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池上佳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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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池上佳人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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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安琢言才慢慢道:“二哥的意思是,是她勾引皇上……?”
  安勤华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琢言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些事,没有必要追究,可之后该怎么办呢。皇上迟早要扩充后宫,我早做好了准备,怎么也不会不接受,可皇上便是纳一百位后妃,也不可以和太后……皇上不会只是赵王,他一定会成为天下的王一统四国,怎可以有这样的污点……”
  安勤华拍了拍她的手:“这事儿并不难解决,柳尘鸢说到底是闽国的公主,在先帝去世那一刻起,她就应该死了。”
  ***
  赵书贤下了朝便径自去书房批奏折,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吴巍通报说是安贵妃求见,赵书贤允了,便见安琢言手中提着雕红漆海棠纹食盒走了进来。
  她在赵书贤的注视下含笑将食盒里的青花白瓷盅给拿出来,轻声道:“今日天气寒了些,臣妾念着皇上必然忙于批折,便亲手做了粟米百合红枣羹……皇上歇息片刻,尝尝吧。”
  赵书贤点点头,却并不去喝:“有什么事?”
  安琢言垂眼,道:“臣妾今日早晨便去了趟椒芳宫。”
  赵书贤看了她一眼,想必她是吃了个闭门羹。
  然而安琢言却说:“太后……太后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她没有提牙印,赵书贤却晓得她是看见了。
  柳尘鸢竟不顾牙印大方见客。
  赵书贤随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安琢言见他这幅坦然的样子十分伤心,也晓得自己应该走了,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太后……生的真是好看极了,若臣妾能有那样的容貌,怕是要高兴坏了。”
  这是极其自谦的话,安琢言说完便含羞带怯地看着赵书贤,赵书贤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不丑。”
  安琢言险些背过气去,内心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也不是不晓得赵书贤的性子,还想来他这里得到一点信心,真是痴心妄想。她勉强笑了笑:“多谢皇上夸奖。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赵书贤点点头,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柳尘鸢的事情,等安琢言走了,赵书贤将手上的奏折合起来,沉思片刻,道:“摆驾椒芳宫。”                        


  ☆、第 5 章

  柳尘鸢虽然气,却也实在困倦,趴在床上倒也很快就睡着了,可惜没有睡饱,冬梅夏槐便急匆匆地进来拉领唤醒她,说是皇上来了。
  柳尘鸢顿时就坐了起来,冬梅夏槐见她原本一脸迷蒙,听见皇上便立刻清醒了,心下都自以为是地懂了几分——虽然太后对着牙印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妆台碎了一地的镜子便是证明——可这件事,显是太后十分情愿的。
  这事儿乍听起来是很骇人,可仔细一想却根本没什么,柳尘鸢才十七岁,和先帝连一天的相处时间都没有。
  若是先帝早点驾崩,柳尘鸢也合该是要嫁给现在的皇上的。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没人会说出来,只在心里过一遍,两人为柳尘鸢将衣服穿上,又重新理了头发。
  柳尘鸢心乱如麻,她此刻对赵书贤的恨意实在太高,可对着赵书贤她也根本不敢发火,本想着他应该不会来,可他居然天没黑就来了!
  好在这是白天,他也没有借口再直接进她寝房了,只在传心殿等着。
  柳尘鸢去了传心殿,见赵书贤一身黄袍坐在那儿心里就一紧。
  赵书贤一派悠然,见了她,目光在她眼下停留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挥挥手,又让宫人们都退下了。
  现在柳尘鸢一看他做这个动作就害怕,她也不管什么礼数,直接坐在了最末座,和赵书贤隔的远远的。
  赵书贤直接起身,走到她身前,俯身,双手搭在椅子两侧:“朕来给母后请安了。”
  柳尘鸢拼命往凳子后头缩:“请安……不必这么近。”
  赵书贤当然不理她,伸手去剥她立起来的领子,柳尘鸢尖叫一声,抬脚就想要踹他,赵书贤三两下制住了,却只是将那领子扒开看了眼她脖子上的伤。
  柳尘鸢反倒是自己被自己呛到了,拼命地咳起嗽来,赵书贤也不避,反而开了口:“淤痕还没散。”
  昨晚的伤,现在怎么可能散?!连他留下的牙印都没散干净呢!柳尘鸢继续咳着嗽,不理他。
  然而赵书贤又顺势把她衣服往下扒了点,露出她的锁骨,不怎么满意地道:“这里的却淡了些。”
  恶梦重袭,柳尘鸢欲哭无泪,伸手去拍打他:“赵书贤!你要干什么?!我脸上的牙印都没消呢!你还想做什么?!”
  这话倒是罕见地让他停下了,不过他没退开,只维持这个姿势在她耳边道:“说回来,母后今早还特意将牙印给安贵妃看了……”
  什么,特意给安贵妃看?!
  柳尘鸢正要张口反驳,赵书贤又道:“母后真是太有心计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告诉朕的贵妃你与朕的关系?”
  “你不要血口喷人!”柳尘鸢急的眼睛都红了,“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何况我今早起来并没有照镜子,根本不知道牙印的事情,你真是胡言乱语……”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为此发了一通火,不信你可以看,我寝宫的镜子都被我砸了!”
  赵书贤居然退开了,一面还伸手帮她提衣领:“哦?那确实该去看看。”
  柳尘鸢直觉哪里不对劲,下一刻赵书贤便伸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了!
  柳尘鸢一惊,伸手去推他:“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母后还是不要乱动为好,若朕不小心松了手,又不小心踩上去,母后少不得要断了手脚。”
  他竟然就用这样的姿势抱着惊惧的柳尘鸢走了出去。
  不行,不行,外面都是下人……
  赵书贤踢开门的时候,柳尘鸢缩了缩,下意识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她以后在椒芳宫就是个笑话了。
  赵书贤凉凉地说:“母后闭眼做什么,想要朕亲你?这光天化日的,母后也太不知羞耻了。”
  柳尘鸢睁眼怒骂:“胡说八道!你!”
  这会儿她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从传心殿回主殿这一路上竟然一个宫人也没有。
  一定是吴巍……
  他早就算好了的!
  柳尘鸢怒不可挡,赵书贤却已抱着她回了她的寝宫。
  刚松了口气的柳尘鸢又紧张起来:“你想做什么,你……”
  “不是你让朕来你寝宫的吗?如此直接的邀请,母后真是太……”他低头看她,“□□了。”
  赵书贤血口喷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柳尘鸢那句“不信你去看我寝宫碎了的镜子”也能被歪曲成这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但忍住没有说话。
  赵书贤把她丢回床上,柳尘鸢一动不动,只死死地看着他,赵书贤大约见她不说话有些稀罕,俯身不知道又要对她做什么。
  就是现在……
  开始知道赵书贤来的时候,柳尘鸢就拿了一块头部尖锐的碎片藏在腰间,可刚刚在传心殿,她忽然想到自己如果杀了赵书贤出去时肯定要被吴巍发现,到时候万一赵书贤被救回来了自己又走不了那真是得不偿失,可出来后发现下人居然都被遣散了,她内心不得不高呼了一声“天助我也”。
  不过虽然拿了碎片,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内心只盼着赵书贤不要动她,可现在赵书贤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柳尘鸢猛地从腰间掏出镜片,狠狠地朝着赵书贤刺去!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手里握着的镜子碎片根本连赵书贤的衣角都没碰着,她的手就被赵书贤给抓住了,赵书贤动作十分敏捷,力气也很大,几乎毫不费力就让她的手一点儿不能动弹。
  柳尘鸢觉得自己完了。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书贤。
  赵书贤握着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她太紧张,将那镜片握的太紧,手掌亦被镜片的边角给划伤,溢出鲜血来,那最为尖锐的部分则正对着赵书贤的腰部,只是距离有点远。
  赵书贤居然轻笑了一声。柳尘鸢那点胆子都要吓破了,脑中一片空白,连手掌上的痛都没感觉到,眼中所见只有赵书贤阴测测的脸,最后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是给你看镜子碎片……你看,这是我早上发火,砸碎的……”
  她摊开手,露出完整的镜片和鲜血淋漓的手,柳尘鸢这会儿自己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来,刺痛涌上心头,她抖了抖,却并不敢动。
  这一句话是不可能敷衍过赵书贤的,她心知肚明,可除此之外也不晓得能怎么样……
  赵书贤不紧不慢地捏起那沾血的镜片看了一眼,点评道:“出息了。”
  “……”柳尘鸢又痛又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缩回手却碍于手被拉的太紧完全收不回来。
  赵书贤用那镜片抵着柳尘鸢的脸,轻轻划动着,凉凉的,却不至于让她的脸受伤:“母后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嗯?”
  柳尘鸢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弄破相,虽然眼前这个状况,破不破相也无所谓了……她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赵书贤将碎片随手丢去一边,冷冷地说:“先是自杀,再是杀朕,下一回你打算做什么,同归于尽?”
  感觉到那碎片不在自己脸上乱动了,柳尘鸢才轻声道:“是你逼我太甚,实在太过分……”
  赵书贤一手仍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朕救你两次,你却想杀朕,母后,是谁比较过分?”
  柳尘鸢简直无话可说:“可你,可你说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还想要我从了你……”
  听她这么说,赵书贤抬起她的手,对着她的伤口便是轻轻一咬,柳尘鸢本来就够痛了,这下简直肝胆俱裂,赵书贤慢条斯理咬着,一边吮了她的血去,柳尘鸢哭道:“不要咬了,求求你,好痛……”
  她一点儿也没想到这话在其他人听来是多么撩人,赵书贤放下她的手,唇边还带着点她的血:“朕从未在你身上划口放血,也从未真正强迫你,如此温柔忍让,母后居然还不满意?”
  柳尘鸢泪眼婆娑地道:“你,你真是鬼话连篇,这样也叫温柔忍让?!凡是个人,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来。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
  赵书贤显是想看看柳尘鸢这两日有没有长进,可柳尘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几眼,试探地道:“对,放,放我回闽国……”
  除了晓得握镜片割自己的手之外,还真是没什么长进。
  赵书贤冷笑一声,柳尘鸢反应极快,不等他说话,又说:“我,我胡说的……我不回闽国,我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只要你别再碰我,别再吓唬我就行……我们,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赵书贤挑眉看她——现在的关系?什么关系?
  柳尘鸢斟酌地道:“母子关系……”
  赵书贤觉得和柳尘鸢说话没有意思,他直接伸手把柳尘鸢推回床上:“既然母后觉得朕欺人太甚,那朕索性欺负到底。”
  柳尘鸢满心恐惧,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敢说你温柔,你真该看看蕴哥,才知道什么叫温柔!”
  说时心里畅快,说完了柳尘鸢又有些害怕,赵书贤的动作倒是一顿,他抬眼,眼神几乎是阴寒刺骨的:“原来母后喜欢床笫间温柔的。”
  柳尘鸢瞪大眼睛,他又说:“可惜,朕不是。”
  这句话简直就是他的兽化宣言,他开始解她衣服,柳尘鸢惊叫连连,还在淌血的手不管不顾地往赵书贤身上打:“赵书贤,你不得好死!你这样折辱我,还污蔑我与蕴哥……你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样恶心吗!”
  赵书贤像一条蛇一样趴在她身上,冰凉的衣料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她一阵阵哆嗦,他慢慢往上,头靠在她头边:“说谎。”
  “我若说谎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尘鸢红着眼睛发了血誓,“我与蕴哥连手都没牵过,在你嘴里却……却……呜……”
  柳尘鸢失声哭了起来,赵书贤舔了她的眼泪,轻声道:“姜蕴温柔,可送你来我身下的,不正是他吗?”
  柳尘鸢怔住,又猛地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去想他说的话,只是睫毛抖动的厉害。
  赵书贤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个翻身便起来了,柳尘鸢得救似的用自己没受伤的手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惊魂未定地深呼吸着。
  这是……又逃过一劫了?
  赵书贤理完衣服,却又拿起刚刚被他丢在地上的柳尘鸢的衣带,然后缠上柳尘鸢的右手,柳尘鸢右手吃痛奈何收不回,只能由他给自己简略包扎了一番。
  柳尘鸢偏着头,一点不想去看他,赵书贤却用罕见的温柔温柔语调,说了内容让柳尘鸢暴怒如雷的话——他说:“母后总有一天会主动求朕的,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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