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饭,阿音打开柜子:“我去向老板娘多要两床被子。”
温宁忙拉住她:“床上不是有被子吗?”
阿音往床上瞧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今晚,我睡地,便宜你了。”
“着凉了怎么办?”温宁说着,就把她拦腰抱起来,直接躺倒在床。
“喂,你放开。”阿音只觉脸颊发烫,也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往深了想去,也没啥不对劲的地方。
“你也不是不愿意跟我睡同一张床。要不,你早踹我下去了。”温宁静静抵在她脑袋上,双手环在她腰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晚上这么冷,在一起睡也挺好。”
“哪、哪里挺好的?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在一起睡……有伤风化。”阿音也不知自己为何说出那四个字,但两人的确什么关系也没有。也许就像船夫说的那样,他们是私奔。
温宁刚想说什么,可他很快意识到:“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还没拜堂,所以不算是夫妻?的确,当初跟我拜堂的是阮思,不是你。唉,女人就是女人,果然很在意程序上的东西。”
阿音突然脱口而出:“谁说我很在意了。只不过、不过……好吧,我很在意。”对于自己干脆利落地认怂,阿音感到十分意外。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这么快就服软了。
温宁吻着她馨香的发丝:“那等我们回去,再挑个良辰吉时,再办一回婚礼,如何?”
阿音愣住,立即翻过身看他:“再办一回?哪有一对夫妻办两次婚礼的?难道你是想先休了我,然后再娶一次?”
温宁叹道:“说你笨还真笨。我又没娶过你,为什么要休?我是想,在家里简单办一回,让爹娘知道,这样一来,你以后不必装阮思了。”
虽然这样很好,阿音扮淑女也腻了,但她还是担心:“你就没想过,我的事,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你爹娘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然后把我送到庙里念经超度什么的?”
那双狐狸眼,闭了半天又睁开:“不如这样,先生米煮成熟饭,再怀上孩子。这样嘛,爹娘就是想送你去超度,也得考虑考虑孙子的事不是?”
阿音摸摸他额头:“你有病么?没成过亲,怎么可能煮成熟饭?”
看她又想去了死胡同,温宁无可奈何:“总而言之,你什么也不要管。我保证,你绝对不会被送到庙里超度。从今往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温少夫人阿音。”
听了这话,阿音感觉心里甜丝丝的,不由自主就埋进他怀里。
温宁浅浅笑着,在她背上拍了拍:“喂,那句话还没说呢。”
阿音有点不耐烦,说话含含糊糊的,可总算是说:“行了行了,我说还不成吗?嗯,我就是不小心看上你这大少爷!行了吧?”
“行。”温宁心满意足地扯过被子,把两人裹在一起。
“你能不能去地上睡?”阿音软绵绵说了句,又抬起膝盖,可弧度尚未达到,居然就让某人给掀了压制。
“不能。”
*
过了两天,温宁和阿音乘船回了禹州。他们觉得奇怪,温家少爷纳妾临阵脱逃,怎么说也算个值得茶余饭后讨论的奇葩事,可他们在徐家庄待了两天,也没见任何消息传来。难道温家真的弱到连闲话也没人传了?
待二人回到温家,果真是一片风平浪静。那间二房的屋子被拆了不说,整个院子也没半点办过喜事痕迹。最诡异的是,刚才路过市集,那些大婶大妈全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两人闯进屋里,见温夫人和温老爷正在下棋玩乐,见他们回来,竟然还笑得很和蔼。
温宁问道:“爹、娘,这是怎么回事?”
温老爷应道:“那天的事,你们就不必问了,就当没发生过。说实话,我和你娘还真以为收拾不了这烂摊子了,可魏公子突然现身,说是一夜之间便可让一切恢复原状。果不其然,这里,昨天就是这样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两人是一头雾水。好在温夫人看不过去,解释了两遍才清楚。
原来,李寻也未离开,他化身魏云驰来到一团乱的婚礼,且说明一切。把温宁的纳妾礼说成是他一手策划,连那个林小姐也莫名其妙地承认是魏家的人,目的是让温少爷夫妻二人重修旧好。后来给围观群众发了点钱,就让他们散了。
看两人愣头愣脑地懂了个七七八八,温老爷起身道:“我也该去店里看看了。”
温宁转身把门关上,牵起阿音的手,在双亲面前跪下:“爹、娘,孩儿有话说。不论孩儿说了什么,都请爹娘相信,且莫要向外人泄露半分。”
温夫人眉头一紧:“你们要说什么,起来再说。”
“爹、娘,其实阿思她……”
“其实我早就被夫君休了。”
阿音说的话,令两位长辈目瞪口呆,但怎么也不比不过温宁的反应。
她对温宁摇摇头,接着说道:“其实,夫君一直不喜欢我,当初娶我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案子。只是后来,我们两个慢慢发现……”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我们两个谁也开不了口,还被魏公子给看出来了,所以,魏公子才想了这么一招,来撮合我们。”
温老爷与温夫人渐渐相信阿音的话,也终是应允两人日后再次行礼。关于阮思与阿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半分。
*
夜里,温宁把她搂在怀里:“你真傻,为什么不说?如果不说,你以后就只能是阮思,不能再是阿音了。”
阿音拨着他手指,淡然道:“名字不算是什么,反正你和你爹娘认定我是你夫人就行了,何必说那些可怕的事来吓人呢?难道还要提到我的出身,拂月阁……那就更吓人了。太多事情解释不清,倒不如不要解释了。”
温宁说:“不觉得委屈?以后可没人喊你是阿音了。”
阿音往他手背上一拍:“你可真是笨啊,你可以说阿音是阮思的小名啊,这样不就好了?嗯,如果你觉得我委屈,以后就好好学做饭吧。”感觉某人在耳边唉声叹气,“我说,你是非常不想学啊。”
“我还是比较喜欢绣花。而且,我做的那些东西,爹娘会吃出病来的。”
“那就更得努力了。算是为了你爹娘。”
在她鼻尖上一点:“现在也是你爹娘。”
阿音乖乖点头,应了声:“哦。”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晋江抽得连爹妈都认不清了,就连新坑的票子框都抽没了。莫名其妙抽了一大堆点击出来,这绝壁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几天好多人都这样,论坛上面都炸疯了……晋江谁要你点击啊,把抽掉的收藏还给我啊!!!
☆、「拂月时」【完结】
既然李寻昨日还出手解决此事,那么今日大概还没走?这当然是阿音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当然明白这位师父“了事拂衣去”的习惯,但她不得不去碰一碰运气,毕竟心里有了选择,也不可能再回拂月阁。所以,即便师父不想见她,她还是想道别。
然而事实就是,果真一厢情愿。
魏府门前的守卫一个不剩,连府门也没锁上,阿音一推就进去了。她看见的是空荡荡的院子,一丝凌乱也无,仿佛自温家搬离后,再也没人来过。
“我找过了,没有人。”温宁从后院出来,看着阿音吃惊的眼神,“我比你来得早。有些事,我也必须向你师父说清,无论如何,拂月阁也算是你娘家。”
“师父,他真的不想见我,不会是恨我吧?”阿音忧心不已,她并不想维系十年的师徒之情就此断绝,可她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无可挽回。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温宁作嘘声状,引着阿音朝右边看去。
阿音眼睛一亮,手指着那团毛绒绒的东西:“是板栗!师父把板栗留下了!”
温宁走过去,想把板栗抱回来:“如果师父恨你,岂会把它留……喂,别跑啊!”他本是好心过去,哪里知道板栗一见他拔腿就跑。
阿音赶忙追上去:“你吓到它了笨蛋!”
别看板栗身子小小,跑起来可是飞快飞快的。它一路跑着,带着两人跑进李寻的书房。记得这个书房已被大火烧过一次,现在又装饰一新。
书案的纸镇之下,有一张字条还有一个信封。阿音一看那字迹就认出来。
板栗就是留下引路的,等阿音一到书房,它就乖乖伏在她脚边。
信上的话很短:“勿寻、勿念。”只有四个字。
阿音看了很是着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四个字?关键是,小昱那个话唠居然一个字也没留下!难道他们瞒了我什么?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温宁立即拦住她:“你去哪里找?你说过,拂月阁的人行踪不定,既然他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就不可能找到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
“不可能回来……”阿音的声音忽然沉下去。她打开了信封,里边是魏府的房契。
“这是!”温宁接过房契,万分震惊。
“他们连房契都留下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最可恶的就是小昱,平时出个门不是都留好几张字条看都看不完,这回他是怎么忍的!”阿音越想越着急,因为这实在太过反常。
温宁死死拉住她:“你冷静一点。你说小昱一定会留字,那么说明他还没走,或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回来了。”
阿音望着字条发愣:“是真的吗?”
温宁笑着点头:“是的,信我。”
*
所谓的等待,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月。莫说是小昱的字条,就是拂月阁也无任何消息。
明知温宁那天的话只是安慰,但阿音也只能选择相信。他说的对,只要师父有心,就没人能找得到他们。之前也是染故意露面,才能见到拂月阁的人。
过了整整两个月,当阿音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禹州城里贴出榜告。
韦益罪犯欺君、受贿卖官、犯杀人罪责无数,已于日前处斩。而兵部侍郎沈暮一家,也因当了韦益的帮凶,全家被抄,发配边疆。
当阿音看到那些字,她知道,师父帮她做到了。
半个月后,朝廷将茗绣坊及所有查抄财产归还予温家,温家四口亦是搬回温府。
几天之后,温家又举行了一场婚礼,温家少爷将迎娶一个叫阿音的姑娘。
关于婚礼的事,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直到前两天,温夫人把嫁衣送到阿音面前,她才知道,原来早在一个月前,温宁就将她的身份给说了。
*
这天,禹州城又是漫空的金雪如絮,灯花旋落。几乎全城百姓都聚集在茗绣坊外,再次排队领受温夫人派发的红包。且这一次,温老爷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分勉强。
这回,大家又不知道这位温家少爷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娶了一个江湖卖艺的做夫人。他们也不再议论,反正温家的事,向来让人猜不透。
温府是知阁里,堆了整整五盘芝麻糕,是下人怕这位夫人饿着,所以特地遵照那位风雅翩翩的二货少爷的意思,给做了一大堆。
阿音在房里等着,红盖头早就丢到一边,她早就等得烦了。芝麻糕也吃掉了两盘,吃得舌头发麻,都腻了,温宁的影子也不知道在哪儿。
一道烟火划破夜空,炸裂的巨响,映得黑夜如同白昼。她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她追了出去,在初春的荷塘边上,看见一个少年。
不过数月,他长高了不少。阿音走过去:“喂,好歹也得叫声师姐啊。”
小昱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张青稚的脸,外加满眼睛的不屑,打量她一身红妆:“什么师姐?你不是温少夫人么?”
阿音提着裙摆过去,还颠了两下:“你快告诉我,师父在哪儿,他还好吗?”
“没想到,你还能想起师父啊?”小昱见她着急,只好说了,“师父没事,就是这两个月为你奔波瘦了不少。现在拂月阁也没事了,一切恢复正常,日子非常太平。可惜啊,就是太过太平,无聊啊。”
“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阿音发觉他的姿势有点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