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到在地上。
白裕猛地甩开她手,后退了一大步,见她跌到,又下意识上前一步。
夭夭看着他,眼里带着泪。
白裕犹豫良久,伸出手,慢慢把她扶起来,哑声道:“回家。”
白裕嫌她一身的香料味,一到家就让侍女带她去沐浴。
“世子,老奴去伺候小姐沐浴。”陈嬷嬷告退,正准别离开,被白裕叫住。
白裕目光沉沉,仔细打量她,陈嬷嬷被他看得浑身打颤,冷汗涔涔。
他久经沙场,身上杀气极为摄人,就是壮男男子被他饱含杀气的目光一瞪都能吓得腿软,更何况是陈嬷嬷年老体弱。
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陈嬷嬷,从妹妹出生,就是你在照顾她,对吗?”
陈嬷嬷忙不迭点头,“是,老奴有幸,能一直照顾小姐。”
“如果妹妹有什么问题,你也是最清楚的,对吗?”
“是。”
他突然厉声质问:“那我问你,为何夭夭对男人毫无戒备,对男女之别一无所知?”
陈嬷嬷浑身一抖,不等她想好说辞,白裕接道:“为何夭夭会说,母亲生前很少管教她?”
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陈嬷嬷突然跪下,哭泣道:“世子赎罪,老奴不能说啊!”
白裕伸手抽出宝剑,剑尖直指她脖子,道:“你现在说,还是准别尝遍军中酷刑之后再说?”
陈嬷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却闭得死紧,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白裕收回宝剑,大步走了出去。
她什么都不用说了,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夭夭身上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秘密,父亲一定知道。
白裕大步走进书房,研磨,落笔。
他大手一挥,写就一份书信,放入信封中,叫侍卫进来,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到父亲手中。
他相信,父亲会告诉他真相的。
睿王护送李泽天回宫,李泽天想起杀气纵横的那一剑,依旧心生惊惧。
他道:“承意,为何不阻拦白裕?”
李承意脸上浮现惶恐,低头认错:“臣弟有罪,白裕来时,臣弟并不在门外。”
李泽天“哦”了一声,问他:“那你在何处?”
李承意脸露尴尬,“臣弟遇见了缥色坊的老板,就是那个番邦女,臣弟随她去另外的房间了……”
李泽天把目光落到内侍刘公公身上,刘公公赶紧请罪,“当时睿王爷确实不在,奴才几个无能,没有拦住白……”
李泽天抬手,刘公公闭嘴。
李承意几番犹豫,道:“皇兄,白裕这也太过分了,仗着手握兵权,简直……”
被李泽天目光一看,他默默闭嘴。
李泽天捻了一下腰间蟠龙玉佩,想起手握王朝大半兵马的镇国公,又想起白裕今天所作所为,微微眯眼。
他接过刘公公递过来的茶杯,道:“当初父皇能得天下,靠的就是镇国公鼎力支持,以后这般话不可再言,记住了吗?”
李承意不忿:“皇兄,你不知道,现在百姓们只记得镇国公,谁还知道有你这个皇帝啊?”
“混账东西!”李泽天大怒,茶杯狠狠摔到地上,碎了一地,厉声呵斥他,“还不闭嘴!”
李承意愤愤不平的闭上嘴,明显嘴闭上了,心却没有。
第二天,白裕进宫向李泽天请罪,昨日他举止失当,险些伤到陛下,罪该万死,请李泽天治罪。
李泽天装模作样的让他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放他进来。
白裕腿跪麻了,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李泽天看他一眼,让内侍给他搬过来个凳子,不阴不阳道:“现在知道错了?如果换个人,朕当场就要他项上人头!”
白裕低头认错。
李泽天发了一通火,气消了大半,问:“说吧,除了请罪,还有别的事吗?”
白裕重新跪下,“臣妹鲁莽,臣与臣父无法随时教导,臣担心妹妹在京中被人欺负,今日来见陛下,是想为臣妹妹请封。”
李泽天眸光微闪,问:“什么封赏?”
白裕抬头,目光灼灼,沉声道:“请封县主。”
李泽天目光深深,脸上带着帝王特有的,莫测高深的微笑,“开口就是县主。白裕,你胃口不小啊?”
白裕叩首:“陛下请听臣说完。此县主无需封地,也不食俸禄,只求一个皇室名声,好让她不受欺侮。”
两人四目相对,全都明白了对方之意。
白裕看出了李泽天对夭夭的兴趣,提前让夭夭进入皇室宗蝶,绝了她入宫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hin腹黑啊哈哈哈~
第46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白裕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绝对不同意夭夭进宫。
宫里复杂的环境; 夭夭进去; 要么变得面目全非; 要么被扒皮喝血,受尽委屈。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作为哥哥,他不需要夭夭为他带来什么政治资源。
庇护家族,为女眷遮风挡雨; 这是男人的责任。
她只用永远快快乐乐; 无忧无虑就够了。
他虽是跪在地上; 但行的却是逼迫之事; 逼迫的还是天下至尊,掌握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帝国皇帝。
白裕不是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但这个后果; 他能承担得起,而毁了妹妹一生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把手中奏折扔到桌上; 李泽天敛了笑,定定看着他; 问:“白裕; 你知道封了县主之后; 是什么后果吗?”纳入皇室宗牒,就永远失去嫁入皇室的机会。
他问:“你不觉得可惜吗?”
白裕再叩首,“请陛下成全臣对拙妹的一片爱护之心。”
李泽天看了他半晌; 蓦地笑了,挥手道:“来人,拟旨。”
“哗啦”一声,奏折刚被李泽天扔到地上,刘公公进来小声禀告,说是睿王来了。
李泽天眼一眯。
册封旨意才刚颁下,他这个皇弟就听说了,耳朵够灵的啊。
李泽天本不想见,转念想到行猎那天,还有昨天的事情,睿王明显也对夭夭有浓厚的兴趣。
他收拾好情绪,坐到椅子上,淡淡道:“宣。”
睿王一进来就满面郁愤,他行了一礼,不等李泽天问,就把心中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皇兄,为什么把白家小姐册封为县主?她立什么功劳了?”
李泽天看着奏折,不咸不淡道:“封妻荫子。镇国公立了功,白裕立了功,封赏他们的女儿,妹妹,有什么不对吗?况且还是白裕亲自来请封的,朕必须答应。”
这几句话在情在理,轻飘飘的把睿王的质问挡了回去,睿王看着不急不慢看奏折的李泽天,狠狠一跺脚,草草告退,转身大步离开。
李泽天放下奏折,目送他背影消失,勾唇笑了一下。
县主?
对宗室其他人来说,确实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是对皇帝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
白裕想用一个称号制约自己,简直可笑。
册封了县主也好,省得他的好弟弟惦记不属于他的东西。
镇国公府,自从知道从未有人教导过夭夭男女之事后,白裕气得把府里的嬷嬷全都训斥了一遍,尤其是陈嬷嬷,严重失职,要不是看在夭夭太过依赖她的份上,一定把她赶出府去。
为了将功折罪,陈嬷嬷尽心尽力的重新教导夭夭,夭夭也装模作样的学得认真。
册封夭夭为县主的旨意已颁下,接下来还有册封典礼,除了陈嬷嬷的教导,夭夭要学的还多着呢。
宫里也派了嬷嬷过来教导她礼仪,以免失了身份。
过了几日,白裕来验收成果,礼仪什么的他不关心,就算错了,也没人敢笑。
他关心的只有另一件事。
挥手让下人退下,他问如果陛下再来,要求她兑现承诺,为其一舞,她该怎么应对。
夭夭脆声答:“当然是拒绝了!”
白裕笑了一下,但还是摇头:“答案是对的,但,不够好。”
夭夭不解:“为何不好?”
他问:“陛下有命,你身为臣子,怎可抗旨?”
夭夭立刻苦了脸,想扯他袖子撒娇,想起学到的礼仪又硬生生忍耐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在三尺远的地方,祈求的看着他。
白裕看了她手一眼,按下心中失落,道:“答应他,暗中使人通知我,你切勿明着抗旨,知道吗?”
夭夭点头,“我记住了。”
白裕松了口气,他真是为这个妹妹操碎了心。
以前他心里只有打仗,现在多了一个,滋味竟然也不差。
希望父亲快些回信,让他知道夭夭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自从发现对夭夭有那种想法之后,他日夜煎熬,父亲的回信,预示着他将来的路是一片坦途,还是刀山火海。
不得到确定的答案,他总是心下难安。
让他没想到的是,册封典礼之前,李泽天竟然又下了一道旨,称镇国公劳苦功高,加封为镇北王,是本朝的第一个异姓亲王,位列三公之上,白裕也被加封为镇北王世子,册封典礼与夭夭一同进行。
旨意是先传到边关,再传到白裕耳中的,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镇国公已经在启程回京的路上。
他漠然站了半晌,敛眉。
这一局,是他输了。
陛下毕竟是陛下,这一步简直绝妙。
白裕猜测,接下来李泽天就会收回父亲的兵权,白家军依然交给他这个世子,其余军队的全部收拢,然后把自己调回边关。
到时候,夭夭依然姓白,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空顶着一个县主的名头,李泽天想要她,一道旨意下去,她就得进宫。
册封典礼前一天,镇国公进京,先进宫谢了恩。
白裕在书房等着,见父亲回来,行了礼。父子两人落座,白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问:“夭夭到底是什么情况?”
镇国公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是故人之女。
白裕心中已有猜测,此刻得到证实,一股莫名的喜悦压都压不住,笑意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柔和了冷厉的眉眼。
夭夭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尽可以放手行动,一定要在李泽天动作之前,绝了他的念想。
看到父亲沉肃的脸,他连忙收敛心神,和父亲商议目前的局势。
结束时,镇国公问他,回京这么多天,是否遇见心仪的姑娘。白裕想起乞巧节那天,夭夭在他手腕上系红绳的时候,还有缥色坊那天的惊鸿一瞥。
他没有回答。
镇国公笑了,问:“哪家的姑娘?”
白裕正色道:“父亲,天色晚了,明日就是册封典礼,早些休息吧。”
他起身告辞。
打开门,眼神微动。
走廊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在那里探头探脑。
白裕没动,沉声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过来。”
夭夭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副心虚的模样,弱弱叫了一声哥哥,问:“父亲休息了吗?很久没见父亲了,我想去看看。”
“是夭夭吗?过来吧。”镇国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夭夭立刻笑逐颜开的越过白裕跑进去,甜甜的叫“父亲”。
白裕把门关上,没回自己的院子,抬脚去了夭夭回房的必经之路,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的等着。
夭夭和父亲叙完天伦之乐,准备回去,需经过一座假山。
山石在黑暗中嶙峋峥嵘,有白天没有的狰狞可怖,她有些害怕。
国公府主人少,下人也少,总显得有些冷清,天色又晚了,她蹑手蹑脚的提着裙子走,走到假山正中央,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一下子把她带了进去。
夭夭刚想惊呼,就被人捂住了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是哥哥!
夭夭松了口气,庆幸和委屈一同袭来,她忍不住照他手上咬了一口,愤愤看他,“哥哥,为什么吓我?”
“之前你不也吓过我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透着神秘和引诱,带着男性特有的暧昧。
夭夭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抿着唇道:“哥哥不是教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还离我这么近?”
他上前一步,雄性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在黑暗逼仄的空间内发酵。
得知夭夭和他并无血缘关系,白裕彻底放开了,他不着痕迹的引诱她,向他灌输错误的认知。
“别的男人当然不行。但哥哥是不同的。”他伸手捻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冷硬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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