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不让你跟着是怕表婶看到你之后病情加重,并不是嫌弃你这身装扮会给他丢人的,所以你千万别忘心里去。”
身后的人见主角离去也都纷纷散去,只有苏暖暖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耳边哄闹的声音彻底归于沉寂,苏暖暖才终于迈开脚步,却飘浮的好似踩在棉花上,脚步深浅不定的向前走着。
毫无意外,今晚又是雪花飘落,但是相比起之前的每一场都要大都要沉,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接连两日,陆渊都没有与苏暖暖联系,苏暖暖打过去的几次电话也都在无尽的嘟声中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苏暖暖因为那日的偷盗事件被辞退了,此时她窝在家里无所事事,昏昏沉沉正要再次睡去,却被一道突兀响起的铃声吵醒。
接通后才意识到那竟是《宫锁无痕》剧组的电话,听着对方的话,苏暖暖震惊的临近失语。
“苏小姐你还在听吗?喂,苏小姐?”
“在听,在听!谢谢您特地通知我,今天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的。”
挂断电话之后,苏暖暖欣喜难耐,习惯性的就要拨通陆渊的手机,却在指尖落下的前一秒弯指收回,将手机放回脑侧。
如果说分开的第一个晚上苏暖暖还能自我安慰,告诉自己陆渊只是忙,只是没有时间而已,并不是真的不想她,不想联系她。
但是经过这漫长的两天时间,苏暖暖再也不想要自欺欺人了。
亦或者说,那本就不多的勇气都在这无声无息,死一般的寂静中被磨灭殆尽,她怕了,她胆小了,她懦弱了。
如果说在那件事情之前,苏暖暖的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那么当她真的身入其境之后,苏暖暖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存在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顾紫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站在荣磊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片场中正在拍摄的场景。
雪化的时候温度更低,时而有风自脖颈处钻过,吹拂起层层的寒毛冷竖。
那日在陆寒宅邸中,徐子谦郑重表态的那句,‘我以后再也不会演戏’,还萦绕在顾紫的耳际挥之不去。
因此,顾紫对于徐子谦是否能如陆寒所应允的那样,按时来到片场有些矛盾,期盼却又忧虑。
毕竟愿意演和用心演是两回事,同样的三个字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结果。
如果徐子谦只是骇于陆寒的命令所以敷衍对待的话,那么顾紫宁愿徐子谦不要来。
然而令顾紫没有想到的是,按时到来的徐子谦非但没有消极怠工,反而拍摄的格外认真。
不仅如此,往日那双邪魅的长眉因染着似有若无的沧桑,好似能看透时间丑恶,微蹙间自成一种威严魄力,将慕容枫这个角色诠释的惟妙惟肖,好似从剧本中走出来一般。
其实那日徐子谦充满恨意的眸光直到现在顾紫都还没有忘,徐子谦看着顾紫字字清晰,他说,“顾紫,你真自私…”
自私吗?顾紫抬眸望着下雪后异常透彻的天际,她从未否认过她自私。
在徐子谦经历过那样的变故之后,她还一心想着如何能让《宫锁无痕》正常拍摄,一心算计着如何才能让徐子谦回来拍戏,甚至就在刚刚她还在担心如果徐子谦不肯配合的话,要如何解决。
像她这样一个女人何止是自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狠心。
可即使是狠心又如何,顾紫将保温杯递至唇边,轻轻抿着。她心中的空间很小,装不下世间所有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将在乎的人护好,将想要做的事情做好。
在某些方面她和欧阳擎其实是一种人,在感情的对待上是两个极端,除去在乎的人,其他人是生是死,与她毫无关系。
也正是因为不在乎,所以顾紫在利用徐子谦的时候丝毫不会觉得愧疚。
更何况能够重新投身于影片的拍摄中,对于徐子谦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舒解痛苦的方式。
况且相关部门早已做出公告,文物被盗走私一事与徐家无关。只要徐子谦愿意,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徐影帝。
在顾紫看来,身不由己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娱乐圈中的潜规则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一时的屈服并不代表懦弱,但是如果在屈服后选择退缩,而不是寻找方法重新站立起来,那么便只配得到她的轻蔑与不屑。
相比起郝佳茗在失败之后的落荒而逃,徐子的勇于面对,倾覆全力,最起码在拍戏这件事情上,顾紫敬重徐子谦是个难得的对手。
与此同时,顾紫对于徐子谦突然间的转变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那日徐子谦的表情还有话语都格外的郑重严肃,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
能让一个人在短短两日中改变心意,且这个改变还是由心而生的…
顾紫不禁侧眸看着一旁依靠在树干上,姿态慵懒的陆寒。
恰好这时陆寒也朝着顾紫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陆寒轻眯的桃花眼中幽光不定。
只见他伸手摘下唇角的香烟,随后慢条斯理的吐出个烟圈,在空中悠悠散去的那一刻他眼眸轻合,再不去理顾紫窥视打量的眸光。
对于顾紫心中的疑虑陆寒很清楚,但是他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徐子谦改变心意的原因是因为顾紫最后一眼中的失望与蔑视,而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他的缘故。
可其实不想也知道,以徐子谦如今对他的厌恶,恨不得处处与他作对,又怎么可能顺着他的心思呢…
耳边高扬的‘咔——!’声响起,从中不难听出荣磊的欣喜难耐。
只见荣磊疾步上前,给了徐子谦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低沉的声音隐约哽咽,他没有孩子,早在见到徐子谦的第一眼就将徐子谦当作自己的孩子在培养。
前段时间徐家发生的事情他也有耳闻,但奈何他人微言轻,在拍戏的事情上还好,其他人多少还会给他三分薄面,可是在其他事情上他根本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好样的!”此时看到徐子谦重新出现在片场,他欢喜的只差没在剧组里蹦高。
徐子谦下意识的侧眸看向守在一旁的陆寒,却见对方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荣磊对他做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密。
若是放在往常这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
徐子谦垂在身侧的手连忙撑在他与荣磊之间,语气是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急促慌张。“荣导,工作人员要重新布置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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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有看新闻的话,应该都知道今天天津下暴雨已经被淹啦,影砸这里下午几阵大风刮下来悲催的断电来着。电脑没电所以没有码够字数,先传上来五千,第二更估计有些晚,九点我不敢保证,因为我码字很慢,但是十点肯定有啦。亲们要是十点还米有休息的话就十点再来刷二更吧,如果休息了的话,就明天一起看~
对于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情,我只想仰天大吼一声:“老天爷啊,你心疼心疼我吧,呜呜~”
老天爷:轰隆隆——轰隆隆——!
第二十二章 崽崽,这是情调(二)【二更】
因为前几日耽误了拍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要不分昼夜的赶进度,早先安排好的场序全部重排,白天晚上连轴转。
而今夜要拍摄的场景仍是苏淼淼入狱前的那一场‘箭断情缘’,顾紫拍摄的片段全部通过,今晚要重拍的只有慕容枫执箭射向苏淼淼的那一幕。
银月在阴云中若隐若现,地面上忽明忽暗的月光在火把的照耀下荡然无存,桥下水波荡漾。
慕容枫一身戎装却依旧难掩其邪肆风华,在看到苏淼淼的那一刻他疾步上前,长眉紧蹙间绞揉着浓浓的忐忑与不安。
如今局势未定,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现在士兵早已经杀红了眼,你贸然出现在这里,你要我将你如何?
杀你,我早已经舍不得…
可是不杀?你要我如何对这身后的上万名士兵交代!
苏淼淼啊苏淼淼…如果我能预料到你会对我造成如此深的影响,早在当年我就不该救你。
如果那时我任由你死在猛虎的爪牙下,你说此时此刻,我还会如此纠结吗?
如果我能够再狠心一些,没有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将你抱上床榻。
如果我能够少爱你一点,在柳翩翩诬陷你下毒害死她腹中之子的时候,不只是打你五十鞭那样简单,而是趁机将你处死。
你说,我现在还会如此的心如刀绞吗?
苏淼淼啊苏淼淼,我这一生运筹帷幄,却唯独算错了你。
那一坛杏花酒中你到底下了什么毒,竟让我对你如此的舍不得,放不下。
亦或者说,是因为你为我灌输的血液在我的体内作祟,注定这一生我都无法忘记你,否则就要噬咬我的五脏六腑,闹得我后半辈子不得安生。
淼淼…闭上眼睛,我这一箭会用尽全力,会很疼,但是不要怕,因为我只会比你更疼。
信我吗?不信的吧…
毕竟之前我做过那样多令你伤心的事情,每一次的试探都像是一根刺,刺进你的同时也深深的刺进我,凝着血混着肉,每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这次,唯独这一次,信我好吗?
当我求你,只信我这一次,好吗?因为从此之后,我再不会负你。
箭,离弦而去,直奔苏淼淼的胸口而去。
从始至终,苏淼淼始终睁着眼,清泪自眼尾氤氲而出,三分自嘲,七分落寞,十分绝然…
这一切都被慕容枫纳入眼底,一丝不落,转身的那一刻,他冷声说道,声线沙哑而苍凉,“苏淼淼,你太让朕失望了…”
慕容枫在苏淼淼滑落眼尾的那一刻骤然转身,沿着台阶步步走下,沉重而压抑。“压入天牢,择日问斩!”
苏淼淼啊苏淼淼…你只以为是我忘了你,却不知我是不得不忘。
那枚毒药的副作用便是遗忘,不忘又怎能重新开始。
每逢十五月圆我便会毒发,可那不过是我演成习惯的一场戏而已,你却近乎执拗的替我喂着血。
你体寒,连带着血也要比一般人凉,顺着唇角滑入,一直凉到我的心坎里。
每次你让婢女将绣好的荷包呈给我,我都嫌弃的要命,可还是戴在腰间,只是方便随手摘来便可以打趣你。
一代君主,万人之上,可是淼淼,你可曾知道,我只是想要我想要的幸福…
可就连这卑微的希翼,老天爷都不愿意成全…
“皇上——!皇上——”一名将领冲上前跪倒在地继而用臂弯接住慕容枫倒下的身影,粗犷的声音高扬喊起仿佛能够震破天际。
“皇上——!”
“咔——!咔——!咔——!”荣磊站在原地连连喊出三声咔却始终没有接下来的话语。
顾紫不着痕迹的敛起眼角的泪,从事拍戏这些年,顾紫敢发誓说,这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最让她震撼的一场戏。
全场不过两句台词,却让看戏的人落泪不止,一颗心膨胀的好似要炸开一般。
这才是慕容枫,这才是那个即使深爱苏淼淼,却始终将国事放在第一位的慕容枫。
剧本临近结局的时候,慕容枫有这样一句自述,他说:国家于我而言是命,国存则我存,国亡则我亡。而苏淼淼于我而言是独一无二,这辈子除去她,我的心再也不会因其他任何人而悸动…
下戏之后顾紫与徐子谦背道而行,除去在戏中,二人从始至终毫无交流。
就在徐子谦松开箭羽的那一刻,顾紫甚至有一种感觉,徐子谦真正下定决定射断的,是之前对她存的那份虚无缥缈的心意。
徐子谦朝着陆寒径直走去却站停在离陆寒一米之外的地方,再不靠近。
“徐子谦,你是料定我不敢在这里把你怎么样是吧?”陆寒唇角轻勾,邪肆而狂狷,片刻后他凝声开口,“过来。”
徐子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陆寒,心里没由的犯怵,这个男人做起事情来向来讲究的是快,准,狠,圆滑狡诈,吃人连渣滓都不带吐的。
徐子谦不敢在外面和陆寒拧着来,于是只能放低了姿态缓缓说道:“不敢,只是希望寒少能够信守承诺,你答应在外人面前不碰我的。”
说到最后,徐子谦又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却不想陆寒闻言骤笑,神采飞扬的侧脸浸染在月光下,邪飞入鬓丝毫不差于徐子谦,唇角扬起的笑意好似天边最璀璨的那颗星。
仅是一个姿态,却足以令人为之神魂颠倒。
陆寒的美徐子谦早已经见识到,每次情至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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