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愣住。
洛言心才不管他们,奔到小武跟前,道:“你站起来走两步给他们看看。”
“哦,好!”武钟也激动得不行,这大悲大喜的情绪差点儿令他受不住,急忙将小武扶了起来。
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一步、两步、三步……
小武真的走起来了!
从一开始的试探和小心翼翼越走越快、越自然,还踢了踢腿。
“真的好了,哈哈哈,真的好了!哥,我的腿没事了!”
众人齐齐石化,目瞪口呆。
之前小武伤得多重大家亲眼所见,此刻好了也亲眼所见,否则,绝不肯信。
“真的是神医啊!”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武钟对着洛言心连连弯腰作揖,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刚刚神医那一脚踩下去,他心里是惊怒懊悔不迭的,可没想到——
“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会尽力,”洛言心含笑摆摆手,将小武胳膊上那根银针取了下来,笑眯眯道:“给我五十两银票诊金就成!”
呆呆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吱吱,吱吱吱……”
哎,没想到你这女人也有两下子嘛。当然,比起我主人来,那还是远远不及的!
洛言心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给我安静点,除了吱吱吱你还会干嘛?”
“吱吱!”呆呆抓狂,我是貂鼠,不是人,这就是我的语言!
“不可能!这不可能!”邢大夫突然冲了过来大叫,“妖法,这是妖法!”
“妖你个头啊妖,”洛言心看他不爽极了,哼道:“这是骨头错位,又不是碎了,复原了也就好了,有什么稀奇的?当然了,刚才本人那一脚下去也是大有说法的,位置、速度、轻重都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然他那脚就真的废了!”
“那银针又是干什么的?”
“没啥用,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腿部整个放松而已。不然我要说了一脚踩下去他能不紧张?一紧张肌肉紧绷就会发生偏差,会坏事的!你还大夫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邢大夫气得肝疼。
☆、第52章 陈年旧伤
“我看你治外伤倒有两手,要是还有怀疑,给他检查检查不就行了?”洛言心根本不在乎别人怀疑她的治疗结果,转而笑眯眯向武钟伸手:“五十两,谢谢!”
“哦哦!”武钟身上没带有,现场跟人借了,忙恭恭敬敬递给了洛言心,“神医请收好,您——”
“得了,我还有事,收了银子我就得走了!下次见啊!”洛言心摆摆手止住冒着星星眼崇拜望向自己的武钟一笑。
“好,好!”武钟一愣忙笑着连连点头,“神医您千万别忘了啊!”
过几天神医还得给他扎针呢,反正现在除了神医,别人他是一个都信不过的。
洛言心一笑:“嗯!”
“慢着!”粗壮男子手一伸却拦下了洛言心,正色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到这儿来的?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此话一出,众侍卫们又虎视眈眈的盯着洛言心了。
军营重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入的。
武钟一看也有些矛盾纠结——公私两难啊!
他急忙上前隔开了粗壮男子,忙向洛言心笑道:“神医,你快说清楚,说清楚就没事了啊!”
洛言心摸摸鼻子,从怀中摸出令牌递了过去:“喏,这个。”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要是没用——那她还是先逃吧,就让他们都好好的睡一觉好了。
谁知武钟见了那令牌一僵,又让那粗壮男子看了看。
粗壮男子也一僵,脸色似乎还微微有些古怪。看了洛言心两眼,将令牌抛还给她:“没事了,请吧!”
洛言心松了口气,心道那祁公子还挺靠谱,这玩意挺管用嘛。
将令牌收好,转身去了。
那厢邢大夫厚着脸皮硬是强给小武检查了一番腿上,整个人呆若木鸡,彻底愣在了那里。
“轰!”的一下,众侍卫团团围住武钟兄弟俩,七嘴八舌。
“真的好了?太神奇了!”
“我不信,我看看!”
“来来小武,走两步,再走两步。”
“兄弟行啊,这位神医你在哪儿认识的?太神奇了!”
邢大夫:“……”摸摸鼻子,趁着众侍卫不注意,灰溜溜的悄悄走了。
洛言心回到等人的原地,东澜祁正在找她,见状挑眉:“你上哪儿去了?这里是禁卫营,别乱跑。”
“这不是来了嘛,”洛言心把玩着令牌抛了抛,笑眯眯道:“你的令牌很管用哦,本来有人要找我麻烦的,见了这个就歇菜了。”
东澜祁呵呵一笑,“走吧,去见我那两位兄弟。”
能不管用吗?这是上官烈贴身亲卫的令牌。上官烈是副统领,他的贴身亲卫谁敢查?
东澜祁口中的两位“兄弟”要治的是陈年旧伤,一个在小腿,一个在腰椎骨。
时不时旧伤便会发作,尤其气候交替、天气变换之际,或者连绵阴雨天,痛得死去活来。
虽不致命,但却令人受着附骨之疽般的无休无止的折磨。
尤其伤在腰椎骨的那位,洛言心听他谈起旧伤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心下都有几分佩服。
她很清楚,这位发作起来那痛,便是现代最好的止痛药用到能用的最大剂量,也止不住,而这种痛据她一番诊断下来,最近一年每个月至少有两次,亏得他如此淡定。
☆、第53章 是吃醋吗?反正不爽!
当然,到了她的手里,没有啥绝症之说。
伤在小腿那位是腿内有异物,但那异物已经被皮肉所包裹跟皮肉长在一处了,倒也用不着开刀,用银针后敷药即可。
而伤在腰椎骨那位,同样得用银针,却不必用药,配合一套按摩手法,每三天晚上临睡前做一套全套,过两三个月也就能痊愈了。
原本她说这话的时候,这两位大哥还都不信,只是她是主子亲自带来的人,代表的是主子的一番心意,他们受着便是。
心中却是不抱希望的。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治愈,太医们都是吃干饭的?
谁知,洛言心的银针第一针落下,那位伤在脊椎骨的男子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自伤处缓缓流过、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春风拂过冰冻的大地,瞬间暖暖融融,焕发生机……
他立刻就改变了态度,信服中生出浓浓热烈的期盼来。
自打这伤发作以来,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不是没有针灸大夫给他治过,但从来没有人能够一针下去就有如此神奇的变化!
两个人各一套针法施展下来,洛言心已是累得额头冒了好几层汗,眉宇间满是疲惫倦色。
“不行不行了,我得歇一会儿!把你最亲近的小厮随从找一个来,一会我把按摩手法传给他;你要用到的膏药我得配了才行,只好等等了。”
洛言心坐在凳子上,微微喘息。
“好好!”
“一切都听你的!”
“多谢多谢!”
两个人俱眉开眼笑,对洛言心心悦诚服,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
东澜祁淡淡道:“若是实在累了,下次再来也一样。”
这女人虽然不靠谱,没想到也有靠谱的时候。
东澜祁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认真做事的样子,刚才她为那两人施针时那种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的神情,令他竟有几分动容、几分不可思议、以及佩服。
没想到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这么——顺眼。
那人听见主子都发话了,也连忙点头出声附和:“是啊是啊,不急这一刻、不急!”
洛言心摆摆手,“下次多麻烦,这套按摩手法并不复杂。”
洛言心要教那小厮,少不得要做示范。
她无所谓,那男子略有犹豫,飞快瞟了主子一眼,也当做不知道。
不像方才练武场那些侍卫们关心则乱满腔心思都在小武身上,并没注意别的,这二人都看出来了洛言心其实是个女子。
主子竟会主动体贴为她说话,不管这代表不代表什么,都表示主子待这位大夫是不同的。
之前施针也就罢了,这回直接上手——咳咳!
他所料不错,东澜祁一开始不觉得什么,可是看着看着,看那凝脂白玉似的一双纤纤素手在那古铜色的男人的肌肤上捏啊揉啊按啊,突然就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不和谐、如此的碍眼、如此的——叫人看得心里头不爽。
尤其看到那混蛋仿佛飘飘欲仙一脸享受的样子,皇帝大人心里更不爽了。
眸色微敛,暗暗冷笑:早知如此痛死他算了!为朕受伤难道不该?身为属下,便是为朕去死,也是他分内之责!
☆、第54章 绝不承认不高兴
好容易这一整套按摩手法做完,皇帝大人已经发酵了一缸子的不爽了。
这种憋屈劲儿在看到那混蛋一脸意犹未尽明晃晃在说“这么快就好了啊”的表情达到极致。
东澜祁拂袖淡淡道:“快些走吧,再晚一些宫门就要下匙了。”
洛言心“啊?”了一声下意识抬头朝外望去,这才惊觉果然日光斜斜,太阳偏西了。
“说的是,”洛言心却扭头问那小厮:“你演示一遍给我看看。”
那享受了按摩的伤号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连忙笑道:“不用了不用了,他向来机灵,定记住了,不用这么麻烦神医了。”
主子都催了,他还敢留人?治好后就等着主子的报复吧!
小厮嘴角抽了抽:万一有差错怎么办?奴才心里苦啊!
“不行,这不是儿戏,”洛言心断然道:“不亲眼看一遍我不放心,快动手吧。不用着急,一步步慢慢来,若有错处我会提醒。”
她语气态度突然变得坚决认真,在这种坚决认真下,竟令人无以反驳。
那小厮见主子没拒绝松了口气,急忙点头应是,上前试了起来。
一整套动作下来,洛言心果然纠正了他好几处错处。
于是完了之后又让他再来一遍。
这一遍就很快了,只依着步骤做动作,并无差错,洛言心一笑点头,这才和东澜祁离去。
两个人走到禁卫营门口,呆呆那个憨货连滚带蹦“吱吱吱”的从后边追了上来,跳上洛言心的手臂抱着她衣服,仰起小脑袋愤怒的不停吱吱吱。
“好你个臭女人,居然抛下爷、居然抛下爷不管啦!啊啊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洛言心一把拎着它往肩膀上一放,满不在意笑吟吟道:“别咆哮得跟个弃妇似的,你这不是跟来了吗?”
她为人施针的时候,这只傲娇呆看得不耐烦,便跳到一边榻上睡着了。洛言心之后身心疲倦,是真的一不小心就把它给忘了。
不过她不会担心内疚的,这傲娇呆可没什么人能轻易欺负去了。
呆呆又炸毛:“你才弃妇!爷不是弃妇,爷是男人!”
洛言心哈哈大笑。
偏头恶意的往它小腹下边扫了一眼,“裸、奔的男人。”
呆呆“吱!”的惊叫慌忙弯腰弓身、两只小短爪子护住宝贝,“吱吱吱吱……”
“爷回去就让小鹊做套衣服!”
看到走的路是回宫的路,呆呆又不干了,吱吱吱的抗议着:这就回去啦?爷还没填饱肚子呢!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爷什么好吃的也没捞着!
“回去也有好吃的!”洛言心眼看靠近宫门,便将它往怀中一揣。
这才注意到一路上东澜祁似乎都没有说话,看那神色,似乎略有不快。
洛言心不禁“咦”了一声,挑眉诧异:“我治好了你的兄弟,你怎么似乎不太高兴似的?莫非——”另有内幕?
洛言心脑子里禁不住乱七八糟各种诡异的脑补起来。
东澜祁虽然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看她那神情也不像想什么好事,没好气轻哼:“别瞎想,需要我送你回乾清宫吗?”
不太高兴?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会不太高兴?
☆、第55章 来的是上官烈
洛言心一凛,哪儿还顾得上想什么,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自己认识路。两天后我们老地方见,我把配好的膏药给你。”
“好!”东澜祁点点头。
说话间验了令牌进了宫。
回到太液池畔那处,洛言心把衣裳换了。
正欲走,洛言心忽然又叫住东澜祁,偏着头笑道:“祁公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东澜祁莫名其妙:他记性向来好得很,小事都记得,更别提重要的事情。
“唉,我真难过啊!有人过河拆桥!”洛言心幽怨叹息。
呆呆重新又蹦跶上了她的肩膀:“吱吱吱吱!”
“诊金、是诊金啦,真是笨啊!”
“乖!”洛言心撸撸它的毛撸得一撮一撮的乱。看吧,这人还不如呆呆呢!
东澜祁挑了挑眉,片刻方想起来,顿时十分无语。
“下次给你,你要多少?”
洛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