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那胖子丢给曾经受他「宠爱」的那些人处置而已,自己种的因,可得自己去承受那个果。」一旁的乔奉席翘著腿品著茶,悠哉解释。
饶是广通神大地查案,也查不出是韩尚昱那日进了王宅,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杀那些人,只不过宰了几个围著季之书的仆人而已,其馀的全部绑住,丢给那些早已积怨多年、满腔冲天恨意的玩物们,任他们处置。
他可没跟那些人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和王老板不过是商场上的竞争而已,不值得他再多加费神。
「啧啧,这手段可真是够狠呀。」青年闻言皱了皱眉,可嘴里虽是这麽说,却笑如春风,「有什麽比把性命交给曾经受自己迫害的人手里,死得更为凄惨呢?」
作家的话:
再没几天,我应该会开天窗
YOOOOOOOOOOOOOOOOOOOOOO
(16鲜币)第十三章 02 步出迷惘
「哈哈哈,所以说,人家韩少当家聪明吧,没让王老板死得太过爽快。」冲著青年挑了挑眉,乔奉席漫不经心品著上等碧螺春边挤眉弄眼。
「唉,你们真不够意思,不把那老头交给我就算了,那些下人好歹也让我帮忙处理,人家正好做了新药缺人试试呢,可怜我一堆心血宝贝找不到试炼的对象。」青年叹声气,一脸惋惜。
「咳!交给你?」乔奉席噎了一口,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抹著嘴角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拜托,起码昱还比较仁慈些,你这人炼的药多狠毒你会不知?让那些曾经受迫害的人去处置王家下人,死得还比较乾净俐落,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你自己另找仇家去试,反正你也挺爱得罪人,不缺仇人。」
「这麽说也对,被杀的那些下人也只是跟错主子而已。」没理会他的挖苦,青年双手环胸想了想,释怀地点点头,「早知道你们当初计谋得那麽好玩,我就掺一脚,可以把药交给那些人帮忙试验,哪像现在只能无聊地瞧著你们得意的嘴脸,一点参与感也没。」
「後悔了吧?谁叫你懒,做事又没耐心,可以玩得久的游戏才值得耗时间去布置,懂不?下次好好跟著,可别又在那边鬼叫著嫌麻烦。」
「是是是,下次一定要叫上我,绝不嫌耗时耗脑耗生命。」把最後一瓶药罐子收进药箱,青年笑著转过来头,「我仇家还真没剩几位,玩起来无趣,你们还想搞垮哪一位?我帮忙。」
两人对视一眼,倏地大笑起来,彼此眸中皆是说不出的无心无情,半点怜悯也没。
听著屋内传来阵阵没心没肺爽朗的笑声,站在房外的四名随从尽力克制脸部表情。
外头风风火火都在传著韩少当家有著一颗仁善之心,殊不知这一切可都是他们主子暗地里先攻击王家遍布南北的商行,让其亏损了钱财,心急跳脚只好策划这一事,当然那人想当商贾巨头的心思怎麽可能没人明白,不过是顺势布了个局陪著他玩而已。
现下跟著新冒出的乔家一同营救王家商号,乔家是谁?不就是他们被武林正道污蔑为邪教的教主,正在屋里头笑得豪放的乔奉席。
而那名青年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医术高明,医者仁心──前者有,後者只能说兴之所至,随心所欲,鬼医诡异,都被「敬称」为鬼,哪来良善之说。
只是没想到主子这一局中间却出了个差,冒出了个意外……
但是,这事是主子该操烦的,他们只希望今年过年可以拿到丰厚的红利就好。
四名随从安然地待在庭院里坐著站著靠著,望天望花望屋檐,发呆著。
在韩府里根本不需要严守戒备,纵使真有强敌偷袭,不说略懂武功的主子,另外那两位根本就不需要人保护,听著他们交谈的话,应该巴不得有人赶紧上门闹事吧。
正想著钱财和女人时,偏院大门倏地闪进一道粉色的身影,罗裙翩摇,钗支摇曳,众人猛然一震,顿时让他们严谨不容动摇的眉头纷纷拧起,面对砍人杀敌都没有此时更为头大。
李梅芸一踏进偏院,本来松散的随从马上移动脚步挡住门扉,摆明就是阻挠她踏入屋内。
站在他们面前,气得双手叉腰,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怒吼道:「你们为什麽不让我进去?!别以为你们是表哥的随从就敢放肆,我不管,今日本小姐一定要见到表嫂,你们通通都给我让开!」
众人对视一眼,皱眉苦笑。
「『表嫂』?昱,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吗?这ㄚ头已经来了好几次吵著要见她『表嫂』了,还可以再瞒多久?没瞧见他们快挡不住了嘛。」听到外头传来女人娇滴滴撒泼的嗓音,乔奉席一个翻身来到门前,习武眼力甚好的他透著薄窗纸瞧著外头的热闹,头也没回问著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的韩尚昱。
「哎呀,是李小美人。」青年丢下药箱凑过去跟著贴在窗前观望。
乔奉席一听,惊讶地看著他,「你怎麽跟他家的那位品味一样?!明明我家妹子长得也很漂亮,你怎麽不动心?」
「还敢说,谁威胁我不准碰你家妹子的!」青年白了他一眼,「我说呀,乔大教主,年纪轻轻记性却不好,脑子是钝了吧?要不要我给你诊疗一下?咱们换帖兄弟,我就不跟你收钱,早医早治疗,需要不?」
「不需要,要医也是医你自己。」乔奉席一个往後,闪过疾驶而来的银针,不怕死地指著某处继续道:「你下半身人品那麽糟,我妹子跟了你岂不是被你糟蹋去,我脑子要是真抽了,才会把闺女交给你这缺心的渣。」
「喂,姓乔的,nitama的说话给老子放乾净点……等等!」指头里仍捏著散著寒光的银针,青年停下动作,方才他好似漏了什麽字眼,皱著眉头细想一下,突然惊呼,「什麽!他喜欢女人?他不是尚昱的人吗?」
「好像还不是,我看人家挺中意他家表妹的。」觑著躺在床上的病人一眼,乔奉席指著屋外仍在怒骂的李梅芸。
青年摩搓著下巴,「嗯,印象中昱也喜欢女人,怎麽突然换了口味?不对,这不是口味可以拟比的,两人都喜欢女……啧啧,太精采了,咱们可有戏看。」
无视屋内一人正陷入感情的迷惘,一人正饱受routi痛苦和恶梦的折磨,乔奉席和青年宛如说著相声般嘻嘻笑笑了起来。
床边的黯淡深沉,门前的欢乐融融,一屋子成了两样景色,门前的那两人似乎忘了後头正纠结的好友,还有需要休息的病人,依旧聊得开心畅快,就差没有乐曲伴奏。
正所谓物以类聚,什麽人吸引什麽样的朋友──都是群无良。
想不到他韩尚昱也有被好友嘲笑捉弄的一天,尤其是在他思绪最混乱的时候。
得了王家的根基,也奠基北方商贸无人敢在跟韩府斗争,但此时应该开请宴客大肆庆祝一番的韩少当家,脸上布著阴霾,久久不得散去,且有即将爆发的迹象。
「你们没事就快滚吧。」咬紧牙从嘴里吐出字语,美眸复杂地凝视著躺在床上不时呻吟的人,几日未眠的嗓音显得低沉粗哑。
「讨厌,昱哥哥有异性没人性,人家不依……」装嗲嘟著嘴抱怨,学著屋外的表妹跺跺脚。
「嗳,你说错了,是有同性没人性。」一掌拍了过去,好友那副恶心的模样会瞎了他的眼。
笑嘻嘻打闹著,感到身後传来一股逼人的寒气,背上不知插了几把刀,见好就收的他们赶紧齐齐扭头。
「好好好,走就走吧,药帖已经交代过你的ㄚ鬟了,我後天再过来瞧瞧,你可得记得去休息。」青年笑著拿过药箱背在肩上,脸瞬间拉了下来,没了方才的和悦,「昱,认真最後一次交代,可别逼我强迫你去休息。」
「……知道了,等等就回屋。」韩尚昱苦笑,眼里的疲倦显於颜色,从那日回府已过了近七日,除了梳洗外他几乎没有离开偏院、阖过眼。
紊乱的思绪,复杂的情感,丝丝缕缕如密不透风的网纠缠著他,隐隐挠著、刺著心扉疼痛不已,独自沉思著陌生的自己依然未得结果,只有坐在这里看著那人,似乎就能解开心底的结。
「昱,想通,不一定要绕一大圈,简单的事想得太过曲折,只会越难绕出迷关。」青年拍了拍他的肩,好友虽然行事也全凭自己兴致,不理会世俗礼教,但仍无法像他随性疯便疯,他还得顾及亲人的感受。
「知道,谢了。」抹了抹脸,韩尚昱望著他们,「奉席,这阵子商行麻烦你了,那些烂摊子要你全扛下处理。」
「没事,你忙呗,我閒著无聊呢。」乔奉席指著病人邪气一笑,不甚在意。
「无聊吗?」韩尚昱淡淡笑道,比起前几日的死寂,终於恢复了一点生机,「那屋外的表妹也交给你了,想办法别让她三天两头往这跑。」
笑得开怀的嘴角顿了顿,乔奉席马上大叫,「你表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想办法?抱歉,这我帮不上,先走了!」说著一个箭步忙往窗台跑──
比他更快速的一抹身影掠到他身边,青年紧紧跩住他的衣领,悠哉悠哉在他身後坏笑道:「无聊?我是来救人的,而你光明正大跑来瞧热闹,厚颜无耻,活该!乔无耻,我的病人需要宁静的空间休息,你快点想办法让她别喧闹,三天後我的病人没起色,唯你是问!」
「说我无耻你清高哪里去?哎呀!」屁股被狠狠一踹,撞开房门,向来尊高无上、威严霸气的乔大教主狼狈地被踢了出来,差点在曾经的属下们面前跌了狗吃屎。
「咱们梁子结大了,好你个鬼──」
「住嘴!二少夫人身躯虚弱,极需要静养,你们这样大声喧哗还让人休息不?」大夫蹙著眉头,严肃地斥责。
无视恨痒痒的乔奉席,吓得张著小嘴的李梅芸,还有几位被教主突如其来可笑身姿骇到的随从,大夫挺起胸膛,身为医者的庄重肃穆让众人不自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再道一句,就怕轻言细语也会得来责骂。
青年满意地瞅了瞅听话的他们,翩翩走出偏院,留下握紧拳头的乔奉席。
「真是的,那两个家伙……」韩尚昱无奈地笑著摇摇头,收回望著门扉的目光,转向季之书的脸上去,重新思考著自从娶妻之後的日子。
作家的话:
好个物以类聚哈哈哈哈哈
爱死青年了,爱到连名字都懒的想,喔耶!
下章季子就醒来了
等写完正文,再来写篇夫君趁人家这段昏迷的时间干了什麽事XD
(18鲜币)第十三章 03 真正相处
徬徨焦躁地张望,季之书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发酸发疼,尤其是头部,不时传来阵阵的疼痛,如被棍子狠狠砸在头上,痛得他抱头蹲下身咬著牙,依然无法减轻痛苦。
黑暗传来的冷意罩著他单薄的身影,独自承受著这浓烈的孤寂,季之书跌坐在地上,一双无神的眸子望著宛若快吞噬到他的深渊,无助地如暴风海上的破舟,浮浮沉沉。
周遭冷清地连呼吸肺都会刺痛的空气中,突然飘来淡淡的香味,季之书纳闷地从双膝间抬起来头,鼻翼扇动,贪婪地嗅著似曾相似的味道,似乎有著减缓疼痛的作用,脑袋快被辗碎的巨痛随著清香的味道而渐渐消失。
这味道在哪里闻过?怀著疑惑,他慢慢站起身。
「快点醒来吧。」
突然有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此响起,季之书徒地一震,睁大眼睛望著仍漆黑的四周大喊,「谁?是谁在说话?有人在吗?」
「唉。」
一声叹息,包裹著万分的痛楚和深沉,牵引著胸口不由得发酸发疼,他著急地环顾著四周边大声问话,莫名急切地要找到出声的人。
「最後一次,只要你醒来,那麽过往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什麽?!
睫毛轻颤,床上的人从嘴里吐出一声模糊的呢喃,轻贴在他手上的大掌忽地感到包扎的指尖动了动,惊动了坐在床边椅凳上握著他的韩尚昱。
不由得屏住呼吸,双目紧盯著季之书,没多久,随著越来越清晰的梦呓,眼帘慢慢睁了开来,韩尚昱凝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本来紧皱的眉间因为他的清醒而舒展,随後沉了下脸,冷峻得寒意慑人。
季之书睁不太开眼睛,眯著眸子努力对著眼前的焦距,好一会才看清楚,也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住了半年的偏院,而不是熟悉的现代房间。
「靠,怎麽还在古代……咳咳!」
几日未开口,只以滴水滋润的喉咙吐出沙哑破碎的声音来,忽然灌进的空气搔著喉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牵动身躯被殴打的伤痕,难耐的痛楚让季之书只能紧皱著眉头。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随後被轻抬了起来,背後传来温热又带著安心的温度,唇忽地沾上了温热的湿润,缓缓地流进嘴里,滑过乾涩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