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不多了。”
再从老牛吃嫩草的角度说,“能有嫩草吃,谁吃老的呀。你天天拜神仙,难不成自己成真神啦。这种还用想么,俩人觉着好就行了呗。什么嫩啊老的,人家嫩草不就愿意你这老牛来啃么。”
何子衿这会儿就不乐意叫人说自己老了,她道,“刚还说只大两岁,怎么又说我老?以后别这么说啦。”
女人心,海底针!朝云道长算是见识着了。
朝云道长给她做过心理分析,何子衿就好啦。待午间,高高兴兴的与朝云道长用了热汤锅子,锅子里非但有鱼圆,还有年前新猎的野兔养在观里,擒出一只来杀了剥皮,现切了兔肉在热汤锅子里一滚,夹出来吃,香嫩的了不得。
热腾腾的用过午饭,何子衿与朝云道长转因屋里喝茶,大年刚过,天儿冷着呢。
朝云道长见何子衿一幅心顺意顺哼小曲儿的模样,遂与她打听,“要不要我卜个日子,你们定亲用?”
“别别别,暂时还用不着呢。”何子衿虽然愿意正经的考虑一下阿念,主要是阿念很符合何子衿的择偶标准,有车有房,没爹没娘,而且他们自幼一道长大,情义深。并且,这不是她强求,是阿念主动的呀。反正种种吧,都很对何子衿的心。但,何子衿还有一样担心的事儿呢。朝云道长以后还不知要怎么着呢,何子衿自己如今都是有一天过一天的苦中作乐,朝云道长一日未分胜负,她是一日不能放心成亲。不为别的,哪怕不是阿念,对他人,她也是一样的,不能在知道有危机的时候,去跟人家定亲成亲什么的,不然,倘真有事,不是害了人家么。
何况,阿念于她,哪怕以后做不了夫妻,也有姐弟情义。她看着阿念长大,自是盼着阿念千好万好的,又怎会在形势未明前就同阿念定亲呢。
何子衿道,“阿念还小,现在定亲叫人笑话。他还要考秀才呢,我可不想叫阿念分心。再说啦,家里还不知道呢。”她乐意,她娘不一定乐意呢。平日里瞧她娘的样子,对阿念亲爹娘意见可大啦。
想到这里,何子衿不禁问朝云道长,“师傅,你认识阿念的亲生爹娘么?”
“认得。”
“那,他们还在么?”
朝云道长淡淡道,“放心,他们都管不到你们。”
何子衿松口气,“那就好。”
何子衿还想了诸多要不要把她的土地暂且转到阿念名下,免得到时朝云道长倒霉,何家倘受连累怕是家业难保啥的。她胡思乱想一阵,还跟朝云道长道,“师傅,你要不放心,也可以把你的产业转阿念名下。您放心好了,阿念再可靠不过。”不出事没啥,万一有事,也没便宜了外人。
朝云道长感叹,“子衿啊子衿,我听人说‘一个闺女三个贼’,就是说闺女成亲后一门心思偏着夫家,只顾着把娘家东西往婆家拿啊,比贼还厉害。我发现,徒弟也是一样啊,尤其是女徒弟,可不能随便收。这哪儿是收徒弟啊,这是找着破产呢。”
何子衿脸灰灰地表示,“我就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朝云道长不领情,“大过年的开这玩笑,可一点儿不好笑。”
“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何子衿削个苹果给朝云道长,“非得拿师傅当自己人,要不我哪儿会说这个,还怕师傅多想呢,是不是。”她还臭显摆,“这也是狡兔三窟的一种方式么。”
“你这也叫狡兔三窟?”朝云道长嘲笑,“狡兔要像你这样,早死绝了。”朝云道长打击了何子衿一回,才传授了她一些狡兔三窟的好法子。
待阿念阿冽来接子衿姐姐回家,师徒两个还嘀嘀咕咕的呢。何子衿说了下次来的日子,冬日天短,还要下山,不敢久待,何子衿便告辞了。
阿念阿冽在朝云道长这里素来十分知礼,朝云道长笑,“有几匹料子,是小姑娘穿用的,我没地方用,你们带下山去吧。”命人拿出来给阿念搁小背篓里,一并背下山了。
待辞了朝云道长下山时,阿念还寻思着,朝云道长一个大男人,哪里来得这些女孩儿用的料子呢。一路并无头绪,到家时,倒是何老娘一瞧见朝云道长给的衣料子不禁眉开眼笑起来,道,“唉哟,要我说,朝云道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哪!”
尤其对比过阿念阿冽上山一趟,给夫子拜了年,竟是一根鸟毛也没带回来,还是她家丫头片子有财运,就拎两包花生糖去给朝云道长拜年,结果得了这好几匹的料子!果然,人跟人就是有差距的啊!何老娘再三感叹,“再没见过朝云道长这样的好人啦。”
☆、第204章 二重锁~
就送了几匹衣料子,朝云道长就成了何老娘嘴里的好人。
其实,何子衿也觉着,朝云师傅的确不错。虽然朝云师傅说是自己没地方用的料子,可没地方用也是这么好的料子呢,给谁谁不高兴啊,结果,朝云师傅就给了她。
这是由什么决定的,知道不?
感情!
这就是她跟朝云师傅的感情啊!
何子衿抚摸着滑溜溜的衣料子,决定等天暖了,紫藤开花了,她就立刻做最新鲜的藤萝饼给朝云师傅吃,而且用最好的馅料,用十年份的猪油来做!
这里要普及一个常识,做点心,多是用猪油,才够酥够香够甜。至于减肥瘦身滴同学们,除了管住嘴,别无他途。而且,猪油的年份也是有讲究的,年份越足的猪油,做出的点心味儿越好。非但味儿好,这年头也没防腐剂之类的东西,可用年份足的猪油做出的点心不容易坏,也是大家公认,也是何子衿小美女无法解释的困惑之一啦。故此,年份足的猪油,价钱也是很贵滴~
何老娘何子衿两个在灯下瞧着散发着雅致光泽的料子,祖孙两人用三辈子的见识发誓,三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好料子。何老娘道,“这般滑溜,还这么软乎,你摸摸。”
何子衿道,“是啊,非但软乎,瞧这色泽,多柔和。”
何老娘念声佛,“我的丫头片子哟,你可有大造化啦,这辈子能穿这么好的衣料子,你哪辈子修来的哟。”
“上辈子修来的呗。”何子衿拉出一段往自己身上比一丝,道,“明儿个我就做身新的穿。”
何老娘一把将衣料子抢回怀里,道,“你可别烧包儿了!过年的新衣裳还没穿几天,又做什么做?这么好的料子,先省着。现在长的快,嗖嗖的蹿个子,待做好衣裳就小了,白瞎了好料子,等你啥时不长了啥时再用这料子。”
这话打击面儿也忒大了,何子衿实难服气,道,“唉哟,照祖母这么说,到我个子长成前,还不配穿好衣裳啦!”
何老娘真是愁死了,想她老人家一辈子勤俭节约的居家过日子,好容易修来个丫头片子有些财运吧,还忒会败家,就知道闹吃闹穿的。何老娘苦口婆心不留半点儿私心的教导自家丫头片子,拉着丫对片子的小肉手儿教导,“我的傻妞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好的衣料子,你祖母我活了快六十年啦,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料子啊。穿了还往哪儿买去?我告诉你,穿了可就没啦!想买都没地方买!你不能只为自己想啊,你得为以后想想啊!”
何子衿听的直翻白眼,道,“现在不穿,以后就过时啦。”
“屁!”何老娘举着料子在何子衿面前一晃,十分稀罕的摸了又摸,斜吊着眼,一幅对何子衿无比鄙视的模样,道,“这等好料子,能过时?你可别没见识啦!你娘给你三姐姐做嫁衣的料子,多少年啦,拿出来照样是一等一的好料子!我跟你说吧,你可省着些吧,等以后有什么体面事儿再给你做衣裳。现在又不是没衣裳穿,你瞧瞧你身上穿的,都是绸哩~想一想,县里有几家的闺女能穿绸?你可知足吧。”说着,何老娘就唤了余嬷嬷拿钥匙开箱子,把几匹料子都搁箱子里锁着去啦。
何子衿嘿嘿两声,道,“你锁吧你锁吧,以后我跟师傅说,什么料子都不用给我,反正你又不给我做衣裳。”
“傻蛋!干嘛不要,也是朝云师傅看中你才给你哩。”
何子衿道,“给我一半儿做衣裳,我就要。你要不给我,以后我都不要啦。”
何老娘想到何子衿自小臭美,只得道,“给你一匹,还不够做衣裳!不要说一身,十身也够啦!”决定割肉,大撒手的给何子衿一匹。
“难道我就这一年做衣裳,明年不做,后年也不做啦~”何子衿伸出三根手指,何老娘断然道,“两匹!再得寸进尺,一匹都没有!”
何子衿一幅无可奈何吃大亏的模样,“好吧好吧,我让你。”
何老娘嘟嘟囔囔,又叫余嬷嬷拿钥匙开箱拿出两匹料子,千万叮嘱何子衿,“大正月里不能做针线,先别做。等出了正月再做。”
“知道啦~”何子衿欢欢喜喜的抱了两匹料子放自己屋里柜子去啦。
何老娘与余嬷嬷抱怨,“说这臭美劲儿像谁呢,一点儿不知道过日子。”这般好料子,哪里能用来做衣裳呢。这得攒着,以后留给子孙才是正理哪!
余嬷嬷笑,“大姑娘正是好年岁,生得好模样,要我说,这样的好料子,阖县也就咱家姑娘配穿!”
“这也有理。”何老娘道,“小时候我觉着三丫头生得更好,丫头片子这渐渐长开了,瞧着也不赖。”
余嬷嬷啧啧两声,“看太太说的,啥叫不赖啊,外头人说起来,谁不夸咱家两位姑娘出挑儿呢。反正我这辈子没见地比咱家姑娘更好的姑娘了。”余嬷嬷不愧何老娘的贴身婢女,自夸起来丝毫不比何老娘逊色。
何老娘一幅得意模样,小小声道,“其实我也觉着自家孩子最好,怎么看怎么好。”就是有点儿小败家也觉着好~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去,叫丫头片子知道了,骄傲起来可怎么办哪。
主仆两个暗自偷乐一阵,就到了吃晚饭的时辰。
沈氏是第二天才见着朝云道长给何子衿的好料子的,俊哥儿在屋里疯跑,何子衿拿出来给她娘显摆,沈氏也觉着稀罕,仔细的摸了一摸,又展开一些对着窗子看织法光泽,道,“觉着比你李大娘先时给我的那块儿大红料子还好呢。”那料子就很稀罕,沈氏得了没舍得用,一直放着呢,一半儿给了三姑娘做嫁衣,当时就人人夸好。如今她闺女得的这个,竟更觉着质地柔滑、织法细密、光泽柔和,掂在手里又很轻,一点儿不压手。沈氏道,“这可是好东西,道长怎么平白给你这么好的料子啊?”
何子衿道,“师傅说是别人给他的,娘你看这颜色,也不是师傅能穿的啊。”这匹料子是杏红色,要多粉嫩有多粉嫩,也就何子衿这个年纪穿,沈氏都穿不来。
沈氏道,“比陈家以前给咱家的料子更好。”陈家也偶尔会给些金贵料子,织金的锦缎啥的,沈氏也见识过的,只是摸在手里,也不如这个好。
“我说也是。”何子衿道,“而且质地瞧着细密,抱起来比寻常的料子轻不少。”
朝云道长给何子衿这么好的东西,沈氏不是何老娘,就一门心思的财迷,她想了想,道,“道长喜欢什么,咱们该送些回礼的。”
“也没看出朝云师傅喜欢什么来。”何子衿道,“娘你不知道师傅多讲究,昨天我去拜年,就把花生糖与酱肉都搁小背篓了,其实我中间还垫了好几层粗纸呢,结果朝云师傅一吃花生糖,立刻就闻出酱肉味儿了,我了几块儿都闻不出来。他那鼻子,灵的了不得,挑嘴的不行。”
何子衿想着,她跟朝云道长都福祸与共啦,哪里还在意这些俗礼,何子衿将手一挥,“不用回礼了,等我初五过去再说。”
沈氏问闺女,“你常去道观,有没有觉着道长跟寻常人哪里不一样啊。”何氏家族里,何忻家就是首富了。何忻还做丝绸生意,当初李氏给她那据说是贡品的大红料子都只半匹不到,哪似朝云道长这般,出手就是六匹。
“当然不一样啦,寻常人哪有朝云师傅的气派。”何子衿悄悄同她娘道,“我猜着,朝云师傅以前肯定是大户出身。”
沈氏也觉着闺女这猜测靠谱,想了想,道,“这也有理。”要不也没这般大手笔,至于是多大的大户,沈氏就没啥概念了。她思量着,起码得是府尹家那样的大户吧。
猜想了一回大户出身的朝云道长,沈氏与闺女道,“明年就及笄了,到时做一身鲜亮衣裳及笄礼来穿才体面呢。”
何子衿道,“我想着,匀给三姐姐一匹。”
沈氏有点儿舍不得,想了想,到底是看着三姑娘长大的,笑,“这两匹颜色不一样,正是你们女孩儿穿的,干脆一样分出一半来,这样你们都能多做两身不一样的。”胡家那样的人家,甭看说起来也是书香门第,一样是一双富贵眼呢。三姑娘认亲那日的事儿,沈氏都听陈二太太说了。
母女俩说了回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