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云魄的话顿了又顿。“还有仁心,”强行忍住心伤,“他才五岁…竟被他用作‘引煞’,想将我变成傀儡…供他驱使……”
这是最让镇云魄痛心的事,也是迫使她几经挣扎才对大长老下了杀心的诱因。
一看到那团还在挣扎的黑气,镇云魄就想起小仁心临死时痛苦非常的模样。
镇云魄咬牙切齿地取下腰间的“钱袋”,一整袋“云魄”砸向那团黑气。
终于,在布袋被黑气腐蚀后,“云魄”纷纷洒在黑气上,原本如熊熊大火在燃烧似的黑气被瞬间熄灭。
黑气。散了!
“潇湘哥哥。”镇云魄表情上释然许多。一双小手抱住镇蓝忧的手臂。口中却唤着圣潇湘的名字。
“谁?我么?”圣潇湘很意外,镇云魄从来没这么叫过他。
不!也许有过一次,但是被大长老训斥了以后就再没有过。
圣潇湘表面上以手指反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气。
心下却欣慰地笑了,‘这个魄丫头。最知道谁对她好,她该对谁好。’
笑过镇云魄,圣潇湘转盼看向镇蓝忧,‘家主这半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帮了丫头这一次,这个丫头啊!是要成大气候的!’
“嗯!潇湘哥哥即刻起便是族中长老。”镇云魄亲昵地扶着镇蓝忧,嘴里还碎碎地叨念着,带着镇蓝忧向院门口走去。
说完,还留下一句。“哦,对了!哥哥别忘了一件要事,将这园子封了。从此以后谁敢涉足一步,以新族规处置。”
圣潇湘还沉浸在自己怎么就如此“草率”地被“少主”任命为长老的震惊中,另一枚“炸弹”就在此时炸开。
新族规?
什么时候的事?
谁立的?
他怎么不知道?
“臭丫头。我什么时候立新族规了?”镇蓝忧听了小丫头的事事周详心觉好笑,现在的镇云魄在镇蓝忧眼中变得可人多了。
说实在的,镇蓝忧知道开始的时候镇云魄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太喜欢初次见面时候的镇云魄。
那样的孩子没有人情味,镇氏已经够鬼气森森的,不再需要冷冰冰的傀儡了。
所以,即便镇云魄自作主张兼越俎代庖,镇蓝忧也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
孩子嘛!
这样很好,像是在对姐姐撒娇,是女孩儿家该有的率性、活泼!
“姐姐都快过了待嫁的芳龄了,好不着急那?”镇云魄的这番话听起来“呛人”极了,但是听在镇蓝忧耳中也窝心极了。
“呦!丫头这是急着篡位呢!”镇蓝忧忍住落泪的冲动,‘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怎地如此会疼人?嫁人么?即便只有二十岁,恐怕也过了待嫁之期了吧?’
镇蓝忧口中虽在嗔怪镇云魄,心里却早接纳了这个妹妹。
不知几时,一直阴不见月的夜里绽放出了皎洁的月光。
‘这样的年华,这样的绝色之颜,担上这样的大任。岂不是要步我的后尘么?不!这么善良的孩子,不该是这样!不该……’借着月光的银辉,两年来镇蓝忧第二次认真打量这个名叫“镇云魄”的孩子。
两载黑纱加身不见天日的面庞,没有如死人一般的惨白。
反而因岁月的流逝,初显少女的美好容颜,佼佼之姿。
想到自己,镇蓝忧忽然不想让镇云魄变得和自己一样。
“篡什么位呀?家主,姐姐来当;有事,妹妹来扛!最近可能有一桩大生意,小妹我得养足精神去睡一觉。时辰不早了,姐姐也早些休息吧!”将镇蓝忧送回她的院子门口,一口一声姐姐地叫着,让蓝忧好不心酸。
镇云魄明媚的笑容让月光失色,在镇蓝忧的印象中,她从没有这么笑过。
那句“家主,姐姐当;有事,妹妹扛!”更是添了几分男儿的豪迈,让镇蓝忧会心地笑着点头。
镇蓝忧的方才的话是认真的戏言,可镇云魄这番言论却是嬉闹的真心话。
回到自己的房门前,镇云魄不愿意走进去。
那会让她想起仁心,那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孩子。
坐在帐中,仁心没来找她,一直等、一直等。
悠悠入梦。
梦中,镇云魄终于见到了分别已久的,家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忆华年(一)(求订阅)
清清幽谷一望无垠,谷的四周有天然的屏障让其与世隔绝。
谷中各种事物都有它的灵气,核心之处有一座小楼。
这里面有一个性情冷酷被其他生灵奉若神明的谷主,一次意外的“两败俱伤”让这谷主被困异世,却从此彻底改变了命运。
幽谷之中,繁花可比星宿还多,珍禽异兽更是不胜枚举。
每一种生灵都顺着这个谷主的心意,独有那从异世而来的女子打破了宁静、破除了千万年来从未改变过的“规矩”。
她说:“我讨厌夏天,盛夏时候太热了;我讨厌冬天,严冬时候太冷了。”
有人回应她:“谷中有四季,若想周览,一日即可。”
谷主的迁就,全因他的行事别扭使女子误以为是二人上辈子八字不合,结果心悸而死反觉解脱。
第无数次被青梅竹马灌输不良思考路线,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相信过。
她始终相信父亲的话,那座山谷依旧是蕴藏美丽与神秘的地方。
“这么晚了,怎么一人独自在这?”一袭美女樱的紫色衣袍,在幽深的夜中,更显高深莫测。
男子身姿轻盈地落座在女子身畔。
“我在看星星,娘说它们非正常的动,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女子年纪尚轻,最多不过十八岁的样子。
可那双剪水的眸子在零星的灯火中,闪烁着非这般年纪的微光。
也不去看身边的人,更是所答非所问。
许是久在一起生活养成的默契,即便不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回去吧!夜深了,当心着凉生病。”男子毫不介意自己的问话被无视。
对于身边女子的时而活泼大多冷清脾性,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若病能以人代替就太好了,娘亲太辛苦。”她不明白,早些年母亲都好好的,怎地这两年的身子越来越不若往昔了呢?
所以,言谈之间不觉多了一份惆怅。没有起身的意味,反而歪了下身子躺在身旁男子的膝上。
“怨不得常日里母亲最疼你,她讲得不虚,妹妹真称得上是母亲的‘小棉袄’。”男子语气淡淡的讲着,仿佛那话是伴着明月繁星而来,无关自己一般。
以袖拂去迢迢而至的小虫,低头又道,“再不回房去,就有人来抓你了。”
闻言,女子撇了撇唇角。
“紫哥真小气。不过是枕一会儿膝。能少块儿肉不成?真该去个你们念不到的地方。让你们干着急。行了,我这便回去。”小女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好似是男子搅了她的“雅兴”。
临下房顶时还回头对男子嘱咐,“若他来找,别说见过我。真是人越大越怪。愈发不讨人喜欢。”
到了后面一句,几乎是咕哝。
但男子自小习武,耳力奇佳,所以尽收耳中也不为怪。
男子浅笑不语,女子前头一走,后脚一个白衣男子飘然降临在紫衣男子身边。
“丫头有些挑剔了。”叫“紫”的男子见了白衣男子似乎变得活络许多。
言语不多,却道出了他心中似玩笑般的担心。
“你以为是家中男子众多所致。”这男子回应的更冷,明明是一句问话,活生生地被他讲的像是在陈述。
衣摆在夜的冷风中招摇。与它主人的性子极不相称。
“难道不是?”紫自是不笨,只是遇见此人就乱了自己的章法。
冥思一下,有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错处。
又看向那人时才发现,人家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能尊下‘老’嘛?有话直言无妨。”
紫独受不了此人这等目光。被看得久了才泄气一般的妥协了。
人家俯视了满脸无辜的紫半晌,轻“哼”了一声,一跃翩然而去。
“斋慕白,你无视兄长,我向母亲告状去!”望着人家离去的背影,他愤愤地为自己不平。
丝毫不顾及皇子尊严地冲着那背影吼了一句,方转回头想回房去,“呃…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还不行么?”
被“威胁”的人赫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个字也未讲只是看着他。
紫这就举双手“投降”,无条件地再次妥协了。
秋高气爽,天朗云疏。
“别跟着我。”女子头也不回,敛眸疾行。
话毕,还觉那人没有走开,“我都说别…二哥?”
身后的人见她怒焰乍消,不觉扬起了嘴角,想也知道他们家小妹在跟谁闹“别扭”。
“去见母亲?一起去吧。”斋慕承笑意渐深,几兄弟都期待妹妹个性像母亲。
可事不尽如人意,妹妹越大,像父亲的迹象也越来越彰显明了。
“我不是见母亲。”这条路既是通往父母住处的路,也是通向她目的地的路。
“白也在那。”斋慕承下一句话阻止了女子过“家门”而不入的脚步。
“你怎么知道?”果真,下一瞬,脚步定在原处脚跟未落地,回眸问斋慕承。
“他昨夜去看过你的。”斋慕承观妹妹可爱的行为,不觉笑了。
‘白这小子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别扭,长大了也是妹妹,谁能道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斋慕承也是昨日才从他国回来的,所以妹妹见到跟着自己的是他才会讶异。
“什么时候的事?”一边随着二哥的脚步走,一边努力回忆着自己昨夜遗漏了什么没有。
说这话时,他们已来到父母内殿的门口。
宫人们守着素来对这位小女子的“规矩”,不必阻拦、也不用通传,二人即刻就进了内殿。
“二哥这次出去,可带了什么稀奇的礼物给母亲?”瞄见殿内除了上座的两位长辈以外还有三个人,她的脸上顿时没有了好颜色。
忙侧过头去与斋慕承讲话,自动忽视掉她不愿意见到的人。
“带了,也有的你份。只是怕我妹妹那双大眼睛,瞧不入眼。”作为斋慕思的兄长,斋慕承也早就习惯了一件事。
那便是,只要是白带回来的东西,她什么都宝贝似的,而他们这几位哥哥带回来的,较之就冷了许多。
但在双亲面前讲这话可不是为了奚落妹妹,是格外心疼母亲。
“二哥,你故意的!娘——你说我是那种‘富贵病’的人么?”小姑娘顿时“急了”,口中叫着“娘”,却跺着脚栖进了父亲的怀里。
“都多大的人了,成何体统?下来!”这可不是他们父亲亦或是母亲的呵斥。
是立在大殿一边的白衣男子低声的“命令”。
男子也不抬眸,为的是不触及母亲的目光。
只要这样做,他便谁也不惧了,哪怕是父亲。
“我不,娘都只字未提,你凭什么管我?是不是,爹?”他们这一家人,大抵是穷其所有帝王制度中最没“皇家气”的一家了。
究其缘由,还不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太特别。
斋慕思只两句话,既把娘“拉出来”做“挡箭牌”,又将爹爹“拖下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忆华年(二)(求订阅)
午后,家宴上。
也许会让人好奇,上午到底是谁“赢了”。
且看白衣男子的淡然和坐在他们母亲身边的小姑娘脸拉得长度就知道了。
打从斋慕思十四岁以后,她就没打败过她九哥。
“思思,别任性。”这是父亲对她的忠告,女儿屡次失败又怎样?
对着刀枪不入的儿子,斋暗尘就没有过任何办法。
那小子会说话以后,好像就预备好了随时随地和他作对。
“是呢,你九个兄长为了你的生辰全都不远万里地赶回来。平日里娘不求你有什么‘公主样’,可生辰你得见许多王孙贵族,装一个晚上是交换一年自由的条件。”
身边的母亲见女儿不太理会丈夫的“说服教育”,不免有些不高兴女儿“不尊老”的举动。
许久不插言教训女儿的她,为了维护丈夫的父亲形象和那不怎么重要的“一国之君”尊严,自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他们家的母亲讲道理素来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所以,一旦她开口提出什么要求,就与丈夫的“圣旨”起着同等效果的作用。
“各位哥哥,爹娘。思思不想过‘寿’了,年年如此,有何意思。”儿时图热闹,一大群人一起玩玩乐乐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年岁渐长,斋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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