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天也想月馨见见这久居‘深闺’,神秘莫测的驸马爷,当她来到公主府大厅之时,恰好看见公主与驸马爷说笑。
诗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揭月馨竟不知世间竟有这等倾城倾国之姿的男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是忘记性别的美丽。看着他,仿佛便迷醉在他的音容笑貌之中,令天地暗淡失色,不自觉便痴了,便醉了,心,也安静下来。
“月馨,月馨!揭小姐——揭二小姐——!”
“啊?”揭月馨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长公主周允琴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脸色顿时爆红!
周允琴爽朗一笑:“月馨,我夫君可是天人之姿?”
揭月馨一时有些茫然,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好。
“看你神色也知世间男子哪还有比得过我家卿卿?”周允琴一脸骄傲之色,也许自个年少不幸,也许自个出生不幸,但是嫁给楚卿,已弥补了自己所有的不幸,已弥补自己对老天的所有怨恨。
被周允琴在外人面前如此没脸没皮地吹捧,楚卿似有些羞涩,脸上不觉飘出一抹红晕,似桃花艳丽,恰粉荷娇羞。他对周允琴宠溺一笑,直觉得满眼满心便是春暖花开。
月馨不自觉又是一阵恍惚……
周允琴见揭月馨一脸痴傻样,瞪了楚卿一眼,眼眸不似平时的幽深肃穆,倒显出几分小女儿家的活泼灵动。
“不打扰你们女儿家的说笑聊天了,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做好了没?让下人送些过来……”楚卿觉得自己如果不离开,恐怕这揭二小姐要一直呆愣下去。
周允琴给楚卿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虽然自家夫君确实是美若天仙,也不介意别人看了去,可是他是自个的珍宝,被他人这么一直盯着,心里颇为吃味。
“我这便要与月馨妹妹去赏红梅,你差人送到清风苑就好。”
楚卿又是温柔一笑,对于自家娘子的小心眼倒是纵容,随后便告辞而去。
声音如低音提琴般富有磁性,揭月馨目光一直追随楚卿离去,仪态尽失而不自知。
楚卿一离开,周允琴不复刚才的活泼率性,嘴角扬起合适的弧度,端得是大周王朝长公主的庄严大气。
“月馨妹妹,本宫觉得自己和你性子颇为相合,相见恨晚,离上次宴席,已过去十几日,本宫甚是想念,邀你来聊聊天,赏赏梅,切莫拘谨。”
揭月馨这才算彻底回过神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得这般无礼失态,慌忙福身作礼:“月馨唐突,还望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嘴角带笑,亲自扶起揭月馨:“哪有罪责?谁见了驸马爷,自是如你一般,即便府上的仆人,每每见之,也要恍惚片刻,本宫如若一一责怪,这公主府哪还有下人?本宫与你一见如故,不用这么些虚礼,你便唤我一声公主姐姐如何?”
揭月馨自是不敢逾越,连忙道:“臣女身份卑微,怎敢高攀?”
“本宫说是可以,你便是可以!”
揭月馨还要推辞,见长公主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暗想这可是我抬高身价的好时机,于是甜甜说道:“公主姐姐!”
长公主似是颇为欣喜,连道两声月馨妹妹,却想果然如母后所言,是个见识短浅,不知进退的小丫头片子,亏自个当初见她诗句的气概不凡,以为是个巾帼须眉。
“月馨妹妹,本宫在清风苑设了宴席,今个咱姐妹俩便好好的聊聊天,说说话。”
揭月馨自是应是,二人相携来到清风苑。
疏影横斜,孤芳自赏,说得便是梅的高洁品性。此时正值暮秋萧索之际,落叶纷纷,两树怒放的红梅满枝满丫,红得似火,明艳无比,与天地的萧瑟孤独抗争,似要活出自己的风华绝代,生机勃勃。
而在这红梅之下,一白衣少年正举目赏梅,深情专注,透出点点哀悲。
“瞧本宫的记性,今个也邀了十三弟允礼赏梅,没成想早自个到了。”周允琴微笑着解释,“正好十三弟也如同月馨一样,爱好诗词书画,不如大家一同坐于红梅之下,吟诗附对,如何?”
长公主这个理由说得牵强,怎可能在同一日邀请两位从不相识的客人,可见是有意介绍十三皇子周允礼与我认识,想必是想撮合我和周允礼,揭月馨心里暗暗分析,不觉有点得意,长公主果真是很喜爱自己。
揭月馨带着得体地微笑,福身作礼:“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也常常听起十三皇子文采不凡,今日有幸讨教,自是欣喜万分。”
周允礼默默想起昨晚长姐的话,让自己费尽心思讨得揭月馨欢心,娶她做侧妃,心里有些无奈,自己现如今不过十三岁,根本对男女私情不感兴趣,也晓的母后和长姐此番做法,必有深意,想必还是为了这王储之争而联姻。他真得不在乎太子之位,可是长姐和母后一致想推自己入东宫,自己又能如何拒绝得了?一旦相争,便是不死不休。
因此,虽然揭月馨穿一身桃红色裙衫,言笑晏晏,人若桃花,十分的美丽动人,可带着被逼迫的心情,最终还是对她毫无好感。
周允礼起身,脸上虽带着微微的笑意,可眼里却毫无喜色,他向前微微弯腰行礼:“皇帝允礼见过长姐。”
一旁的揭月馨福身作礼:“臣女揭月馨见过十三皇子。”
周允礼伸手虚扶,声音清脆动听:“月馨姑娘无需多礼。”
揭月馨起身之时,微微侧脸,抬眼瞧周允礼,见他朝自己微笑,脸上飞出红晕,眼睛眸似水般柔美带波。无限娇羞,只在这一瞬之间显露无疑。
周允礼微微皱眉,这姑娘此举太刻意了,身为皇家之人,如此的小伎俩,简直是哗众取宠。
周允琴眼神示意弟弟允礼切莫露出嫌恶之情,随后爽朗一笑:“好酒好菜,都在桌子上了,咱赶紧入座吧。”
说罢,先行入座。这石桌、石椅安排得也颇含深意,圆桌四周只有三把石椅,有两个相对而放,另一个则被周允琴坐得稳稳当当。
揭月馨和周允礼相对而坐,一时无言以对。
周允琴笑着举杯说道:“月馨是我新认的妹妹,今个没有外人,自家人无需拘谨,不如我们先饮一杯,为这头顶的红梅。”
周允礼和揭月馨自是举杯称是,三人一饮而尽。
“十三弟,月馨妹妹是京城第一才女,不如,你作诗一首,请妹妹评点?”周允琴见弟弟不言不语,心里暗恼,建议道。
“风景怡人心舒畅 ,景亦思甜花无双。红梅纷飞红尘忘 ,却为美人坠人间。”
周允礼不得以做出此诗句,大意便是景美人更美,红梅让他忘却红尘,但是思及身边的美人又心甘情愿为她坠入滚滚红尘之中。
揭月馨见周允礼风度翩翩,举杯望梅吟诗,红色花瓣在他身边纷飞围绕,仿佛坠入人间的谪仙,结合诗的深意,一时心跳不已,面红耳赤。
周允琴见此情景,拍手笑道:“好诗!好诗!应情应景!”
说罢,起身道:“驸马说是差人拿些糕点过来,不知为何还没送到?我去看看。”
无视弟弟求救的眼神,甩袖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卿美人,允礼美人驾到!O(∩_∩)O发现文的间距太小,亲爱的们看了不方便,所以做了调整。
☆、不欢而散
“琴儿,我今日见允礼面色阴郁,似对此番安排极为不喜。放两人独处,是否妥当?”
楚卿见妻子不过一会功夫就推门而入,直接跨坐在自己腿上,于是揽着妻子询问道。
“喜也罢,不喜也罢,他也只能承受!谁让他生在皇家,谁让他身为母后之子?”周允琴双手揽着丈夫的脖子,全无先前的端庄大气。
“人皆羡慕皇家子弟,生来便享受荣华富贵,可谁又懂其中的身不由己和肮脏不堪?”允琴叹了口气,面色哀戚,似又想到童年之事。
楚卿忙用手遮住妻子的眼睛,疼惜地说道:“我不愿看到你忧伤的样子,只要在我身边,我都希望你是快乐的。”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允琴掰开丈夫的手,握住,面带笑意,吻吻他的嘴唇:“当然,你是我的避风港,在你身边,我都是十分的温暖快乐。”
楚卿一笑,揽紧妻子:“楚卿,楚卿,为卿一生。你定要记着,我便是为你而生。”
周允琴欢快地笑起来,感动不已:“允琴,允琴,允你一生。你也定要记着,我今生是你的,如若今生命短,我也会允你个生生世世做赔偿。”
楚卿心知她的哀痛,不再言语,用力吻她,在唇舌交缠之中,体会两人浓浓的情谊。
两人缠绵之间,不觉衣裳凌乱,周允琴拍开丈夫作乱的手,喘息片刻,说道:“不知弟弟那边怎么样了,也过了有小半时辰,我去看看。”
周允琴从丈夫身上跳下来,灵动活泼,恰似少女,双手张开,傲娇地吩咐:“替本宫整衣,本宫要奔赴前线!”
楚卿宠溺一笑,细心为她整好衣裳。
自周允琴走后,周允礼一直沉默不语,只埋头吃菜饮酒,令揭月馨感到一阵诧异。
她想着许是十三皇子比较内向,毕竟一直未从听说十三皇子的任何事情,于是先行开口:“十三皇子,才情极高,怎没在诗会上见过皇子?”
“母后一向要求严格,我一直在宫里读书识字,学习功课。”周允礼虽不想搭理揭月馨,可所受的礼教告诉他,问而不答,不是礼貌之举。
“难道没有休息之日?”
“过年有三天休假,皇家祭祀有一天休假,再无其他。”母后一向对他要求严格,一天有五个时辰修习诗书经史,另一个时辰跟着母后学习治国方法,今日母后特许自己出宫找皇姐,也是因为皇姐得知薛子封是个痴情种,而他的未婚妻最为宠妹,才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拉拢薛子封。
想想自己这十三载生命还真是可悲。
周允礼举壶斟酒,又是一饮而尽。
揭月馨应道:“还真是辛苦啊!”
“是,很辛苦。”其实最多的还是悲哀。
又是一阵无言静默……
揭月馨心里暗暗气恼,这十三皇子若是对自己无意,何必作那样的诗句,若是对自己有意,怎又这般沉默寡言,好不尴尬。
她一向被人追捧惯了,实在不晓得怎么与人答话,索性抬头赏梅,这梅还是极美的。
周允琴回来之时,便看到这么一副景象:弟弟允礼低头不断饮酒,揭月馨抬头发呆。
暗自气恼,虽说弟弟一向是个安静听话的性子,可是眼前的揭月馨也是一个大美人,娶过来作侧妃,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怎还是这般静默不言?
匆匆来到两人面前,问道:“十三弟,月馨妹妹,瞧我这一去,竟过了半个时辰而不知!”
揭月馨起身行礼:“公主姐姐辛苦了。”
周允礼见姐姐前来,心里舒了一口气:“皇姐,我来此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唯恐母后担忧,我还是先行离去。”
说罢,不顾周允琴的眼色,匆忙行礼离开。
周允琴怒其不争,对揭月馨笑道:“我这十三弟,怕是第一次和女子单独相处,羞涩得紧。”
“十三皇子性子率真,文采非凡,月馨十分佩服。”
两人又看着梅花,吃了些酒菜,揭月馨才告辞离去。
揭月馨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想起长公主的暗示,什么与自个的姐妹感情如果能亲上加亲,想必极好,什么十三皇子侧妃之位尚空缺。揭月馨冷笑连连,原来是想让自己做那十三皇子的侧妃,凭自己的美貌和才情,为何要去做个妾室?更何况十三皇子登基为帝的可能性可比三皇子小多了。
揭月馨这边想着,只听碰的一声,马车猛烈晃动几下,随后发疯似的往前狂奔。她惊惧非常,抓住马车的窗框,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啊!救——命啊!”
此时,薛子封与三皇子周允义、十皇子周允德刚好看完一处宅院。宅子是个三出三进的,共二十间住房,分五个院落,家具一应俱全,原是三品京官的房子,京官外放地方,听闻三皇子对自己的房子有意,不敢怠慢,更不敢提价,仅仅出了三万两银子。
因上官皇后娘家是朝臣清流一派的派首三朝元老上官居正的嫡女,自己的妻子上官雪晴亦是上官居正的孙女,自己的表妹,所以周允义是受清派一流拥护,他自个也维持着忠厚仁义的儒生风范。
此番有意拉拢薛子封,自然要投他喜好,众人皆知薛子封是个为美人敢直言圣上的痴情种,周允义又知他初到京城,无甚家财,所以才选了几间与揭家同在青云坊,宅院规模不是很大的房子,供薛子封选择。
有人代劳筹划,薛子封自然乐意接受,更何况这三皇子选得很是合自个心意,好爽地付了现银,换了地契。
三皇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