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一愣，“散心？”
她需要散什么心？
“君上，鬼君若是不想散心可在君上的房间等着他回来，君上还吩咐定不能让鬼君一人去天牢看落瑶。”
君落笑了，笑得两人有些不知所措时，才慢慢开口，“你家君上还过什么，吩咐过你们什么，一遍出来吧，我倒是没想到他挺像凡间的老妇，唠叨聒噪。”
“君上还，鬼君现在身体不好，若要离开止水阁的话，等他回来陪你去。”沁婧掩嘴笑道，若被君上知道鬼君这么他唠叨聒噪，还不知是什么表情呢。
君落笑了笑，干脆呆在他房间里等着。他的房间像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她看了看，发现所有书桌椅都是用竹做成的，果然是爱竹之人。
沁锦沁婧退下后，房间就只剩她一人。君落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一堆的书籍，青石制成的文房四宝……以及，那张显眼的白纸中间的字。
“修芳……”
竺染……
那干了的墨汁似乎还散发着香气，君落看着这四个字，一时之间寒冷袭来，丝丝入骨，阵阵冰寒。她记得竺染离开时的情景，也确定青止真的回来了，但如今，这四个字让她否定了两人的身份。
为什么都与修芳有关，阗侑是，竺染也是，最后青止你亦是。
君落愣愣地看着修芳两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青止？
她想，她应该需要静一静，或者，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和她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
君落将那张白纸拿走了，沁锦送点心进来时，她已经回冥界了。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身份而已。
青止从神界回来，刚踏进止水阁大门，便听见沁锦沁婧两人慌张的声音。他拧了拧眉，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沁锦沁婧跪在地上请罪，“君上，君落鬼君她不见了。”
君落……青止越过两人，步伐依旧沉稳，却比平常要快许多，他心里突然出现的不安，太过强烈，强烈到他有些害怕。
“砰”的一声，他的房间门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青止甚至还能感应得到君落离去的残留气息，他好不容易作了决定，她就这样，连个告别都没有就走了？
青止嘴巴抿着一条线，她或许是回冥界了，罢了，有些事情总该是要她自己去解决的。君落，你该知道，情一字，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他没有去找她，而是去了天牢，见落瑶。天牢与凡间的地牢相比，只是干净了而已，落瑶仍然一身火红衣裙，她安静地坐在牢中央的大石上，似乎察觉到有人来访，她原本紧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
“青止帝君？还是我还叫你一声竺染真神？”落瑶一副无惧的样，完全没有之前被抓的恐惧与慌张。
听到“竺染”两字，青止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平常，淡漠地看了一眼落瑶，“你如何看出本君身份的？”
落瑶轻笑一声，她目光紧紧地盯着青止，一字一顿，“因为我讨厌真神，甚至我非常痛恨。”
所以当真神的气息靠近她时，她都能感应出来，落瑶讨厌痛恨的同时，也恐惧真神。
青止没理会她这句话，而是问，“你觉得阗侑会来救你吗？”
落瑶沉默了一瞬，笑道，“不会。”
帝尊心里念着的从来都是君落一人，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可以使唤的手下。只是落瑶不明白，既然阗侑这么爱君落，为什么要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本君也这么觉得。”青止笑了笑，只是眼底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不再逗留，抬起脚步离开。
落瑶突然道，“竺染真神，我知道君落离开了你。”
青止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话，他听见落瑶继续道，“不过真神请放心，君落会自己回来的，回来仙界找你，也找一样她遗落的东西……”
“是么……”青止只了两个字便离开了。
落瑶扯了扯嘴角，突然神情变得恭敬，“帝尊，落瑶是否要离开这里？”
一丝黑光凭空出现在落瑶面前，阗侑的声音响起，“这里被竺染布下了阵法，你暂时没有离开的必要。不过，本帝会亲自动手，你就在这里先呆一阵吧，他没有时间裁决你的。”
“是！”
君落不知道青止想过什么，但她若知道青止的想法，她肯定会，“你猜对了。”她回冥界的确是给洛裟一个交代，两人之间的交代。
她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婚，害得洛裟失了颜面，君落想，她罪无可恕。洛裟一如既往，他坐在高堂伤，威严侧漏，批阅文书时更是难以让人移开视线。
“君落见过鬼王。”
这么见外的一句拜见话语，洛裟甚至不记得他的君落上一次这句话是什么时候了。
“舍得回来了？”洛裟放下手中的文书，抬眸看她，却见她脸容有些苍白，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缓缓走了起来，走向她。
“君落，你看起来很累，先去休息。”洛裟温柔地道。
但他的君落似乎不是回来陪他的，而是告别的，洛裟看着君落缓缓摇头，她笑了笑，笑得有些牵强，“洛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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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当断不断
洛裟勾起一抹笑容，神色温柔，“你永远都不用跟我对不起，君落，我们是夫妻。”
所以不要跟我对不起，没必要。
“对不起，洛裟。”君落摇头，她看着他，神色满满是愧疚，带着无数的歉意，“你知道的，我或许应该早些跟你，不至于让你承受那些流言，让你等了……”
“闭嘴！”洛裟突然低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眼眸里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对君落，“不准再了，本王原谅你，只要你回来，本王可以不再限制你的来去，凡间仙界妖界，六界中你想去何处都行，都依你！”
君落摇头。
“你能不能别摇头！”
君落看着洛裟失控的模样，很是心疼，但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而且她的身份不明不白。她慢慢闭上眼睛，疲累的苍白浮出，“洛裟，我曾经对你动了心。”
洛裟心里自嘲，曾经两字多么讨人厌啊。
她又缓缓睁开双眼，以往的眼眸里装下了整个星空般闪亮，现在却暗淡无光，爱太累了。君落伸手捂住心口，失神道，“可是洛裟，我现在对他动了情……”
那心口，占着的人是他，即便她不确定青止是否是竺染时，而她与修芳的关系时，她仍然对青止有情。
“洛裟……”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对不起。”
“君落，我哪里比他差了，让你移情得这么快？”洛裟掩不住地失望，他抓住她的肩膀，紧紧地抓着，“留在这里，其他的，我不强迫你。”
君落摇头，看得洛裟握紧了拳头，他听到了她无情地回答，“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十七从仙界回来后便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淇五问了好几遍她都没理会，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十七，开门！”淇五敲了敲她的房门。
“十七，你已经不是孩了，不能玩闷葫芦的把戏。先开门，有什么事情跟五哥，好不好？”
房门内没有一丝动静，淇五又敲了敲，直接在门外站着。
十七坐在床榻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背靠着树壁，脑海里不停地旋转着青止对他们的话。
他，自己挚爱之人，总不想她因任何事情包括我在内，而受伤。
他爱的是君落……
为什么跟我抢你的是君落，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我努力变强变得更好，只为了能够匹配站在你身边的资格，可你连机会都不曾给我……
你眼里就只有君落吗！
十七抹了抹眼角，下了床去开门，现在她只有五哥了，她不能让他伤心。
“五哥……”
房门被打开，淇五见到两眼红红的十七，顿时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十七，我知道你不痛快，人生在世，许少有顺心顺意的事情，所以你要学会去看待这些不痛快的事情。”
本来收住眼泪的十七听到他这番安慰，眼泪又顿时止不住地往下掉，惊得淇五一脸无奈，他将她搂入怀里，带着重重的无奈，轻声道，“强者为尊，若想要顺心，那便让我们强大起来吧，至少以后不会再这样辛苦了。”
“嗯。”十七闭上眼睛点点头，再也没有比爱上青止更辛苦的事情了，再也没有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她刚刚建立起的围墙崩塌，若青止是她的挚爱，那淇五便是她的命。失去淇五，比失去任何事物还要难受一万倍。
“真是一场兄妹情深啊。”
突然响起的女声音让淇五十七一愣，随即警惕起来，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有人闯进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淇五松开十七，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一丈外的一男一女。
“采棠仙君，还有这位帝尊？随便闯入别人家里似乎是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在主人没同意的情况下。”淇五轻笑着道，心里却沉了起来，那白发男他没见过，但也猜测到他的身份，他不知道帝尊为何会与仙界的人在一起，但他知道，两人来这里，定然没什么好事情。
“礼貌不礼貌的，对帮凶而言，完全用不上。”采棠一身白色衣裙，头带白色簪花，眼睛微红，她勾起嘴角，笑得冷漠，“想试试那种失去的感觉吗？”
淇五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心口就多了一把剑，速度快得连他也察觉不了，他似乎听到十七尖叫的声音。
“五哥！”
淇五想轻笑一声，却发不出声音，低头看着插在身上那把长剑，他抬眸顺着长剑望去，手握长剑另一端的是采棠。采棠眼眸灰色的，他见过这样的眼睛，阿落也有过，采棠身旁的这个帝尊也有。
他看向阗侑，嘴巴动了动，无声道，“是你……”
淇五倒在地上，他意识开始消散，视线慢慢模糊成一片黑暗，黑暗中她似乎站在他面前，她叫着他的名字，淇五微微一笑，“君落……我爱你。”
“不！”十七猛摇着淇五的肩膀。试图让他睁开眼睛，“五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失去的感觉可好受？”采棠哈哈大笑，指着淇五笑道，“你以为君落护着你就没事了吗？你帮着那落瑶杀了我弟弟！帮凶一样要下地狱！”
采棠看着十七一脸的恨意，笑得更欢了，“别这么看着我，我看到七棠尸体的时候，我也像你这样！”
“走吧，如你所愿了现在。”阗侑瞥了一眼十七，对采棠道，“时间不多了，该走了。”
“多谢帝尊祝我一臂之力。”采棠对着阗侑行了个大礼，她的眼眸是死沉沉的灰色。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树殿里回荡着十七充满怨恨的声音。一股暗潮被高高掀起，诛仙台下的灰瞳眼眸即将引起一场战争。
“当断不断？”洛裟冷笑一声，收敛眼中的情绪，大步从君落身边走过，“好一个当断不断，如你所愿，你不再是我冥界的鬼后。”
洛裟离去的身影映入君落眼眸中，她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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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直取
十七抱着淇五不知哭了多久，她怀里的人从温暖的热度渐渐化成丝丝冰冷。她不再想去找别人帮忙，从淇五身死那一刻起，她就恨透了采棠和那白发青年。
谁都帮不了她，她的五哥不在了，谁都帮不了她。
十七将淇五扶会他的床上，他心口的鲜血淋漓，她花了好些时间才把血擦拭干净，整理好他的衣服。
君落离开冥界来到妖魔森林时，就见到十七无声地流着泪，喃喃自语，“五哥，真的，以后你就只剩下我一人了，你不准把我丢下，我也不会把你丢下。”
“十七？”君落看到满身血迹的十七，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淇……”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淇五静静地躺在床上，脸容苍白无色，若不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一般。君落身体猛地一僵，这种死亡的气息她轮回井见得多了，但为什么出现在淇五身上？
怎么可能，她不顾后果救回来的人才两天不见，他就躺在自己眼前？不，她不相信。君落突然走向淇五，像是查看他的伤势，然后右手覆在他的伤口上，催动体内真气给他疗伤。
十七愣愣地看着，心里燃起一点点希望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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