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我挠着后脑,终于记起前院长来,他姓宋,一个长得很周正的老头,因为做了工程院院士离开了机械学院,据说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回我们学校当校长。当年他的欢送会上我曾是主持人,主持之前他还来询问我欢送会的流程,并笑着问我叫什么,鼓励我不要紧张。
他态度谦恭可亲,即使是面对一个学生也没有一点架子。我当时就在想,难怪人家能成为工程院院士,除了过人的科研成绩,德高望重也是他人生中高不可攀的地方吧,最高的学历不是知识的积累,而是多年修炼得来的谦逊和气。
当时他的头发全白,却拒绝在致辞的时候坐着讲话,在宋院士坚持慷慨激昂地站着讲了三个小时后,我带头鼓了掌,全场一起跟着掌声雷动。
那时我的他在台下,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台上穿着白色绸缎晚礼服的我,我的心情美妙得像飞到了外太空。
叶阁一见我就像被拐儿童寻得了亲人,顺着我的侧脸十分认真地亲了几下:“Sugar;对不起,这两天忽略你了。”
我心想我巴不得你忽略我,这样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把考研复习时上映的电影补回来,当年我和他一有新电影上线就会去看,他走后,因为考研复习,我已经憋了好久没去电影院了。
“我的这个学姐叫宋典,曾经和我是一个中学,当时她倒追我,在校园里轰动一时,不过,我拒绝了。”叶阁眉宇间不无得意,我想能让叶阁露出如此得意的表情而且费心费力好几天为之办party的女生一定很美,很受欢迎,更何况,她有一位那么德高望重的父亲。
“是不是后悔了?我放你去追她。”我浅浅地笑。
叶阁狠狠咬了一下我的脸:“我喜欢的人是你,记住啦。我帮她操办生日party是因为我把她当作很好的朋友,甚至是姐姐,我们俩虽然买卖不成,但仁义深厚。”
我笑笑,其实,他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从无所谓到在乎之间的距离太长,我没有信心再走一遍。
不一会儿就到了晟熙酒店,一进门,华丽盛大的party已经初具规模,想必将要调到我们学校当校长的宋校长女儿的生日party兼回国欢迎会,全系的老师和同学差不多都会来吧。
“怎么样?”叶阁将手搭在我的肩上。
“差一个三层蛋糕,椅套,桌布,装饰纱都统一为紫色吧。”
“为什么是紫色?”叶阁问。
因为我的他曾经说过,我们的婚礼布场要全部都是梦幻紫,他说希望和我做一辈子的梦,不要醒来。
“因为女孩子都喜欢紫色。”我答道。
“好,听你的。”叶阁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我笑笑,向大厅门外走去。
“那气球呢?”叶阁追上来。
“紫色和白色吧,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请我去吃饭。”
“吃饭怎么能够。”叶阁声音里含着宠溺与笑意,低沉而有磁性。他将我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抽离,将我的双手箍在我的身侧,我已经预料到要发生的事情。
不待我逃开,他的唇就覆上了我的,他腾出一只手将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我盯着他迷醉微闭的眼,他的接吻技巧娴熟,想必在国外吻过不少洋妞。
我的牙关却紧紧闭合,万敌莫侵。他的舌在我的唇齿上留连了一会儿之后,果断离开,没有勉强,但是紧接着他的唇就游离到我的颈,一阵酥麻侵袭全身,我宁愿他吻的是唇,这样我还能意识清醒,可是偏偏是颈,最敏感的地方。我只好高挂免战牌,甚至举起白旗投降。
我仰头喘息,他将我抱起,放在门边的高台,这样我就比他高了半头,不知何时他整个人便夹在我的两腿间,还好我穿的是黑色铅笔裤,要不然该有多难堪。厚厚的白色风衣滑落,躺在地毯上,昭示着我们的罪行。
他依然没有放过我的颈,我的意识在渐渐被吞噬,我鬼使神差地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搂得更紧,他似乎受到了鼓励,一只手来回摸着我的大腿,另一只手将我扎在裤子里的白纱衬衣拽起一半,然后他将手伸了进去,在他的手接触到我的身体时,我颤抖了一下,这是两年来,我的他离开后我第一次被男人触碰。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离,一路向上,当碰到文胸的钢圈时,似乎略有不满,他将手蛮横地伸进去,却只能触到下半球,他的手退了出来,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放过了我,可是他转而动用另一只手将扎在裤子里的另一半衬衫拽了出来。
他将双手伸到我背后,胸带解开的一刹那,我全身紧绷的一根弦一下子松了下来,他将我的衬衫连带文胸一直推到胸以上,将脸在埋软软松松的胸脯上,我向下只能望见我的两个白的刺眼的瓷球和他乌黑发亮的发丝,他一手抓着一边,突然咬住一边的草莓,他的舌和他的齿磨碾着,有时痛,有时痒,瘫软如醉。
楼道里清晰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地板,我的意识全数回位,他也停下动作,将头抬了起来,安抚我:“别动,是服务生,她不会进来的。”
?
☆、清醒后的回忆
? 我推开他,跳下台子,捡起风衣,落荒而逃。不管他在身后怎么喊我的名字,我疯了一般逃向电梯,成功地在他赶来之时摁上了电梯门。
偌大的电梯厢里只有我一人,明亮如镜的金属环着我,我抬头看着倒映在电梯门上落败狼藉的自己,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双眼通红。已经解开的文胸松松垮垮地挂在里面,摩擦着我的肌肤,十分难受,身下湿腻腻的,偏偏底裤紧紧地贴着我,捆绑住我,不留一点自由。
方舒歌,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好恨自己,默默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到一楼冲出电梯,在卫生间里整理好头发衣服,又冲出酒店,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宿舍。
回学校的途中叶阁来了电话,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愧疚:“Sugar,刚才我。。。。。。。对不起。”
“嗯。”
“你坐上车了吗?”
“嗯。”
“你要回寝室?”
“嗯。”
“你没事吧?”
“嗯。”
“对不起。”
“嗯。”
“你明天还会来参加party吗?”
我迟疑了一下,可是毕竟是宋院士的女儿的欢迎会和生日party,如果有幸能见到宋院士,跟他聊聊天也好,不知道那个和蔼的老人家还记得我吗。于是我继续嗯了一声,出租车司机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毕竟很少有人能一下子说这么多嗯。
叶阁像犯了事的小孩得到了宽恕一般:“那好,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我知道他是party的主持,要是他与我一起,他一定会来不及,而我一向喜欢迟到一点。
“那你到了晟熙就来10层来找我,我把给你的礼服放在那里。你不要跟我客气,那件礼服,是我亲自为你挑的,很符合你的气质,我很想看你穿。”
“好。”我不想再继续谈话,计程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于是我挂掉了电话。
一路上像丢了魂一样回到寝室,橙子又不在,我锁上门,将身上所有的衣服扔进盆里冲进卫生间,开了淋浴头。温热的水淋到我的身上,冲洗着我混乱的一天。
水汽氤氲,似曾相识。我记起那个夏天,我和他的第一次。
那日,他们寝室去聚餐。他们寝室一有人过生日就聚餐,感情好得不得了,不像我们寝室,原本是四个女生,大二的时候却只剩下我和橙子两个人,其他两个一个是本地人,长期住在家里,另一个与橙子闹矛盾,搬出去租房子住。
当时,他问我去不去。
“你们四个大小伙子一起吃喝玩乐,我一个外人跟着算怎么回事?”我笑着拒绝。
“谁说你是外人,你早已经是我的内人。”他笑着搂住我。
当时我们俩都在实验室,害怕别人看到,我赶紧推开他,“那也不方便。”
“没关系的,他们都说你性格好,放得开,乐意带你一起玩。你要是不去,他们会失望的。”他的眼睛中带着期待。他说的是事实,我从小就爱和男生一起玩,也和他们寝室的人打成一片。
但是真的不行,那天我还有一组实验数据与其他组数据差距甚远,系主任看了果断说不对,要我重做。按理说,我一个大二学生是没有资格进实验室的。当时我的他………尹松涵去申请的时候,我正好跟着,系主任就把我们俩一起收了。
我们系主任很帅,姓孟,不到40岁,却还没有结婚,是全校最年轻的系主任。
按涵的说法,系主任是因为觊觎我的美色才同意我们俩进实验室的,我狠狠瞪他,嫌他小心眼,他却说让我少接近他。我们俩因为这个还吵了一段时间的架。
后来涵租了一间公寓要准备考研,其实他是有资格保研的,只是他排名在保研的边缘,如果提前有导师想要他的话就没什么问题,如果命背一点的就有可能保不了研,众所周知,我们系只有上了研才更有出路。
为了保险起见,涵一边准备保研,一边准备考研,自他租了房子以后,我就常常编各种各样的谎骗橙子,要么是因为下雨,要么是期末考要刷夜学习,经常不回寝室。
一开始橙子还对我颇有微词,后来就对我放任自流了,我干脆也就省掉了跟她“请假”的程序,甚至有一次我爸妈突击来看我,正好当天我在松涵那里,橙子也用离校实习之类的理由成功帮我圆了过去。
其实我努力做实验是因为想讨系主任欢心,因为他对研究生一向挑剔,当时有实力的导师还有名额的就只剩他了。我想如果真的如松涵所说,系主任喜欢我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关键时候,我与涵一起去求求他,或许他会收了松涵,省得他再考研,当时考研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遥远的噩梦般的存在。于是我不听涵的警告,经常往实验室跑。
“下次吧,好不好,我今天必须把那组数据做出来。”我摇着他的手臂,将企怜的眼神投向他,我知道这样的话,他总会妥协。
涵无奈,只好失望的离去。看着他伟岸笔挺的背影,我满足幸福地笑了。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有一段两情相悦,而且从初三走到大二,我们两情相悦了八年,更何况我的他那么帅,连背影都笔挺迷人。七年之痒在我们俩这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七年不痒,甜蜜继续。
我处理了一个小时的实验数据,还是不明白问题在哪,孟主任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笑眯眯地看着焦急地要抓墙的我:“丫头,休息休息,别光顾着闷头做了。你应该先研究一下实验步骤,看哪里有问题,方法错的话,做多少遍都没有用。”
我抓耳挠腮,拿起实验台上的初步实验预案给他看:“老师,您帮我看看到底哪有问题。”
当时我着急上火,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离他有多近。他将我手中的一叠纸抽出,放在桌上,将我一拉,我居然坐进了他的怀里,我条件反射地站起,却没站稳又跌落到他怀里。
他混乱的气息吹入我的耳朵,我害怕极了,却不敢推开他,因为毕竟松涵的未来系于他。涵以前警告过我离他远一点,我总不以为然,我以为孟主任就算真觉得我长得漂亮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反而可以利用这一点达到为涵争取到名额的目的,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他紧紧抱住了我,将嘴巴贴近我的脸,我还是不敢动,眼珠一圈一圈地转,想着该怎么脱身,我佯作若无其事笑道:“主任,您家是哪的?”
孟主任身子一颤,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我没有叫,没有动,却跟他聊起了天:“我Y市的。”
“我也是唉。”我假装激动地跳起来,终于还算自然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孟主任平日里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讶异,想必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那么失态,毕竟当时是上班时间,还是在大门都敞开的实验室。
“主任,下次我给您带点我妈亲手做的搅团来,那是Y市的一道特色,您在这里安了家,很少有空回去看看,一定很想念家乡的美味。”我故作轻松和不在意。
他惊讶于我的冷静,飞快理了理情绪,赶紧笑道:“那就谢谢你了。”
“行,那我今天先回去改改实验方案明天再做实验吧,再见,孟主任。”我佯作从容地走出实验室的门,一出门就开始狂奔,像草原上感觉到敌情的小鹿一样,不料却像被谁拽住了一样,挪不动步,我愤怒地回头,却撞进一双盛怒的眼睛。
?
☆、分手?!
? 涵?他不是聚会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才实验室里的一幕他都看到了?
当时的他一定是被小鹿耍了的草原雄豹,现在抓到了猎物,免不了要咆哮。我眼疾手快,摁住他的嘴,拉着他一路小跑,来到湖边,一个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