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周的人是如何到的景朝?
若说以前也许还有些可能,可现在边界处不稳定,豫州那边肯定是不会放北周的人过来的,至于章州那边…北周的粮草调动可是冲着北齐去的。
再加上段帅离开北齐投靠了北周,北齐能让北周的人从章州过才怪!
“煦哥,我和你父亲想把你送到豫州平北侯手下锻炼锻炼,你可愿?”
墨煦的心咯噔一下,苏清刚刚决定要跟他从此陌路,祖父就说要送他去豫州,难道祖父知道了什么?
可是不行,他还有事没有完成,否则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白费了。
“祖父,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去…我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就好!”
他在兵部内已经把兵部的情况摸熟了,他可以利用这一个月跟萧寒苏好好计划一下,把常偐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彻底将兵部清洗一遍,让兵部为皇上所用,解决将士的后顾之忧。
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有这样一件可以动摇鲁国公根基的事来牵制他,否则他若一直有动作,那么苏清的身份就真的要曝光了。
苏清是不知道内情,所以她才跟自己恩断义绝,其实这样也好,显得更加真实。
他并不会怪她,因为当初是他同意这个计划的。
当时寒苏说,“墨煦,如果进行这个计划,很可能会让苏清跟你断绝友情,甚至…她的性格你知道,最是护短了,而她最不忍看到的就是咱们的友情变质。若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你和她只会越走越远,而在这计划中,就是你必须要伤害到我,甚至可能会因此让我丧命…若真的这样,我不过一条命罢了,可你背负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墨煦,你真的想好了?”
当时他很坚决的说,“我不会真伤了你的命,因为你还要照顾她呢!只要她好,我便无悔。”
是的,直到此时,他依然觉得,只要苏清好,他怎样都无所谓,哪怕她会厌弃了他。
镇国公坐直了身子,“煦哥,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说实话,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要留下一个月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跟北周有关的?”
墨煦身子轻抖,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祖父,如果祖父知道了会怎么做?
“祖父,孙儿今日若跟您说了,您可保证保守秘密吗?”
镇国公笑了:“怎么,煦哥反倒怀疑你祖父了?”
墨煦苦涩的一笑,然后将他和萧寒苏的计划说了,还有苏清的身份,包括今天她说的话也都说了。
“当初我们在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想的便是让他们对我没有以前那么防备,能夺回兵部尚书一职,可是…前些日子,寒苏跟我说,他和苏清现在怀疑,鲁国公是北周的人!”
“他潜伏在景朝多年,为的是更大的图谋。寒苏说,眼看着北周就要对北齐动手了,景朝会是下一个北齐,所以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兵部夺回来,还有户部的孙嘉兴也得好好敲打,否则若军需不足,前线战士如何作战?到时候景朝只有灭亡!”
镇国公和墨大老爷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墨煦道:“当初段帅来的时候曾经跟苏清说过,他似乎见过鲁国公,而且应该是在北周。后来柳先生被抓,他曾让人送回来信,他说他怀疑鲁国公是北周的人。”
随后墨煦将事情全部都跟镇国公说了,他知道这件事也是萧寒苏写了信暗中通知的他,毕竟他们俩在进行这样的计划,有些事是不能瞒着的。
“庆幸的是,鲁国公以为苏清和苏清落是两个人,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夺回兵部,否则…我们担心北周第一个要攻打的会是景朝,随后才是北齐!”
镇国公多年战场经验,很快理顺了思路。
如果鲁国公是北周的人,兵部尚书常偐又是鲁国公的爪牙,那么前方将士的武器甲胄很可能会出现问题,再加上孙嘉兴这个墙头草,弄不好前线连粮草都不济了,谁还肯为景朝卖命?
到时候北周恐怕可以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将景朝拿下了。
然后从章州和晋州两个地方同时进攻,那北齐就是四面楚歌了。
“我记得去年八月的时候,北齐六个大洲发生洪灾,那个时候北周好像就有过动静吧?”
墨大老爷听镇国公这么说点头称是,“当时北齐皇帝派了火船焚烧浮桥,黄河上的桥被烧断,随后他又派了高阿那肱从晋阳抵御,后来北周连夜撤走了。”
镇国公点头,“看来北周的野心确实不小,他们知道若直接取了北齐定然伤亡惨重,想要继续扩大是没可能了,所以想要用迂回方式,而景朝却是最天然的地理位置,可景朝却有个苏家,现在又有你们几个小孩,所以鲁国公的目的是让你们内讧,铲除苏、萧两家?”
“现在你们已然内讧,还要防止鲁国公的‘指鹿为马’,自顾不暇,他接下来的目的便是对付咱们镇国公府和平北侯府了…”
墨煦抬头,祖父不愧是战场老帅,他说的这么乱七八糟的,祖父还能理清。
“祖父,那接下来…孙儿该怎么做才能在他动作之前将兵部拿下呢?哦,对了,还有穆家的事…纯鸯的父亲周驸马是…是赤骨。”
镇国公显然也是惊讶的,但多年练就的沉稳让他只刚听说的时候表现出了异常,“穆家可有鲁国公的人?”
墨煦想了想,“有,纯鸯郡主的大丫鬟月芝。”(未完待续。)
☆、382 指点
镇国公低头想了半天,总觉得有些奇怪,“煦哥,你刚刚说苏…萧少卿夫人是跟你和纯鸯郡主都决裂了是吗?她跟郡主是因为什么?周驸马的事不是还没曝光呢吗?”
墨煦摇头,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纯鸯会突然过来就说了那些话呢?
正如她所说,她以前也是一直知道雨辰的心思的,不可能今天大婚突然受到刺激了,那么今天为什么突然说了那些话呢?
难道是月芝从中挑拨?
她到底挑拨了什么能让郡主这么生气呢?
想到这墨煦又叹了口气,其实就算她不挑拨,苏清和纯鸯郡主之间早晚也会这样的结果,谁让郡主的父亲是赤骨呢,早晚有那么一天,寒苏和苏清会把赤骨搬倒。
到时候驸马府所有的人可能都会被连累,只有出嫁了的郡主会逃过一劫吧?
镇国公沉思了半天,然后说:“煦哥,你跟萧少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
墨煦僵硬了一瞬,然后尴尬的点头,“其实也不算是特殊的联系方式,因为您长年在战场,留下了不少病根,倒是每日里都要喝着温补的药,都是同济药铺送来的,孙儿就是借他们是手…”
镇国公似笑非笑,“你小子把主意都打到祖父的头上了!不过倒是一个好方法,萧少卿那呢?”
“王府的侍卫长曾经得过寒苏的照拂,他的儿子又是身体不好,也经常在同济药铺买药…”
感情这两人是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啊!
“大隐隐于市,做的挺好。可同济的人…你们怎么可以信任他们的?”
墨煦则更加尴尬了,“祖父不知道同济是谁开的吧?”
镇国公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后惊讶的问:“难不成是云柳先生?”
墨煦点头,“严格说起来算是苏侯爷开的,这件事苏清也不知道呢!当初寒苏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惊讶了很久,后来寒苏说,当年苏侯爷带着柳先生回到京城后,因为不希望柳先生放弃行医,苏侯爷便暗中开了同济,还找了别人做后台,这么多年更是没人知道同济真正的大东家是谁。”
“所以苏侯爷开同济药铺就是为了让云柳先生不要放弃医术?”
墨煦沉默了一阵点头,“应该是的,据寒苏说,当年柳先生是走投无路,而苏侯爷也是一心想要陪着妻儿,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同济只为卖药而开,柳先生所知道的药材同济里基本都有,柳先生的医术您也知道,所以同济的药材一直都是最全的。”
这话镇国公信,同济的药材确实是最全的。
京城中大多勋贵之家的小药房都是同济供应的,再有就是当年都传靖安老侯爷是生病暴毙,可内中实情到底是什么,谁知道呢?老侯爷的身子骨可是一直健朗的很,怎么突然暴毙了?
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呐?
镇国公想了想,然后冲着墨煦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的嘀咕了一会,墨煦的双眸越发的闪亮,祖父不愧是多年战场上的元帅,这么做的确是最好的!
只要做的好,苏清能早些原谅他吧?
……
萧寒苏看着怀中睡的像个婴儿似的苏清,想着她怕冷,虽然现在天暖和,夜里也该把被子盖好吧?于是他替她把被角掖了掖,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把他和墨煦所有的计划都跟苏清说了,苏清也表示她会配合的。
他问,如果当初直接跟她说了实话呢?
苏清说,那结果一定会露出破绽的,绝对不会有如今这样的逼真,她虽然一直奉行的都是演戏要演全套,可是鲁国公也不是傻子,他那么深沉的人,是会分辨的。
若他们演的太绝情,鲁国公反而不会信,若太寡断了,鲁国公就能看出问题了。
所以越是真真假假,反而最能迷惑他。
虽然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可苏清还是挺自责的,她到底是伤墨煦的心伤的狠了。
于是苏清哭了一路,也哭累了,最后直接就睡在了车里,还是诺风将她抱进来的。
一想到这萧寒苏就很郁闷,要不是他自己把肩膀弄伤了,哪里轮得到诺风去抱她?
不过,如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可人儿,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落落,这一次又是我欺瞒了你许久,以后不会了。
……
苏清睁开双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近似妖孽一般的脸。
对方还朝她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翻了个身想,真是一夜好眠,可能是昨天哭的太累,也可能是有某人在身边陪睡很安心…
她猛地坐起来,然后僵硬的扭动脖子,当视线落到某个人的身上时,她凌乱了。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她无意识的问道。
萧寒苏嘴角噙着笑,他就知道苏清醒来肯定会是这样的反应。
“昨天的事不记得了?”
苏清乖巧的点头,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她哭着哭着实在是累了,干脆就睡着了…
萧寒苏挑眉:“昨天我准备去小榻睡的,可是你揪着我的衣角,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离开。”
他神情认真,语气坚定,苏清就算有心想怀疑一下,可是看他说的那么笃定,她开始动摇了…她想,难道昨天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不成?
哎呀,那是多丢人呀!
她吞了口口水,然后咳了咳:“那个…老子不过是揪着你的衣角罢了,又没把你压在身下非礼或者强迫你做什么,你还是可以回你的小榻睡的,说,你是不是没想好事,想来个顺水推舟?”
萧寒苏忍了笑,一脸委屈的神情控诉道,“可是我要是把衣角抽出来,你很可能会被惊醒的,你好不容易才睡下呢!落落,我心疼…”
苏清听到萧寒苏说他心疼时,心下顿时软了,她轻咬下唇,睁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很纠结的看着他,她是在想,他对自己这么好,要不以后就让他在床上睡吧?
可是万一自己被他的色相迷晕了头,一时没控制住,把他给非礼了可怎么办?
算了,命是他自己的,他要是不珍惜,就算他睡小榻,她照样能非礼了他!
就在苏清天人交战的时候,萧寒苏却是一句话不说,他就静静的等。
“那…以后你要保证,不许乱想,否则你给我滚回小榻上睡去!”就算可能是她非礼他,她也要先把黑锅背到他的身上去!
听着苏清‘凶巴巴’的说出这话,萧寒苏咧嘴笑了,应了一声好后,飞快的在苏清的脸上亲了一口就下了床。
苏清愣愣的捂着被亲的脸颊,许久,眼看萧寒苏就要进净室了,她才吼道:“一早上就往别人脸上吐口水,你有没有道德心!”
萧寒苏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外间等着伺候两人更衣的夜蓝和香柳对视一眼,无奈的耸肩,这话也就他们家的五少夫人好意思说了,别人哪敢这么大肆的宣扬?
待两人洗漱好,依玉就来了,他先帮萧寒苏将左臂吊了起来。
“落落,一会我去上朝,今天的早朝肯定很热闹!等我回来给你说,看看那些老匹夫们还能想出些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来。”
苏清笑着点头,昨天那些人可是都在侯府门口观看了那一场‘战争’,说实话,她真的很期待,今天他们会说出些什么说辞来呢?!
“大道理一堆,却都是光说话不做事的主,寒苏,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