后悔了?”
“夫人心地善良,自然不懂这些,有些事或许无奈,但终归是昧了良心的。”双儿跟着叹息,她虽然年纪轻轻,却经历过些俗世。
“或许是吧,只是我不懂,”宋玲月应了一句,便起身朝着床边走去,“我真是累了,是该好生歇歇了。”
双儿忙扶着宋玲月躺下,又帮她掖好被角,其实她还有些想说的话,不过倒也并不着急,还是等宋玲月先好好休息了,之后再说吧。
只是宋玲月的这一觉却没有睡得安稳,她还在做梦呢,就被人给叫醒了。
“夫人正在休息呢,你们若有事,也请先等等。”先是双儿的声音,似乎很是着急。
“是王爷来请夫人过去问话,还望阁下行个方便。”接着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接着便是多人脚步传来的声音,宋玲月很不情愿地醒来,就模糊地看到好几个人站在床边上,她晃了晃脑袋,才看清几人的模样。
“夫人,您还好吗?”双儿忙走上前来,扶着宋玲月坐了起来,目光中透着几分内疚。
宋玲月看了双儿一眼,勉强笑了笑,她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不舒坦,竟然比刚刚还晕了。
“夫人,属下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请夫人前去回话的,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多多见谅。”站在最前面那人抱拳开了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宋玲月觉得想笑,六王爷可真是事儿多,有事没事的就要问问话,可笑自己除了服从,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你没瞧见我家夫人面色如此苍白吗?究竟是要问什么话,竟然如此重要?难道就不能等等?”双儿自然看出此时宋玲月的神色不对,便有些动了怒。
宋玲月却只是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双儿,别难为他们了,你快些帮我穿衣吧。”
“多谢夫人体恤属下。”那几人闻言也是识趣地退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了,双儿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姐,他们怎能这般欺负人?”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是该起来了。”宋玲月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正要站起来,却又因头晕而坐了回去。
“小姐!”双儿惊呼一声,若她自己大可以忍耐,但此时却是宋玲月有事,她又怎么忍心见她如此?
宋玲月缓了缓神,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冷,或许是发烧了吧,宋玲月再次晃了晃脑袋,安慰双儿道:“我没事,今儿就穿那件素色衣裳吧,头发也不用束了,如果我有幸能早些回来,还要好好睡一觉呢。”
双儿仍是担忧,却只能叹息着取来了衣裳,帮宋玲月穿上。
盏茶功夫后,宋玲月便素面朝天地走了出来,见那几人都在外头等着,便笑着道:“劳烦几位带路了。”
一路走来,宋玲月都觉得脚下虚浮得很,幸而有双儿在一旁扶着,才不至于丢脸地跌倒,等到了地方,才发现竟是在二夫人的院中。
“见过六王爷。”宋玲月已经不愿多看六王爷一眼,此时只是略略俯身,便低头瞧着自己脚尖。
六王爷见此状况,便是怒气更盛,冷哼一声后,直接道:“本王先前问你的那话,你可真是想清楚了?”
宋玲月愣了一下,这才理解六王爷的意思,便也坚定地道:“我想得很明白,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六王爷恨恨地瞪了宋玲月一眼,暗暗攥紧了拳头,片刻后,他才冷绝地道:“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便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王爷,纵然您要讲情面,只怕玲夫人也不会领情。”王妃一直坐在六王爷手边上,此时见六王爷动怒,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宋玲月此时真是累极,几乎站立不稳,无论如何,都想尽快了断,便索性问道:“六王爷不必如此委婉,若要往我身上安个什么罪名,便快些说了吧,我是真的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入地牢
“你!”六王爷气得站起身来,却见宋玲月根本不曾看向他,气愤难当,他反倒笑了两声,“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也算是认了,趁着芷兰中毒卧床,你竟还欲谋害于她,当真是罪大恶极,来人,将这贱妇押入地牢!”
宋玲月先是一震,接着便低低笑出声来:“也好,也好啊!”
王妃闻言也是一愣,纵然府中女眷有人犯错,却顶多是被禁足或是责罚,倒从没听过要把女眷打入地牢的,王妃不禁转头看了六王爷一眼,这一瞧却是让她也跟着害怕起来了,六王爷是真的动怒了。
一侧便有人走上前来,却也不知该如何动作,反倒是宋玲月对着那两人笑了一笑,虚弱地道:“你们带路即可,我自己能走过去。”
直到她越行越远,都不曾回头看上一眼,或者该说,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看过六王爷或是王妃一眼,只因于宋玲月而言,那些人早已是陌路,也只能是陌路了。
六王爷却是紧紧盯着那身影,暗咬牙关,心中怒气澎湃,她竟然从不曾瞧上自己一眼,她竟然对自己绝情至此,她竟然宁愿受罚也不愿服软!这叫他的面子往哪儿搁,这叫他的情意往何处放!
地牢终归不是个好去处,双儿扶着宋玲月一步步地往那处走去,心中也是十分矛盾,终于在临近之时,双儿开了口:“夫人,您真觉得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得?”宋玲月似没听明白。
双儿抿了抿唇,直白地道:“若是夫人愿意留在这里,纵然做不了这府里的女主人,却至少会得六王爷厚待,夫人又何苦来吃这些苦?”
“你是说这个啊,”宋玲月笑了笑,她眨了眨眼睛,给自己提了提神,“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究竟值不值得,若为了所谓荣华富贵而待在这里,我想那定然是不值得的。”
双儿抿着唇,没接话。
“双儿啊,其实人这一生真是微妙,若那真是你想过的日子,纵然日日繁忙也不觉得苦;可若这日子不是你的,纵是给你金银珠宝,你也过不舒坦,”宋玲月似乎来了兴致,竟是慢慢地开始说起来,“所以啊,还是找适合自己的日子才好啊,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
“可这里是地牢啊,夫人您身子如今又是虚弱得很,这可如何是好?”双儿眼眶发红,像是要哭出来了。
宋玲月拍了拍双儿手背,停了下来,因为眼前便是一道铁门,想必便是那地牢的入口了,宋玲月叹了口气,她也真是不想走进去,或许暂时地服软,就可以避免此时的受罪了,但是宋玲月偏偏在这个时候倔强了,她宁愿走进去,也不想再多看六王爷一眼,也不愿在这王府多待一刻,这样的倔强啊,真不是是福是祸。
“夫人,请吧。”引路的那人终于开口,也是为了尽快交差。
“夫人……”双儿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
宋玲月拍了拍双儿的手,虽然很虚弱,却十分灿烂地笑了,她想了一想,又十分郑重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出来的。”
双儿抿着唇看宋玲月,终于还是松了手,宋玲月便一直笑着走进了地牢,一走进那道铁门,一股子阴霉的气息便扑鼻而来,激得宋玲月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儿便是如此,夫人且担待些。”估计那人也是第一次撞见这情况,故而态度倒也不算坏。
宋玲月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这里面的牢房似乎都差不多,里面只有一张石床,有的牢房地上还堆着写干草,宋玲月瞧了便有些发晕了。
“就是这间吧,这里面的石床上铺了毡子,夫人也好舒服些。”几人停在了靠里的牢房前,牢门被打开,宋玲月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虽说是铺了毡子的石床,不过抹上去却也是冰凉一片,加之此时已经快要入冬了,就连坐在上面都觉得凉,不过宋玲月此时是真的快撑不住了,之前种种经历早已将她的体力抽空,故而纵然觉得浑身发冷,她还是忍耐着躺在了那张石床上。
一凑近石床,宋玲月便嗅到了一股霉味,她皱了皱鼻子,却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起身体来,还是先歇歇吧,等休息好了,再去想其他事吧。
这么想着,宋玲月的意识已经快速抽离,她是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宋玲月睡着了,不过虽然睡着了,她还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冷,真的很冷,冷得她次次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