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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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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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的手机响了好多次,是橙子的,她好像出去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是个英文名字,还很长。
  橙子终于进来,我不耐烦道:“你电话响了好久。”
  她赶紧冲过来,看到未接电话时,略显慌张地看了我一眼,就跑出去回电话了。
  我并没有在意,也许是他男朋友要跟她出去玩,她却天天被绑在医院里照顾我,他男朋友有些不悦吧。
  想到这里,我就想赶紧出院,于是三天后,我就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叶阁和橙子都没在,我就给他们发了个短信,自己返回公寓了。
  下午的时候,肚子有些饿,但是因为胃病的缘故只能喝粥,我就想出去买,刚一开门,叶阁就举着两杯粥走了进来。我笑笑接过了粥,他摸摸我的头:“Sugar,好久没看见你笑了。”
  我又对他笑笑,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他像个受宠若惊的小孩,努力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欢呼雀跃,憨态可掬。
  叶阁陪我喝完了粥,我觉得身体好多了,精神也清爽了些,就想出去走走,邀请叶阁一起去,叶阁有些喜出望外,立刻催我去换衣服,我笑着站起身,他的手机响了,我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转身进去。
  换衣服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很长的英文名字,刚才在叶阁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就是这个名字,好像和橙子手机上的来电人一样,难道他们有共同的朋友?还是外国朋友?
  我带着疑惑换好了衣服,走出门,叶阁却满脸遗憾和歉意:“Sugar,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一趟。今天不能陪你了。”
  我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改天再出去不就行了。”
  他万分感谢我理解他的样子,驾车离开了。
  无意中瞄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身运动服,我想,既然已经换好衣服了,为什么不出去呢,又不是小孩,非要人陪着。
  于是我走出了公寓,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里边想事情,边漫无目的地转着圈。
  “Children's Home!”我终于想出来叶阁和橙子手机屏幕上同一个来电人的名字,兴奋地大叫。
  不对,这不是一个人的名字,是一个地名。Children's Home?儿童福利院?他们两个人手机里都存着这样一个机构的号码,而且这个机构还频频给他们打电话,难道他们都在那里收养了个孩子?这也许不奇怪,他们俩家境都不错,确实有这个闲钱,也有爱心泛滥的资本,还都去过美国。
  似乎有一个重大的发现等待我回去证实,一会儿回到公寓我一定要亲口问问橙子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于是我从公园往公寓走去。
  走着走着,一个疑团又出现了,如果是做慈善,他们接电话为什么要躲着我?叶阁甚至还说是公司有事,还有橙子,接电话的时候神色慌张担忧?或许事情没这么简单?
  带着疑惑继续往公寓走,却在前方一颗树下的木椅上发现了橙子的背影,她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原先一寸长的头发现在已经快要到达她的耳垂,应该是她最近忙着照顾我,疏于修剪吧。
  我靠近她才发现她在讲电话,而且是用英语,很着急的样子,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还好我第二学位是英语,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大概意思是,福利院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男孩Johnson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动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急需家长尽快签字,橙子似乎很着急,又很生气,质问他们为什么非要签了字再动手术,程序重要,还是救命重要,又要求他们打给小男孩的父亲。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刚想走上前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又举起了电话,看来是又要打过去,我只好靠在树上,静静等她打完。
  “叶阁。”她痛苦地开口叫道。
  我微微一怔,心漏跳了一拍。
  “叶阁,你到底在哪里,Johnson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们凭什么只打给我一个人?还有,你不是说把他放在福利院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吗?为什么他生病要做手术还要我们签字?”她的声音很高,怒不可遏,字字如刀,刺在我的心上,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我听不清叶阁那边说了什么,只能听到橙子带着哭腔:“他毕竟是条生命,还是我的亲骨肉,我也做不到一点也不在乎,我知道你也很纠结,也做不到任其毁灭。。。。。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怕我今后会过不安心。”
  叶阁又说了什么,橙子只是不住地嗯嗯。
  然后又听见她说话,声音不再带着哭腔,平静了一些:“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赶过去,什么?你现在在机场?好的,行,方块这边有我在,你先去顾孩子。”
  她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可下一秒手机又响起。
  她慌忙接起电话,语气急促:“喂,怎么了,叶阁,是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你让你父母先过去福利院?怕你过去会来不及?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事不就曝光了吗?我们肯定不能在一起,我死也不能让方块知道,她现在刚从松涵宋典的阴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她不讨厌你,愿意跟你在一起,我不能让她再度不快乐。”
  听到此处,我心如刀绞,再也没有办法听下去了。也没有办法回到公寓里去面对橙子,因为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

☆、醒悟

?  可是现在的我能去哪里?松涵家是一定不能去的,回Y市太晚,我们已经毕业,寝室也不能住了。我突然想到了九溪半岛,我还有一张那里的免费房卡,也许我只能在那里暂避一阵了。
  橙子还在讲电话,我赶紧赶回公寓,拿了那个棕色的袋子,那里装着湛澜和房卡,拿了我的小包和一些比较重要的证件,准备出门,可是下楼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于是我又返回公寓,找到那块生锈的糖,才打车去了九溪半岛。
  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会用的房卡,却在我最孤独无依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收容之地。我独自一人坐在华贵的房间里,脑子里那些人那些事又一一浮现。我努力梳理着,思索着。
  橙子是在国外生下了那个孩子,从名字看,是个男孩子。她9月份回国,孩子最晚是在9月份出生的,叶阁和橙子又是因为我才相识,那时我刚考完研,刚进入一月份,这么一算,他们是在一月份发生关系,怀上了这个孩子。
  一月份?什么时候呢?
  我想起那天我与松涵重逢,橙子在party上发飙,然后我陪着她去了酒吧,叶阁在酒吧外面等着我们俩,我们喝得烂醉之后,为了不让叶阁发现,橙子拉着我从酒吧后门溜出去,溜进了一个酒店,我睡死过去,橙子为了制造我和松涵在一起的机会,打电话给松涵叫他来照顾我,然后自己走出了酒店,回了宿舍,之后叶阁回校之后正好撞见何坚在纠缠橙子,他帮忙处理之后,可能询问我去哪里了,橙子估计说我被送回了寝室或是有人照顾,然后叶阁就放心了,没有再管我,之后,可能橙子烂醉如泥,又已经很晚了,宿舍大门关得早,叶阁没法留她一人,就带她回了他的别墅,或者把她安置在某个酒店。
  然后两个人或者又喝了一些,或者没喝,可能叶阁那个时候还是个花花公子,不够专心,面对橙子的美色,没有把持住,酿成了大祸。
  然后,寒假后三月份,我与橙子吵了架,我以为她负气出去周游世界,其实她是去了美国待产,那个时候,橙子肚子里的孩子该有两三个月了吧,他们俩估计早就商量好把孩子生在美国,然后扔给福利院,然后他们俩就再无关联,彼此恢复自由身。不料孩子身体不好,生了大病,福利院的人不敢贸然手术,于是打电话给他们。
  我终于明白我和叶阁在约会时那些时不时打来的电话并不是像我从前猜想的那样,是叶阁公司里的电话,而可能是橙子在孕期身体不太好,经常有毛病,于是那边的佣人或者医护人员打电话给叶阁请示。
  我终于明白宋典的欢迎party之后,我返回晟熙取我的东西,在4层电梯停下,我看见叶阁与一个女子在吃饭,那个与叶阁吃饭的娇小身影原来就是橙子,那天刚好是他们一夜情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夜之后我住进医院好几天他们俩没有一个电话打来。 
  我终于明白松涵出事期间,叶阁回美国是为了谁。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橙子发给我的照片都是半身照,都是在美国。终于明白她为为什么问我,叶阁在我心里是君王还是草。
  原来一切都是隐瞒和试探。
  可是他们两个好自私,怎么忍心把刚生下的孩子扔在福利院?他们这样做对孩子好不公平,那个叫Johnson的孩子那么无辜,还在襁褓中就被抛弃。那个孩子可是我最信任,最好的闺蜜的孩子,也是我如今决定爱的爱人的孩子,就像我亲姐妹或者亲兄弟的孩子,或者,就像我未谋面的那个孩子,是那么温软新奇的存在,他们怎么忍心?
  可是转念一想,这一切不也都是因为我吗?他们因为我结识,橙子也是为了帮我挽回松涵才和叶阁发生了一夜情,为了我身负罪恶感,为了照顾胃疼的我,甚至不顾他们重病在外的婴儿,为了不让我发现竟然将亲生骨肉狠心抛弃。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们或许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松涵就不会爱上我,松涵的父亲也不会想到找我来接收湛澜这个贵重的累赘,我也就不会在他们婚礼前一天晚上去转交这个累赘;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松涵也就不会因为太在乎,太介意而误会我,一气之下与宋典去了美国,在宋典的恩惠和照顾中决定娶她,却因为不甘心不见我一面就结婚而坚持在国内办婚礼,然后与我重逢,不但重获一身情伤,而且还因为我让他家破人亡。
  困扰了我这么些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原来我才是一切悲剧的起因,所以,我应该做这一切悲剧的终结者。我的存在已经破坏了一个家庭,不能破坏另一个。
  我静静躺在床上,身边躺着湛澜,我摸了摸那个棕色的袋子,自言自语:“还有你,我和你都是凶手,我们两个不祥的东西应该滚出他们的世界,还给他们平静和幸福。”
  橙子打来电话,我接起,她焦急地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我说碰见了一个故友非要拉着我住五星级酒店夜聊,我这几天脱不开身。
  “你在这哪有什么朋友?”橙子不信。
  “我人缘这么好,怎么没有朋友?是肃肃啦,隔壁寝室的肃肃还记得吗?”
  “记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告诉我哦。”她终于放心,挂了电话。
  ?

☆、求婚

?  我就在九溪半岛躲了一个礼拜,一边躲,一边办着手续。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叶阁打电话给我:“Sugar,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真的处理好了?”我的心里在戏谑,他是个十足的liar,我却恨不起来,毕竟他也曾经是我决定去爱的人,曾经。
  “当然,已经度过了难关。”
  “那就好。”我兴致缺缺,语气平淡。
  “你今天有空吗?”我问他。
  “当然,”他答道,语气里有些期待,“我还正打算邀请你去吃饭呢,今天有事情跟你说。”
  “好,你定地方吧,我直接过去。”我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我带着决绝的心意坐在了他的对面,他的脸上有难以言喻的喜悦,许久不见,头发剪得短了些,显得更加阳光帅气。让我有些不忍心看。说不舍得是假的,说不遗憾是假的,说没动过心也是假的。
  他又拿出了一束花,这回的颜色是深蓝色,忧郁华贵的颜色,这样颜色的花不多见,能收集起这么大一束同一品种、没有色差的花实属不易。
  我接过花,却在花束中央发现了一个银色的桃心状的盒子,我微笑着摘下那个盒子,缓缓打开它,细细的银白色的优雅简约戒环上面镶嵌着一颗切面工整,做工精细的白钻,闪着琉璃梦幻的光,承载着一份庄重的承诺。
  他看着我浅浅的笑很是意外和惊喜,眼神里都是期待。
  我轻轻将银色的盒子盖上,看见对面大男孩的神色微改,有些疑惑。
  我还是浅浅地笑着:“叶阁,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在美国的一个大学里蹭汉语课,那个外国人在给他的学生们讲‘看见’和‘看到’区别。”话说了一半,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眉眼不分,甚至挤出来了泪。
  “你去美国是为了见他吧?见到了吗?”一向天真的大男孩此刻却一针见血,让我着实有些意外。 
  我的笑顿时滞在唇边,只剩眼泪挂在眼角,我故作自然地轻轻擦擦眼角,又笑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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