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余生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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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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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
  她瞬间就忘了自己前一秒下的决心,焦急追问:“哪家医院?地址报给我,我马上到。”
  悠哉休息日到此结束,陈轻换好衣服,背起包立即赶往助理所说的医院。
  一路上心突突直跳,手脚慌得打颤,她捏紧袖子,不住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他那样的人,虎虎生威,活得跟天神下凡刀枪不入似的,一定不会有大事!
  只是越想,心偏偏越不能安定。
  她又想到了分手那天他颓然的模样,尽管那情绪很短暂,但却是最好的证明——他也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凡人。会疼会痛,也会难过。
  终于赶到医院,陈轻小跑往贺钧言的病房去,助理着急,在电话里没说清贺钧言到底怎么了,她有无数种猜测,止不住想快,快一点、再快一点。
  要到病房时,手机忽然响,一长串未备注号码,来不及看是哪儿打来的,边迈步边接。
  那边一听她开口当即笑道:“你跟我扯什么英文!”
  “……叶杭?”
  “是我。”那边清了清嗓子,“你行啊,不声不响跑出国,就给我和书茉一人留了一封手书,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交情,就这样打发我们?”
  “抱歉,我……”
  陈轻以为他打电话是问罪来了,急着去见贺钧言,组织措辞想暂时先应付过去,被他一句打断:“先不说这个!”
  “那你要说哪个?”
  叶杭兴冲冲道:“说你和钧言的事啊!怎么样,准备回来了吧?你俩怎么和好的,他说了什么?你们分手分得突然,害我和书茉担心了好一阵,这下好,回来我们请你吃好吃的!”
  陈轻一怔,“回去?谁回去?”
  “你呀,不然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
  “钧言昨天和我说的。他说你们和好了,还给我打包票,百分百解决,说是最快几天就把你带回来……哎,你这什么情况啊?”
  陈轻的步子随着他的话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不动。
  贺钧言昨天和叶杭说这些……?
  略想了想,霎时通透明白。
  该死!
  叶杭没听到她回答,疑惑道:“怎么不说话?”
  “我这边有点事,空下来回你电话再聊!你们请客就算了,等我回去,我请你和书茉吃饭,帮我向书茉问声好!”
  陈轻重重挂断电话,咬了咬牙,站了一会儿,重新提步。
  好一个贺钧言!
  陈轻找到病房,推门前换了副表情,进去一看,贺钧言盖着大白被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上还贴着纱布,手臂也用白纱缠了起来。
  助理憔悴守在床前,见她来了,一脸找到救星的表情。
  要不是叶杭打来电话,她说不定真会被骗着。
  “陈小姐。”助理冲她点了点头,“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
  称职的助理需要掌握多门技能,陈轻看着他差点用力过度的演技,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个与时下情况相配的表情。
  门在背后关上,陈轻走到床边,默然站了好一会儿。
  即使猜到是在演戏,可看到贺钧言了无生机的样子,还是一阵难受。
  就因为难受,于是越发生气。
  “起来。”她冷硬道,“我数到十,你不起来我就走了。”
  “一,二,三……”
  竟然拿这种事情骗她,他真的有够无聊。
  “四,五……”
  根本不考虑她的心情,自私。
  “六,七,八,九……”
  为了达到目的,开始连她也算计,还利用她担心他的心情,过分。
  “……十。”
  室内静谧,空气无声流动,没有人回答她,贺钧言静静躺着,仿佛在嘲笑着她的举动。
  陈轻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来回,十几秒间,眼慢慢红了。
  “贺钧言。”
  她微微咬牙,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把分手当天他说过的话还了回去。
  “你真是好样的!”
  狠狠踹倒身旁的凳子,陈轻拎着包转头就走。
  高跟鞋尖踩在地上,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深重清晰的怒气。
  手腕上门把手的一瞬间,身后传来重物着地的声音。
  病床山的人跳下来,焦急冲上前拉住她。
  “陈轻!”
  她回身,抓住包带,狠狠用包打他、砸他。
  “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问题?”她想哭,一半是气,一半是说不清的东西,有庆幸松气,也有未明的委屈。
  贺钧言没有放手,任她打了一会儿,伸手想抱她,被她在脚上踩了一下,闪身避开。
  陈轻撩了把头发,将凌乱的发丝别好,瞪着他。
  他道:“我只是想见你……”
  “贺钧言。”她冷下眼,打断他,一字一句道,“你想和好?”
  他一怔,莫名紧张,“是。我……”
  “我喜欢了你八年。”她说,“八年来,我从没放弃过喜欢你这件事。”
  本该是开心的事,可他听着,心下一阵不妙。
  果然,她背好包,扯了扯衣摆,敛好情绪,换上一副冷淡面孔,“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分手的根源是什么?那些分歧不是耍个小把戏就能解决的事!”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勾起一边唇角,讽刺又失望地笑了笑。
  “你先追我八年试试,或者喜欢我八年,等我八年,办得到,咱们八年以后再说!”

  ☆、56。大结局

  从医院回去后,陈轻没能继续悠哉休息,有个设计交流会议,总监临时有事,米塔莉在众多员工中选了她随行。
  来不及管别的事,匆忙将衣物收拾好,与米塔莉会和后,马不停蹄赶往邻市。
  会议开了三天,业内交流这种事,能学到的东西其实不少,她很上心,整天连轴转,一刻不停,直到结束才放过自己。
  回到巴黎,回到住的地方,贺钧言的事情猛地一下又跳进了脑子里。
  站在客厅中,陈轻有点怅然,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立着的树,拔个儿的草,每一样都洋溢着异域气息。
  熟悉又陌生。
  手机铃突兀响起,她吓了一跳,回过神。
  是贺钧言在这儿的号码。
  皱了皱眉,略不耐道:“又怎么了?我现在很累……”
  他又想玩什么把戏?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问题的根源出在他们的分歧上,这一点不解决,再插科打诨再死缠烂打,都没用。
  “陈小姐!”
  “……是你?”又是贺钧言的助理。
  “贺总他出事了!你能不能现在赶过来一趟!”
  陈轻翻了个白眼,“同一招能不能不要用两次?有没有新意?贺钧言呢,让他听电话!”
  “我没骗你!陈小姐,贺总他病了,真的病了!你来看看吧……”
  “病了?什么病?”
  “发烧,一直不肯去看医生,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了,我从昨天开始联系你,怎么都联系不上,你能不能来一下?只有你能说服贺总,贺总他最听你的……”
  那边的焦急不似作伪,陈轻犹豫了一瞬,“他发烧为什么不去看医生?我又不能治病。”
  助理声音低沉:“贺总想见你,陈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
  陈轻沉默良久,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行骗不成,现在改用苦肉计了?
  行啊贺钧言,长本事了你!
  “地址!”满腔复杂情绪化作咬牙,“我马上到!”
  。
  贺钧言病歪歪躺在床上,到底是真的,脸色看起来比上一次演戏时糟糕多了。助理领到门前就自觉离开,陈轻站在房门口,久久未动。
  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恨不得冲上去一顿胖揍。
  忍了好久压下火气,脚步轻慢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向那闭着眼浑身滚烫的人——即使隔着距离,那热气还是飘了上来。
  “你就不怕给自己烧傻了!”陈轻恨恨道,“折腾完别人就折腾自己,你到底有多闲!”
  贺钧言听到她的声音,费力睁开眼,那暗沉眸中倏而闪过一道光。
  “陈轻……”
  “别碰我!”她拍开他的手,力道一点也不轻。
  “你……”
  “不想听傻缺说话!病死你算了!你是不是蠢?越活越回去了还?!”
  “我……”
  陈轻冷哼一声,定定看着他,等着听,听他能说出什么高见。
  他却只是扯开嘴角,叹气般说了一声:
  “我好想你……”
  陈轻身子一滞,所有故作的冷淡表情霎时僵在唇边。别开头不去看他,抿了抿唇说:“那你就想着吧!”
  “一直在想,现在也……”
  “我不是来听你腻味的!”她脸飘过一瞬浅红,而后道,“叫我来干什么?看你发烧不肯看病的傻样?Ok,我已经看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其实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打算动作,然而躺在床上说话都费力的某人却突然挣扎起身,死死抱住了她的腰。
  “你干什么?!”陈轻挣了挣,掰他的手,得,连个生病的人都弄不过。
  “别走。再待一会儿……”
  “你……”她皱了皱眉,没往下说。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身上的温度实在太吓人,烫得像个火炉一样,能把人烧着。
  陈轻深吸一口气,“你都病成这样了能不能老实点?要我不走也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听到没?”
  贺钧言埋头在她腰间,快要睡过去,声音细若蚊音,“不……你不嫁给我,我就不看……”
  她强忍着掐他的念头斥道:“那你就病着吧!我不管你了!”
  用力扭了扭腰,脱不了身,再试着拉他的手臂,仍然不行。
  他明明病得风一吹就倒,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死死箍着她,钢筋似得根本掰不开。
  陈轻道:“你放手。”
  他不肯,“嫁给我。”
  “不嫁!”
  “不放……”
  陈轻气急:“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耍赖能解决的!”
  “那你说什么才能解决?”贺钧言仰起了头,眼神微蒙,“事情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分歧?你气的是……觉得我不肯娶你,不肯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对不对……”
  她没说话。
  “你啊。”他微声笑了笑,“为什么总是不信我?没谈恋爱的时候,觉得我不愿意和你交往,误以为你怀孕的时候,你又觉得我不肯娶你……”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他抱得更紧了,脸贴着她的腰,似叹非叹,“我说,以后都会有办法,是真的有办法,不是敷衍你……婚姻,家庭,你和我,所有的……我都会处理好。”
  她努力板着脸,“马后炮没用。”
  他只是笑,“我搞定了我妈,解决了我爸,至于我爷爷,他不会管太多。你看,拦在面前的阻力看似多,实际上……和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决心相比,也就那样。”
  好长好长一段静默过去,贺钧言又开口。
  “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点时间,短短几十年……我想和我想要的人在一起。”
  声音悠然,一字一句,仿若漫长时光就此而过,像是一不留神,一辈子就要悄悄溜走。
  “……我们结婚吧。”
  他说。
  “八年太短,我不和你赌,我们赌一辈子。我用这辈子剩下的所有时间作赌,咒自己只能活到不爱你的前一刻,到时候死了,那样,我也算没有食言。”
  “你……”陈轻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这些,有……有什么……”
  “赌不赌?”
  “谁要跟你……”赌字没说完,眼眶湿热,酸楚猝不及防浮上鼻尖。
  她忍了好久,好艰难,才让自己没有失态。
  他总是能轻易地拿捏住他的命门,说什么,做什么,永远能轻而易举地就直戳中她的心房。
  一点都不公平。
  可又能怎样?
  他知道的,她自己也知道。
  早从当初那个能闻到青草气息的和煦午后开始——
  贺钧言,就是她的命门。
  爱恨是他,生死是他,贪嗔痴恨红尘滚滚,无尽执念,是他。
  都是他。
  八年跨度,从望着他的背影,到被他拥在怀中,陈轻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梦境之路上。
  在贺钧言说‘我不会让你输’的那一刻,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从眼眶里滑落。
  曾经幻想过无数遍,有一天会有一个对的人,逞勇十万八千里,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她没有等到英雄,却等到了一个高傲骄矜的少年,冷淡又温柔地向她伸出援手。
  她更没有想过,多年以后,这个霁月清风高高在上的人,会从云端纵身一跃,说要和她在红尘里辗转翻滚,渡尽余生……
  呜咽着,就那样失控哭出了声。
  贺钧言坐起身,揽她入怀,用最后一点力抱住她。
  她哭,环抱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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