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今的电视像素画质不高,里面的人都有些模糊,可这不就瞧个氛围嘛。到后面人日子越过越好了,大彩电超清,虽然节目没意思得厉害,年年被吐槽,年年在退步,但是大部分人家还是会开着电视,就图个意思。
如今还是挺热闹的,刘晓庆一出来就有男人嗷嗷叫,被旁边家里的女人在腰间拧上一把才焉了,瞅着挺有意思的。听见马季老师介绍两男的是一对,又说自己和赵炎是一对,可把林雪给乐坏了,这要搁在二十多年后,人还不都想歪了去。要说这条件是真艰苦,主持人还得自己搬桌子上来让大家看奖品,可也不知为啥就是觉得好看!
先是李谷一老师演唱了《拜年歌》,然后就是马季老师和赵炎老师表演相声,足足表演了三个相声,估计屋里人离得远些都听不清说的是啥,但还是跟着大伙儿一块笑。
节目《逛厂甸》完毕,虎妞斯琴高娃看中了在一旁候场的王景愚老师端着的一盘烧鸡嚷嚷着要买,王景愚自然不答应,自己还要表演吃鸡呢卖给你他咋演?放下烧鸡走到台上和虎妞正理论呢没想到姜昆老师直接在下面偷偷把鸡给吃了,没了烧鸡的王景愚气呼呼地找马季评理,马季刚准备质问姜昆,就见姜昆把一块鸡肉塞到他嘴里,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马季把鸡肉藏到背后转过头批评王景愚:“没有鸡你就不能表演了?老演员嘛,就来个无实物表演嘛!”就这样,王景愚开始了无实物表演节目《吃鸡》,把台下人乐得不行,屋子里人也乐得不行,跟着不停地笑。
晚会的高潮是李谷一老师演唱的《乡恋》,这首歌是电视剧《三峡传说》的主题曲,因为不符合当下“高快响硬”的时代特点,被斥为靡靡之音,如今在春晚上公开演唱也算是解禁了。后来听说点这首歌的观众太多,领导几次犹豫最终还是跺跺脚准了,没有事先准备好的磁带,还是一名工作人员骑单车从家里拿来的,也是拼得很。
随着主持人将《吉庆有余》中变出来的吃食拿到后台慰问工作人员,这场直到二十多年后依旧得票最高的最受观众喜爱的春晚才落下帷幕,众人依依不舍地抱着马扎离开,也有嫂子留下帮忙打扫卫生,来人前林雪把家里卧室书房卫生间的门都锁了,阳台的衣服也收了,如今乱的也就一个客厅,很快就收拾完了。
躺在床上林雪怎么也睡不着,为什么那么多年后人们还是喜欢这届春晚她好像有些懂了,这不光是第一届直播春节晚会,更是一种情怀。
第29章 探望
新的一年; 林雪依旧是学校; 店铺,家里,三点一线; 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回到宿舍发现氛围不大对,林雪笑道,“怎么了; 都蔫头耷脑的?”
余梦遥凑上来道; “隔壁宿舍一个姑娘跳湖了!”
“啊?”这是真没想到,“为了什么呀?”
李娟道,“听说是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好上了; 可这男同学之前下乡在乡下娶了老婆都有孩子了; 愣是瞒着这姑娘没说,两人正儿八经谈对象呢,连家里人都见过了,准备毕业了就结婚的; 谁知昨天有个女人找上门骂那姑娘是抢人男人的破烂货; 这姑娘心气儿一直高; 一时想不开就跳湖了。”
林雪忙问,“那救下来没有呀?”
李娟就道; “救下来了; 搁医院躺着呢,听医生说要是过上半个月醒不过来估计就是植物人了。哎,你说这么糟践自己何必呢?”
冯欣接过话头道; “就是,要真想死也先把那骗子给剁了再死,她半死不活搁床上躺着呢,人家最多念不成书罢了。”她当时也想死,走到河边一只脚都踏出去了,她突然就想到,她死了那伙子贱人肯定很开心,就算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先把后娘渣爹给剁了,再去京市把杨丽弄得身败名裂,靠着这股子恨意和狠劲她活了下来,在那两人回来后伏低做小让他们以为自己认命了,在找到家里放钱的地儿以后偷了钱跑来京市,不仅进了梦寐已久的大学,还报警把非法拘禁冒名顶替的三人给关了,如今日子过得成是不赖!
这就是被小三了,不管放到什么时候女性都是弱势群体,当然不排除有那种坏心坏肺的女人,可大多数还是被观念给误了,男人三妻四妾还有人道一声风流,女人嫁过人就成了破鞋。呸,按这个逻辑,古代男的都是破得不能再破的臭袜子!到了现代也是一样,林雪他们公司老板是个暴发户,足足有四个老婆,老家一个领证的原配,市里一个,省会两个,听说四个人过年回去还能凑桌麻将,处得还挺好,公司里的男同事羡慕得什么似的,从那以后林雪就恐婚了,连恋爱都不愿意谈。羡慕代表认同,也就是说以后如果有了同等的经济条件绝对会模仿,都是什么货色!别说把这事搁女人身上,就是有本事的女人包养上一个小鲜肉都得被指着脊梁骨骂不检点!
社会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有进步也有退步,要是在建国初同时娶好几个老婆估计要因为流氓罪被抓进牢里或者因为封建糟粕被批判了,可后来日子越来越好,人也饱暖了有精力了,乱搞男女关系,林雪听她进了事业单位的一个同学说过,单位里好几个女的和领导有不正当关系,还都是结过婚有孩子的,把她同学恶心得不行。
要林雪说都是没责任心闹的,人生在世,父母有抚养幼子的责任,孩子有赡养老人的责任,学生有勤学苦练的责任,老师有教书育人的责任,医生有救死扶伤的责任,成了家有为家庭付出对另一半忠诚的责任。可那些人呢?有女的想走捷径不努力就住豪宅穿名牌,有男的有两钱烧得慌抛弃糟糠妻追求刺激,一拍即合,令人作呕。
不过他们班这个张静同学是真心冤得慌,谁能想到自己对象有老婆孩子呢?就是人也太想不开了,这种事作为受害者你大大方方的,除了那些有过节的人会紧咬着不放,剩下的其他人真不会拿这个说事,如今躺床上,说句难听的话,死了都算干脆,要真是成了植物人一躺几十年,那可真是……
同学们心里都不好受,班长组织大家去医院探望的时候能去的都去了,平时多高傲的一小姑娘呀,如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地躺在病床上,守着的家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眼里都是红血丝,如今也只有希望张静能熬过来醒过来。
这事闹得挺大的,男方被开除学籍了,可张静到底没能醒过来,听人说她们家虽然是京市的可住的地方也不宽敞,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已经结婚了,老两口把张静安置在床上,自己睡的是架子床。悉心照看着,没过多久人还是去了。
班里同学一起送了个花圈,如今火葬还没开始推广,都是土葬。茫茫黄土埋白骨,曾经种种,悉数湮灭,也不知如果真的有魂魄那傻姑娘看到父母花白的头发,凄惨的啜泣,会不会后悔?
宿舍气氛低沉了好些天,听说男方怕要付法律责任跑南边去了,张静家忙着照顾女儿也没反应过来,等有精力了人早跑得没影儿了,可怜的哀叹的只有一个张静!
天慢慢热起来,林雪真是每天都觉得自己快中暑了,今年夏天热得有些邪乎,林雪家也不回了,如今开的第二家店离学校不远,也是两家店面,只是二楼可以住人,店里有空调,每天没课的时候就在店里看书写作业,晚上和宿舍几个人在二楼打地铺。
李研拿起块枣糕道,“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我都舍不得吃!”
林雪就笑,“舍不得吃就得长白毛坏掉了。”
余梦遥嘴里还塞着糕点喝了一口凉茶道,“天呐!真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家是有厨师的,可她一直跟着母亲吃洋餐,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糕点饭菜,她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李娟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去年发生的事我可还历历在目呢!”
余梦遥摆摆手,“别提了!只怪当时太年轻,是好是歹分不清!你说我堂姐堂兄他们宁在外面受人歧视也不愿意回来这不就是阿雪说的思想气节被殖民嘛!觉得外国啥都好。哎,估计他们这辈子是没口福了!”
充满遗憾的语气逗得六个人都笑起来,就连梁静文也抿着嘴乐。
梁静文这学期来对宿舍剩下五人还算和气,大家也乐得一起行动,如今她们宿舍晚上也不住人,都搁二楼打地铺呢,宿管阿姨来看过环境,嘱咐她们注意安全,也就不管了。
第30章 孙静
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暑假; 李研和冯欣依旧没有回家,林雪把二楼小房间的钥匙给了她们一人一把,两人每天早出晚归地挣钱; 晚上总得睡个安稳觉不是,二楼和店面是独立开来的,有另外的楼梯上下; 房间里只有宿舍几个人的床铺和一张大桌子; 虽然简陋但也方便。
夏天最受欢迎的食物是什么?凉皮和西瓜,如今军区不远处就有摆摊的小贩,也不用特意跑到集市上去买。但林雪和薛甜甜还是谁也不愿意顶着大太阳出去; 两人一到中午就装死; 没办法,只能定好一人一天,滑溜溜的凉皮配上切得细细的黄瓜丝,酸辣的味道在夏天里最是开胃不过; 一中午她俩能吃四人份; 下午则是西瓜吃到饱; 唐嫂子看不下去了,有这么糟践自己身体的吗?叫两人去唐家吃饭; 她们俩这才时不时开火吃顿热的。
这天林雪正窝在书房看书呢;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壮壮“雪姨!雪姨!”的清脆喊声,孩子再说了啥林雪通通没听见,满脑子只剩下“傅文佩; 开门呐,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甚至还自动配上了画面。
一定得给这小兔崽子说再不许这么叫了!叫阿姨,林姨都成,要不《情深深雨濛濛》这部电视剧一播她得疯!
幸好薛甜甜在家,她看着面色很复杂的林雪道,“你知道找你的是谁?”
林雪这才回神,“啊?谁找我?”
薛甜甜扶额,原来这人又走神了,她无奈道,“壮壮喊着大门口有人找你,你说这苏致远走了把你的魂儿也带走了,一天光坐着发呆了。”
林雪也不搭理她,先回了壮壮一声,“阿姨就来!”然后把凉帽带上道,“我去看看。”
走在路上林雪还在想会是谁来找自己,李研冯欣太忙,余梦遥回英国了,李娟梁静文各自回老家了,薛甜甜在家,她也没认识其他可以上门的人呀!
到了大门口还真是吃了一惊,来的是苏大嫂孙静,更瘦了,真得就剩皮包骨了,她拉着的苏诗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林雪第一眼几乎没认出来。
“大嫂怎么来了,快回屋!”林雪登记好把人领进去了。
估计也知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儿,孙静沉默地跟在林雪后面往家走,苏诗筠倒是怯怯地叫了一声,林雪应着摸摸她的头,这孩子都一年半了也没长多少。
薛甜甜看家里来亲戚了自己留下不大方便就道,“我回家躺会儿去,一会儿下午在我家吃饭。”然后和孙静问了好就上楼去了。
把孙静母女迎进来,“大嫂快坐。”孙静没好意思坐沙发,拿着小墩子坐了。
林雪倒了两杯水过去,苏诗筠想接被孙静拉住了,“弟妹别忙活了,我两不渴。”林雪看两人嘴皮都裂了皱眉道,“都到家里了就别客气。”这么客气你来找我干嘛?把水递到苏诗筠手里,看着苏诗筠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完了还像喝了糖水一般舔唇咂舌,她急忙又倒了一杯。也没急着说话,主要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孙静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道,“我和你大哥过不下去了!”
林雪不意外这事,她意外的是孙静的魄力,又给苏诗筠倒了杯水,“喝吧,边喝边说。”
“我得先谢谢弟妹,要不我早被磨磋死了,去年住院躺了大半个月才好,刚好苏致荣就带着我和诗筠回去了,这本来没啥,家里确实不富裕。可我头伤了,整日里晕晕沉沉的,自然对那死老婆子没啥好态度,苏致荣就天天在我面前叨叨着家和万事兴,让我忍,让我让,我那时已经有了不和他过的想法,可终究放不下孩子,有对离婚的父母诗筠能有啥好名声?”
孙静终是喝了口水,“人嘛,熬着熬着就过去了,我娘也劝我,‘多年媳妇熬成婆’,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的。今年诗筠和二丫就能上小学了,周玲早早给二丫准备书包文具这些,诗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你说我这当妈的心得多疼!”
孙静捶打着胸口,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我也想让诗筠念书,可那死老婆子说二房的钱是苏致华今春去县城挣的!我呸!当谁是傻子呢!那死老婆子当初把致远的补贴要去都偷偷攒起来了,你过来随军家里给的大多是借的,死老婆子打的一手好算盘,一起借就得一起还,她攒下的还是她儿孙的!去年爹狠