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池上佳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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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池上佳人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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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尘鸢眨了眨眼,有点慌张。
  白衣人脚程极快,一下就走到了柳尘鸢面前,见柳尘鸢还在,他松了口气:“新娘子没跑,太好了!”
  他把柳尘鸢打横抱起来,一手把她的那个装着问兰鞋子和换洗衣服的小包也给提了起来:“走!”
  他做完这些,那个男人才匆匆忙忙地跟了过来,白衣人护食心切地把柳尘鸢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去戳那男人的眼睛:“小老头不准看新娘子,新娘子只给我一个看!”
  被称为小老头的人一来就看见身材高大魁梧的白衣人手里揣着个柔柔弱弱柳条一般纤细的女子,当即冷汗直流:“我的爷,这姑娘你从哪儿弄来的,别是从清白人家抢来的清白女子啊!这可不行啊!”
  白衣人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么多干嘛,你也想去抢一个了来?你做梦你!”
  小老头:“……”
  柳尘鸢心跳的极快,生怕这人会发现自己的身份,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白衣人自然感觉到了,一怒之下就越过小老头往前走:“你别跟着我,新娘子怕你!她都在发抖了!”
  小老头拎着衣服跟在后头,苦口婆心地劝:“爷啊,人家应该是怕你吧!”
  白衣人抱着柳尘鸢脚下生风,瞬间就到了地面上,柳尘鸢三四日没有来过地面,一时间居然有些不适应,院中已停了一辆马车,白衣人小心翼翼把柳尘鸢放进去,自己扬鞭就要催马,下面的小老头哀怨道:“爷,等等我,等等我!”
  白衣人不理他,道:“新娘子不喜欢你,你自个儿跑去吧!”
  “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呐喊,柳尘鸢都觉得不忍心了,她想了想,还是轻声道:“等等他吧。”
  白衣人听她这样说,果断放下鞭子:“好。”
  过了一会儿小老头才喘着气走上来,见马车还在,连忙蹦上车,与白衣人并排而坐,白衣人撇撇嘴,扬鞭催马。
  小老头见他专心赶路,伸手悄悄地想撩开帘子看一眼里面的柳尘鸢,结果白衣人还是发现了,一下鞭子就要甩过来抽他:“不准偷看!”
  小老头忙不迭地躲开,道:“怎么不能看了,爷啊,你要带着她,她总得要被人看见的啊!何况我先看看,还能帮你想办法呢!”
  “想什么办法?”白衣人一脸困惑。
  “想办法把人给带着啊!”小老头循循善诱,“你新娘子肯定漂亮吧?漂亮的话,你说你上战场的时候总不能时时带着吧,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车内的柳尘鸢一阵无语,但这说辞居然说服了白衣人,他纠结了一会儿,点头应允小老头掀了车帘。
  小老头一掀开车帘,就见柳尘鸢抿着唇害怕地坐在车内,弱弱地看着自己,她脸色有点苍白,面容憔悴,然而并不能掩其五官秀美。这一眼怯怯的望来,眸中带水,顾盼生辉,让小老头一愣,白衣人不高兴地伸手去敲他:“不准看这么久!”
  小老头摸着脑袋道:“爷!这到底哪里抢来的啊!姑娘,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这京城哪家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被他硬是抢来的?”
  柳尘鸢垂着脑袋,双唇紧闭并不说话,小老头心想坏了,道:“姑娘你别怕啊,你说,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的。”
  白衣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新娘子要跟着我的!”
  小老头不理他,继续对柳尘鸢说:“姑娘,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白衣人气的连连推他:“你给我下去,给我下去!”
  柳尘鸢摇了摇头:“不是。”
  顿了顿,又说:“也不是被抢来的……是他救了我。”
  此言一出,小老头十分惊讶,看了眼白衣人,又看了看柳尘鸢,道:“那姑娘你究竟是……?”
  柳尘鸢紧张的不得了,半响才勉强道:“我,我被人诬陷坐了牢,我家人现在都在禹州……他说可以带我回禹州……”
  小老头越发觉得古怪:“被人诬陷坐了牢?姑娘你叫什么?”
  “我……”柳尘鸢本想说自己叫柳问兰,可是一想问兰这名字也并不太常见,临时改口说,“我叫刘牡丹。”
  说完柳尘鸢就后悔了。
  小老头晃晃脑袋:“刘牡丹?这名儿倒是很常见。”
  柳尘鸢又不说话了,小老头还想要问,白衣人就道:“你别吵了!新娘子都要不高兴了!”
  虽然白衣人喊他小老头,但柳尘鸢看了这人一眼,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跟白衣人比起来有点文弱,但皮肤却是小麦色,应该也是常年在外风吹雨淋的。
  柳尘鸢听他一口一个“爷”,也有点困惑了——白衣人到底是谁?
  本以为只是个可怜的被家人丢弃了的疯子,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小老头也不问柳尘鸢了,只嘀嘀咕咕对白衣人道:“爷,这个刘牡丹看起来有点可疑,决不能带在身边啊!何况她也要去禹州,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她说她家人都在禹州,但禹州之前还是闽国的地盘,这刘牡丹搞不好就是闽国来的,是细作,细作啊!”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似乎也有一半是说给柳尘鸢听的,柳尘鸢坐在车内,一时间只觉得忐忑万分。
  好在白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吵啊。我要带新娘子去禹州,你别说话了,好吵,像蚊子叫!”
  小老头简直要呕血,只能继续劝道:“万一被你兄长看见你带了个女人去,他肯定要生气的!万一他一怒之下要把新娘子杀了怎么办?你兄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的!”
  柳尘鸢一愣——这白衣人还有哥哥?听起来,还是个颇为残暴的人……
  显然白衣人还是挺怕自己那个哥哥的,他顿了许久才迟疑道:“二哥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可以藏着新娘子,不让二哥发现!”
  小老头说:“爷,咱们前天就该出发,你为了这个女人把时间推迟了这么久,你二哥早就该发火了!现在咱们要追上去,路上肯定很累,你看她那么瘦弱,怎么吃得消。”
  白衣人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会照顾新娘子的……我可以一直抱着她,让她跟我骑一匹马,她可以一直休息!”
  小老头张了张嘴还要说话,白衣人万分烦躁地道:“你再说一句话,我真的把你丢下去了!”
  “……”小老头只好憋屈地闭上嘴,只是时不时撩开帘子,充满敌意的看一眼柳尘鸢。
  知道白衣人还是会带自己去禹州,柳尘鸢松了口气,可又有点怕那个小老头。
  起码他一下就猜到了自己是闽国人……
  马车并未行驶多久就缓缓停下,白衣人先跳下马车,又扶着柳尘鸢带她下了马车。
  柳尘鸢一下马车,看见周围的景致就愣住了——这分明也是一个营地!
  仔细一看,根本就是北营!
  他们只是乘着马车绕了一圈,来到了北营的另一个入口,只是这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
  白衣人……是闽国军队的人?!
  柳尘鸢眨了眨眼睛,额上渗出一点汗,小老头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瞧分明,白衣人就已经把她抱在怀里,带着她大步进了北营。
  他让柳尘鸢待在一个帐篷里,让她自己先换上军服,而后便去外面不知道做什么了,柳尘鸢慢吞吞换好了衣服,忐忑不安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忽然响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而后是一声整齐的“老大!”
  柳尘鸢满腹疑惑,此时帐篷帘子被人掀开,白衣人正站在外面——他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单薄的白衣,而是一身银光闪闪的盔甲,头上也带着个头盔,头盔下换了副简单一些的铁制面具,头顶上两根嘘嘘晃来晃去,看起来有点好笑。
  柳尘鸢却笑不出来,完全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人走过来,一把就把柳尘鸢抱起来,道:“新娘子,走吧!”
  他抱着慌张僵硬的柳尘鸢出了帐篷,一出去,柳尘鸢就见外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个方阵的骑兵,每个人都是一身白银盔甲,□□一匹高头骏马,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直视前方,仿佛看不见柳尘鸢似的。
  他们人并不多,粗略来看不过超过四十人,然而气势恢宏,教人心惊。
  小老头也在,不过并不在方阵里,也没穿着那么神气的盔甲,依然是平平无奇的打扮,只是手里拿了把羽毛扇……这大秋天的,难道是在模仿诸葛孔明?
  他看了眼柳尘鸢,摇摇头,挪开了视线。
  柳尘鸢被白衣人托着小心翼翼放在为首那匹白马上,那白马不安地动了动,柳尘鸢从未骑过马,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这白马把自己甩下来,好在白衣人也立刻上了马,他把柳尘鸢圈在两只手里,勒着缰绳,低下身子问柳尘鸢:“没落下什么东西吧?咱们该出发了!”
  “没有。”柳尘鸢抱着手中的小包裹,摇了摇头。
  白衣人地应了声,把她手里的小包拿下,挂在马具旁,也不管后头那些人,直接夹马而行。
  白衣人的白马一路狂奔出了平坦的北营,然而即便奔腾时速度极快,坐在上面也并不会有剧烈的晃动感,柳尘鸢只在最开始被吓到闭上了眼睛,很快她就发现坐在马上并不危险,且不说白衣人还圈着自己,这马跑的如此平稳,自己怎么也不会被摔下来。
  柳尘鸢试着慢慢张开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和两侧飞速掠过的景物,白衣人在她耳边说话,大约是因为怕风声太大听不清,所以他也喊的很大声:“新娘子!怎么样!你不害怕吧!”
  “不,不害怕……”柳尘鸢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不吓人。”
  可她声音太小,白衣人没有听见,又大吼了句:“你说什么!”
  柳尘鸢只好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害怕。
  白衣人似懂非懂,说:“玉逍遥很乖的,不会把你甩下去的!”
  柳尘鸢回头去看他,好奇地说:“玉逍遥?”
  这一回她一张嘴,白衣人就把头压低了一些,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他点点头:“玉逍遥,好听吧!我二哥取的名字!”
  柳尘鸢笑了笑:“嗯。”
  白衣人惊喜道:“新娘子又笑了!”
  柳尘鸢连忙把头转回去,但也不敢一直睁眼,只怕风太大眼干要流泪。                        


  ☆、第 17 章

  
  秋日阳光微热而秋风飒飒,柳尘鸢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忽然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自由。
  以前在闽国的时候,她从未觉得自己不自由,只是偶尔也羡慕那些翩飞的鸟,天地广阔,任其翱翔。
  到了赵国,自由二字更成了奢求。
  可她骑在马上的这一刻,竟然感到了自由。
  或许是因为玉逍遥跑的速度太快,或许是因为耳畔的风声太急,或许是因为,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认识到,自己已经逃了出来。
  虽然前路未卜,但起码眼下,她是自由自在的。
  白衣人垂眸偷偷去看柳尘鸢,见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嘴角微微扬起,虽然脸上还带着点灰尘,却不能掩其玉肌冰骨,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小了点,讷讷地问:“风大,新娘子冷不冷?”
  柳尘鸢没有听见。
  白衣人只好右手拉着缰绳,左手去牵她的左手,果然,她的手掌冰凉。
  柳尘鸢原本正享受难得的自由,手就忽然被人拉住了,她睁开眼睛,却见白衣人用左手包住了她的左手,带着她一起牵着缰绳,右手也同样包住她的右手。
  就这样,她的手拉着缰绳,他的手则包着她的手,也拉着缰绳。
  白衣人身强体壮不惧风吹,手心滚烫,这样一来柳尘鸢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冰凉,也意识到了一点冷,她打了个寒颤,白衣人赶紧道:“新娘子冷吗?!”
  他一面说,一面慢慢勒住缰绳,玉逍遥不怎么乐意地放缓了脚步。
  柳尘鸢摇摇头:“还好。”
  白衣人想了想,还是让玉逍遥彻底停了脚步,然后先下马,再把柳尘鸢抱下马:“咱们不骑马了,已经这么晚了!小老头说过,前面有个休息的驿站,我们把马留在这里,一会儿他们来,会帮我把玉逍遥牵走的!”
  玉逍遥不满地撅了撅蹄子。
  白衣人又伸手去解盔甲:“重死了!先丢给玉逍遥,明天赶路不穿了!”
  柳尘鸢疑惑道:“你今天为什么要穿?”
  白衣人不怎么好意思地说:“小老头说我穿这个帅!我就想着穿给新娘子看看,嘿嘿……”
  “……”柳尘鸢伸手指了指他胸前:“可这里少了一片铠甲。”
  虽然柳尘鸢不懂兵法也不懂打仗,可怎么也知道胸口才是最应该护住的,怎么偏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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