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狠狠暴打了西苍太子,洛言心心情好的不得了,正盘算着晚上吃顿好的庆贺庆贺,听东澜祁说太后设宴,并且药王谷的大小姐很想见一见她讨教讨教医术——
洛言心当即眼睛一亮,拉着东澜祁的手眼巴巴道:“皇上真的可以带我去吗?”
东澜祁:“……”
白担心了!轻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女人根本不知害怕忌惮为何物,唯恐天下不乱还差不多。
“殷万容这女人朕虽然不屑她,不过听说她天分极高,得药王谷主不少真传,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你想去朕自然带你去,只是你切不可轻敌。”
“皇上放心,我这人谦逊的很,从来不敢轻视任何敌人!”洛言心没口子的笑眯眯连声答应着。
药王谷的大小姐?她早就想见识见识药王谷的人了,谁知却有人自己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第508章 看看谁恶心谁
她早就想见识见识药王谷的人了,谁知却有人自己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正好,她不是药王谷的大小姐吗?用来探路,分量倒也足够……
于是,这天晚膳时分,东澜祁便带着洛言心一同前往慈宁宫。
洛言心依然做宫女的打扮,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跟在东澜祁的身旁。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命呆呆暗中跟随,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药王谷存世数百年,底蕴深厚,四国五城六部皆不敢轻视,自有其过人之处。
洛言心可没自负到认为自己天下第一。
进了慈宁宫,行礼相见,谢太后笑着命坐。
当然,只有东澜祁的位置,洛言心既然是宫女,谢太后怎么可能让她坐?便是她儿子喜欢的人那也不行。
一时母子寒暄说些家常闲话,殷万容偶尔也含笑说上两句。若她接了东澜祁的话,或者问了东澜祁什么,东澜祁也淡淡的回答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同来。
洛言心不着痕迹暗暗打量殷万容,十七岁的少女身量适中,容貌十分俏丽,标准的瓜子脸,肌肤白皙细腻,柳眉入鬓,一双丹凤眼眸光晶莹明亮,透着奕奕神采。
此时她穿着一套绛红色的轻纱衣裙,样式却是裁剪得干净利落,发式简单同样干净利落,越发衬得她整个人明丽鲜亮了几分。
她整个人无论从装扮还是气质看,都透着骄傲。
当然,身为药王谷的嫡出大小姐,尊贵不亚于各国公主,她亦有骄傲的资本。
谢兰往乾清宫传话,说是她对自己的医术深感兴趣故而想要一见,然而此刻她已经来到了慈宁宫,这位大小姐却压根连眼角也没瞧她一眼,压根当她不存在。
洛言心忍不住在心里抽抽嘴角,大小姐果然很骄傲、很有性格。很好,她有种预感,这位大小姐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一时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谢太后、东澜祁等起身,来到膳厅、落座。
洛言心依然侍立在东澜祁的身侧。
“太后,”殷万容忽然一笑,终于看了洛言心一眼,笑道:“洛姑娘一直站着怪可怜的,不如,便赏她张小凳子、几个菜,叫她一旁也吃去吧!”
东澜祁眸光一敛,眸底划过一抹寒意,果然殷万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讨厌。
谢太后自己自然不会掉身份的同洛言心弄这些小打小闹的小动作,但却乐得看人羞辱她。
当即一笑,点了点头:“倒是你提醒了哀家,如此甚好。”
“太后怜惜,奴婢感动不已。只是奴婢有职责在身,怕是太后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洛言心陪笑着道,那神情要多濡慕有多濡慕、语气有多感恩激动有多感恩激动。
就好像谢太后和殷万容是真的很心疼怜惜她、而不是有意羞辱她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谢太后和殷万容齐齐被恶心到了,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洛言心无声扯了扯嘴角:恶心了?恶心了就对了!你们不是想恶心我吗?看看究竟谁先恶心……
☆、第509章 心生不平怜惜
“职责?这话稀奇!”殷万容眨眨眼,表情单纯无辜的笑道:“太后赏赐,洛姑娘不该叩谢领恩吗?哪里牵扯上什么职责?这话听着倒是有趣。”
“殷大小姐到底不是宫里人,不知宫里的规矩也在所难免,”洛言心微笑着,用一种“你是白痴所以不懂人事儿没有关系的、我会很耐心解释给你听的”表情和语气笑着道:“皇上用膳,习惯了让奴婢一旁侍奉布菜,顺便好好的检查检查有没有人下毒啊什么的。毕竟,别的不敢说,于医药一道,我也略懂一二!”
她口中说着“略懂一二”,那神情语气可不是“略懂”的意思,而是“很懂很专业”的意思。
再加上那令有心病的人听起来格外刺耳的“下毒”二字,别说殷万容脸色控制不住的一变,便是谢太后眼神也阴了阴。
东澜祁则心怀大畅,连连在心底叫“痛快!”
他就知道他女人不是个善茬,能让她吃瘪的人怕是还没有生出来呢。
“好了母后,朕有些饿了,还是先用膳吧。”东澜祁笑道。
殷万容一口气憋得上不去下不来,骄傲的大小姐那刻意保持的优越感与骄傲终于绷不住了,目光阴鸷的瞪了洛言心一眼:贱婢,竟敢讽刺她!
见东澜祁若无其事淡淡带了过去,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追究什么或者也说上几句什么的时候,殷万容这才又稍稍有些痛快畅意起来:皇上到底还是忌惮着我们药王谷,哼……
忌惮就好,这是不是便意味着,哪怕她弄死这贱婢,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忍受了。
谢太后也不便再说什么,大度的一笑了之。
只是仿佛不经意般淡淡笑道:“皇上什么时候习惯让这丫头布菜了?哀家倒是不知。”
东澜祁丝毫不觉尴尬、不觉脸红的笑道:“就是前几日养成的习惯!”
太后一噎,殷万容亦森冷的瞟了洛言心一眼:皇上对她从来没好气,凭什么这么护着这贱婢?
侍膳宫女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轻快的摆了上来,迅速退下。
侍奉布菜的宫女侍立谢太后与殷万容身后,东澜祁身后的,自然是洛言心。
食不言寝不语,宫里的规矩还是挺大的,一时无人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用膳。
洛言心瞟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再不经意瞟了一眼吃得颇欢、神情很是满意的殷万容,不由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些菜肴似乎很合殷万容的胃口嘛,太后对这位贵客倒是真上心,只是,却没有什么是东澜祁所喜欢吃的。
尤其在他的面前还摆了一道笋尖烧海参滑鲈鱼片。竹笋鲜美乃山珍之首,其鲜美滋味大多人都喜欢,然而洛言心记得清清楚楚,东澜祁是不爱吃笋的。
看着这一切,洛言心忍不住一腔怒火、怜意顿起,替东澜祁愤愤不平起来。
连她都知道的事情,谢太后却不知,可见谢太后这当娘的有多失败、多不把他放在眼里。
☆、第510章 控制不住
情不自禁的,洛言心的心柔软起来,行动间不自觉带出几分温柔与体贴,令东澜祁甚是诧异,忍不住有些奇怪的悄悄瞟了她一眼。
若知她此刻心里所想,东澜祁当然是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让她更怜惜疼惜自己一点,绝对不会告诉她这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想他这位一门心思扑在权力上的母妃,又怎么可能如平常百姓家的母亲那般细致照顾儿女呢?宫里有的是宫女太监,这些琐事自有宫女太监去操心。
况且,他的喜好口味,除了徐沧海等三两个身边心腹之中的心腹能知道几分,旁人如何能得知?
若连慈宁宫中准备膳食的宫女太监都能摸清楚他的喜好,那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他乐意告诉她!
用过晚膳,几人重新移步花厅中说话。
殷万容这会儿眼睛里倒是看得见洛言心了,微笑着向太后道:“太后,听说这位宫女洛言心医术很有一套,我想跟她聊聊、说说话,不知可行不行呢?”
太后一笑,拍拍她的手道:“这有何不可?你便与她说说去吧!”
殷万容这才看向洛言心,下巴微挑,露出一抹笑意:“洛言心,你随我来吧!”
一开始她盘算着定要好好的对洛言心,最好令她受宠若惊对自己打从心底里生出敬仰敬服来,然而看到了洛言心本人,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的令人碍眼、令人瞧着不喜欢?
骄傲惯了的她根本勉强不了自己对一个不喜欢的贱婢做出友好的态度来,反倒有意无意总想削她的脸面羞辱她。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与初衷大大违背时,她又忍不住有些懊恼,不得不强迫自己稍稍克制,于是对着洛言心,终于又挤出了一丝笑容,并且觉得自己对她的态度已经好的不得了了。
她不过是个贱婢,配更好的吗?
对于这种流于表面的鄙夷不屑,洛言心根本不放在眼里——段数太低,她懒得计较。
正好因为替东澜祁抱打不平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呢,巴不得同这位大小姐单独聊聊,不收拾她一顿她不信洛!
可她不在乎,不表示有人不在乎。
当着自己的面,殷家这野丫头竟敢对他的女人视如奴婢呼喝使唤,真当这儿是药王谷吗?
东澜祁将洛言心的手一握,微用力往身旁一拉,眸子冷如星光朝殷万容盯了过去,却是勾了勾唇,语气淡淡中透着三分慵懒:“小万容,几年过去了,你又开始嚣张了是不是?朕身边的一等女官,不是你能随意呼喝指使的,朕还在这呢,你没看见朕吗?你要叫她问过朕了吗?”
东澜祁这话算不得重,听起来似乎更多是调侃的意味,就连谢太后一时也有些糊涂,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是真的只是对殷万容眼下的行为不满呢、还是挟着旧怨?
可是,对于一个心里本就有病、又素来骄傲极好面子的少女来说,这话就显得太重了。
☆、第511章 别给朕丢脸
可是,对于一个心里本就有病、又素来骄傲极好面子的少女来说,这话就显得太重了。
简直相当于当众打她的耳光。
殷万容的脸涨得通红,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恼羞愤恨。
“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皇上也太较真了些!自打那年不懂事受了侥幸,谁敢在皇上面前嚣张呢?”
殷万容原本不想开口说话,可东澜祁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直盯着她,根本不容她回避,她这才不得不咬牙忍着羞怒开口,挤出几许笑容,尽量把话说的漫不经心。
谢太后暗叹,这会儿她倒顾不上跟东澜祁计较殷万容叫洛言心去说话已经请示过她了、东澜祁这是不给她面子之类的——谁叫殷万容与他从前结过梁子呢?如今她这般态度,他又素来不饶人的,会不满再正常不过。
“好了皇上,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万容素来这么个性子,皇上便让她们去吧!正好哀家也有话要跟皇上说。”谢太后笑着打圆场。
要说恼,她最恼的还是洛言心。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灾星,只要有她在,必定风波不断!
东澜祁一笑,松开洛言心的手,叮嘱她道:“既如此你便去陪殷小姐说几句话吧!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你是朕的人,代表的是朕的脸面,别给朕丢脸!”
洛言心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心头大乐,唇角翘了翘微微屈膝:“是,皇上!”
她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所以,绝不能吃亏对不对——吃亏了岂不就是丢皇上脸面了?这样是不对的……
两人目光交汇而过,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两人自然不会在慈宁宫当着众人眉来眼去,这眼神的交汇轻微而快,但却清清楚楚的落在了一直盯着两人的殷万容眼中。
殷万容心口酸涩,莫名的涌上一股强烈的恼恨来,紧了紧握着的手心。
东澜祁与谢太后花厅中说话,殷万容与洛言心则到了隔着隔断的一旁厢房中。
什么怀柔政策、什么收服人心统统被殷万容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她只想狠狠的羞辱洛言心一顿。
至于别的?横竖她还要在宫里住上一阵子,不会傻到东澜祁也在的时候在慈宁宫做什么。
厢房之中,隔着珠帘,斜斜可以看得到花厅之中的情形,说话若略大声点儿,那边的人也是能听得到的。
殷万容看洛言心是越看越不顺眼,在瞟了花厅那边一眼之后,终于还是忍着满心的不喜冲她点点头笑道:“坐下说话吧!”
洛言心便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脸的笑意。
殷万容笑道:“听说洛宫女医术颇为了得,连国舅爷那病都给治好了,还真是令人意外!不知洛宫女是怎样给国舅爷治病的呢?”
她口中的国舅爷便是傅明佩,而傅明佩当时染上的是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