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既然在这看到你了,师公就把这钥匙给你了。”老爷子说完,指了指床头柜。
黎想一听“能不能活着下来”这句话顿时想起了外婆,一想到眼前这位给过几分真心疼爱的老人家或许也会像外婆那样撒手离去,黎想不禁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哪有心思去听后面的话?
黎想这么一哭,老爷子和李一方心里也都酸涩不已,
暮年之人做这么大的手术确实是要担着风险的,原本李一方也不希望老人家不远万里来美国做这个手术,可老爷子执意要来,而且明确表态说做完手术后想在这边清静两年,陪陪孙子,李一方也不忍拂了他的意。
再说家里的环境和气氛,也的确不适合老人家养病,因此李一方对白发苍苍的父亲也是满满的愧疚。
故而黎想这么一哭,带动了李一方的情绪,也跟着落泪了。
最后还是老爷子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拍了拍黎想的后背,“好了,孩子,别哭,我哪有这么脆弱,不过是先那么一说,你放心,爷爷还等着抱重孙子呢,等着看第四代呢。”
“是啊,阿想,你爷爷想好了,左右你和小钊都要这边念几年书,还有嫃儿也在,所以你爷爷打算这边陪你们几年,顺便养养身子,听说这边的气候不错,适合居住。对了,房子我们也定下来了,你大哥出钱买的。”
李一方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夹子,从钱夹子里拿出了一把钥匙,然后上前扶起了黎想,把钥匙放到了黎想的面前。
黎想擦了擦眼泪,没去接钥匙。
“这不是房子的钥匙,是帝都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你爷爷留给你的几幅画,孩子,这是你爷爷的心意。”李一方解释说。
黎想依旧摇头。
李一方正要开口再劝劝时,只见于嫃拉着李睿钊又回来了。
“外公,舅舅,我,我们忘了拿钱包。”于嫃撞见这一幕,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病床上挂着的黑色双肩包。
“哦,没事,进来吧,对了,你大哥和金珠呢?”李一方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去找珠珠,师公,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办,改天我再来看你。”黎想不想再留下来了。
一方面,他不想再去看李一方虚伪的表现,另一方面,他委实不想再要老爷子的东西,还有一个原因,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黎想从那个叫于嫃的女孩子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点点的防备,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今天他肯来看老爷子,只是单纯地把老人家当成了一位值得他尊重的前辈,而不是想跟李家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是想卷进什么家产纠纷。
李一方和李根生见黎想起身要走,倒是也没再留人。
从屋子里出来后,黎想长吐了一口气,这才拿出手机给金珠打了个电话。
金珠接到这个电话时,李睿钟正跟她列举移民美国的诸多好处,首先,说是以黎想的才华,做建筑设计这行在美国肯定会比国内有前途,不说别人,贝聿铭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其次,在美国生的孩子将来可以落户美国,现在很多有钱人都这么做,这样的话将来可以享受美国的教育美国的医疗等等。
此外,还有一个理由是,老爷子也打算在美国居住几年,房子他都买好了,就是金珠和黎想去拜访smith夫妇居住的那个什么山庄,李睿钟的意思是金珠和黎想也可以在那附近买一套别墅,离老爷子近一些,方便时可以去探望探望老爷子。
“不好意思,阿想找我呢,我明天回国,老爷子那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转告一声。”金珠站了起来,对李睿钟的提议未置可否。
她是打算和黎想在这边定居,可这跟李家毫无关系,她只是想里康王远一些,可这不代表她想接近李家。
从休息室出来,金珠正好看到黎想站在大厅中央等她,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脸上的神情似有几分落寞,金珠忙几步跑了过去,把手伸出去放到了他的手里。
抓着金珠的手,黎想的脸上立刻有了点温度,神情也柔和了几分,这情景落在了几米开外的李睿钟眼里,让他刚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罢了,他还是去办他的正事吧,这两人的事情压根轮不上他来操心。
说起来,他才是那个需要人可怜需要人安慰的人。
出了医院的大门,金珠扯了扯黎想的手,拉着长音娇娇软软地说:“阿想,我饿了,想吃海鲜大餐。”
“好。”黎想说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饭后,黎想拉着她去了查尔斯河边散步,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这房子还是先买下来,左右黎想也是要在这边念几年书,金珠肯定是要频频往美国跑的,总不能每次来都去住旅店。
至于将来的路怎么走,两人都没想这么远,黎想现在只想好好完成学业,打响自己的名气;至于金珠,她现在只想快点毕业,快点来美国陪读,快点生个孩子,这样的话,就算以后康王知晓了她的身份,应该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她吧?
她赌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李家姑姑
那天下午,在查尔斯河边,金珠到底还是给谢晋华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机票改签了,延迟了一天。
第二天,两人先去把房子定了下来,接着金珠又陪着黎想去学校注册,从学校出来,金珠又接到了的电话,他是从smith夫妇那得知金珠来波士顿了,特地打电话邀请金珠和黎想去一趟纽约,他要尽尽地主之谊,顺便和黎想谈一下秋冬季代言的合约问题。
金珠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诉了对方,刚放下电话,便又接到了李睿钟的电话,他是想确认一下金珠上飞机了没有,得知金珠把机票改签了,李睿钟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次日,金珠和黎想特地换了身粉红色的情侣款t恤,拿了一把粉红色的康乃馨再次走进了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金珠和黎想便看见老爷子的病房里围了一堆人,两人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时,李一方看见了他们,并笑着招呼他们进门。
“今天来的有几个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有几个是我的同学,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挨个把这些人都介绍了一遍之后,李一方拍着黎想的肩膀说:“这是方楚雁的学生,叫黎想,黎明的黎,想念的想,也算是我父亲的忘年交,q大建筑毕业,现在来哈佛深造,我父亲说,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旁边的这位是他妻子杨金珠,帝都大学历史系的学生。”
这些人里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又常年生活在国外,又大都事业有成,所以很少去关注国内的娱乐圈,因此基本都不认识黎想,就更不知道杨金珠。
“学建筑的怎么成了方楚雁的学生?”有人提出了疑问。
“念中学那会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学不起美术,进了大学后没事经常去美院那边蹭课,有幸得到方教授的指点,后来方教授见我还有几分悟性,干脆收了我做弟子。”黎想大大方方地解释。
“黎想,你是不是那个获得过两次美国建筑设计大奖的华人大学生?去年还拿到了一个日本的建筑设计大奖?”有人想起了黎想的这个身份。
毕竟这是发生在美国本土的事情,而且当年黎想获得提名的时候还是一个学生,一个来自内地的学生,他们自然关注了一下。
“对对对,老爷子说他在画画方面有天分,这不也用到了建筑设计上,这孩子这几年也没闲着,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公司,口碑还不错。”李一方接过了这话。
有几个人见李一方这么不遗余力地推荐黎想,不禁再次打量起这个年轻人来。
这些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自然能品出李一方背后的用意来,虽然猜不出黎想和李家的关系,但也能猜出肯定是有什么渊源的,于是,纷纷附和起来。
倒是黎想和金珠很不习惯应对这样的场面,说不习惯,主要是他们还心存抵触,并不想借助李家的人脉和李家的资源,他们这次前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老爷子。
“师公,你今天感觉如何?”金珠拉着黎想挤到了老爷子面前。
“好,好,没事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挺住。”老爷子见到两人,把两手都伸了出来,一手拉着金珠一手拉着黎想,并把四只手叠在了一起。
“外公,你肯定会没事的,你不是说了要看着我结婚看着表哥表弟结婚,所以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于嫃窜了过来,并靠到了老爷子身边。
金珠和黎想见此,主动松开了老爷子的手,一旁的李睿钟见了,微微拧了拧眉头,上前和两人说起话来,主要是问黎想哪天去注册,金珠哪天回国,黎想还接不接广告或者影视剧等。
好在没多一会,医生进来了,老爷子要上手术室了,推着手术床往外走的时候,老爷子向黎想招了招手,黎想上前了一步,“那天师公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吧,孩子,万一师公,这是师公的心意。”
李一方听见忙走了过来,“爸,你放心吧,我记得呢。”
金珠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也插了一句,“师公,你放心吧,你肯定会好好的出来,我们还等着您一起吃螃蟹画螃蟹呢。”
老爷子眨了眨眼睛,回了几个“好”。
老爷子进了手术后,他的门生学徒以及故旧大都没有离开,大家都在手术旁的休息室坐下来,金珠和黎想也不例外。
刚坐下来没几分钟,李一方就把黎想喊了过去和那些人一起交谈,而金珠则被于嫃拉住了,问金珠来美国后都去了些什么地方玩,问金珠想不想来美国念书,问金珠有什么特长和爱好,也问金珠喜欢哪个牌子的衣服等等。
“金珠跟你不一样,她学的是历史,喜欢的也是那些传统文化,你一个学经济的,满身都是铜臭味,跟她肯定聊不到一起的。”李睿钟笑着开了句玩笑。
“表哥,我们学经济的要是满身都是铜臭味,那你这个上市公司的资本家又是什么味?”于嫃也不恼,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还能是什么味,大写的金臭味呗。”李睿钊补了一句。
“对对对,金臭味,哈哈,这词用的真好,表哥可不从上到下都是金光闪闪的,正经是一只镶金带钻的大金龟呢,也不知谁有幸把你钓了去。”于嫃拍手低声附和。
金珠留心了下,玩笑归玩笑,这于嫃的教养真不错,公共场合,生气了不恼人,高兴了也不喧哗,而且还懂得制造话题,轻易不给人难堪。
当然,这只是金珠表面感觉到的。
几个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间也就过去了,期间,李睿钟和李睿钊两人去给大家买了点汉堡和披萨过来,将就对付了一口。
下午二点半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一脸笑意地出来了,说是手术很成功。
由于老爷子醒来估计要十个小时后,大家纷纷起身告辞,金珠和黎想自然也不例外。
“阿想,金珠,你们稍微等一下,我有话跟你们说。”李一方想留下这两人。
保险柜的钥匙还没送出去呢。
“不了,金珠赶飞机,我们就先走了,麻烦李先生等师公醒来后跟师公说一声。”黎想说完,没等李一方回答,牵着金珠的手大步离开了。
因为此时的黎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外婆,这个时候的他觉得特别愧对外婆,如果当时他的经济条件好一些,把外婆带到帝都或者魔都去做手术,或许外婆也就不会下不了手术台吧?
那么今天他是不是依旧可以触摸到外婆温暖的笑容和温暖的手?
由外婆再想到老爷子,不管怎么说,老爷子的手术顺利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用再经历那种失去的痛也不用对老人家觉得愧疚了。
至于以后的生活,能不牵扯就别牵扯了,他已经愧对外婆了,绝不能再背叛外婆了。
这天晚上,金珠上了回帝都的飞机,黎想也开始了他自己的新生活,开学、买房、设计、装修,拍封面广告,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所以医院也就没怎么去了。
而回到帝都后的金珠也是忙着开学,忙着写小说,忙着和谢晋华、康馨几个整理上次去云省的论文,也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丢一边了。
这天下午,金珠刚从谢晋华的办公室出来,正急急忙忙地往外赶,她要去参加金柳的家长会,高三了,学校的老师都很重视家长的配合,已经给金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让她务必参加。
谁知她刚走到学校门口准备打车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她身边,车窗的玻璃落下去后,露出了一位身穿白色衬衣的短发女士,五十来岁,给金珠的第一感觉很干练利落,因为她就算坐在车里,金珠也能感觉到她的脊梁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