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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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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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目光一闪:“哦……”
    薛池之前求了皇上的事,自是没告诉姚东,凌云这边也没得着消息。此时见她眉间抑郁,忙解释道:“此事我是直接求的皇上,先帝下的令,皇上也不能无故更改,等到大婚大赦天下时添你这一桩就是了。”
    凌云又道了回谢:“真是让融妹妹费心了,万没想到竟闹到陛下面前,如此大恩大德,真不知如何回报妹妹!”
    薛池连忙摆手:“别说谢了,姐姐不也曾救过我?这却是算不清的。姐姐好生养着,别去想从前烦心的事了。”
    凌云仍是再三道谢,两人说了会子话,她一直将薛池送到了院门口才回转。
    小晋立在一旁,抿着嘴笑:“当年姑娘把融姑娘请上马车时,可万没想到会回报在今日。”
    凌云拴了院门往屋里走,声音低低的:“我不过顺手一为之,她却是花了大笔银两心思的,比不得。”
    小晋进屋收了杯盏,一面闲话:“也多亏融姑娘能通了天,求到了皇上面前。”
    凌云正斜坐了,拿了针线筐出来继续做鞋,闻言不免眉眼一动:“未必是求到皇上面前了。”
    小晋惊讶:“咦,难不成融姑娘说的竟是虚的?”顿时脸色就阴郁下来。
    凌云摇头,伸着指头点了点他:“傻。她如今是摄政王未过门的妻子,要办什么事何必舍近求远?”
    小晋恍然大悟,又疑惑道:“那她为何……”
    凌云笑而不语。
    小晋过了一阵悟道:“融姑娘也太小心了些,竟如此防着您。”也怪他家姑娘生得太美了些,再怎么对男人不假辞色,也总被人当狐狸精防着。何况姑娘从前和摄政王是认识且有过前缘的,融姑娘恐怕就防着姑娘借这个和摄政王搭上话呢。
    小晋摇摇头:“摄政王那样的人,见一面都不容易,融姑娘实在是多想了。”
    凌云默然不语,低着头捏起了针。
    **
    冬已过去,春寒却仍在。
    时谨前些日子出了趟平城,此时一回来,身边跟随的侍卫便是连声啧啧。
    时谨骑在马上,随着他们的目光一看,原来是平城爱俏的姑娘媳妇们都不畏寒的穿上了春装,走在街头就像捂了一个冬的花,一瞬间就开得姹紫嫣红了。
    他并没有理会管束,只是略微催了催马,加快速度回了王府。
    王府里的管事们迎至门口,将后头拖的几车事物都卸了下来。
    时谨将马鞭扔到侍卫手中,一扯披风系带,大步往前走。
    王府老管家边跟着走边道:“前两日敬安伯融伯爷才上过门,说是有事求见。”
    时谨脚步顿住:“明日你派人叫他来。”
    老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时谨转头去了内院,换洗一番坐下喝茶。
    素心瞧着他神色平静,比出平城前好了不知多少,便捧了个布包来道:“殿下,婢子前些日子轮休,不料一出门就遇着个小丫头,说她家主人是融姑娘的朋友,多谢殿下前回相助,亲手做了双鞋……”
    素心是觉着有点怪异,但对方打着融姑娘的旗号,她又检查过只是双鞋,便也只好先收着了。
    谁料时谨却并不以为异,反倒嘴角微勾,示意素心打开布包。
    布包掀开来,露出里头一双厚底男鞋,鞋面是深蓝色缂丝,上头细细的绣了双兽和祥云头卷云。
    时谨嗤笑了一声:“她是什么样的手艺,竟敢来唬弄人。”但仍然让素心将鞋放到地上,试了试脚:“也算清楚了尺寸。”
    说着也不脱了,对素心吩咐:“去前院寻老管家,让他将这次带回来的冰蚕丝缎都送到敬安伯府去。”
    素心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时谨垂了眼看鞋:心病还需心药医,晾了她月余,她心中一急,看着也就没那些毛病了。

  ☆、93|5。31更新

时谨遣人送到融伯府上的冰蚕丝缎,让老夫人吃了一惊。
    虽然薛池和她说得明白,但再大的危机,也比不过眼前家中要出个王妃的荣光。毕竟带来的利益短期内都是看得到的,远处的危机比起来就忍不住想要忽略了。
    因此老夫人虽然辗转向太医打听了消息,却始终也不愿意退婚。直到见到时谨果真不再接薛池出门,这才有如被泼了桶凉水,慢慢的变了想法,想着还是主动给摄政王递个梯子吧,也显得识趣。
    只是心里虽拿了主意,到底不甘心,事情未到最后一步,她对谁都没声张,只悄悄的唤了融伯爷来嘱咐了一番,两人商定由融伯爷求见时谨,表个忠心讨句话儿,并不正式的请人为中人商议退亲的事。
    孰料月余过去,时谨又突然送了东西过来。
    老夫人一时惊疑不定,不知这是个什么意思,忙让人又去请融伯爷过来拿个章程。
    谁知融伯爷直过了个多时辰才到后院里来。
    老夫人将事儿一说,融伯爷点点头:“母亲不必忧心。方才儿子在前院就是在见王府的管事。摄政王才刚回府,说是让儿子明日过府说话。”
    老夫人啊了一声:“这是个什么意思?咱们到底退是不退?”
    融伯爷一笑:“儿子瞧着来人的态度,觉着摄政王殿下只怕心中还有妩儿。”
    “果真如此?那便不消提退亲了。”
    融伯爷摇了摇头:“提还是要提的,殿下宽厚,咱们却得识趣。就是殿下不退,日后想起此节,对咱们府上也少些埋怨。”
    老夫人一听,果然觉得好:“正是这么个说法!”
    薛池却是对着送到她院里的冰蚕丝缎发愣。
    这冰蚕丝缎据闻是一种生长在食国寒地的冰蚕吐丝织成。看着如水一般顺滑,摸上去比周遭温度要低上三分。最妙是夏日穿着自有清凉祛汗的功效。食国距成国隔了五个大小国家,一路过去不通水路,许多地方翻山越岭的行不得车马。成国互市的边城一两年才能得这么一批冰蚕丝缎,一到便会快马送至宫中,往年全被宫中的娘娘们瓜分了,宫外头的人也只听过名头,多是没见过的。
    只因这冰蚕丝缎有个缺陷,每根丝都滑溜溜的,完全上不了色。便只得原本的牙白这一个色儿,又因它清凉祛汗的功效,多是用来做成中衣贴身穿着,少有穿在外头的,旁人自然也就见不着了。
    几个丫头围着这丝缎看,竟都不敢下手:“真怕手粗摸上去刮了丝儿。”
    薛池摇头:“原样包起来吧,放到那口大木箱里头。”
    她好容易才平静下来,又来撩拨她做甚?
    几人小心的将缎子包了起来,收进一口上着乌漆的大木箱中。
    这箱子是薛池特意使人做的,够大,她将时谨送她的一些物件全都收在里头,首饰、书籍、衣料、花灯、香料,各自仔细的包了,整齐的码在箱中。预备什么时候一退亲,原样抬回去就是,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将她的手机还回来。
    **
    第二融伯爷起个大早,沐浴净面、穿着妥当便往摄政王府上去。
    到了府门口,便被管事恭敬的一路迎到书房去。
    融伯爷被请进去坐在张乌木官椅上,小厮上了杯香片茶便退下。
    一时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出声,融伯爷颇有些拘谨,端着茶低头去饮,眼睛却往上瞟。目光扫到多宝格上,不由吃了一惊,这上头许多摆件都是昔年上贡的珍品,一亮相便在平城掀起了风潮的,不想都被摄政王这样随随便便的摆着。
    正看着,便听得脚步声响起,时谨负手走了进来,正瞧见融伯爷这样偷眼打量的样子,心中便不喜,面上却不露,只道人说这融进彰儒雅倜傥,却是言过其实,这人神气委实不正,可惜池儿偏要托了在他家。
    融伯爷将杯一放,立起来作揖:“微臣见过摄政王殿下。”
    时谨走至案后坐下,四指一抬:“免礼,坐。”
    融伯爷再施一礼之后方才坐下。
    时谨道:“你求见本王,可是有事要说?”
    融伯爷低头恭敬的道:“确实有事要请示殿下的意思。”
    “说吧。”
    “是。是这么回事。殿下您玉质金相、英明神武,原非臣等所能仰望。然而殿下垂怜,看中了小女,微臣府中上下都觉万幸。”
    时谨静静的看着他,耐着性子听着他一番吹捧感恩。
    “……原本是该祭告祖宗的幸事,然而微臣却没料到……小女居然身患恶疾,这满府上下,事前真是无一人知晓,就连小女自己在病发前也不曾得知……实非有意欺瞒殿下……”说着他起身跪地,请起罪来:“冒犯了殿下,实在罪该万死!”
    时谨虽然不喜他罗嗦,但见他姿态放得极低,也耐着性子听着,因问道:“你这番请罪,可是池……可是妩儿的意思?”
    融伯爷没口子的说:“是是是,小女忐忑不安,日夜难眠,时时垂泪,只说自己福薄,这天大的福气居然担不住……”
    时谨头回见她落了两滴泪,当时便招架不住,此时听她时时垂泪,便心疼起来。
    他因觉着薛池太能牵动他心神,也着意抑制自己,并没派人去留意她的举动,此时便后悔起来,早些知晓,就不和她呕气了。
    因此听着前半句,时谨便微拧了眉头,及至听到后头又觉不对。
    “……小女身患恶疾,自然是不敢再高攀殿下,纵然小女再万分不舍,也只受不得这天大的恩宠,寻思着唯有退亲一途可走……”
    说着说着,便见时谨脸色一沉,他便讷讷的住了口,惶恐的伏下了身子。
    时谨看着他,声音凉凉的:“这么说,你是来退亲的?”
    融伯爷连道:“不敢,不敢,是请殿下退了小女。”
    时谨克制的抿住双唇,然而实在忍无可忍,手一抬将杯碟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脆响,吓得融伯爷一下慌了神,连忙磕头如捣蒜:“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时谨站起身,将手负在身后握成了拳:“好,我亲自去问问她。”
    说着腿一迈,往外走去。
    融伯爷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殿下!殿下息怒!”
    时谨走到外头,一边脚步不停,一边冷声:“牵马来。”
    立即有人飞速的去牵了马来,赶在时谨出府门时将缰绳递到他手上。时谨不换衣服也不带从人,直接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路途无数人避让,幸而他骑术上佳方才顺利的到了融伯府门口。
    门房并没亲眼见过他,见他一撩袍角拾阶而上,连忙拦了,然而看他长相穿戴也不敢无礼:“您是?”
    后头赶着跟来的侍卫冲上来胳膊一伸将他推至一边:“大胆!”
    时谨眼角也没动一下,只管一路往前疾行,有个侍卫知机的拦了个婆子带路:“摄政王殿下在此,融家大小姐在何处?”
    等老夫人知道消息时,时谨已经一路闯到了薛池住的院子里去,老夫人忙对身边管事婆子道:“叫各人都放下手中事,快去莲华小筑,将一应闲杂人等都驱离莲华小筑百米之外,令粗使婆子巡逻,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但凡看见谁鬼祟的想靠近的,不必客气!”
    薛池只梳了个攥儿,穿了件湖绿色的夹衣,下着牙白色的襦裙。她坐在炕上,膝上放了个漆盘,里头一应工具俱全,她正拿了金丝串珠花玩。
    她听得外头一阵喧哗,实在没多少心力关注,只朝青书道:“让她们别闹了。”
    青书正转了身要去看看,因前些日子薛池为了找些事做,亲手串了幅珠帘挂在内室门口,此时外间来了个高大的身影便依稀看得清楚,青书心中一惊,才要出声,就见珠帘哧啦一下被人拉下来半幅,珠子哗啦啦的落得满地都是。
    她惊了一声,看见时谨面沉似水迈步进来,眼睛不看她,只道:“都出去!”
    青书见来势不善,不免战战兢兢的,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不愿意,就是没动弹。这时却有两名侍卫冲了上来,一把架住了青书拖了出去。
    薛池坐着没动,抬眼看他。
    两人对视一阵,时谨竟凉嗖嗖的露出点笑来:“你要退亲?”
    薛池一见他模样,一听他声音,已经平静的心又激荡起来,她忙垂了头掩示,眼一低,却正见了时谨脚上的鞋子,顿时心中被什么锤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她那些激荡突然就没有了。声音虽低微却很平静:“是,我要退亲。”
    时谨一步步走近:“我对你不好?”
    “很好。”
    “你病了,我没想过要放弃,你为何要放弃?”
    薛池沉默了一阵:“我是什么病你不知道么?是嫌弃你的一种‘病’啊!”
    时谨站定:“你再说一次。”
    薛池抬起头:“是,你位高权重、俊美无俦、文武双全。人人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也因为这些而爱慕你,但也只是这些了。除去这些,我找不到爱慕你的地方……完全不如我故乡的男子。”
    她斜挑着眼,嫌弃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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