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呆瓜!哼,要真是临阵脱逃了,等抓着的时候,要他好看!不将他打成肉夹馍,她就不姓姚!啊呸,本来也不姓姚!
张大娘望着姚善宝脸色,赶紧说:“不会的,昨天晚上君深还说呢,说要快点把善宝娶回家来。我跟他说他美芳婶子同意了,他高兴得一口气吃了整整五碗饭,还说没吃饱呢。”
“饭桶!”姚善宝粉拳捏得紧紧的,嘴里嘟囔了一句,卷起袖子就说,“大娘,你放心,我去找他。”
张大娘瞧着姚善宝气势汹汹的样子,赶紧追到院子门口去,喊道:“善宝,好好说话,你跟君深好好说话知道吗?两口子别吵架。”
河边洗完衣裳的村妇,听到张大娘的话,笑着说:“哎呦,老张媳妇,你家大傻子要娶媳妇啦?”回头望了望姚善宝离去的背影,她啧啧叹道,“都说傻人有傻福,要我看,还是你家君深命好啊。咱们涟水村里,要说长得好品性也好的,就数老姚家那老闺女了。不过,老张媳妇,我咋听说这姚家老闺女是要嫁给卓三公子的呢?我说你还别不信,就刚刚,我见卓家院子前停了一顶花轿,还有那城里的金媒婆也被卓家请去了。所以啊,你们这算什么事儿?”
张大娘倒是不紧张,只笑着道:“许是你瞧错了,那卓家许是娶的旁人家的媳妇。我已经跟姚家说好了,姚家父母长辈也都同意将善宝丫头许配给我家君深,这俩孩子也是两情相悦的,他老卓家总不能仗着自己是官来棒打鸳鸯吧?”
那村妇说:“倒也是,总之,咱们涟水村的闺女也不少,虽比不得善宝丫头,但也都还算水灵的。走了走了,也不多跟你说了,我家那口子肯定做好了早饭,在家等着我回去呢。老张媳妇,你有福气啊,别忘了啊,到时候君深取媳妇,可得请我吃喜酒,我也沾点你的喜气,回头抱个大胖小子。”
“这是自然的。”张大娘笑得乐呵呵的,搓着手说,“到时候肯定给您送请柬。”
虎子哒哒哒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门口,探出小脑袋瓜子来左望右望的。
那村妇道:“呦,这不是老赵家那便宜孙子吗?这孩子长得可真喜人,瞧这小模样长的,真是俊俏呢。要说啊,那赵阿牛福气也不浅,虽然那柳媚是个嫁过人的,可模样长得好啊,人也温顺,人家还有钱。”说着凑过去,眯眼笑道,“我可听村里人说了,那天你跟姚家大媳妇一起去城里卖猪,那柳媚出手可阔气了,给你跟那何美芳一人就是十两银子,啧啧啧。”
张大娘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大概也是听出了这村妇口中嫉妒的意思。
姚善宝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找,找了一遭也没有找到大傻子,她有些傻眼了,难道呆瓜真的怕了?所以逃了?姚善宝不信,大傻子不是那样的人,莫非是遭坏人挟持?
这样一想,姚善宝慌了神,大傻子人傻乎乎的单纯得很,不会是被人逼着吃了神仙丸吧?
姚善宝脚下跟灌了铅似的,有些走不动路,转身抬腿就往自家跑去。
姚君宝坐在院子里,手上正掰着玉米棒,见姚善宝回来了,她赶紧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躲闪慌张:“小妹,你可终于回来了,刚刚吓死我了。”丢下手上的玉米粒,匆匆跑向姚善宝道,“二妹刚刚又发疯了,若不是你姐夫拦着她,她都能吃了我。你别进去,她现在中了魔杖,你进去她肯定又要发疯。”
姚善宝问:“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抓出那个给二姐神仙丸的人,可惜二姐守口如瓶,就是不肯说出来。对了,大姐,我不在家的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进出村子的?”
姚君宝摇头:“当时只觉得莲宝有些怪,不过她一向都那样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善宝,你说我们家会不会有危险啊?”
“大姐,你别多想了。”姚善宝心中装着事,有些心神不宁的,“我进屋去看看二姐去。”
姚莲宝被用绳子捆在椅子上,目前的情绪算是稳定住了,见姚善宝进来了,她恶狠狠地瞪向她,眸光阴狠,她咬牙切齿道,“姚善宝,你放了我!”
姚善宝走过去,扶额道:“二姐,只要你告诉我是谁给你吃的药丸,我便承诺帮助戒掉你的毒瘾。如果你不说,那也行,我们便只能这样绑着你。你可以怀疑我害你,但你总不能也怀疑娘害你吧?”
姚莲宝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姚善宝,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青文哥就会娶我了,要不是你夺了我的风采,如今这涟水村全村上上下下该夸奖的人就是我了。可偏偏是你,你凭什么能够懂得医术?那医书明明就是我们姚家的,凭什么被你一人霸占着?凭什么那方无视要收你为徒却将我贬得一文不值?就连那张家大傻子,他原是娘要说给我当夫婿的,现在却也成了你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姚善宝,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万劫不复!你等着!”
“你说完了吗?”姚善宝微垂着眼皮子,目光淡淡落在姚莲宝身上,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只看到我懂医术受大家夸赞,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上山挖草药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熬夜念书至深夜,第二天还依旧要早起种田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会做饭会种田会挖草药懂医术难道是天生就会的?自己日子过得不顺心别将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呵呵,你说你恨我,你有资格吗?你凭什么?你目不识丁又不会种田是我害的吗?你现在生不如死,难道是我逼你吃的神仙丸吗?姚莲宝我也告诉你,我救你是出于我的医德之心,即便现在放我面前的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我也照救不误!往后也请你收收你的公主病,别有事没事总抱怨,多学着点如何做人。呵,也就是自家姐妹让着你些,你别得寸进尺!”
姚善宝忍这公主病的二姐很久了,现在一通说出来,反倒心里好受了些。看看姚莲宝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问题小孩一个,自身不努力,还成天往别人身上找不痛快,简直有病!
姚何氏见俩姐妹吵了起来,赶紧劝架:“好了,都别吵了。善宝啊,你二姐现在都这样了,你也让着她些。”悄悄去拽姚善宝袖子,伸手抹了把泪说,“你是没看到,你二姐刚刚那副样子,可怜死了。善宝啊……我想着,总不能一直这么绑着莲宝吧?给她松个……”
“娘!”姚善宝截道,“如果您不想她痛苦得用头撞墙,不想她去掐你、掐爹、掐大姐脖子,不想她再偷人银子的话,就松绑好了。”
姚何氏到底心疼二女儿,又说:“我瞧她实在痛苦得紧,要不,咱就花钱再去买点那什么药?”
姚善宝呵呵笑道:“好啊,娘,你有多少钱?”
姚何氏细细算了算说:“加上你跟莲宝两人的陪嫁银子一起的话,娘身上有十多两。善宝,十两够买多少?”
姚善宝肃容道:“娘,我也就实话跟您说了吧。二姐这不是生病也不是普通的中毒。如果只是小病的话,我可以医治,如果只是中毒,我也可以看医书挖草药给她解毒?但她这是毒瘾,您知道毒瘾是什么吗?这样跟您说吧,您心疼二姐,看不得她受苦,所以想花钱买神仙丸给她吃。可是您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后果不但不会让她好受,而且会让她毒瘾越来越大,直到某天人再大量的毒也满足不了她了,她还是会慢慢被病痛折磨至死。而这期间,您不但需要花大把银子,您还得时刻防范着她不去村里偷钱。毒瘾随时都可能毒发,瘾较轻的时候,可能几天毒发一次,稍微重一些的时候,就是十几个时辰一次,直到越来越重,可能每个一炷香就得吸食一次,娘您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姚何氏不懂,听着善宝的意思,她只觉得不论怎样,莲宝是不会好了。
姚何氏心里急,伸手去抓住姚善宝的衣角,哀求着哭道:“善宝啊,刚刚你二姐对你说的那些话不好听,娘替她向你道歉,你可别放在心上。你是方大夫的徒弟,你有医术的,一定要救救莲宝。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可不能将仇恨记在莲宝身上啊。”
姚善宝冷笑,眸光阴沉沉的,真是为死去的善宝不值,为卓青文不值。
“娘,您放心吧,我现在只是将姚莲宝当成我最普通的一个病人而已。我既不会报私仇,也不会罔顾人命。”姚善宝拂开姚何氏的手,继续说道,“娘,如果您不信我,也可以进城去请其它大夫。”
“信信信!”姚何氏擦了把眼泪,将头直点,“善宝,你这说的什么话,娘怎么会不信你呢。”
姚善宝阴沉着脸,转头望向姚莲宝:“我刚刚跟娘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想必其中痛苦的滋味你也感受到了,如果你继续袒护给你神仙丸的人的话,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瞥了姚莲宝那张明丽的脸,姚善宝继续说,“你才十六岁,长得又不差,何必因为恨我而葬送你自己的一生呢?人的一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你自甘堕落,没有人会救得了你。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从始至终,到位我有没有害过你!”
说完这番话,姚善宝正准备转身而出,姚莲宝叫住了她。
“好!姚善宝,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帮你将给我神仙丸的人引出来,怎么样?”姚莲宝眸光中闪过一丝亮光,她一双凤眼一直盯在姚善宝脸上,“你敢答应吗?”
“什么条件?”姚善宝回身,静静站着,跟姚莲宝对视,“你说。”
姚莲宝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似是在强忍着什么,一字一字道:“我知道,咱们村子里想娶你的人很多,包括青文哥。可你知道的,我打小就喜欢青文哥,但他对我从来只是敷衍,虽然每次打县城回来也会给我带礼物,但那不过是客套。他表面上给我们姐妹三一样的礼物,可是私底下却会再给你一份最特别的!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欺负你吗?”说到这里,姚莲宝有些得意起来,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来,“我就喜欢看你被欺负的样子!我那么喜欢青文哥哥,可他满眼里全是你,你是那么的得意!我就见不得你好!”她咬牙切齿。
看着姚莲宝这副近乎疯狂的模样,姚善宝倒也有些可怜她,说到底,这姚莲宝本性不坏,不过是一个被家长宠坏了的孩子。以及,对一份求而不得的爱情的执着。
她暗恋卓青文,偏偏卓青文喜欢的是她妹妹,刚好又处在成长叛逆期,所以这姑娘心理就扭曲了。
“你还没说具体是什么条件。”虽然差不多已经猜到,但姚善宝还是问了出来。
姚莲宝深吸一口气,说道:“只要你答应永远都别嫁给青文哥哥,我就帮你抓住那个害人精!”
姚善宝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嫁给卓青文。
姚莲宝见姚善宝答应得如此爽快,她忽而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寂寥,有些恐怖,她伸出手指指着姚善宝鼻子说:“姚善宝,原来青文哥哥喜欢的竟是你这样的人,你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青文哥哥的爱!你根本不配做青文哥哥的妻子,你便嫁给那个大傻子吧!”
姚莲宝笑着笑着就又哭了起来,她呜咽着道:“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你竟然被吓得就不敢嫁给青文哥哥了,青文哥哥……他就是我的了。”姚莲宝伸出手来,抓住姚何氏手说,“娘,善宝不愿意嫁给青文哥哥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娘听到了。”姚何氏赶紧应着说,“既然善宝不嫁了,娘就去说和说和,将莲宝嫁过去。”
姚莲宝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激动,她就忍不住使劲咳。边咳边用手去抠自己喉咙,用头撞墙,若不是手脚被绑着,她能睡在地上滚。
毒瘾上来了,姚善宝手忙脚乱,赶紧过去跟姚何氏一起按住她。
如此折腾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姚莲宝折腾得没有力气了,沉沉睡了过去。
姚何氏心疼,擦着眼泪问姚善宝:“你二姐这样,得到什么时候?”
姚善宝摇头道:“她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毒瘾不大,慢慢来吧,熬过几次,后面就好得多。”
姚何氏点头:“善宝,娘相信你。”
姚善宝望了姚何氏一眼,说道:“娘,我有事跟你说,你出来一下吧。”
姚何氏不放心二女儿,她一刻都不想离开她,对着姚善宝说道:“你有什么话,就搁这说儿吧,你二姐又听不到。”想了想,问道,“啥事?”
“刚刚一早去了张大娘那里,张大娘说,她跟你商量好了,就是关于我跟君深的亲事。”姚善宝顿了一下,想着大傻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总之,既然这事两家长辈都同意了,我想尽快成亲。”
姚何氏现在心思都在姚莲宝身上,有些为难起来:“你说六月初六要办及笄礼,娘也依了你了,成人礼也不过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