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装模作样也无法学得像韩尚昱那般天生气魄强盛,眼角一扫便可威吓住人。
在某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烧得季之书浑身不自在,连用眼角馀光瞄过去也不敢,脸蛋鲜红如要滴出血般,一口接著一口,慢慢食著,不自觉把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
如坐针毡,此刻可远比之前假扮他夫人怕被揭穿还要来得痛苦煎熬。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冷不妨,一股热气刮搔著敏感的耳垂,鼻端嗅进那股熟悉又独特的诱人香味,吓得此时已经够神经质、还分神思索男人心思的季之书,一时忘了把热粥吹冷些,直接一口送进嘴里,顿时烫得舌头哇哇大叫,不慎又噎著、烫著沙哑的喉间,顺带喷了一脸米粥。
「噗──咳、咳咳!」
韩尚昱动作敏捷地稳住他差点打翻的碗,放回小桌几上,大掌拍著他的背帮忙顺气,季之书咳了几声後,急忙吐出舌头扇风散热,刻意装起的优雅下一秒就破了功,语焉不详地直囔囔著。
「烫死偶,哈,快、快帮我倒杯茶……」
模样狼狈,毫无形象,可落在某人眼里,这咳得眼眶泛起水雾迷蒙,唇瓣开启露出粉色的舌尖,让韩尚昱想起昨晚这人在他身下哭泣求饶,和掩不住情欲低哑淫叫,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冰……还、还是去外头挖一碗雪给我也行……」抬起衣袖欲要抹去嘴边的粥汤,忽地被人抓住手臂,季之书一愣,不解望向身旁那人。
眼前一暗,韩尚昱俊美的容颜凑了上来,薄唇张启,探出舌尖舔去他嘴角的饭粒,在季之书愣神间,一手按著他的头颅,一手强搂著他贴向自己,不让人抵抗挣脱,飞快地含著季之书未缩回的舌头。
吸吮舔吻,逗弄著舌根,引得唾沫汨汨分泌,水润啧啧有声,沿著辗转的唇间jiaohe处流淌而下,随後钻入腔内如灵蛇般肆意游走、翻搅,汲取嘴里淡淡米香和令人难以忘怀的津液滋味。
「唔!韩……」
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双臂强悍不容拒绝,唇瓣厮磨,蛮横霸道却不失温柔,似乎在安慰著烫伤的舌头,舌尖轻搔、顶弄著敏感的上颚又不时去撩拨著小舌儿,季之书双手紧抓著韩尚昱的衣裳,推拒间却又舍不得这带著情欲和暧昧的气氛,迷乱了思绪。
吻了好一会儿,两人呼吸渐渐急促粗重,双眼迷离的眸里盈著淡薄水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彼此之间,韩尚昱放开季之书的唇,牵扯出一丝透明津液,意犹未尽地再轻啄了几下,「还疼吗?」
季之书点了点头,突然僵直身子,这时才察觉到男人的大掌已沿著背脊划下,指尖隔著单薄的布料在尾椎处游移打圈。
不明白韩尚昱这话里是否意有所指,脸颊泛起红晕,点头摇头都不是,半晌才抬起眼帘望向眼前同样被唾沫濡得艳红的薄唇,那唇角总是挑起一道优美又带著媚惑的弧度,睥睨傲然,冷笑嘲讽,轻挑调侃。
此时,带了几分柔情蜜意。
撇除昨晚的混乱,这一吻,是他以男人的身分跟韩尚昱接吻。
实属季之书不知情罢了,不说待在偏院疗伤的那阵子,搬进玉轩院後,某人夜夜从连著的暗门光明正大进他房间,趁著他熟睡骚扰,这得多亏喝药那阵子药汤里面添加了安眠定神作用,才让他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顺带啃咬偷吻个够。
「我是男人……」季之书讷讷开口,一说出,才发现自己的话显得多馀又白痴,他们昨晚不都赤裸相见了?
果然,韩尚昱闻言揶揄回道:「我知道,之前就看过你的小家伙,而且,昨晚已好好鉴定过了。」
轻咬著小巧圆润的耳垂,话语缠绵挑逗,以为那人会再度面红耳赤,羞恼地聒噪蹦跳,却不料季之书只是轻颤了一下,接著毫无反应,连腰酥骨软瑟瑟发抖也无,韩尚昱纳闷地抬头看向他的脸,清澈水汪的大眼异常平静,正好也直勾勾地回望著自己。
四目相交,面色凝重,一时间气氛有些诡谲。
「嗯,你知道就好。」季之书推开他,小心翼翼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臂环胸,盘腿而坐,认认真真看了韩尚昱一会,然後,闭目沉思。
「你……」被那精锐目光盯得摸不著头绪的韩尚昱反愣在床边。
虽然早已明白这人古怪机灵、不解风趣,谁知此时这番温存缱锩时刻,来个突发又诡异的举止,韩尚昱只能无奈失笑,随後蹙起剑眉,心头忍不住担忧起季之书是否病了,盘算考虑著要不要杀去乔府抓孟晓和过来检查。
是他给的那瓶chunyao有问题,还是同他弟打了一架,真打伤了脑子?
作家的话:
删删改改,这版本好
就算认真谈心还是要轻松诙谐,哈
偶快成周更了(战战兢兢咬手帕)
(11鲜币)第二十一章 03 意外?预谋?
好不容易有了交谈,却因季之书不明所以的举动又陷入沉默。
「季之……」
「等等,你先别打扰我,让我静一静、想一想。」微蹙著眉,闭眼的季之书一脸严肃地举掌挡住他的话,顿了一下,突然撑开眼帘,「啊,我醒著,可没睡著。」话落又赶紧阖上。
「……」
韩尚昱瞧了他一眼,拿了条乾净的帕子擦拭他身上的残汤馀粒,顺带抹去嘴边的口水,如稚嫩幼儿般需要人照顾,这让他想起牙牙学语的小侄儿,嫩红的小嘴儿旁总是挂了行唾沫,十足娇憨可爱。
只是这只比他矮了几分的男子,此时凝重的表情配著有些肮脏的模样,只显滑稽至极。
不成痴儿而成了石像的季之书坐稳如泰山,闭目思索丝毫不受某人影响,任由那带著刻意逗弄的指头在他身上游移。
揩抹乾净後,要不是那人说了话,韩尚昱真当以为这人睡了过去,想来似乎不妥,决定唤仆人去把孟晓和找过来一趟,才刚起身离床之际,石像终於有了动静。
季之书再次睁开眼,明亮精神,但脸色仍稍嫌疲乏,毕竟昨晚纵欲一晚,几次连连先被操射,要不就是用手帮著他撸管纾解出来,几次下来,不只觉得後头不适,连前头兄弟和肾也隐隐悲鸣著。
浑身的虚弱酸麻,衬著他人的容光焕发。
「韩尚昱。」腹诽心谤著,但嘴角却绽开冲著他灿烂一笑。
叫得不是老板,而是直呼本名。
本是清朗嘹喨的声音低沉嘶哑,不变的是依然带著几分谄媚奉承的调子,韩尚昱停住步伐,没由来地心头一紧,如被刺了一针破了个洞般,杂乱难以言喻的滋味霎时涌现而出。
回眸一望,是这人时时盈著狡猾慧黠的笑容,他早已见惯。
如以往般的嘻皮笑脸。
虽然行为举止有些无赖,投机取巧,相处後才知晓这人只是真心眼儿,有话直说,肚里计策的小心计仍可从面上看出几丝真性情,饶是先前出游用餐那时,厢内欢乐融融,可脸上急欲掩饰的落寞,还是被自己瞧得一清二楚。
从揭穿他的假扮後,两人关系从夫妻成了主仆,没了欺骗,还以为彼此之间不会再有隔阂,终可真心相待。
但此时的季之书却是彻底戴了张笑脸面皮的伪装,筑起道墙,明显的疏远退却。
「昨晚只是一场意外,咱们就忘了吧。」
他嘿嘿笑了两声,说起昨晚一事,尴尬地习惯性又想挠著头,手举到一半才发觉到周身气息流动明显转冷,急转直下,裹在薄衣下的肌肤寒毛纷纷竖起,沿著脊椎窜流,头皮发麻。
久违的惊悚颤栗,再次降临。
「嘶,怎麽突然冷了……」季之书打了个机伶,摩挲双臂,纳闷该不会是火炉子没柴烧了,拉长脖子张望著放置在不远处的火炉。
黄灿灿的火烧得活力旺盛,他纳闷地嘟囔一声,这时才注意到离床几步距离的那人存在。
与韩尚昱面沉如水,不发一语的神色相比之下,季之书倒显得笑得无心无肺,尤自欢乐。
「你觉不觉得冷?奇怪,窗户也关了,该不会是房内暖气空调出了问题?我去瞧瞧。」掀开锦被,挪动著轻微发颤的双腿,忽略股间滑腻微带著冰凉的异样感,季之书不敢多想那是什麽,疾步踉跄地往外走。
似要给自己壮胆,他不停用著沙哑的嗓音叨絮不止,经过韩尚昱的身旁时,手臂忽地被扯住,韩尚昱微侧过脸,白瓷般柔美莹润的俊脸布满寒霜,斜睨著他的目光冷冽深幽,瞧得季之书的小心肝猛地颤了一下。
发现冷气的来源,想再装傻也不能,他不等韩尚昱开口,急忙蹦跳起来,先声夺人。
「瞪我干嘛?昨晚是个超级混乱的意外,就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责任归属也搞不清楚谁先动手……你可别说是我先动手!就算是我先对你毛手毛脚,现在被捅的是我,怎麽说都是我吃了亏,你别给我装可怜,又一副你是受害者的模样!」
想起之前的事,屡次让这奸狐狸唬得一愣一愣,季之书这次不再轻易低头妥协,哼了两声,挺起胸膛,气势雄盛地对上韩尚昱的双眸,压根不怕对方一双如千尺冰潭,寒气袭人的眸光──
「哎呀!」狗腿小季子怪叫一声,语气马上转为温和柔绵,「不好意思,一时太激动,口气不小心冲了点,呵呵,我的意思是说,别让那昨晚那场鸟事坏了我们的关系。」
指尖轻柔地捏著对方握紧自己手臂的大掌,轻轻使力发现扳不动,季之书脸上带笑,指尖却是出了使大的劲儿才一一扳起对方的指头,好一会儿,才终於救回自己的胳膊。
他揉了揉可能被掐出瘀青的手臂,心忖著这人又哪根筋不对劲,他可是已经有一阵子未踏入男人的暴风圈范围内,想了想,为了生命安保,还是伸出手轻拍了对方的胸膛几下。
这是之前假扮他夫人时,常做的安抚动作,此时用来依旧得心应手。
「咱们什麽关系?」季之书涎著脸自问自答,指著自己又指向对方,「你是我的上司,而我是你的下属,除此之外,我们还多了层普通朋友关系,这可是你之前亲口承认的,别想赖。」
他好声好气地继续说道:「事情很简单,就是酒後乱性嘛,男人的下半身你也懂得,几杯黄酒下肚容易成了脱缰野马,绳子拉不住,这绝不是我们的错,哈哈,好,估计是我喝多了、脑子糊涂的错……」
默默缩回手,季之书撇开眼,摸摸自个儿的鼻子,在韩尚昱淡漠冷峻的注视下越发心虚起来。
美人在侧,虽然性别同是男人,但长发飘逸、脸蛋俊美,身上还总散著一股甜香味儿,且昨晚脑袋在酒精的侵蚀下,视野所见都产生了朦胧美,更何况在此之前,他几次被这男人不经意地撩起了不该有的欲望。
季之书想,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精虫上脑,发酒疯扑上人家骚扰一番,然後依这男人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反整治修理他才怪。
剖析自己垂涎美人的龌龊心态,咎由自取,正好应证了自己好色的下场。
「哎,还以为我酒品好,好好一顿晚餐,结果发生这麽尴尬的事……」季之书按著站得有些酸麻的後腰,肚腹间也传来细细闷痛,这才想起昨日还跟他弟打了一架。
伤身失身,昨日霉运根本开了外挂,倒楣透顶。
「晚膳和酒里都掺了药,泻药和媚药。」
「怪了,以前联谊喝到茫了也没这样……」沉浸在不该喝醉酒的季之书轻搥几下腰,突然停住动作,愣了一会,确信自己没有幻听,慢慢地抬起头望著终於出声的韩尚昱。
作家的话:
前天跟朋友出门
跨上机车後座时,裤子啪一声,撕裂伤
阴风阵阵回家哈哈哈
(12鲜币)第二十一章 04 互不亏欠
「你说……」
「没留意到我没动箸吧?男人间的性事从後头进入,为了让你少受点折磨所以要先清肠,没想到我的小厮还体贴乖巧地漱洗乾净,桌上那壶酒也是特地为了你准备的,掺了些让你情动的媚药,本来没打算让你喝多,谁知你自己贪杯,药性反增添不少了,我可是有阻止过你。」
听著他的「解释」,几乎是半赞半讽自己的无知配合,季之书瞠目结舌,颤抖著手指向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舌头,结巴道:「你、你这是犯、犯罪行为……预谋犯罪……」
韩尚昱邪魅一笑,微微倾身在他耳畔轻道:「要不然怎麽ganni?你会心甘情愿上我的床?说说,对於咱们的第一夜还记得多少?你可知道自己这张吐不出好话的嘴,昨晚可是一直发出甜腻的呻吟。」
向来不须对谁用心,纵使甜言蜜语几句,便迷得晕头转向,手到擒来,但方才一心婉转情丝,却被这人既轻浮又想装傻地忽悠过去,明显的拒绝姿态让他面上挂不住,一股闷气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