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要暗尘纳他的第九个女儿为和你地位相等的并肩夫人。”姒伯年眉头紧蹙,他的女儿怎么能受此等委屈?这成亲才几日?这个皇帝未免也太心急了!
“呼——”姒寒雨闻言双肩一松,长出了一口气。不是休原大军压境就好,只要不是这件,万事就都有回旋的余地。身子也因为神经放松下来而不那么紧绷,而后无力支援的就是一个踉跄。众人皆忽略了她不在乎的舒了一口气,以为姒寒雨是受不了打击才差点儿晕倒。
“寒儿别气,我没有答应。”就在此时,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袭来,把她托得稳稳地站起同时传来一句让人心里舒服不已的话。斋暗尘十万火急地赶回来,可“一盏茶”的约定还是迟了。将姒寒雨扶着坐在椅子上,诚恳地端过一杯茶,俯下身把茶举至齐眉。长辈们被斋暗尘这一连串的动作惊之一怔,只听斟茶认错的人道,“寒儿,暗尘失言了,请娘子海涵。”
“暗尘,丢死人了。你干什么?我同意让你干这么丢人的事了么?”姒寒雨见状忙站起身,捧过茶具放在一边。转脸向众长辈道,“这娶公主的事儿实在太难为我们家相公了,一个不留神娶了我这么个悍妻回来。望爷爷奶奶想些办法,绝了皇帝在我相公身上动歪脑筋的念头吧?”
讲完一大串的话,有回过头会斋暗尘道,“咱们还是先回王府吧!这个月余下的四日拨到下个月去!现在给我说说,九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姒寒雨负手出了门,斋暗尘向长辈们行了全礼后才像“小跟班”似的三两步跟了上去。
良久,堂中之人心下大同小异地感慨。这个斋暗尘,在他们家丫头面前,似乎已不是那个醇国皇帝见了都头疼的“小奶娃”了。连他们家丫头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都低眉顺目,不禁怀疑是不是被自己家的丫头灌了什么“*汤”。
“寒儿,我失言了。没想到是这档子事儿,我不喜欢那个什么九公主,我……”一路上,小妻子疾步走在前面,斋暗尘大步跟在后面。因为“做错了事”,才不好意思与娘子并肩而行。
对于斋暗尘来说,追上姒寒雨不过是一步之遥,可是他却提不起勇气。直到进了房间,看小女子真的忙着找布包傲雪,他才无所适从地说。
“还愣着干什么?”姒寒雨好不容易把傲雪抓住,小家伙却不配合地乱动。她望了望斋暗尘,不悦地讲了一句。
“干嘛?”他的寒儿没有赌气不和他讲话,虽然是不高兴那么一点点,但是语气还是很柔和的。
“把獒的媳妇儿包一下,咱们回王府。”姒寒雨奇怪,方才出祖父母的房间时,她不是都已经说了么?
“可是,你不是说…你是故意的?”斋暗尘自己的话讲到一半儿才恍然大悟,还发现老婆对那个九公主似乎并不好奇。
“废话。”放开手中的小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姒寒雨有些患得患失,她既喜欢这种感觉,又害怕这种感觉。喜欢,自是因为她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害怕,是因为她上一世的男朋友最初也待她这样好,可是因为时间长了,产生惰性而变质。
“我,担心你生气。”生气就会气坏身子,斋暗尘不感觉到那种姒寒雨明明就在怀里却抓不住惊惶。
“为何对我这么好?”姒寒雨在不知不觉间问了傻话。
“你是我老婆啊!”斋暗尘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姒寒雨的双肩,天经地义地回答。
“如果我不是呢?”哎!女人就是爱纠缠,但是斋暗尘毕竟是个“焦点人物”,她也同样怕他会变心。
“没有如果!”断然地否决了姒寒雨的假设,但瞧见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又改了口,“因为我这里装着你,铁门,还上了锁!”姒寒雨听了这么强硬却深情地话,二话不说主动扑进斋暗尘的怀里。
双手费力地环住斋暗尘的腰,笑靥如花。她从来没想过,一向和自己对着来的斋暗尘有朝一日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还是很“偶像剧”的那种指着自己的胸口说的。
甜甜蜜蜜地腻在自家相公怀里,苦了马上的孤月影。主人夫妇柔情蜜意地窝在软轿里,他却左手提着“凤享阁”的大食盒,右手拿着傲雪。连持缰的手都腾不出来,最丢脸地在大街上逛游。
“才呆了一日还折腾得整个将军府都不得安宁,就这么回了王府,真的好么?”斋暗尘揽着姒寒雨的肩头,他越来越不明白姒寒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了。照着道理来讲,女儿方出嫁,应该是极恋娘家的。有这等机会,怎么会急着回婆家去看婆婆的脸色?
“呆久了他们就该烦我了,这叫‘保鲜’!”对于妻子口中时不时冒出来新鲜词斋暗尘已经不在第一时间做出反问了。至于“保鲜”这个词,他大概也能通过姒寒雨整句话来判断那大概是什么意思。况且,这样的儿子“初长成”,作为母亲的宏月华一定宝贝得紧,姒寒雨明白。
“寒儿,你真贤惠。”斋暗尘手上一紧,他猜到了姒寒雨为何不在娘家多做停留。
“贤惠?我是什么都不会。”姒寒雨认为“贤惠”二字是和她最不相配的一个词。
“能拴得住丈夫的心就是有本事,寒儿还需要会什么?”斋暗尘痞气地勾住姒寒雨的下巴与其对视。
“我拴你了吗?你又不是獒或傲雪。”被自家相公如此“调戏”,姒寒雨的小嘴才不会淡定得了。
“你敢骂我是狗?”斋暗尘假装生气,眼神也足够吓唬人的。
“狗是我最喜欢的动物。”可姒寒雨是谁呀?她才不会被斋暗尘的虚张声势吓到,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配合地抿起唇装作被吓着了的样子。
“……”看看姒寒雨那可怜的模样有瞄见那粉嫩的唇,斋暗尘即使是想生气也甚感气不起来。
看见斋暗尘“息怒”了,姒寒雨留意到他在盯着哪看。双手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不是她不怕“惹祸上身”,是她估计快要到槿王府了,斋暗尘没有机会“烧”自己。
果然,就在斋暗尘意犹未尽的时候,轿外传来了孤月影的声音。
“寒儿,咱们回府就把他们俩的事办了吧?”斋暗尘一脸的不高兴,将脸埋在姒寒雨的颈间,没好气地吻了她颈上两下怨妒道。
“好啊!”感觉斋暗尘像个孩子,她被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怎么能拒绝。更何况,那二人也是两情相悦的。
“真的?”哪里想到陪嫁丫头他家娘子都能这么快“割爱”,瞬间抬起头与姒寒雨对视目放异彩。
“嗯,不过得等青乐师傅说的时日以后。”姒寒雨知道斋暗尘心里打的死没算盘,觉得现在留两个人看着他们挺好的。她心里也没什么底气,怕哪一天自己也会禁不住斋暗尘的软磨硬泡从了他。
“还要十六日啊~~~”欢愉的脸色一下子如阴云密布,立时就垮下了脸。又将脸放进她另一侧颈间,不甘心地一阵磨蹭。直到姒寒雨颈上有了红痕,才肯罢休。
第八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斋暗尘与姒寒雨的轿外似乎聚集了不少百姓,因为他们听到隐约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姒寒雨脸上不怎么好看,他们回王府不进门,当街这么逗留是不怎么合常理。遂而扯了扯斋暗尘的衣襟,而腻在她身上的斋暗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行下了轿。
跟在他的后面,姒寒雨刚想下轿,却见斋暗尘撑好了披风准备裹她呢!姒寒雨站在轿内,双手叉腰、蹙着眉、努着嘴,她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即便姒寒雨再怎么生气,斋暗尘还是坚持地站在原地。大出了一口气,埋怨地瞪视着斋暗尘走进披风。进了王府,姒寒雨让孤月影把他家小诗那份糕点留下再把给公婆、小叔的送过去。孤月影只说了一句,小诗的他会再去买。
想一想,孤月影说得极有道理,哪有人不先惦记公婆而是婢女的?所以,姒寒雨先让孤月影去忙,他们夫妻二人直接去拜见槿王与王妃。
“才听下人说你们今日就回来,我还不信。”瞧见儿媳满面笑意又提了东西来,宏月华又想起了那日在他们房外听到的话。想着儿子那么宠儿媳,若儿媳提出在娘家多留几日自己的儿子断然不会拒绝。可是,他们只呆了一日就会王府,主意一定是儿媳出的,足以见得她的这个儿媳有多明白她的心。
“寒儿说我去了悍妻,她说回府我不能不从。”斋暗尘感念妻子在娘家为自己树立的好形象,所以效仿起妻子。但是男子在言语上似乎就是比女子少思量细节之处,就真的以实情说了出来。
“这样体贴相公的‘悍妻’也真是少见。”斋南槿看了一眼神气活现的长子又将视线移向看上去根本没有“杀伤力”的儿媳,想到宏月华,不禁感叹一句。斋暗尘本以为母妃护他护得紧,没想到这一次就连母妃也没做声。
“那是因为人家的相公不想娶侧纳妾。”明知道斋南槿的“娶侧纳妾”是出于无奈,宏月华还是忍不住回嘴。女人往往不去想,一个王爷能如此包容她发脾气,已经是莫大的荣宠。
“那不是迫于无奈么?去她们那儿,这二十余载不也寥寥无几?”当时斋南槿初卸兵权,不能公然违抗他皇兄的“圣意”,再说娶了后面的那些都是宏月华同意的,现在却当着儿媳的面就数落起自己来。
“看见了没有?生你相公之前,你公公也信誓旦旦地说只娶我一个。如今,娶了小的还和我讲道理?”宏月华原本只是发发牢骚,没料到她的儿媳听了以后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跟着起什么哄?”斋暗尘用手肘轻碰了姒寒雨的手臂,低声问道。
“我觉得母妃说得极好呀。”姒寒雨一副“乖媳妇儿”的样子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顺从地说了一句。
“我肯定不会屈服,你放心。”姒寒雨越是这样,斋暗尘反而觉得心悬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我很放心。”真有其事似的,脸上笑容一片灿烂,半点儿也不像说谎。
“真的?”斋暗尘定了定神看着姒寒雨,试图从妻子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不生孩子就行了。”姒寒雨回答得相当认真,她婆婆说得一点不假,她真的觉得这样的办法不错。
“……”姒寒雨“天真烂漫”的话,无语成了一颗大炸弹。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婆家有什么不好的事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但是时不时的调剂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三人当场就愣住了,接下来就是斋暗尘的“爆发”。
“母妃,你这是让我下半辈子指望暗夜了是不是?你和父王以后休在我的寒儿面前拌嘴,不然就再等上十年才抱孙子吧!寒儿,我们走!”豁然起身,拉上妻子就往厅外走。也不管姒寒雨愿不愿意。
“暗尘,你这样能教得好孩子么?上行下效的道理你该懂,看见你这样以后,我更觉得母妃说得极有道理……”姒寒雨拖延着脚步,一边被斋暗尘拉着一边喋喋不休。直到斋暗尘抱住她“飞离”双亲的院子,斋南槿才看好戏地望了一下后悔不已的宏月华。
“南槿,方才尘儿是在向我发火么?”良久,宏月华终于了解到儿子刚刚是在发脾气。她的儿子一向顺着她,这样的“吃里扒外”怎么让她受得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还好有夫君扶着。
“这次我可不帮你了,咱们尘儿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你今日为了和我置气,竟教儿媳对付儿子的‘诀窍’。寒雨那孩子虽然不笨,但是虽咱们的敬重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早就从夜儿那儿听说,她在娘家时可没有这么乖巧,是被宠大的。一个被宠大的姑娘家即便是会做戏,也不会像她这般嫁到咱们府上来折磨自己吧?况且,她对咱们尘儿的心思,半点儿不像是装出来的。小夫妻俩没事打闹一下也没什么,人家可比咱们儿子小上七八岁。”斋南槿抱着自己的妻子坐在腿上,一点点儿地分析他们家的儿媳其实不是有城府。
“别把她说得很吃亏,尘儿是未来的王爷。”宏月华不依不饶,她的儿子哪里不好了?
“你可知忘忧新帝因何在此时扩疆土?”槿王之所以这么多年来还让他的兄长有所忌惮,就是因为他卸下的是明面上的“兵权”。他身为一代枭雄,怎么可能完全任人摆布?
“说儿子的事儿呢!你东拉西扯什……”宏月华说到这句话后面的忽然卡在喉咙里,她偏过头对着斋南槿就是一个不可置信的目光,“夜儿说,儿媳是儿子抢来的…不是为了让我们应允故意这样讲的?”宏月华当时还极力反对,斋南槿看着怀里的原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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