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三姑娘家这个,瞧着也不俊。
不过,来看孩子,总不能说孩子长得丑。而且,听说孩子出生一般都不俊。于是,何子衿找出无数优点来赞美三姑娘的儿子,三姑娘已经恢复血色,精神极佳,听到有人夸自己儿子,更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抚一抚儿子头上胎毛,道,“就是这脑门儿,你看,跟有很多皱纹似的。”皱巴样儿。
何老娘笑,“没事儿,满月时再看,就饱满啦。”
沈氏笑,“是啊,当初子衿生下来就这样,皱皱巴巴跟个小猴子似的,我就担心的很,怕日后是个丑丫头。结果,满月时双眼皮也出来了,眉毛也长出来了,也不皱巴了,又白又嫩的,见着的人都说俊。”
“是啊,这丫头,就是像我。”何老娘这话一接,三姑娘没忍住笑了出来。
何老娘笑,“就是这眼睛,像你婶子。”也得承认人家沈氏生得好模样。
何子衿问,“三姐姐,宝宝取名没?”
三姑娘笑,“你姐夫都要疯魔了,取了一堆名字,还没想好叫哪个呢。”
何老娘欣慰,“名字可以慢慢想,关键是生了儿子,我就放心啦。”
何子衿忍不住翻个白眼,何老娘根本不理她,本来就是嘛,这年头,非得有儿子,才有底气呢。何老娘又叮嘱三姑娘,“儿子生啦,定心丸算是吃下肚了。趁年轻,等大宝断了奶,多生几个,儿子闺女的都没妨碍啦,总要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哩。”
守着三姑娘说了会儿话,就到了洗三的时辰,三姑娘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屋,何家人是要参加的。待洗三礼结束,大家到胡老太太屋里说话,胡老太太笑,“我就说文哥儿是个有造化的,给我娶来这么好的孙媳妇。上知老,下知少,我们家,从我到底下小姑子小叔子,就没有不喜欢文哥儿媳妇的。”
胡二太太抿嘴一笑,“是啊,要说我们以前也还入老太太的眼,自从文哥儿媳妇进了门儿,老太太眼里再没别人啦。”
胡老太太哈哈大笑。
胡老太太得了重孙,自然欢喜。其他人,哪怕没有胡老太太这种喜悦,但一则胡文性情圆滑,本就不讨人厌;二则都是姓胡的,除非真是心理扭曲,不然怎会不盼着一家子好呢。
胡姑妈又道,“何姑娘,你这卦可真是绝啦!你说重阳生,可不就是重阳生的么?”
何子衿连忙道,“也就是赶了个巧。”
“这可不是巧,简直是神算!”胡姑妈道,“何姑娘,你啥时有空,能不能帮我卜一卦?”
“今年都排满了,要是姑妈你想占卜,怕得要明年五月了。”何子衿道。
胡姑妈有些失望,“要明年啦。”
“是,前头都排满人了。”
胡二太太都好奇,“何姑娘,你这本事是跟谁学的?”
何子衿笑,“也说不上,要说我师傅,并不精通占卜,我以前也不会,就是有一日在三清祖师前祷告,好像突然就开窍了,等我祝祷完,去师傅的院里料理花草,打扫庭院里看到梧桐树下有一抹绿光在闪,等再看,那绿光又没了。我心下觉着奇怪,就在闪绿光的地方挖了挖,结果在树下得了一个玉匣,我也不知是什么,打开来,里头是一幅龟甲,一套五帝钱。我给师傅吧,师傅不要,说是天意要给我的东西。自此之后,占卜的书,我一看就能明白,那些占卜的道理,亦不觉深奥。”
要是以往何子衿说这话,人们怕还不大信,但经历过三姑娘生产事件,大家还真信了。胡二太太都说,“这是神遇吧?”神一样的遭遇啊!
何子衿笑笑。
胡文送客人回来,见大家在说话,又谢了何子衿一回,赞她,“要不是妹妹的卦准,提前把产婆接回来,临头真得慌了阵脚。”
她真是随口一胡说,还是多亏石头给面子啊。
何子衿谦逊笑笑,再一看胡文一脑袋的菊花,险喷笑出声,也不文雅装淑女啦,问,“阿文哥,这重阳都过啦,你怎么又插一脑袋菊花啊。”
胡文笑,“重阳虽过,菊花又没谢,大喜日子,我也得装点装点不是?这是今年的新簪法。对了,你外甥的小名儿我也想好了,就叫菊哥儿,怎么样?正对重阳这日子。”主要是想让何子衿给看看他儿子这小名儿如何,虽是小名儿,也不能马虎啊。
菊哥儿???!!!
何子衿出于真善美的心意,道,“菊为草字头,重阳之后,草木皆凋,与宝宝正阳相克,这字不是上佳。”怎么也不能让男孩子叫菊哥儿啊!我的天哪,何子衿都不能忍。
胡文现在对何小仙儿都迷信啦,便道,“既这般,妹妹不如给他取一个。”
何子衿道,“既生在重阳,叫重阳就好。重阳不以节日论,阳字就很好,女属阴,男属阳,宝宝生日时辰阳气正旺,再用重阳二字加持,必然万邪辟易,百毒不侵,一辈子平安康泰。”
胡文听的喜上眉梢,搓搓手,“成,那就听妹妹的。”重阳,嗯,重阳,这名字是不错。
“反正是小名儿,先随便用着,以后宝宝长大,阿文哥再给他斟酌个大名就好。”各家起名有各家的规矩,像她们何家小门小户,一辈都有一辈的规矩,如阿冽他们这辈就是从水字旁取的。俊哥儿这名字,就是小名儿,俊哥儿的大名叫何浩,浩然正气。
胡文笑,“重阳这名儿就挺好。”还是大仙儿会取名啊。
何子衿得了一肚子的夸赞感谢,回家的途中才想到:唉哟,幸亏阿文哥家姓胡,不姓王,不然这孩子岂不是现成光棍儿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8章 贿赂
三姑娘生了儿子,过了洗三礼,何老娘算是放心了。
用何老娘的话说,生了儿子,一辈子就能站住脚,也有底气啦。
也因三姑娘生了儿子,何老娘又去了趟芙蓉寺还愿,何子衿这才知道,为了让三姑娘得子,何老娘还求助了宗教力量。待何老娘回来后道,“以后许愿不去庙里啦,咱自家就有神仙,还省得花钱。”
何子衿谦虚地,“您可别对我许愿,我没那个本事保生男生女的。”
何老娘一瞥她,“我说你啦?我是说你那屋里拉着的大幅字,不是写着‘神仙’么,那就是神仙。”怪灵的,保佑她家丫头片子的占卜事业节节攀升啊。
何子衿举着个绣棚绣花,何老娘眯着老花眼瞧,问,“绣啥呢?”
“蝴蝶。”给何老娘瞧一瞧,何子衿道,“绣一对,等绣好做鞋面使。”
“鞋也是给裙子遮着,费这种劲干嘛,随便沿个红边儿就成啦。”
“我这鞋是配裙子穿的,我裙子上还得绣蝴蝶呢。”
“唉哟,看你这进度,一两年是穿不上了。”丫头片子虽然财运不错,烧菜也有一手,就是女红上一般,针线要细细做还成,只是这一细做,那叫一个慢哟。
“没事儿,衣裳给绣坊做,我就自己个儿做双鞋。”
何老娘一听又要花银子让绣坊做衣裳就要暴发,但一想这丫头片子是越大越有主意,你暴发死也没用,遂改暴发为唧咕,“那得多少银子,还不如你把银子给我,我给你做呢。”
“我一辈子也就一回及笄礼,一辈子就穿这一回好衣裳,还嘀咕个没完。”
“及笄礼穿啊。”何老娘稍稍平复些,想了想,“嗯,出头露脸的,做件好衣裳就做件好衣裳吧。”及笄礼的确是重要日子,甭说花钱做件衣裳了,到时亲朋好友的也得请来啊。
还有啊,也短不了人打听自家丫头片子的亲事。
唉哟,这要不要等及笄就先把自家丫头片子跟阿念的事定下来啊。
何老娘寻思着,还是先问问阿念,毕竟他家虽然对阿念有恩,但也不好以恩挟婚啥的。当然,问阿念前,还是得先问问丫头片子的心意,何老娘说干就干,道,“别绣这个了,屋里来,我跟你说件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儿?你就说吧。”还非得屋里去,难得今天阳光好,晒一晒多暖和啊。
“快进来快进来。”何老娘夺了绣棚,拉着丫头片子进屋去。
何子衿只得起身跟了去,嘟囔,“啥事儿啊?是不是要给我私房钱哪?”
“就知道一个钱心。”何老娘斥一句,做贼一般先左右瞧瞧没人进来,又把屋里门关好,方拉着自家丫头片子在榻上坐了,道,“是件顶顶要紧的事儿?”
“嗯,说吧说吧。”何子衿洗耳恭听。
何老娘咳一声才问,“阿念的田地,这几年收成还行吧?”
好端端的,问人收成,何子衿道,“您老这是要借银子?”
“屁!”何老娘道,“我就问问。”
“还成,勉强凑合。”
“那就好。”有一百多亩地,起码以后饭是尽有的,虽然阿念身家比不得她家丫头片子丰厚,但男人嘛,一则看人品,二则看前程,阿念秀才已经考出来了,有个秀才相公的身份,以后起码丫头片子能穿绸。何老娘为一面寻思一面问,“你觉着阿念人咋样?好不好?”
“这还用问,他自小在咱家长大的,能不好么。”
何老娘笑眯眯地,“要是把你许给阿念,你可愿意?”
何子衿道,“阿念比我还小两岁,这会儿也忒早了吧?”
“傻丫头,明年你就十五了,及笄的大闺女,哪个不着紧先把亲事定下来呢。又不是叫你现在就成亲,先定下来,怎么样?”
“明年秋闱,我爹跟阿念忙着秋闱还差不多。”
“啥闱也有定亲的时间。”何老娘道,“你要愿意,我就去问问阿念的意思。”
何子衿还怪要面子滴,道,“这种事,哪里好女方先开口的?”
“阿念家里又没别人,问问他可怎么了。”何老娘不以为意,“行啦行啦,你乐意就成啦,后头有我呢。”又叮嘱自家丫头,“以后别动不动就去绣坊做衣裳,成家过日子啥的,勤俭持家才是兴旺之道。”这么爱花钱,以后被夫家嫌弃可怎么着哟。好在阿念那孩子不像个小气的,何老娘瞅一瞅自己屋里盖着镜袱的大穿衣镜想。
何老娘见自家丫头没啥反对意见,就把这事儿给定了。只是阿念现在的户籍在沈家门下,阿念跟沈素的关系,怎么也得知会沈素一声。
沈氏现在也没意见了,不过她跟何恭商量着,还是给沈素写了封信,同沈素说一声,关键是阿念亲爹亲娘都还活着呢。这事儿闹的,一想到阿念身世,沈氏就心烦,同丈夫道,“真是破窑出好瓷,阿念的品性,既不像爹也不像妈,不知随了谁,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啦。”
何恭笑,“这叫什么话。”
“本来就是。”
阿念简直是乐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还以为得明年秋闱结束才好说跟子衿姐姐的事儿呢,不想何祖母跟沈姑姑这会儿就同意了,阿念立刻坐不住了,起身道,“祖母、姑姑、姑丈,我这就去置办定亲的东西啊!”
何老娘乐地,“还早着呢,你今年才十二,家里是瞧着你们自小一道长大,叫那叫‘青梅竹马’的。明年你子衿姐姐就及笄啦,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愿意,就不给她往外说婆家啦。”
阿念大声地,“我愿意!”
声音响亮的让隔间儿的子衿姐姐脸有些发烫,觉着自己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沈氏也笑眯眯地,再不是□□脸了,道,“等子衿及笄后再说定亲的事吧。”
阿念道,“成!我先准备定亲的东西。”阿念寻思着,我得准备定亲的东西啊!他平日里啥都是交给子衿姐姐打理,这件事总不好让子衿姐姐帮忙的。
对,还得寻个媒人。
唉,可惜重阳刚过,不然借着过节的好日子,他请胡山长,估计胡山长也乐意的。现在这么冷不丁的去,子衿姐姐还没及笄,他把这事儿说出去合适不?
阿念倒挺想说出去的,外头不知多少人再打子衿姐姐亲事的主意,也不照照镜子,那些人配得上子衿姐姐么?阿念不自觉的挺一挺小胸脯,觉着世界上就他还算勉强配得上他家子衿姐姐。
沈氏说阿念,“定亲也是明年了,你还是塌下心来念书吧。”
对于沈氏,阿念一向觉着有些距离感,这就导致,沈氏说的话,他都会很认真的听,阿念点点头,“我去朝云观卜个明年的吉日,再安排定亲礼的事,还得请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做媒人才好。”
沈氏笑,“这也是。”
就这么着,以往去朝云观都是陪子衿姐姐一道去,这次阿念自己去的,子衿姐姐还叫他给朝云师傅捎了双鞋去,阿念怀里还揣了张大红纸,纸上写着他与子衿姐姐的八字。这回,就是请朝云道长帮着卜个吉日的。阿念觉着,朝云道长是子衿姐姐的师傅,他跟子衿姐姐的事儿,怎么着也得跟朝云道长说一声的。
阿念一大早用过早饭,同阿冽江仁一道去山上,拜阿念这个大嘴巴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