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色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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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绣色暖-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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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子方才迈开,阿音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才忙着跑路,居然没发现伤口溢出的血,早已滴了一路。若是拖着血回家,待官府找来,温家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两条街外便是那间客栈,阿音只好咬紧牙关,朝那头挪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脑袋有点晕,走到染的面前,步子略微不稳。
  
  她把官印甩在屏风前,盯住里边的人影:“东西我拿到了。你最好信守承诺!”
  
  染的声音依旧冷艳婉转,手执短扇:“东西?承诺?呵呵,不知我曾对你这个花楼女子许诺过什么?”
  
  阿音所担忧的现在眼前,她急道:“是你说的,如果我拿到禹州府尹的官印,你不仅再多给我二百两,还让我加入拂月阁。难道……你要食言?”
  
  屏风上的影子翘起一副兰花手:“说笑而已,温少夫人何必当真?四百两银子可以给你,不过加入拂月阁嘛,呵呵怕是不能了。”
  
  “这还不是食言?你明明说……”
  
  “拂月阁从不接纳无用之人。”
  
  阿音愣在那里:“你说什么?无用?我凭一己之力闯入官府,盗回官印。这还算是无用?”
  
  染慢悠悠地说:“难道不是么?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当真能闯入官府,且如入无人之境?你当真以为,凭你那点本事就能从那种地方全身而退?你太天真了。”
  
  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阿音沉住气:“那些官兵、那些守卫,都是你命人……”话说一半,她着实无法忍耐,“你在耍我,对么?明明派人进了官府,还把人给清了,然后就为了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进去拿官印。哼,不,官印你早就拿到了,也是你命人放在桌上的!”
  
  染零落击掌:“还算不笨。不过……你受伤了。拿回近在咫尺的东西,还能受伤?受伤也罢,居然还敢拖着血水来这里,是怕官府无能,抓不到我?你现在明白了,这般无用的人,拂月阁如何能接纳?”
  
  阿音的手臂早已疼到麻木,心底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这支箭,是你命人放的?”
  
  “不不不……”染垂头晃着,静了片刻,“不是我命人放的,而是我亲自下的手。”
  
  “你!”阿音真想砍死屏风里的那个人,想起这几日的努力,完全是被人当猴子耍。
  
  “这是还你。谁让你上回用发簪伤我?”染的笑意更为轻浮,“其实,加入拂月阁并不难,只要你能避过那支短箭,也就是现在插在你臂上的那支。”
  
  身在拂月阁整整十年,阿音从未受过如此欺侮,究竟是师父庇护过甚,还是这个领主有心玩弄?阿音冷冷道:“就算我避过,你也未必信守承诺。”
  
  染再度击掌,比刚才多拍了两下:“所以说,你还算不笨。”随意朝门外一指,“钱已给你备下,你的伤,也会有人替你包扎。滚吧。”
  
  只觉心底有什么灼得难受,逐渐溢开的酸涩,充盈着所有感官。只怪自己要的太多,自取其辱。阿音回身的一刹,问了一句:“你给我那张牌九,就是这个意思?”问完这句,她听见短扇落地的声音。
  
  屏风里传出的音色仅仅是冷:“牌九是谁给你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如何对待手持牌九的人。随我所欲。”
  
  这前前后后的事,令阿音万分疑惑,尤其是染刚刚说出口的这句。但她不能深究,因为屏风背后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
  
  走出客栈,已经过了三更。阿音褪去夜行衣,仅着单薄的衣裙在风里走着。
  
  大概是温家的方向,她的步子,越走越慢。
  
  伤口已处理妥当,阿音握着四张银票,心里想着某人关于“捡钱袋”的理论,想着倒在家门外的他到底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是不是又找她找得满头是汗?
  
  阿音收住步子,喃喃自语:“他来找我干什么?我自己能回去,用不着他找。”
  
  “阿音。”
  
  一抹蓝色涨满她的眼帘,化成泪,与天际散落的雨水一道,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染大人的行为,看似有点BUG,其实不然。他刚开始的确想遵循谁谁的命令,不过后来变卦了,所以也导致了后来的什么。总的来说,他不想阿音回去,因为他不想谁谁身边有……咳咳,番外再说。
  
  【三次元助攻】认识了三次元阿音本体的小伙伴,一起黑本体好开心呢~XD




☆、「私房钱」

  她难得有如此沉默的时候,温宁以为她又跌伤什么地方,估计她是怕一开口就丢脸,便自行检视起来。见她左臂无力垂着,想必是跌到手了。温宁盯着她一身素衣,抬手一指:“你的衣服呢?出门时,好像不是这件。”
  
  见他递来一根手指,阿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温宁继续打量着,发觉她右手攥得很紧,似乎还握着几张纸。他一眼认出纸上的纹路,呼吸顿了顿,猛地把纸抽走:“这是什么?”
  
  阿音本想夺回来,可习惯抬起的左臂疼得要死,想着这钱本就是给他的,便默在那里。
  
  望着手中发皱的银票,整整四百两,掌心覆上一层凉意。温宁察觉她肩头微颤,即刻联想到可怕的事。蓦地擒住她双臂:“四百两……你哪来的钱!”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阿音默默喊了声疼,右手用力把他隔开:“你不要问。”
  
  “你的手怎么了?”心脏猝然一顿,温宁压抑着惊骇的怒意,又发觉她发丝有些凌乱。更衣、乱发、受伤、银票……温宁只问她一句:“你、你……你去卖身了?”
  
  “没有。”阿音觉得很累,即使牵扯到尊严人格的问题,也不想与他大呼小叫。
  
  听她否认,温宁稍稍安心,适才发觉右手莫名湿润。翻过手掌一看,竟是一抹殷红。跌在边上的灯笼,映出微弱的光,让他看见阿音左臂渗出的血色。
  
  阿音察觉他的眼神,把头埋得更低,见又一滴雨水落在脚边:“下雨了。回家吧。”
  
  看惯她精神奕奕的模样,温宁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她的声音透着柔弱,温宁听了就心软,也不好责问她,就说:“有人欺负你了?”
  
  欺负?听到这个字眼,染的那些话又在阿音耳畔回绕。她是被欺负了,被耍得很惨,若不是脚伤,指不定连命也让人欺负没了。可是,一切都是自作孽,是她太想回去。
  
  感觉他在等,阿音应了句:“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做了一点多余的事。”
  
  “多余?”温宁想不到其他,握起四张银票,“你真的在想办法,这四百两,就是那个办法得来的?”
  
  “是……不是。”阿音全无意识地摇头,她不想再有人提起今晚的耻辱。是她不自量力,而且所做的事,不是一点点多余。这四百两像是一个笑话,若非温家急需,她真想撕个粉碎。
  
  承认又偶人,温宁快要被逼疯,一时沉不住气:“到底是还不是!”
  
  阿音顿时忘了一脸泪痕的尴尬,仰起头就冲他吼:“是还不是,是还不是……这是你管的事吗!你就不要再问了!把钱拿回去,不要再让我看到!”
  
  温宁这才看见她略显苍白的唇,不是第一次见她哭,可这一回,她是真的伤心,甚至是委屈。“你到底去做了什么?你练爬树真的是为了卖艺?你为了钱才受伤的?”
  
  “你好烦啊!不要再问了!不要再提钱了!”阿音听着自己的声音渐渐沙哑,全然不是初次听见的美好。雨点落在脸上,她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在染那边抑下的酸涩感觉,一下子就冒在鼻尖上,肩膀的颤抖也愈发不能控制。
  
  “阿音,你到底是怎么了?”温宁终于明白什么是手足无措,质问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他看到眼前的姑娘在哭,脑子空白到没有主意。
  
  “我说过不要问,你怎么还问……”阿音顾不上在他面前保持骨气,膝盖一弯,就蹲在地上哭起来,嘴里一个劲念着,“你真的好烦,你知不知道你好烦啊……”
  
  雨丝逐渐密集,坠在他睫毛上,方才有所知觉。温宁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先回家。”
  
  某人的声音哪里盖得过她的哭声,她越哭越起劲,似乎把几个月的委屈给一道哭全了。
  
  雨中踏来陌生的脚步,打更的半老男人见两人站在那里,不禁喊了句:“教训老婆也得挑时候啊!下雨了就不能回家教训啊!”
  
  温宁侧目过去,朝那人狂吼:“教训什么!你家老婆没哭过啊!”
  
  半老男人闪得很快,温宁单膝点跪下去:“你回不回家?”
  
  阿音抽泣着,呜咽着嘟嚷一句:“走不动……”
  
  “唉。”温宁轻叹着,猛地将她横抱起来,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
  
  一场雨,下到天明。昨夜哭到睡的某人,总算揉着眼睛醒来。习惯用左手撑着床,可今天一撑就出了事。倒不是伤口疼痛,而是手撑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脊梁骨瑟瑟发冷,忙把手从某样东西上移开,对上一双带着朦胧睡意的狐狸眼。阿音脑袋一轰,瞬间退到墙上,口齿不清道:“你、你不是睡地上吗?”
  
  温宁披散着头发坐起,顺手拉了拉半挂的里衣,迷糊着眼:“地上?哦,我也想睡地上,就是昨晚有人抓我抓得紧,我就顺便了。”
  
  “有、有人?”阿音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
  
  “今天好些了吧?”温宁半敞着衣襟就凑过来,眯着眼一瞧,“还好,眼睛没肿。要是让人看出你哭过,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离我远一点。”阿音提起手指,正要往他胸口指上一指,却见袖口的颜色有些熟悉。
  
  “这话你昨晚怎么不说呢?”温宁配合着后退,裹回被中,“好久没睡床了,真是舒服。你也多睡一会儿,天还没大亮。”
  
  阿音脸色发青,低头瞧着一身寻常里衣,连续确认三遍,确定身上这件不是昨天穿的。昨夜在染那边,分明只换了外衣,何时换过里边这件?
  
  她盯着安然入眠的温家少爷:“我的衣服,谁换的?”
  
  温宁闭着眼睛,坦然道:“还有谁?你当是有丫鬟伺候着?切,当然是我。”
  
  “你……你个混蛋!”阿音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猛砸,想到情况不对,又扯过被子裹住身体。看他一脸茫然,阿音更加恼火:“谁让你换的!姑娘家的衣衫,哪能随便说换就换!你不会等我醒了自己换吗!而且、而且你换的还是里面的、的那个!”
  
  “昨天是你自己的衣服湿了不少,我怕你着凉,好心帮你换上干衣服,见你里面都让血染了大半,湿哒哒贴在身上,我就……就帮你换了。”说完这话,温宁也醒得差不多了。
  
  阿音定着看了他两秒,蹬腿一踹,就让温家少爷砸了地。
  
  待他攀着床沿上来,阿音目色凉凉:“都看见了?”
  
  温宁躺回床上才答:“闭着眼睛能换吗?”想了想,又道,“放心,我什么也没做。”
  
  “你又躺上来……”阿音略微崩溃,“换好衣服,你就该躺地上去啊!”
  
  “按你平时那睡相,伤口早被压着了。”温宁懒得顾及她的感受,睁眼瞧着她左臂,“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现在能说了么?”
  
  想来是昨晚哭得痛快,阿音的心情已舒缓许多,虽然很想为衣服的事大动干戈一番,但他这一问来得很是时候。她的回答还是一样:“我说过,你不要问。”
  
  温宁扯过一个被角:“来路不明的钱,你要我怎么说,要温家怎么用?”
  
  阿音猛然想起那四张银票:“你没丢掉吧?”看他摇头,放下心来,“你就用吧,不是什么脏钱,劳动所得而已。”
  
  温宁叹道:“这劳动,代价还挺大。那我就跟娘说,这是你儿媳劳动所得……”
  
  “不行!”阿音两手摊出去,又疼得缩回来,“就说是你的私房钱。”
  
  “四百两私房钱,我还真能攒。”温宁说着,从枕头下边取出一个小袋,里面装着银票。
  
  “你傻啊!先拿一张出去又怎样!”阿音再度提醒,“我警告你,千万别说是从我这儿来的。因为……因为阮思拿着四百两,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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