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也太勉强……」季之书不满地喃喃,随後靥开笑容,「算了,哈哈哈,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别瞪我!不就嘴上占你一些便宜,好歹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同辈间开个玩笑会怎样?得,还是你少爷有良心,不歧视我贫穷百姓,跟我当朋友。」
在韩尚昱的冷眼下,他默默地缩回想搭上他肩上的手,突然涎著脸凑了过去,「喂,你都亲口承认我们是朋友了,那麽欠债的事,你看要不要乾脆就……要不然好歹也打个友情价?对折可能过分了些,你看六五折怎样?」
虽说他不打算真还清债务,但如果可以减轻些债款当然更好,那麽他当小厮的薪资就不用被扣太多银子,嘿嘿,跑路的盘缠越存越多,离开这里的日子就越来越近。
得寸进尺的人,韩尚昱嗤笑一声,越来越不明白自己怎麽著了道、陷了进去,伸手捏著季之书谄媚贪婪的嘴脸,傲然地睨著他道:「还学不学呢?」
「哇嘶──!」狠狠地被掐了一把。
挣脱出久未施暴的凶爪,季之书踉跄几步,呲牙裂嘴地呼疼,手轻揉著稍养肥起来的面颊,哀怨地觑著债主,「学,怎麽不学,被你一闹都差点忘了这事,你会不会轻功?就是脚在那边蹬几下,然後就可以在天上飞的那种,咻咻──飞檐走壁这功夫,会不会?我想学这招!」学成了以後,看这恶魔还怎麽抓到他!哼!
闹?!韩尚昱抽搐著嘴角,恨恨地瞪著季之书,指尖传来许久未有的满足,隔了一段时间未碰的细嫩触感,他喜欢看著这人红著脸,眼里泛起雾蒙蒙的泪水,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的模样。
心痒难耐地舔了舔唇,心头那一丝歹念更加无法消散,醇厚的嗓音略带沙哑地道:「武功招式岂是你想学,就可以马上学的,都得先从基础功开始。」
「基础?」
韩尚昱挑起眉,倏地踢开他的腿,季之书才「啊」了一声,就被按往肩膀毫不留情地往下压──
「身子挺直,双眼直视前方,双脚叉开,再开点,大腿与地平行,脚尖收进去一些,不要超过膝盖。」
狠戾的指点,果然引来筋络未开的季之书一阵哀嚎。
「等等、先等等,我、我屁股快裂开了,大腿好痛……这、这步骤可不可以跳过?」大腿猛打颤,双手急忙扯著韩尚昱的胳膊保持平衡。
「学不学?」瞧著狼狈的他,韩尚昱心情好了一些。
「学,但、但是蹲马步……」眼里渐渐泛起水气。
「上身放松,肩膀别绷得死紧,双脚站稳。」韩尚昱扬唇淡笑,「习武切忌不能心浮急躁,不管任何功夫姿态如何灵活,招式如行云流水,但其底下都蕴藏著稳健扎实的力道,这蹲马步就是把武的精髓全尽发挥出来。」
因夜而更加低沉的声音,捎来沉稳迷醉的气息,韩尚昱慢条斯理地解说著。
「你必须锻鍊力量的使用,该用力的地方用力,其馀的肌肉必须放松别绷住,以免互相抗衡浪费太多的体力,要是遇敌时,还不用人家出招,你自己便先累垮了。」
汗珠汨汨从额间冒出,季之书咬紧牙,耳朵隐隐约约飘进韩尚昱的话,明明两人就靠得近,但是他就是无法把男人的指导完整地听进去。
注意力,全都放在韩尚昱的手上。
「腿再张开些,你必须适应,连这都不能,以後还怎麽学武。」随著话,一张大掌缓缓抚向他的大腿内侧,轻捏了一下,季之书猛然一震,唇间溢出一声闷哼,发觉自己的失态,他连忙紧紧咬著唇瓣,忍住敏感内侧所传来的异样感觉。
「你绷得太紧容易抽筋,下身只讲求『稳』字,没要你死命出力。」似无辜似故意,韩尚昱彷佛没有瞧见季之书的尴尬,指尖依旧在大腿间敬业地指点他。
「你、你的手……」
「怎麽了?」韩尚昱抬起头一脸纳闷地望著他。
近距离望进那双深邃如汪墨潭的勾人眸子里,清晰地映著自己满脸通红的脸孔。
季之书急忙移开目光,心烦意乱,暗忖咒骂著自己思想龌龊,都怪沐浴那时的画面太过刺激……猛然摇著头,唤醒自己的神志,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忘却腿间那张手。
「话说,你这小厮真狂妄放肆,莫不是被我宠坏了?两日无视於我,难不成你家少爷长相不入你眼,多瞧一眼会害你瞎了眼?」身子微微向前倾,勾在耳後的发随之往前滑落,带著淡香的发丝撩拨著季之书的脸。
以为方才的几句讽刺已让韩尚昱消了气,季之书尴尬地笑著,也不想再耍痞回嘴,此时他必须耗更大的精神在别的地方──
因两人一高一低的姿势,正好瞧见他撇开的衣襟,火光轻洒在如玉般的肌肤上,胸膛渲染著暧昧的光泽。
眼前的春光外泄,腿间的无辜挑逗。
地狱般的折磨,痛并酥麻著。
「前日沐浴之时,不是说要拿药草过来?你倒是一去不回,跑去哪儿了?」指尖稍加施力按著大腿的筋络,季之书疼得後抽一口气。
「嘶,没、没有,我待在外头等。」抖著音,腰稍稍往上提,韩尚昱又把他压回正确的姿势。
躲了他一天,韩尚昱当欺负过了头,真怕逼急了他,便稍点给些时间让他去思索,却没想到当夜他打开连著寝室通往隔壁小厮房的暗门时,黑漆的房内床上空无一人,霎时的心慌,後来隐在屋外的随从告知了他的行踪。
很好,跑去跟别的男人挤一张床。
「你不知道小厮就是要在一旁伺候的吗?唤一声,你便要到,便要做好,这些可都是你的工作,这麽不称职,我该怎麽处罚你?」
「哈,没、没钱了,只剩下几枚铜钱……还、还说把我当朋友……」季之书喘著气嗔怪著,手再度攀住眼前这人,紧扯著他的衣袖,「我、我真的不行……快抽筋,让我休、休息一下……」
韩尚昱眯起眸子轻呼一口气,暗暗强压下腹间的骚动,「有个疑问挺困扰我的,你……之前男扮女装时,那话儿怎麽藏的?假扮我夫人跟你亲亲我我时,少不了搂搂抱抱,怎麽都没发现你的小兄弟?」
话锋一转,挨著耳畔低沉沙哑的嗓音如羽毛挠刮著敏感的耳膜,冲击著早已慌乱不已的心脏。
「你!」拐个弯说他那小家伙比不上他,男人最碰不得的面子问题。
「没嘲笑你家伙比我小,别多心。」韩尚昱促狭一笑,他嗔怒的模样让胸口的怒火稍稍平熄些,大掌按著内侧往旁推,「脚张开些,合起来做什麽?依你这硬板子,还得多磨练几日。」
「唔……腿、腿真的好痛……」季之书酸疼得两眼汪汪,哀求压在肩上的魔爪可以松手。
「别撒娇,是你自己要求练武的,我可没逼你。」他坏笑道,「方才的问话你还没回答呢,说来听听,你怎麽藏住那家伙的?」
季之书怒瞪著他,发热而涨红的脸更加鲜红,在韩尚昱强势的作风下,只好嗫嚅道:「布条……」
「布条?」韩尚昱扬起剑眉沉吟一会,刻意压低声嗓,「莫非,是用杨家千金的月事布缠住你的小家伙?」
呼出的热气撩过他的耳朵,轰地一声,浑身血液全往顶上激流而去,瞬间脸红得不能再红。
当初他不过是想做好万全准备,恰巧在柜里找到几条绣著金丝碎花的墨布,比腰带宽长许多,正好可以拿来包裹住可能引发东窗事发的兄弟,缠好的模样跟相扑选手的丁字裤相似,带著异样的羞耻。
後来意外得知这布条原来是这时代女性类似卫生棉的东西。
季之书震惊得如被五雷轰顶,好似当了偷neiku贼,清纯单身的小兄弟以物证确凿成了猥亵的biantai罪犯。
但是为了生命著想,在韩府仍顶著少夫人的身分,他就必须这麽做。
今晚被迫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如被发现怪异性癖爱好般,且靠近胯间的内侧又传来奇异的酸麻,两股冲击著季之书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羞愤地甩开肩上的大掌,双腿马上虚软无力地跌跪在地上,胡乱拍开韩尚昱伸出要扶起他的手,慌忙撑起抖如秋风落叶的脚,跌跌撞撞离开他的寝室。
不意外,身後再度传来恶质的笑声,季之书双眼迸射著怒火,恨得想杀人。
他,跟韩尚昱有不共戴天之仇,走著瞧啊啊啊!
作家的话:
biantai!!补快!!韩府有biantai!!
女性内衣啥咪的真是萌死了!!
布条是乾净,结婚嘛,当然是带乾净全新的月事布
查资料说坊间上买的到,可是最多还是女孩自己绣的,花样也美
古代女人真的好辛苦
卫生棉真是最伟大的发明(感动)
(13鲜币)第十七章 01 引来的误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连著几晚,季之书还是乖乖去韩尚昱的寝室报到,认真蹲马步。
依旧在严师的教导下哀嚎连连,撑不了一刻便红著脸,带著软糯哭腔的语调求饶,大眼微润,嘴唇开启,呼哧呼哧急喘著气,刺激著韩尚昱更变本加厉,非得听他泣泣低鸣才肯罢休。
夜间独特的睡前运动,季之书最後是抖如筛糠、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回到隔壁的房间去,一沾到床便陷入昏睡,也不管债主是否需要换衣就寝,疲倦会周公去。
虽然不是练武料子,但也多少有些小进步,体内似乎有股源源不绝的精气,季之书开心地蹦蹦跳跳,工作更是起劲,他把最近的变化全归功於习武上,妄想有朝一日成为江湖第一大侠──他等著某人悔不当初恶意的捉弄,然後对他跪地求饶。
殊不知,这只是平常的修养健身罢了,不过是发发热、流流汗,舒活筋骨,让之前受的内伤开始调节活络,促进血气流通,外加韩尚昱私下嘱咐秋桂另炖汤品,大补特补之下,精神充沛,干劲十足。
天甫初曦,季之书精神饱满,砰地一声跳下床,心情愉悦拉开嗓子哼唱著现代流行歌,虽然跟秋桂冬梅两位小妹子感情也算不错,但不需人在旁服侍让他更感到自在,就著盆里的冷水梳洗,穿戴完毕,便出房去敲韩尚昱的房门。
「老板,起床喽,早上了。」挨著门扉,季之书得意道,「今天我可没又睡过头迟到,你没办法再扣我钱了。」
推著门要往里进去,正巧门从内拉了开来,春杏和夏荷捧著梳洗盆具走出来,季之书一瞧原来还是迟了一些,赶紧露齿灿笑打声招呼,「早安,两位小美女,这麽早起,辛苦了。」
「早,难得这时间瞧见你。」春杏笑道。
「嘿嘿,这些粗活的事儿以後就交给我吧,来,水盆子给我拿。」隔著微开启的门缝,眼角馀光瞄到屋内的那人唇角含笑暼著他,季之书垂首急忙接过水盆子,溜溜达达跑到庭院上的花圃泼洒。
「阿书……」身後突然传来阴森森的叫唤,吓得季之书手抖了两下,木盆差点往花圃里砸。
原来同是住在玉轩院的来福他们,只不过这时间总是赖在床上的他,第一次跟他们早上碰了面。
「靠!是你们呀!」季之书拍著胸脯,原来吓人这招不光是韩尚昱爱耍,连他们也一样,难不成这是这世界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著主子学坏了?
「一大早发什麽神经吓人……咦?你们怎麽了?脸色那麽糟糕,还无精打采的,发生什麽事吗?」一个个推开他们凑近的国字脸,季之书不明白。
最近韩尚昱没忙什麽事,人几乎都待在书楼看书、检视帐本,顺便监督他习字,彼此同样是负责照顾他的仆人,再怎麽累人,也不至於憔悴成这副的模样。
「喂,你们四个昨晚是通宵没睡吧?」眯起眼,八卦地用手肘推了推离他最近的人,季之书一脸猥琐贼笑著,「一晚不可能累成这样,兄弟,从实招来,你们这几天晚上都干什麽去了?啧啧,真不够意思,有好玩的事也不叫上我。」
「……你这嚣张的臭小子!还不都是你!」
少爷喜静,不喜欢有人打扰,且自从接管家业商事繁忙後,便都在书楼三楼过夜,甚少回到玉轩院就寝,故连著寝室旁的小厮房间便一直未安排仆人住进。
伺候少爷的他们是住在隔著花园的前院东侧厢房内,四季ㄚ鬟本是住在西侧,却因几年前表小姐假藉各种名义刁难找荏,少爷无奈之下只好让她们去奴婢女眷院居住,以解麻烦。
关於二少夫人被冷落的消息早已传遍府里,不知道何事得罪了少爷,正在大家在厨房讨论得激烈时,季之书以二少爷的贴身小厮身分住了进去,惊得大夥七嘴八舌,议论更是沸腾。
当初他们也纳闷和少爷没有交集的他,怎麽突然碰在一起,而且季之书还曾莫名消失一段时间。
後来,他们知道了,也发现不得了的秘密──少爷恨透杨家,连带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