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就是我见了三嫂,也觉着三嫂有点儿严肃。”
三姑娘想了想,道,“大约是二妞刚嫁过去,还有些矜持吧?你又是做小叔子的,她一个新嫂子,这样年轻,要是与你说说笑笑,别人该说她随便了。再者,难道庄重的正室不好,那些随便跟家里小爷乱来的丫头反而好?”
“也不是这样说。”胡文道,“我是立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我立这个志,是因为娶的是我喜欢的。三妹妹,你凭良心说,要让一个人对着自己不喜欢的媳妇一生一世,不容易吧?”
三姑娘叹,“这才刚成亲,彼此脾气性情若有不合适的地方,你迁就我些,我迁就你些,慢慢的时间长了,总能越来越好。像这种一句话不说偷了丫头,如何是过日子的法子。”
胡文道,“三哥挨了这一顿打,想来总能好些。”他做为一个男人,是有些同情三堂兄,但是吧,听媳妇说的也有道理,过日子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再者,三堂兄这事儿做的也实在不讲究。
何老娘对此事就一个看法儿,她老人家恶狠狠道,“才成亲半年就纳小老婆,一辈子断种绝孙的料!”借机很是诅咒了胡宁一遭。
沈氏倒是借此对三姑娘、何子衿道,“唉,要是给你们说人家,断不会说这种花心的。可这两人过日子,哪里有不起摩擦的。就是出了事,要想法子解决平息,遇事儿直接掉头就走,日子可不是这种过法儿。像二妞儿,要我说,这个时候不该回娘家,丈夫挨打了,别管是不是他的错,他正伤着,这是你男人,你不疼他谁疼他?日子长着呢,又不打算和离,就得从长计议,你有天大委屈,得叫男人知道才行。二妞这一扭身回了娘家,谁来服侍胡宁?还有,做婆婆的最心疼儿子,就是儿子有天大错处,挨了家法,这过错也就算揭过去了。儿子伤成这样,再一看媳妇不在,便是媳妇有天大的理,婆婆心里也得说这媳妇不懂事了。放着丈夫叫丫环服侍,就胡宁那个性子,岂不是又给了丫环上前卖好的机会。”
何子衿道,“这可真憋气啊。”
沈氏笑,“人这一辈子,哪里能没憋气的时候。事儿我是这样跟你们分析,可叫聪明人想一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胡宁这事儿办的不对,二妞难不成就没不是了?人与人相处,总得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才好。夫妻亦是如此,觉着哪里不好,有问题了,不能傻呆着不找原因,找到原因悄不声的修补好了,哪里还会有事?就是真遇着事儿,也别急别慌,先耐心的讲理,讲理讲不过还有娘家呢,也不会真叫闺女憋气。凡事都有一个度,无非进退二字,明白这个,日子想过不好也难。”像二妞这个,不是沈氏说,根本原因还是小夫妻感情不深,倘真是感情好的,哪里的丫环插一脚的份儿。胡宁也就是一寻常人,平日里没听说有什么花花名声,婚前通房都没一个,忽然间偷了丫头,总是有缘故的。
沈氏不好去管人家小夫妻的事儿,倒是家里两个丫头年岁渐大,尤其三姑娘出嫁在即,虽说上头婆婆离得远,且不是亲的,日后自在些,可越是这样,夫妻两人的感情越发要紧。甭以为没婆婆是好事,以往沈氏也讨厌何老娘,可只要是正常婆婆,如何老娘,就是先时再讨厌她,成亲好几年没儿子,何老娘也没有给何恭纳妾的想法。所以说,上头有个长辈,对家里男人也是个结束指导,胡文少这一条,以后倘有三房五妾的心,估计人家大太太都不带管的,这时候,就得小夫妻感情好。只要感情够好,就是有人叫他三房五妾,男人也看不上。
夫妻如何全在经营,丫头们大了,这些道理,沈氏也就慢慢的教给她们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8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虽然亲娘说的有理,何子衿还是悄悄与三姑娘道,“要是我,立刻拿银子给胡宁买十房小妾,十房小妾轮番儿的去嫖他。”
三姑娘:……
三姑娘道,“也不能立刻就翻脸,总要试着好生过日子。除非实在过不下去,不然,这样撕破脸,自己也过不快活。”当然,要是遇着贱人,也不能坐着等死就是。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些男女关系的话,直到何老娘喊人,两人才过去了。何老娘道,“大白天的,躲屋里唧咕什么呢。”
“在说这眼瞅着入秋了,河里鱼虾也肥了,祖母多叫周婆子买些来吃才好。”何子衿道。
何老娘笑,“就一个吃心。过来看看,这箔纸鲜亮不?”快进七月了,中元节是祭祀的节日,何老娘提早便准备下纸钱,到中元节时叫儿孙去给地下的祖宗烧纸钱,让祖宗在地下也有钱花。尤其今年儿子秋闱,多给祖宗烧一些,叫祖宗在地下给使使劲儿。元宝都是女眷自己折的,先将箔纸裁好,三人开始折元宝,何子衿道,“不是纸铺子里也有地府银票么,给祖宗烧一打银票,买啥都够了。”
何老娘道,“银票一张好几百两,祖宗在地下买房置地的用,这个是平时花销,贿赂小鬼啥的。”给祖宗想得多么周到。
何子衿道,“我爹也快回来了吧?”
“快了。”
一时,沈氏过来,也跟着一并折元宝,俊哥儿已经会爬了,在何老娘榻上爬的飞快,余嬷嬷年岁大看不住他,便叫丸子瞧着。
何家在给祖宗准备中元节的东西,陈二太太苦口婆心的教导闺女。
陈二太太道,“那贱人已是打发了,姑爷也受了责罚,婆家既给了交待,这就回去吧。”
陈二妞眼睛肿的跟个桃儿似的,即伤心又愤愤,“这样过日子,有什么个意思。”
陈二太太早又同沈氏打听过了,心下有数,只是现在得先把闺女劝通了,便与闺女道,“就是牙齿,还有磕到舌头的时候呢,你们刚刚成亲,就是姑爷哪里不好,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你们是夫妻,你不劝他,谁劝他?世上哪就有十全十美的好人,样样周全的,我活这个年纪还没见过。”说着压低声音,“就是你祖父当年,也办过错事,如今不也好好儿的。”
陈二妞也略听人说起过祖父当年昏头弄狐狸精的事儿,不禁道,“祖父那会儿什么年纪,我又是——”
“我的傻闺女,男人犯浑还分年纪不成?”陈二太太抚摸着闺女的脊背,柔声道,“当初让你端庄,是想着胡家是有规矩的人家儿,怕你过去被婆家小瞧。你也忒实诚,在姑爷面前那般端着做甚?你想想我跟你爹,天下夫妇相处,也得随意些才好,是不是?”
陈二妞面儿上微红,赌气道,“端庄不好?那些勾搭男人的贱人反是好的不成?”
“我是你亲娘,难道会觉着我亲闺女不好。”陈二太太悄声道,“姑爷是不对,你也不是全无错处,那小妖精不老实,难道是突然之间的事儿,你怎么半点儿察觉没有?这都成亲大半年了,想想肚子,也得先把姑爷拢过来。情分都是处出来的,成亲这半年,姑爷对你难道全无半点儿好儿?”
陈二妞轻声道,“那也不是。”
“这就是了。他一千个不好,也有好的时候,这才成亲,难不成为个贱人,你就不过日子了?你要就此疏离了他,夫妻陌路,他纵然不好,傻丫头,难不成你的日子就好过了?你要那般傻气,才是趁了那些小妖精的意。”嫁都嫁了,总不能因这事和离,陈二太太苦口婆心的劝着闺女。
陈二妞绞着帕子,“我一见他,就想到那贱人,就火大的很。”
陈二太太道,“光知道火大有什么用!做人家媳妇,跟做闺女不一样,你在娘家,有什么都依着你,直来直去惯了的。在婆家,就得学会隐忍。他有天大的错,打也打了,你还要怎么着,难不成要和离?”
陈二妞脸色一白,狠狠的抽了一鼻子。陈二太太劝她道,“女人这一辈子,说到底还是得指着男人过日子。这世上不是没有和离的,可是只要日子能过得,谁会想着和离?二妞啊,你这日子真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么?”
那到也没有。陈二妞头疼,道,“娘,你就不能让我在家里歇两天么。”
“傻丫头,这会儿姑爷伤着,岂能没人照看?他挨这一通打,想也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你在家里还歇着什么劲儿,正当回去看顾姑爷才好。”陈二太太真是愁死了。
陈二妞道,“他那是活该。”
陈二太太轻声斥道,“活该也已是挨了,你怎么倒幸灾乐祸起来?行了,这就回吧,他再不好,你去瞧瞧他那惨样,心里出口气就罢了,面儿上别露出来。哪个男人不要脸面呢,你面儿上只管疼他,叫他知道你的体贴才是。他知道你的好处,自然待你好。”
陈二妞哼道,“不就是假眉假样的么,我也会。”
陈二太太笑嗔,“也不能什么都是假的,真真假假的,都得是为了一条心把日子过好。还是一句话,那是你一辈子的倚靠,他便是哪里不好,你想方设法的把他改好了,以后是你享福。你要是尽盼着他倒霉,你们夫妻一体,难不成你就好了?”
“你又不笨,慢慢摸索着,把他教好了,才是你的本事。”陈二太太甭管怎么哄着劝着,陈二妞终于肯回去了。
陈二太太当然不只这一步棋,为了闺女,她也颇能豁出脸面去,不但细细同沈氏打听了此事内情,还托沈氏请胡文劝一劝胡宁,毕竟堂兄弟之间,年岁相仿,有些话比长辈的教导更有用呢。
胡文是个热心肠的人,胡宁挨了打,家里兄弟都去瞧了,他自然也去了。长辈训诫不说,又挨了揍,胡宁颇是憔悴的趴床上。胡文去时,就一个平头正脸的丫环守着。打发了那丫环出去,胡文道,“三哥可好些了?”
胡宁唉声叹气,还是问胡文,“祖父不生气了吧?”
胡文自己倒了盏茶,坐在床畔的椅子里,“嫡亲祖孙,就是一时气,也是想三哥三嫂举案齐眉,三哥日子过得顺当了,给祖父添个曾孙,祖父高兴还来不及。”
胡宁叹,“我也不是故意的。”
“看三哥说的,难不成是那丫环强的你?”
胡宁险给堂弟噎死,胡文感叹,“要是别的事,我不劝三哥。倘是子嗣嫡庶之事,三哥看看我,唉——”说着一声长叹。
胡文拿自己说事儿,胡宁连忙道,“四弟,咱们是亲兄弟!”
“我知道。倘不是三哥看得起我,我何必来多这个嘴。”喝了盏茶,胡文便起身了,“三哥歇着吧,我去瞧瞧厨下有什么好吃的,叫人给三哥送些过来。”
多少人训斥劝导,胡宁自认也听进去了,却不如胡文这话入心。胡文是庶出,家里堂兄弟,就他一个庶出。好在他性子活络,兄弟们也不会小瞧他,不过,家里这些兄弟,也就胡文愿意做些管事做的事,什么安排酒席啊,与管事对帐之类。倘胡文是嫡母所出,恐怕不会如此。
胡家在碧水县素有名望,书香多年,胡宁不是突出的子弟,但要说不好,也有限,无非就一寻常人罢了。寻常土财主一年多收三五斗,怕也想纳个小老婆啥的。胡宁偷了丫环,先受重责,又经长辈兄弟规劝,在陈二妞回来时,心中已有悔意。
陈二妞是被亲娘送回婆家的,陈二太太掩泪道,“这孩子听说姑爷受罚了,竟是在家一刻都坐不住,逼着我送她回来服侍姑爷。我也说,年轻小夫妻,短不了有个磕磕拌拌的,以后透了脾气,也就好了。”
不管陈二太太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胡家人听了起码气是顺的,自家孩子不大讲究,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接下来就看陈二妞的了,娶媳妇干什么用的,还不是为了叫媳妇看好了儿子。做亲娘的,嫡孙还没影儿,再不会想要丫环去生庶长孙。胡二太太见着媳妇回来,面色也好看了些,道,“亏得娘家离得近,要是离得远了,媳妇这说都不说一声就回娘家,我得慌死。”平日看着挺老实的,说不懂事也够不懂事的。房里丫环不好,打发了就是,这可好,直接跑回娘家,闹得沸反盈天的,儿子也挨了家法。就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被老太太的数落,无他,儿子偷的丫环是她给媳妇使的。
“亲家说的是,当初说亲时,我们老太太就是想孩子离近了,来往着方便呢。”接着,陈二太太道,“也是给我娇惯坏了,二妞,过来给你婆婆赔礼。”
陈二妞说来也是人才,能端能放,上前两步跪在陈二太太面前,泣道,“媳妇一时伤心的没了主意,让婆婆担忧了。”尼玛,以为成天端着好受啊!当初以为你家天大规矩,如何了不得,原来你家不喜欢端庄的啊!早说啊,早说我早不端着了。
媳妇都这样了,陈二太太能怎么着,连忙把人扶起来,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嫁过来就是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